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刑房书吏陈承爵轻轻的咳嗦了两声,然后道:“这个,原告因为一些原因,已经提前通知与我,今天的这个案子,他撤了!”
“什么?”
胡三赖以为自己听错了:“撤了,不可能,不可能,妹夫不可能撤了案子!”
“没错,你没听错!”陈承爵黑着脸看着一脸悠闲的刘远山,却对胡三赖道:“原告已经撤案了,你如果有什么疑问,去问他吧!”
“不行,我不甘心!”胡三赖撕心裂肺。
他原本指望今日翻盘顺便收拾刘远山呢,这就撤案了,他怎么能甘心?
“你不甘心?”刘远山嘴角微微一笑,道:“老子也不甘心呢,你砸烂我那么多桌椅,打伤了我那么多活计,汤药费和我生意的损失费,是你自己赔我,还是我自己去拿回来,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第23章 赔罪之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刘远山眼光一冷,手中一张单子拿出来递给陈承爵,道:“我刘远山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但,肯定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蛋,这是我的索赔费用,大人请过目!”
陈承爵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刘远山转过身,对胡三赖道:“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看到赔偿费!”
“我们走!”
刘远山一甩袖子,带着人离开!
“刁民,大人,抓了他!”
胡三赖坐在地下大喊。
班头郑阳有些莫名其妙,看看陈承爵,又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刘远山,道:“大人,这,这!”
“随他去吧!”陈承爵一挥手,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那,大人啊,牢,牢里,牢里还有一个呢!”郑阳都快要哭了。
你们老陈家要状告这个刘三郎,那我就替你们抓了个人回来放进大牢里,可这不吭不喘的又撤了案子,那牢里的人怎么办?
我是放了呢,还是放了呢?
放了人倒不打紧,可我已经对那家伙用过刑了,这可咋办呢?
现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陈家撤案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是刘远山有大靠山,或者是刘远山有绝对的实力。但不管是什么,这种令陈家颤抖屈服的力量都不是他郑阳一个小小的班头能够承受的。
“牢里?”陈承爵微微皱眉:“牢里有谁?”
“唉,大人呐,刘家的掌柜,之前不是被我抓进去了么?”郑阳苦着脸摊手。
陈承爵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道:“那是你抓的人,又不是我们老陈家,你问我干嘛!”说完,不理会郑阳,赶紧走出刑房。
“这……”郑阳气的脸色发白,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他虽然同为三班六房中的掌门人,可是和陈家这种房县的巨擘相比,还是差很多的。
找陈家的麻烦,他不敢,可刘远山已经得罪了,怎么办?
……
刘远山没有直接去县里,而是直接回了家!
“刘大,去,陈家已经将案子撤了,你带两个人去牢里接下二牛,等他出来的时候,好好摆一桌子菜,咱给他接接风,嘿嘿,往后看还有谁敢到咱们家来闹事!”
“是,少爷!”
“少爷!”刘大的话音刚落,外面小七就跑了进来,拱手对刘远山禀报道:“少爷,有客人来了!”
“客人?”刘远山道:“我在房县没啥交往的人啊,哪里来的客人?”心中暗道:莫不是秦教谕或者黄知县来了。
不过想想也不太可能,人家都是功名在身的人,即便现在自己春风得意,他们也不会拉下脸来拜会一个后生。
“不不不!”小七摆着手说道:“少爷您误会了,来人是常记酒楼的常掌柜,还有马家酒楼、李家酒楼和冯记茶酒铺的掌柜!”
“哦,他们来找我干嘛!”
刘远山吩咐刘大去接二牛,自己和小七一起从楼上下来,缓步走到前院里,正好看到四个中年男子,手中各自提着礼物,正恭恭敬敬的等候在那里。
“四位掌柜的,这么客气啊!快快快,里面请!”
他们的来意刘远山还不知道,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提着礼物过来的,肯定不是找麻烦的就是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刘远山的准则,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则是底线。
“不敢,不敢!”
四人朝刘远山拱手,口中说着不敢,脚下却不停,跟着刘远山朝客厅走去。
几人分坐下,小七给每人都上了一杯凉茶。
“喝茶!”刘远山抬起手示意。
几人解开茶杯盖子,端起茶轻轻的啜了一口。
“嗯?”冯记的掌柜冯章最先品出味道,蓦然一惊,道:“这是,好茶,好茶!此茶消暑解渴不说,应该还兼有去火的功效,更难能可贵的是,味道非常好。”
“不错,不错!”
“好茶!”
其余几人倒不是附和他,每个人喝了这茶水之后都有同样的感觉。
“好喝您就多喝点!”刘远山呵呵笑,道:“这是凉茶,本少爷亲手调制的。”
凉茶不错,是这货亲手调制也不错,可配方却不是他自己独有,这是依靠神书的巨大优势,根据后世某老吉的配方捣鼓出来的凉茶,自然味道还算可以。
东西好,可也仅仅只能用来待客而已,在这遍地都是饥民的大明朝,想要批量生产出售这种凉茶是不可能的了。
除了民众购买力的限制之外,还有两个不便之处,一是没有罐装的条件,无法长久存储贩卖。二是这东西配制麻烦不易运输。
“无事不登三宝殿!”
常记酒楼的常掌柜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首先开口:“大家都是同行!前几天贵店被一群地痞打砸,我等也帮不上什么忙,亦有兔死狐悲之感。”
“是啊!”冯记的掌柜冯章说道:“我们几人今日前来,主要是和刘公子说明一件事!我等平日里也是深受这帮地皮老爷的祸害,有时候不便出手相助,但是,我等几人可以在此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出那种背后黑刀子捅人的事情。”
“是是是,前几天打砸贵店的,都是胡三赖所为,我等并非那种记恨同行之辈!”
……
几人一阵解释,刘远山也听明白了一下,大概是怕刘远山误会,以为这次砸店事件背后是他们在唆使。
至于到底背后有没有他们的影子,刘远山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继续追究这件事,仅仅是摆摆手道:“好了,我相信诸位!这件事情冤有头债有主,我已经妥善解决,自然不会找到诸位的头上,你们放心吧!”
“那!”常掌柜站起来,拱手道:“真是多谢刘公子信任!”
“没什么?”刘远山一摆手,憨憨一笑。
“少爷!”小七又从外面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说道:“来了,来了,郑班头又来了,怕是又来抓人了!”
“啥?”几个掌柜都是“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第24章 从今往后是兄弟()
“抓人?”
刘远山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缓缓起来,道:“那就去院子里看看,他怎么抓的人?”
大袖一挥率先走出客厅,三两步便来到了院子里,正看到郑阳率领一帮衙役进门,刘远山悠闲地拿着纸扇,没有一丝的紧张。
“刘公子!”
郑阳带着一群身穿黑衣的衙役走到刘远山跟前,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吆,这不是郑班头么?怎么今天有兴致来我这儿?”刘远山走到他的面前,扇子展开盖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两下,像是长者抚摸后辈一样。
“刘公子,小的被奸人蛊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公子,抓了公子您家的下人,还请公子恕罪!”
郑阳本身是搞不清楚陈家和刘远山的情况,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陈家为何突然撤了案子,但是他知道,目前的刘远山,还真不是他能够招惹的。
现在进门就磕头赔礼,这货竟然坦然受之没有半分别扭,好像自己在他面前本就这样一般。如此想来,这家伙的来头和背景定然是不得了的。
想到这里,郑阳身上的汗水更多了,几乎将衣衫打湿。
“没事,在牢里蹲一天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郑班头都亲自来赔罪了,我想二牛也会原谅你的!”刘远山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起来吧,对了,让人把二牛送过来。”
“是,是!”
郑阳从地上起来,低着头,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这个,这个,刘公子,那个,二牛,他,他……”
“嗯?”刘远山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话请郑班头明说!”
正在这个时候,刘大一脸愤怒的从门外走进来,对着那群衙役开口就骂:“你们这些丧了良心的黑心狗,二牛到底犯了什么错,陈家都撤案了,你们还把他打成这样!”
说话间,门外两人抬着一个简易的担架进来,将上面躺着的二牛放在了刘远山的面前。
刘远山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脸顿时青了起来。
眼前的担架上,二牛头发散乱,黑黝黝的脸膛上浮现几条粗肿的鞭痕,嘴唇干裂目光涣散,衣服上血迹斑斑而且还烂了好几道口子。
二牛的手,十根指头上都呈现了青黑色,显然是被这封建时代万恶的夹棍夹过了。
“少,少爷!”二牛艰难的抬起手,张开干裂的嘴唇说道:“我,什么都没说。”
“二牛啊……”葛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扑到担架旁边抓住二牛的手,浑浊的眼泪从眼中流出来,顿时老泪纵横。
胡三赖的人之前去店里闹事,就曾把二牛打伤过一次,这被抓进了牢房才不到两天,又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让人看了都不禁愤怒。
“谁,干,的!”刘远山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了,看着那些衙役和郑阳,握着扇柄的手不由自主的抖动。
郑阳扑通一声再次跪倒!
所有的皂衣衙役没有一个人敢站着的。
刘远山深吸一口气,道:“我做人的原则恐怕各位也已经知道了,胡三赖伤了我的人,那我就断了他的腿,郑大人,你看,怎么办?”
“这,这,刘少爷!”郑阳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刘远山诚挚的说道:“少爷,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和胡三赖他不一样,这就是个误会。”
“刘少爷,您今天放我一马,我姓郑的承了您的情,若是二牛兄弟觉得心里有气不舒坦,打我一顿我也受着,回头二牛兄弟的汤药费我姓郑的也全包!”
刘远山静静地听完,手中的扇子折起来,一挑一拍,拍的左手手心啪啪作响。
院子里死寂的沉静。
刘远山踱着步子,走了好几步,然后说道:“你确实不一样,胡三赖只是个无赖而已,郑大人是咱们房县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敢!”郑阳脸上的汗珠不断的落下。
“二牛,你是受害人,你说说,想怎么办?”刘远山的目光从郑阳身上移动到了躺在担架上的二牛身上。
二牛勉强坐起来,看了看郑阳,又看了看刘远山,低下头道:“二牛听少爷的,少爷说怎样就怎样吧。”
“那好!”刘远山点点头,对郑阳道:“我二牛兄弟既然交给了我,我便不能让他委屈了。我也不全部断了你们的腿,这样吧,谁动手打了二牛,自己站出来。”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刘远山大声又喊了一句:“谁?”
仍然还是没人说话。
刘远山扇子敲了敲郑阳的脑袋:“给你是个呼吸的时间,如果确定不了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王三、朱亮,你们两个还不滚出来,在这儿等着喝茶么?”郑阳忍不住朝后面咆哮起来。
后面两个皂衣衙役颤巍巍的出列,跑到刘远山面前就跪倒,口中不停的喊:“刘家少爷饶命!”
“哐啷!”一声响,一条结结实实的扁担便丢到了郑阳面前。
“你自己的人,你自己解决,我也不过分,每人一条腿!”刘远山眼中平静,话语也极其平静,说话的时候甚至不看郑阳一眼。
“不要!”
“少爷饶命,我们不敢了!”
“我不敢了!”
两个衙役这下慌了起来。
二牛咳咳两声,看着场面有些不忍,道:“少爷,要不就算了吧,反正我受的也只是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
“二牛,既然交给了我,既然你是我的兄弟,那我就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这事你别问,我自会处理好!”刘远山一挥手:“小七,去给二牛将房县最好的大夫请到府上来。”
“是!”小七马上出门。
“郑班头,请吧!”刘远山做了个请的姿势。
然后郑班头咬着牙拿起扁担,口中说了声:“二位兄弟,对不住了!”手中扁担高高的举起,瞬间落下!
“啊……”惨叫声传来,常掌柜几人不忍直视,都转过去了头。
“啊……”又一声惨叫!
“好,好!”刘远山大笑,走到郑阳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郑大人出手大方,我刘某人也不是小气之人,咱们往日仇怨一笔勾销,从今往后,就是兄弟!”
他面色诚恳不像做作,看上去还真得像把郑阳当兄弟了一样。
第25章 她是谁?()
事情了结!
郑阳诚惶诚恐,常掌柜几人颇有点心惊胆战的意思。
然后,刘远山也不啰嗦,赶紧将这些人都一股脑的送走。
家里恢复了宁静,该解决的事情也总算解决了。
二牛酒楼开始正常营业,家里的肥皂也一车车的从山上运下来,然后再倒运到房县来。
刘远山知道总是依靠武力也解决不了所有的问题,所以和码头恶霸袁司善交涉的过程就没有那么血腥了,直接一个月十两银子包死。
刘家的桂花皂终于可以大规模的出入房县了。
在码头组织售卖,然后将所有的代理商都弄到房县来批发货物,这样一来不仅加快了出货的速度,还给那些代理商省了一笔不菲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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