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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战场上有过这样的战例吗？”
“校长，目前还没看到这样的报告！不过，徐次长现在不是正在编练参战军吗？我觉得，这篇文章应该上报给徐次长也看看。我觉得，以德国人现在的装备水平，这样的战法应该能够实施。那么，我们的参战军如果真的参加欧战的话，就要做好这方面的准备。不然就可能吃大亏的。”
“这样吧，程教官，下午1：00点我召集在校的所有教官一起，请杨寰宇同学来谈一谈他对这个战法的想法和应对方法。你说得不错，这个杨寰宇真是个人才，他这篇文章里，步科、炮科、工兵、辎重全都涉及了，而且不是对这几科都有相当的理解，确实是想不出这样的战法的！”杨祖德越想越觉得佩服，禁不住的称赞道。
杨寰宇走进教室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下，因为几乎学校所有的教官都坐在那里。来之前，程长发教官只是说要他去和学校领导具体谈下他文章中的观点，却没想到要面对的是几乎全校的教官。这让他很无语也很感叹。自己的文章只是把前世在军校时，资料里看到的一战德国人用过的战术说了一下而已，竟然引起学校如此的重视。
程长发在门口迎接他。“校长对你文章中提出的战术思想非常重视，准备上报陆军部，上报之前特地让教官们过来，和你一起讨论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内容需要补充。”
杨寰宇走到讲台边，面向教官们敬了个礼。然后到黑板前，写下了标题：步炮协同作战条件下的渗透战术的运用及可行性。
“各位教官，你们好。学生今天站在这里，心里很是惶恐。下面我就我个人的一些想法向各位教官做个汇报。我是在看到这次欧洲战事中，德国陆军师的编成中产生的这些想法。我们知道，德国陆军师的编成，和我们陆军师的编成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炮兵的配置。我们的陆军师，炮兵一般都是配备一个炮营，配备8…16门不等的75山炮，团属也就几门迫击炮。德国的陆军师，炮兵一般配备一个炮团，通常装备105榴炮或105加农炮36门，团属炮兵营75炮36门左右，加上营、连配属的迫击炮。也就是说，一个德军师的火炮配置在130门以上。”
“有了那么多炮，在战术上和以前必定会有所区别。以往，炮的作用是城防攻坚和杀伤。那么现在会怎么改变呢？我认为，还可以用来压制、遮断、排雷和掩护。压制很好理解，我就不说了。重点要说的就是遮断和掩护。有了足够多的炮，那么在一定宽度和纵深的攻击正面上形成一道弹幕，覆盖整个防御阵地的正面以及他的前沿雷区，达到对防御阵地的火力压制、雷区清扫、和有生力量的杀伤。在一定量的饱和覆盖后，弹幕逐步前移，或者说炮火延伸或者弹幕徐进吧，遮断防御方后方对一线阵地的增援通道，掩护步兵运动占领并巩固阵地。这就是现代条件的典型的步炮协同。”
“渗透战术，就是在以上战法上的延伸或拓展。区别在于，炮火准备不是面向防御正面，而是阵地与阵地之间的结合部。掩护步兵运动的目的不是占领阵地，而是突破。避开防御正面的坚固火力点，将部队运动到敌方阵地的后方，阻断敌方增援，围歼防御正面守敌，以达到最大限度地杀伤敌有生力量。”
“这样的战术，以我们现在部队的装备还无法实施。但是，德国、日本、俄国这样的工业国家都有能力实施这样的战术。”
杨寰宇的话语停了下来，在座的教官们没人说话，放佛都还沉浸在杨寰宇描绘的战场画卷上。
“这样一场战斗，那得需要多少炮弹啊？”终于有一个教官出声。
“需要1…2个基数吧。以一个师的消耗来说，大约需要100吨炮弹。”杨寰宇略略计算了下。
“嘶”台下一片吸气声，一场战斗，上万发炮弹，这在现在的这些北洋军人来说，是无法想象的。按照现在的华夏军队，一场战斗打个上百发炮弹，那已经是非常奢侈的了。
“照你的说法，遇到这样的战术，像我们的部队，那是没得打了？”另一个教官问道。
“能打！”杨寰宇的答案非常明确。“构筑环形阵地，火力点修筑坚固的防炮工事，单兵构造防炮洞，加大阵地纵深，做梯次防御。还是能打的，只是伤亡有点大。毕竟这样高强度的作战，对后勤保障的要求非常高。如果后勤跟不上，一次进攻没有取得应有效果后，短时间内难以组织第二次进攻。”
整个下午，就在这样的讨论中过去了。散场的时候，已经再没有谁把杨寰宇当作一个学生来看待了。
“校长，我觉得，以杨寰宇现在的水平，完全可以胜任做一个战术教官！这样的人才不用，放着真是太可惜了！”会后，程长发向杨祖德提议。
“嗯，我也有这样的想法！这样，我给陆军部打个报告，建议让他提前毕业，并聘任他做战术教官。把他的文章也一并上报。”杨祖德做出了决定。
1917年二月，陆军部的批复送到了学校。同意杨寰宇提前毕业，并聘任他为步科战术教官，授予少校军衔。至此，杨寰宇以最快速度毕业，入学9个月毕业。最年轻的教官，时年二十岁，比在校的大多数学生岁数都小。在保定军校连创几个第一，被誉为最天才的学生。
杨寰宇并没因此而飘飘然。这个结果是在他把那篇文章交上去时就预见到的。在他看来，同学之宜和师生之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因为华夏是有尊师重教的传统的。做为同学，当他遇到前几期的同学时，那得尊称对方是学长，后几期也就是学弟，别人不买账，也无计可施。做为教官，不管前几期还是后几期，都要尊称自己是老师，要以弟子自视。在保定出去的学生中，影响力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年底新入学的第六期上面。保定第六期和第三期一样，也是在日后将星荟萃。薛岳、叶蓬、上官云相、李汉魂、吴奇伟、余汉谋、郝梦龄、顾祝同、黄琪翔等等，日后都是赫赫有名。
“杨教官，我们华夏现在道路交通状况非常差，您讲的这种步炮协同作战能实现吗？那么多大炮，特别是105口径大炮，运输起来很不容易。”这是在给第六期上课的课堂上，薛岳的提问。
“如果在江南那样河网纵横的区域，这样的重装部队机动能力确实有些差，行军速度不快！但在黄河以北的平原，这些都不是问题。实际上，在没有完备的后勤体系的状态下，是无法发起这样的进攻的！”
“杨教官，在国内，应该没有那支部队能够实施这样的战术吧？那么您的假想敌是谁？”这次提问的是李汉魂。
“目前来说，华夏国内确实还没有，但不能排除以后也没有！不过我个人对于打内战是十分反感的！我的愿望是做为一个华夏军人，收复我们被列强占去的领土。那么一切占据着我们领土的列强，都是我的假想敌。”杨寰宇一边在口头上这样回答着，一边心里在想，真没有吗？不久的将来应该就有了。
杨寰宇的话换来了学员们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感觉都有同感。打什么内战啊！要打就要打国战，收复失地，赶走列强才是正理。
“杨教官，如果您真要打国战时，带上我们！”郝梦龄站起来大声的说。“对，带上我们！”下面一片嚷嚷声，这一个，杨寰宇无疑就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第八章 模范营（）
1917年五月，和前世一样，北洋政府因是否对德宣战引发的府院之争终于矛盾彻底激化。京报总编陈友仁把段祺瑞向日本借款一亿元用于暗中编练参战军的事情给捅了出来。引发众议院的不满，对德宣战的文件众议院都还没批准，你就已经在借款练兵了？黎元洪强行罢免了段祺瑞的国务总理，任命伍廷芳接替，段所兼任的陆军部长委任北洋三杰之首的王士珍接替。离开北京前往天津的段祺瑞态度强硬，一面通电不承认黎元洪的罢免令并指责黎元洪违法，一面安排徐树铮巡视已经在编练的参战军三个师。参战军第一师驻扎在北京北苑，师长是段的亲信皖系的曲同丰，第二师驻扎在济南，师长同样是亲信皖系的马良，第三师驻扎在保定，师长张福来却是直系的人。徐树铮巡视的重点也是保定。
到了保定，自然要去军校看看。于是，徐树铮和杨寰宇这对有着师生之名却无师生之实的两个人，在时隔一年之后，再次相逢了。
看着还是自己推荐下前来保定就读的年轻人，短短一年就做了教官，徐树铮不由起了惜才之念。想起段芝贵那句“这是帮你栽培的人”，顿觉这个杨寰宇是越看越顺眼了。
“我知道，你的军事能力绝对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对时局怎么看？”徐树铮决定考校一下这个年轻人。
“我估计香岩公很快就会返回北京的！”杨寰宇心中偷笑，现在这局面和前世虽有不同，可还是差不多的么。有这么个超级作弊器在，谁又能考住我呢？
“哦，为什么这么说？”徐树铮很是诧异。
“现下皖督倪嗣冲带头，已经有七八个省支持香岩公而宣布独立，汤化龙又带着一批议员离开北京做为声援。黎大总统已是焦头烂额。这时候他请辫帅张勋进京调停，却是最大的败笔，我看他马上就要下台了！留下的烂摊子，也只有香岩公来收拾了。”杨寰宇断然的下着结论。
倪嗣冲等人宣布独立和汤化龙带人离京这本来就是段祺瑞和徐树铮商量后安排的，目的就是给黎元洪施加压力，*他请回段祺瑞。可现在杨寰宇说张勋进京调停会让黎元洪下台，却是徐树铮无法理解的。这调停对象就是黎元洪和段祺瑞啊，怎么会是黎元洪下台呢？
“嗯，你继续说。”徐树铮示意。
“现在都是民国六年了。辫帅张勋的辫子军恐怕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支还留着辫子的军队了吧？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辫帅张勋的心里，还念念不忘那个在紫禁城里的皇上呢。过去，他在徐州鞭长莫及，如今他有机会带兵进京，一旦控制了北京，你猜他会不会把紫禁城里那个皇上重新请出来复辟大清朝呢？复辟了大清朝，黎元洪还能不下台么？”杨寰宇笑着说出他的“推论”。
“如果真是这样，还真麻烦！北京城城高墙厚，要打可不太容易呢！你有什么建议么？”徐树铮皱起了眉头。
“把南苑兵营让出来，让给张勋的辫子兵住，不让他进城。原来驻扎在那里的部队，调去守住丰台，能再派支部队守住廊坊，这样保证从天津和保定都能利用铁路快速增兵到丰台和廊坊。加上北苑还有参战军的第一师。张勋能带多少兵？这三个方向一分，他那点兵能折腾出什么大花样？”杨寰宇斟酌着说。
“也是，他就带了六营兵，不到两万。听你这么一说，倒也真的没什么。嗯，关键是让他的兵住扎到南苑，没准，光城内的巡警就够收拾他带在身边那些人了！”徐树铮笑了起来。
“有没有兴趣从军校调出来？我先给你带个营。”
“带兵可以，不过”杨寰宇沉吟着。
“不过什么？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看着杨寰宇的样子，徐树铮也有些好奇。
“您是想让我带出支一般的兵呢？还是带出支精锐的兵？”杨寰宇反问道。
“哦，一般的兵怎么讲？精锐的兵又怎么讲？”徐树铮更好奇了，他自己就善于带兵。这带兵还能再出什么花样？
“一般的兵就是按照原来的方法练喽。精锐的兵么，就需要满足我几个条件了。第一，我手下的低级军官要我自己挑选；第二，武器装备要按我的要求配备；第三，士兵的训练不按现行*典，要按我的办法来训练；第四，训练弹药要给我配足，每个士兵最少两个基数的训练弹药。能满足这些条件，我在半年内给您练出一支精兵”杨寰宇逐字逐句地说道。
“哦，第一和第四条好说，第二和第三条能再说具体点嘛？”
“武器装备上，轻机关枪要配属到普通步兵班，每个排里配属两个普通步兵班和一个重机枪班，重机枪班配备两挺重机枪和两挺轻机关枪，每个连要配属四个排，其中一个为重火力排，重火力排分两个重机枪班和一个六零迫击炮班，配备四挺重机枪、六挺轻机关枪和三门迫击炮。营除了三个连之外，还要单独配置一个警卫排，一个工兵排、一个手枪排、一个通讯排、一个医疗班。至于士兵训练么，装备不一样了，训练方式当然也不同。”
“你这样配置，你这一个营的火力都要赶上一个旅了！不算步枪，轻机关枪要配五十四挺，重机枪要配30挺，还要九门六零迫击炮？”徐树铮扳着指头算着。
“不然怎么是精锐？”杨寰宇反问。心里却想，这比起后世的步兵营还差很多呢，除了机枪，普通士兵都没自动武器。
“本来我想安排你到新编的参战军第三师去带个营，可按你这样的要求，就有些不合适了。我算看出来了，你志向不小。这样，你去第一师吧，我和曲同丰打个招呼，组建个模范营，你当营长，你下面的军官和士兵都由你自己挑，装备就按你的要求配备，你们师里没有的，我直接给你调拨。半年后，我希望看到一支精兵！”徐树铮沉吟了半天才说道。
“是，长官放心，我一定把模范营带成模范！”杨寰宇站了起来向徐树铮敬礼。
“嗯，我过几天才回去。你这也做下准备，调令一到，你就先到我这里报到。我带你去曲同丰那里。”徐树铮满意的点头。
要离开保定了，杨寰宇有许多事要安排。兴华会的日常事务处理交给了胡宗铎。而赵记酒楼则留下了赵卫伯继续经营，充当兴华会在保定的联络站，钱卫仲和孙卫叔负责把前进指挥部搬迁去北京，李卫季和姜大柱则跟着杨寰宇去模范营。
六月初，杨寰宇到了北京，随后跟随徐树铮到了驻扎在北苑的参战军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