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登记的工作人员拿出一张非常醒目的奇怪的上面印刷着表格的厚实纸张,根据上面的内容逐一填写基本信息,而这个表格的名字就是:房县农民土地信息登记表。
工作人员都很仔细,一个个挨个登记。
开工的第一天,刘远山也跑过去看了一下,以防下面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如何工作。
“叫什么名字?”刘远山去的时候,一名十五六岁大的少年正看着一位老者,仔细耐心的询问,然后做记录。
“回小老爷的话,老汉贱名鲁大脚!”
“家住在哪里?”
“龙虎镇,鲁王庄!”
……
看到这种情况,刘远山满意的点点头,正要回去,却见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趾高气扬的拿着表格对工作人员道:“你们搞错了,这不是给我们家老爷用的!”
“什么?”工作人员看他趾高气扬的模样,也只好耐心的问。
在工作之前,刘远山专门给他们做过培训,一再强调工作的服务性质,让他们打起精神来,不管对那些达官贵人还是平头老百姓,都要耐心热情,否则的话,开出刘家的门墙。
如今老板在侧,工作人员自然耐心的很。
“这不是给我们用的,你们搞错了,给我换一个!”
“这是谁呀?”
下面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刘二狗,是东街袁家的管家的小儿子!”
“哦,怪不得!”
袁家,自然是书吏袁司善家。
一听到这家伙的名头,下面那几个低声议论的人也都不在议论了,袁家虽然比不得陈家,可是也不得了,万一得罪了这狗腿子再被他咬一口,那可就要满身都是伤了。
“你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刘二狗眯着眼,指着那表格,神气十足的说道:“农民土地信息登记表,农民登记表,这是给农民用的,我们袁家是农民么?我家袁老爷是官人,你给我换一个!”
刘远山听到了他的话,顿时一脑门黑线,有种要昏过去的感觉。
尼玛,能把身份扯到表格上面去,我特么也真是服了你了。
“可,可!”工作人员是个小伙子,被刘二狗逼问的说不出话来,吞吞吐吐的道:“我们,只有这一种表格啊,就是农民的。”
“那你给我另外改一个,嗯,就改个,官人土地信息的就好了!”刘二狗倒是会出主意。
“这,不合规矩啊!”
“那我不管,反正我们家老爷不是农民,这表我不能填!”刘二狗气唿唿的将手中的表格拍在桌子上,仿佛受到了绝大的侮辱一般。
“不填就滚!”刘远山实在受不了他了:“在老子眼中,所有的人都是老百姓,不管是书吏还是种田的,没有第二种表格!”
“你是谁?”刘二狗显然是不认识刘远山的:“对谁称老子?你信不信狗爷我削了你丫的?”
“我是你大爷!”刘远山抬起脚飞起一脚,将这货踹出了门外,道:“滚!”
“少爷!”
“少爷!”
“少爷!”
……
正忙着的活计全部起来行礼,宋应星也站起来朝刘远山施礼。
刘远山一摆手,道:“算了,都忙着吧,以后再碰到这种狗一样吠叫的,直接给我打出去,你们忙吧!”
众人又各自归位,办理起登记信息来。
有的书写,有的询问填表,有的负责盖章登记造册,有的负责整理归档,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章倒不是县里的大印,县太爷的大印去年的时候被“桐山侠客”劫走,至今仍旧未能寻回,刘远山自然是没有办法从黄雄那里弄过来的,只能私自制作了一个,而且还是黄铜的。
按道理来说,只有官府的大印才能对外使用,私人制作是犯法的事情,可如今天下大乱,县里黄雄又不问世事,刘欣基本上成了自家人不会为难,所以,刘远山自然不会在乎这些。
只是制作这一方铜印的时候,在刘远山的特地授意之下,上面刻了个恐怖的台头,是:土地所有权登记专用章。
这是刘远山使得一个阴招,不过到底有几个人能看出来其中的道道并醒悟出来,那就看他们的本事了,否则,可是会死的很惨的。
“按手印!”
最后一道手续,便是按手印,只要农民自己确认好了的土地,就要在这一夜表格上面按下自己的手印,算是确认。
这,自然也是以后的法律依据了。
虽然没有收税,可是登记的事情也极其繁琐,整个房县所有的土地信息登记完成以后,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此时,天气已冷,滴水成冰。
自然,土地登记完成之后,便开始缴纳秋税。
刘远山并没有如同陈承禄那样像老鼠一般乱撞,逐个挨家的却敲门收取,而是凭借着他的威望和之前给老百姓施加的恩德,让他们主动前来交税。
很简单,低于一百亩的家庭不用交税,老百姓也免得劳民伤财。至于那些家里田地高于一百亩的,他们都是地主了,地主自然没有受到刘远山的什么恩惠,可却知道他的威名,不敢不亲自来交。
于是,再一个月过去,整个房县的税收便收齐了。
唯一令刘远山头疼的是,县里几个偏僻的乡镇闹起了土匪,好多老百姓的税银都被那波土匪给劫了。
本想却剿灭的,可如今雄关落成在即,他决定还是在等等,等将房县的这个大门关死了,再去收拾里面的那些狗也不迟。
随着冬月的到来,天气越来越冷,另一个好消息传到了刘远山的耳朵里:黄雄升迁了!(。。)
第73章 巡抚赐名(4000字章节)()
黄雄升迁了。
对于刘远山来说,是一件大事,并非对他仕途前程有什么影响,而是一旦黄雄升迁改任之后,他在房县想要办些事自然就轻松多了。
“黄大人官升何职?”刘远山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心里狂喜。
“黄大人命好啊,吏部下文说,是去长沙府。”刘欣不平静,刘远山听得出其中的羡慕之意。
“长沙府?”
“对,长沙府通判,这次算是连升二级!”
黄雄之前只是个正七品的知县,如今升任长沙府通判,那可是正六品的职位,刘欣说他连升两级,也不算错。
而且,自崇祯末年以来,大明朝灾荒不断,北方地区基本上处于整体饥饿状态,虽不敢说天下大乱,可也差不多了。
但是长沙府不一样。
同属于湖广布政司,长沙不像襄阳府那般是一个省的省会,可地处长江以南,属于灾荒和战火绵延不到的地方,那里是真正的鱼米之乡,对于这么一个去处,北方的那些官员自然是羡慕得很。
这样可以理解刘欣为什么说黄雄这家伙命好了。
“黄大人打算什么时候赴任?”刘远山伸了伸懒腰,问道。
“唉……”
刘欣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首先叹了一口气,道:“据说长沙府那边催的比较急,为了尽快交接地方政务,黄大人或许这几日便要启程前往。”
“啊?”刘远山大惊,从椅子上跳起来,道:“岂能这样,他长沙府那边交接急,可这房县的政务难道便不用交接了么?”
按道理来说,黄雄离任,最急的应该是自己的交接,怎么还替别人担忧起来了呢?
“黄大人真是心怀他人啊……”刘远山禁不住感慨。
刘欣却气的一拍桌子,道:“怀他人个屁,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此话怎讲?”
刘欣尽量平心静气,将其中的缘由一点点的讲述了出来。
原来黄雄这货之前在驿站中被贼人掠夺了官印,怕交接的时候不好说得过去,便想要提前溜走,因为现在房县的继任知县还没有确定,也给了他一个趁机溜走的机会。
可交接还是要交接,总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吧。
当然,黄大人有的是办法。
你刘欣不是县丞么,不是还在么?那好,你留下来处理交接事宜就好了。
而且,为了能够名正言顺,黄雄竟然动用关系从襄阳府那边给刘欣弄了个偌大的名头:代理知县!
代知县听上去好听,可是刘欣知道没那么简单,一个搞不好自己就成了冤大头。
所以,他死活不同意,黄雄后来竟然动用关系压他,逼着他同意。
刘远山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哈哈大笑,道:“刘大人正是为了此事烦心么?”
“正是?”
“这个容易!”刘远山笑着递给刘欣一杯水。
刘欣问道:“如何容易了,老夫都快愁死了。”
“哈哈!”刘远山拍着胸脯说道:“刘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包在三郎身上,若到时候继任知县遴选出来之后,交接的时候保证大人无恙。”
“此话当真?”刘欣的心里瞬间翻腾起来。
他想了很多,甚至于想到县里的大印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给劫持了。
但是,聪明如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好好好,如此,就多谢三郎了!”
……
数日之后,黄大人黄雄在一众土豪的相送之下,终于带着家人和将大船都压的沉甸甸的行李离开了房县,从马栏河朝襄阳府走去。
黄大人走了,带着他的梦想和家人,还有数年中于房县的巨大收获。
于此同时,一艘暗船紧随其后,趁着夜色追逐了出去,船上的人不多,可是人人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身形彪悍,手中拿着泛着乌光的长枪。
于是乎,黄大人的船被本地的劫匪给抢劫了,一应金银尽数失踪,好在他人没有多大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他虽然暴怒无比,可是也敢怒而不敢言,总不能去报官说自己丢失了数万两的金银吧?
黄雄灰溜溜的离去,刘远山却开怀大笑。
不是因为劫持了黄大人多少银子,而是就在黄雄离开不久之后,在房县下面修筑的雄关终于浇筑完了最后一层混凝土,完工了。
……
一大清早,刘远山带着自家的几个主要管理人员,有恩师王勋、有科技狂宋应星,还有县衙里的刘欣、陈承禄、陈承爵、袁司善、郑阳、秦教谕等县衙里面的官员书吏,一起登上了这个刚刚建立好的大关口。
时间已经接近年底,冬日的冷风凌厉如刀,一道道的从西北风口涌进来,拍打在众人的身上脸上,尤其是在关口之上的最高处,众人几乎被冻的瑟瑟发抖。
刘远山走在第一位,年轻的身形上充满了绝对的自信,看着长达二百米的钢筋混凝土城墙和下面水波翻动的马栏河,哈哈大笑。
这一刻,他有种鱼跃龙门化为龙的感觉,好似身上最后一层束缚被解开,终于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以在广阔无尽的苍穹翱翔。
“他凭什么走在第一位,刘大人竟然也知排在了第二!”后面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声音很小,不知道刘远山有没有听到。
刘远山就算没听到,旁边肯定有人听到,不过,却没有引来旁人的共鸣。
雄关威武,全身用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或许这粗制滥造的混凝土达不到后世的建筑用材要求,可是在大明朝的话,足可以称为天下最牢固的雄关了。
整个关口是一道整体的混凝土墙,上面宽阔无比,可以马车行驶,中间一道胸墙,下面跨河是个巨大的豁口,旁边有一道闸门,可以用沉重的钢铁滑轮组拉起放下给船只通行。
这么一座雄关,按照古代的火力和攻击力标准的话,除非爬上去,否则,牢不可破。
“诸位以为,这座关口如何啊?”
刘远山迎着刺骨的北风,裹了裹身上的狐球大衣,眯着眼睛看向众人。
“这……”
众人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好关啊,从此以后,我房县定然就是金城汤池!”陈承禄这货马匹拍的响亮,第一个给予这座关评价。
“嗯,无论是高度还是长度,都足以和那些名关相提并论,你们看,这关口左右皆插入两侧山壁,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郑阳现在成了刘远山最忠实的走狗,自然少不了要吹捧几句。
“看上去确实不错!”也有泼冷水的,比如袁司善,他是工房书吏,自家的生意被刘远山抢了个十成,早就看他不顺眼,现在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作对,但泼个冷水总是可以的吧。
“我听说,这城墙是用稀泥浇筑起来的,等那些稀泥干了之后再一层层往上筑城。不知道是否比黄泥和石头做成的城墙更为坚固?”
混凝土一开始是稀泥,这件事瞒不了他堂堂工房书吏。
“袁大人以为我修筑的关口不够坚固?”刘远山看着他问道。
“不是以为,你看!”袁司善的手轻轻一用力,城墙便给他扣掉了一块湿乎乎的刚刚有些强度的混凝土。
尼玛!
刘远山脑门一黑,这是黎明前刚刚浇筑好的,如今强度还么上来,自然就没有什么牢固可言了。
他脸色阴沉的抽出腰间的一柄锋利的钢刀,对着城墙说道:“既然袁大人怀疑我修筑的关口不牢固,那我就给各位看一看!”
“咔!”的一声。
刘远山高举的钢刀落下,正好砍在下面城墙的垛口处,此处的混凝土并非昨夜浇筑,已经凝固而且强度已经达到标准。
火星四溅,钢刀砍在城墙上,也仅仅是蹦出了一个豆粒大小的豁口而已。
“这……”
很多人顿时便不淡定了。
这还了得,和钢刀相较之后进入能蹦出火星,这哪里还是城墙,这是石头啊。
有人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想着垛口敲击两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石头!”那人目露惊色:“不得了啊,这是人造的石头。”
“厉害!”陈承禄刚刚只是恭维,如今才是真正的震惊。
“这城墙,多少兵也啃不倒啊!”
人群一阵议论纷纷。
袁司善脸色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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