《乱入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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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入南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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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适笑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伯言说的战,便是将理学、陆氏心学,统统摒弃驳倒,这样咱们新学才能站稳脚跟。”

    “……”

    “……”

    赵汝愚最头疼的事情,又被李伯言跟叶适翻了出来。

    周必大捋须,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摒弃驳倒……不必了吧?毕竟道学也没有什么错,教人伦理道义,这也无可厚非。依我看,还是直接跳到第三步便是,这第三步应该就是建立书院,广开门生了吧?”

    李伯言也不跟周必大几位老儒争,这第二步,必将由他跟叶适举大旗,于是点了点头,道:“学而优则仕,倘若将来新学为世人所熟知,然而走上仕途的士大夫,依旧充耳不闻,那我们立学还有何用?”

    “说得好。伯言,不知道探讨万物伦理之上,该如何与理学抗衡?”叶适想起来之前留下的不足。

    赵汝愚头又一疼,赶紧纠正道:“不是抗衡,是革新,革新。”

    “说抗衡也不为过。先生放心,这个方面学生有些建树,届时定然让晦翁输得心服口服。”

    周必大眯缝着眼笑道:“伯言,你真有这个信心?当初鹅湖之会,可是唇枪舌战,晦翁以一敌二,虽然陆氏兄弟占尽上风,晦翁仍独当一面,未露破绽,最后两方不欢而散。如今陆氏兄弟作古,晦翁学术弥精,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啊。”

    “哪怕是一千人,一万人,晚生都处变不惊。一切都会过去,唯有真理长存!”

    叶蹭叔有些热血澎湃地附和道:“对,唯有真理长存!”

    周必大、赵汝愚不觉脑瓜子一疼,这俩货,简直就是惹事二人组啊!

    一场震古烁今的“百家争鸣”,即将在这个中古大宋,再一次拉开历史序幕!

0138章 一本书引发的狂潮(第一更)() 
对于叶蹭叔神功大成,写完的《大宋经济论》,李伯言运营包装的第一步,就是腰封。牛皮吹一万遍,不如销量说了算。有货又有料,那样才能在大宋文坛刮起一阵罡风。

    有了周必大的作序,放翁的题跋,以及赵汝愚亲笔题名,此书的第一层镀金,算是完毕了。名人效应,这在大宋文坛,那是可以横着走了。

    不过这还不足以让这本书大放异彩,李伯言作死一般的给刊印完毕的每一本书,都加了一个腰封。

    腰封本来就是为图书宣传和营销而存在的,在二十一世纪,腰封四起的时代里,企图市场走红的书,几乎没有不加腰封的。不过有些设计得比较精美,符合书的整体风格,宣传语精当到位;有些设计得就比较烂,像电线杆子上老中医包治百病的广告,让人看了就心生反感。

    李伯言设计的雷人腰封,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叶蹭叔跳脚骂娘。

    “大宋文坛常青树,周子充公鼎力推荐,陆放翁读之拍案叫绝,甘为题跋。”

    叶蹭叔心说,你这是自吹自擂到了无耻的地步啊,不过李伯言嬉皮笑脸地回应,完全是为了营销需要,左哄右骗地才把叶蹭叔稳住。

    可接下去一句,差点又让叶适一口水喷在书上。

    “撰写二十载,叶正则心血力作。”

    叶适看到这句话,老脸一红,哭笑不得地说道,咱能老老实实一些么,明明用了不到半年,非得说二十年?这么夸张?

    李伯言只能有些底气不足地回应道,营销,这是营销手段,还劝说道,你说话半年写成,将来跟晦翁争辩的时候还有底气吗?二十载,那才显得霸气,若不是叶蹭叔拦着,脑洞突发的李伯言还想再加上一句,几代人传承力作。

    这老朱不是自恃资历老,辈分高吗,咱们用死人来压他,总不能输了吧,吓得叶蹭叔连忙摇头拒绝,勉强答应了二十年心血力作这个说法。

    叶蹭叔反正也是豁出去了,不要脸就不要脸一些吧,为了新学,老脸都豁出去了!脸皮是什么,能吃吗?

    就这样,腰封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刊印的问题了。虽说自北宋年间就发明了活字印刷术,距今已经一百五十余年了,但是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流行于民间的书刊,绝大多数都还是两个字——手抄。除了一些较为重要的典籍,在一些书坊刊印销售,大部分的著作,仍然是以手抄的形式存在。

    大宋的人爱发明,这个从周子充身上就得到了体现。原本李伯言以为,这种没有流传开来的活字印刷,还得自己琢磨,周必大倒是自告奋勇地提了出来。

    原来老周从梦溪笔谈中学来了毕昇的法子,自己出钱刊印过书作,还把固定活字的铁板改为铜板。铜板比铁板传热性好,更易使粘药熔化。

    就这样,第一批《大宋经济论》便刊印完毕,装上腰封,在李伯言东风船队的托运下,销往各个州县的书坊了。

    不得不说,李伯言对于这批书的重视程度,简直比自己生意都要上心。除了三万本普装版本,还增印了五千本精装版,无论是从纸质、书皮上的锦缎,都是花了大价钱,请庄上的匠人精心装订,不仅如此,还附上了周必大、放翁手书印刷版的书序、题跋,李伯言心想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再不要脸一些也无所谓了,借来了周必大、陆游的印章,在精装版的书上加盖上去。

    普装版的售价,压得很低,那是为了销量,但是精装版的价格李伯言直接抬到了二千贯,还让在苏州、临安忙得焦头烂额的段景特地回来了一趟,将这五千本精装版的发售特地控制起来。各州较大的书坊,都只是存放三本,剩余的货都存放在临安刚刚搭建起来的中转仓之中,等待第二波的运营。

    不得不说,李伯言的运营还是非常之成功的。

    在周必大、陆游等名人效应的带动下,不出半个月,三万本普装本销售一空,并且在民间引起了一股潮流热议。

    所有人都在对经济的概念抒发着自己的意见,那些专注于名人诗词作文的书评月会,纷纷因为一本《大宋经济论》炸翻了锅。若是引经据典,倒还没人能看得明白,然而根据李伯言的意见,叶适都是用例子引述观点,让文章不显空洞。

    经济怪圈、供求关系、刺激消费,一个个经济名词,被叶适用不少本朝例子以及前朝的例子加以解释,变成了一度时髦的热词。

    一些文评会上,不少士子争着争着,就来一句,“你懂经济吗?”成为眼下最为热门的学问,不因为别的,正因为钱、经济,这些是所有人都要打交道的东西,研究他背后的规律、现象,远比那些天理道义来得有意义地多。

    各地的书坊书局,都纷纷来信,想要刊印这本眼下火到爆炸的书,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供小于求,让他们看到了利益,李伯言乐得见到,纷纷统一回信,无偿刊印。因为风气的带动,就连各个书局珍藏的精装版,都卖了三本,吓了叶蹭叔一大跳。

    “伯言啊,临安的集贤堂,三本精装版都卖了,你听说这事情了吧?书中自有黄金屋,以前老夫不信,这回终于是见识到了,还真敢有人买啊。”

    李伯言喝了口茶,看到有些焦虑的叶适,笑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三本精装版,有两本是我掏钱买的。”

    叶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惊呼道:“你掏钱买的?这是做甚?”

    李伯言呵呵笑道:“先生,这便是营销啊。不然你以为这书能卖这么好?一本书两千贯,一连被人买了两本,这才在临安口耳相传,成为佳话,如今临安别说精装版,就是普装版的价格,都水涨船高,一时洛阳纸贵了。”古代的印刷效率慢,即便有了活字印刷,李伯言去信,到刊印,这么说也得花个半把月的,于是销售一空的普装版,都成了香饽饽。

    叶正则一哆嗦,看着眼前这个妖孽一般的李伯言,有些结巴地问道:“那……那还有一本呢?还有一本精装版,谁买了?”

    李伯言耸了耸肩,摇头道:“鬼知道被哪个蠢货买了?”

0139章 讨逆伪学(第二更)() 
叶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还有难以想通,问道:“谁会吃饱了饭,没事干,花这么大价钱买一本书呢?”

    李伯言笑道:“先生还是别想这个了,来看看这吧。”

    叶适拿过李伯言递来的纸,打开看扫了一眼,越看越觉得古怪,问道:“这是什么?”

    “讨伪檄文啊,这不是写着嘛。讨伐伪学檄文。”

    “……”

    叶适盯着看了好久,长舒一口气,睁了睁眼,问道:“这……写来做甚?”

    李伯言说道:“如今趁热打铁,咱们去岳麓,该是跟晦翁打上那么一场硬仗了。”

    叶适喃喃道:“你这这句,今儒道沦丧,伪学横行,这话是不是戾气太重了些?咱们毕竟是作为晚辈后生,就算学说对立,也得知礼节吧。”

    “先生,这是渲染。”

    “渲染?又是营销?”

    李伯言点头道:“算是吧……您想想,晦翁如今虽落职罢祠,但是在岳麓讲学,已有半载,早已将这些天理道义深入人心,咱们若是以一副虚心探讨的样子过去,晦翁大可置之不理,避其锋芒,现在咱们骂得凶一些,让这些理学士子起哄造势,这样届时晦翁想置身事外都不行了。”

    叶适哭笑不得,说道:“那你也不能将当初沈继祖捕风捉影、移花接木、颠倒是非的‘十大罪’说事啊,皆知这当中都是子虚乌有,你写在这讨伪檄文里,是想遭天下人唾骂?”

    李伯言指着当中两字说道:“先生请看,我用的是‘素闻’二字,也就是听说,这又叫炒作。”

    “炒作?做什么,用油炒?”

    李伯言笑道:“先生还真是幽默风趣,就是有意激怒理学士子。”

    “可你顺带着,连涌上几位心学的先生都骂到里边了,这又是几个意思?”

    李伯言嘿嘿一笑,有些腼腆了搓了搓手,道:“这不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着一块干了,为心学扫平一切障碍,免得到时候打倒了晦翁,又来了慈湖先生,多生一事。”

    “你倒是心大啊,咱们去跟晦翁论学,已经是难如登天了,你再两面树敌,我纵然有千张嘴,也说不过这么多人啊。”

    “不要紧,学生在后边为先生敲锣打鼓。”

    叶蹭叔忿忿道:“我敲你个头!你这是纯属没事找事!”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叶适刚要说再修改修改,能否把这个讨伪檄文,改为劝学革新的请帖,赵汝愚从堂上呼喊道:“正则,伯言,你们在哪里鬼鬼祟祟地,又在使什么坏?”

    叶蹭叔连忙把这篇有些不合乎礼节的讨伪檄文折起来,送还到李伯言手中,应道:“赵相公,这是说哪里去了。我正和伯言……说刊印第二版《大宋经济论》呢。”

    “哦,这样啊,刚才我看你在看什么东西,伯言啊,拿来我看看。”赵汝愚缓缓走来。

    李伯言忙不迭地塞入怀中,笑道:“没呢,我是向叶先生借厕纸,哎呦,肚子疼,肚子疼,我得赶紧去方便一趟,先生,告辞,告辞。”李伯言赶紧使出屡试不爽的屎遁,噌得溜走了。

    赵汝愚站在庭院之中,狐疑地看着一脸尬笑的叶蹭叔,问道:“真是借厕纸?”

    “真事,真事。嘶,赵相公,顿感尿意,先走一步,先走一步。”继李伯言使出屎遁之后,蹭叔也依瓢画葫芦地来了一个尿遁,搞得赵汝愚一脸懵逼,这俩家伙是不是瞒着我在搞什么名堂?

    ……

    ……

    临安南倚凤凰山,西临西湖,呈南北狭长的长方形之状。南宫北市,自宫殿北门向北,一条御街贯穿全城,成为最繁华富庶的商业集聚之地。御街之后,南段东西侧,便是达官贵戚居住之地。

    韩侂胄乃当朝外戚,所住府邸,也是富丽堂皇。这个被李伯言无意间称为蠢货的相爷,手里拿着的,正是从集贤堂买来的最后一本精装版《大宋经济论》。

    “哼!果然是这几个人再作祟。赵子直、周子充、叶正则,真是贼心不死啊!一本破书,居然花了本相两千贯,若不是怕舆论再起,本官家买入宫中,本相定然不会花这冤枉钱!”

    边上坐着的御史大夫沈继祖冷冷道:“这些逆党,真是贼心不死,还要著书立说,想要洗脱伪逆之罪!实属可恶。相爷,要不要某禀报官家,将其一一逮捕?”

    韩侂胄眯缝着眼,叹道:“罢了,叶正则倒是有些真材实料,当初罢免此人,也是实属无奈。永嘉学派,倒是与道学有天壤之别。当初官家严令喝止道学,这两年稍有松弛,听闻朱元晦又在岳麓讲学,倒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下官曾派人查看过,朱元晦甚是老奸巨猾,将新学的涌上三先生拉去,以互相驳斥,争辩的形式,看似在言辞激烈地批判对方,实则达到传扬伪学的目的,潭州知州也无可奈何。”

    韩侂胄轻笑两声,笑道:“好个朱元晦啊,真是老而弥坚,老而弥坚啊。”

    “相爷的意思……”

    “让他们斗吧,只要咱们控制科试,一有道学风气,立马杀一儆百,绝不姑息。如此三年五载,此等伪学,烟消云散不远矣。如今不宜太过重视,免得让这些人狗急跳墙。”

    沈继祖指了指韩侂胄手上的书,道:“那这……”

    “叶正则倒是个人才,能够为我所用也不错,眼下这几人聚在永州抱团取火,又弄了个什么永州模式,依我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范伯崇已经不成威胁了,周必大年老力衰,想来活不长久了,至于赵子直,呵呵,先前那份以退为进的奏章被官家准了,想来也不成气候了,至于叶正则,我会向京相公建言,启用他当个地方小吏。”

    沈继祖笑道:“相爷果然是高明,釜底抽薪,这抱团取暖的伪逆之党,还如何生得起火来。”

    “哈哈,小道尔。永州有赵秉辰看着,他们也翻不起浪来。”

    “听闻此书如今在各州都流传甚广。”

    “嗯,是有高人相助,此人手段不凡,试问你我,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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