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月英回到座位上坐下,脸上一副了然的模样,“派肯定是要派的,毕竟此事重大。而且所用的方法,对大汉的官府来说,说不得也有借鉴。”
“但我要说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下半年南乡收集上来的数据都会证明你所说的是对的。”
说着,黄月英也学着冯永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
“因为你那个有关妇人生产的说法,其实你师门里早就有过统计和计算,所以你所说的,就是你师门里的结论,是吧?”
冯永沉默。
看到冯永不说话,黄月英笑笑,“看,被我说中了,就不说话了?”
冯永继续沉默。
妈的,这个女人这么聪明做什么?土鳖就不要面子的吗?
黄月英把纸张随意地扔在桌上,从这个动作看来,这个结论对她来说,就算是已经定下来了,后面的数据统计,其实就是个过程。
“你那个师门,果然是高深莫测,连这等学问也有。”
黄月英长长一声叹息,语气里带着无比的钦佩。
然后好奇地看着冯永问道,“我很好奇一件事,想问问你,不知可否?”
“夫人要问什么?”
“你究竟学到了师门里的几层学问,就能被放出来行走人间?”
冯永:……
沉默,继续沉默。
“八层有没有?”
黄月英试探地问道。
冯永脸皮抽抽。
八层?
我不但可以带领你们进入蓝星民族大团结的社会,并且还可以开始向着星空出发。
看到冯永这神情,黄月英叹息道,“看来是没有,那五层呢?“
五层?
我可以让大汉真正实现“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的伟大愿望。
黄月英微微皱眉,“三层?”
三层……
大概可以让大汉进入第一次工业革命吧?
这回轮到黄月英脸皮抽搐了,她咬咬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两层?这么少?”
两层……
大概……
冯永悄悄地抬起头,看着黄月英那张已经变得难看至极的脸,再瞄了瞄门口瞪大了美目的关姬。
心里一声长叹,哭丧着脸,慢慢地伸出一个半屈的手指头。
“怎么才一层?!”
黄月英惊叫起来。
“半……半层……”
冯永壮着胆子,厚着脸皮低低地说了一声。
看黄月英那神色,冯永觉得自己如果当真敢说连半层都没学上,说不得她会当场暴走。
黄月英一声闷哼,对着冯永怒目而视。
像极了后世自己有一次数学考试得了七十四分,老爸老妈那暴怒而又失望的神色。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
好久好久之后,黄月英才长长叹息一声,幽幽道,“造孽哟……”
羞愧,很羞愧。
看到冯永羞愧的模样,黄月英又是一声长叹,想起他说过他师父只教他耕种和易牙之术,心里就惋惜万分:你师门里有万般学问,别人渴求而不得,你却这般视而不见?
只是此时再可惜也是无用,再说了,这小子已经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惊喜。黄月英如今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然后又重振起精神问道,“听说,你准备去南中?”
“是。”
虽然不明白黄月英为什么会问这个,但冯永还是老实地回答,“丞相曾问过我,若是平定南中之后,南中当如何治理。所以我就想着亲自去看看那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你是个有能力的,也是能沉下心来做实事的。”黄月英赞赏地点点头,“虽说在心底,我是不想让你去这般危险之地的,但你们男儿自有雄心,我也就不妄加多言了。”
“不过南中不比汉中。当初汉中虽说是荒凉了些,但终归是大汉的腹心之地。”
“而南中不一样,自先汉灭夜郎而定南中,那里就从未真正地平定过,夷人叛乱已有数百年,此次叛乱更是差点就危及锦城。”
“更不要说,如今你的名声在南中……”
黄月英说到这里,却是说不下去了,沉吟了一会,似乎在想着用什么词来表达比较好,只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
只好说了一声,“你的名声在南中很不一般。若是真要去那里,一定要做好准备,要小心一些。”
冯永心里一暖,心道黄月英终究还是关心他的。
“夫人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你现在这话就是在开玩笑!”黄月英眼睛一瞪,“什么叫小命?你的命比大多人都要贵重!以后切莫再说这种话。”
“是,是……”
“好了,该说的我也说了。”黄月英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纸张放怀里,“知道你这些日子忙,就不打扰了。”
“永送送夫人。”
“不必了。你这庄子,我来多少次了,连庄户都认识我了,还用你矫情?”
黄月英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你若有时间,就去丞相府里找一下向长史,问他要南中的舆图,想来对你也是有帮助。毕竟你管着全益州的农事呢,看看南中哪里适合耕种,也是名正言顺。”
冯永一听,心里顿时大喜,这特么不就是光明正大地看地图?
“谢谢夫人提点。”
冯永这回是真心实意地道谢。
黄月英摆摆手,“我这是怕你不认南中的路,而且更不想让三娘为你多担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关姬看了一眼冯永,眼中含情脉脉,这才磨磨蹭蹭地跟着出去了。
果然,讨好丈母娘还是有用的。
“怎么?还不想走?”
走出冯府外,黄月英回过头看了一眼关姬,笑道,“也是,眼看着他就要去南中了,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不舍得也是应该的。”
“叔母……”
关姬脸一红,低头不说话。
“行了,我自己一个人回锦城就行了,你自找他说说话。”
黄月英到底是过来人,知道如今这对小儿女正处于情热之际,“不过日落前必须要回城,再不能像上回那般。”
关姬的脸更红了,“嗯”了一声,声音极低极低。
送黄月英到了庄子路口,关姬转身返回冯府,问了下人,知道冯永一直在书房没出来,当下便向书房走去。
轻轻地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一声:“进。”
冯永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开门后又关上门,还以为是阿梅,也没睁开眼,开口问了一句,“回来了?那位夫人的身体如何了?”
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冯永有些诧异,正要睁开眼,突然感觉有人按上了自己的两边太阳穴,轻重适度地力度,让人感觉倍觉舒服。
接着只听得关姬的声音轻轻地传来,“兄长以为是谁来了?”
冯永一个激灵,生生控制住自己差点转头的动作,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道,“还有是谁?自然是阿梅那丫头,这书房平日里也就只有她能进来。”
主人的书房是最重要的地方,一般下人是不能进来的。
冯永倒也没有说假话。
关姬的双手抚上他的额头,缓缓地按着,让冯永感觉一阵轻松,让他差点呻吟出来。
然后再不轻不重地用手啪啪啪地击打他的脖颈部位,冯永只觉得有些昏胀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
“三娘这手艺,到底是厉害。”
冯永赞叹道,“就是正在学医的阿梅那丫头,和你比起来,那差得就不是一点半点。”
关姬的双手落到他的肩膀上,闻言柔声道,“那是因为兄长这些时日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说起来,若不是小妹多事,兄长也不至于这般劳累。”
冯永奇道,“这些日子确实比较忙,但这和三娘又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小妹把这女子成亲年纪的事跟叔母说,兄长也不至于……”
关姬刚说到这里,冯永右手就按住她正在按摩自己肩膀的手,然后再一拉,左手伸到后面,环过她的腰,微微一用力。
只听得关姬“嘤咛”一声,直接就被冯永拉入了怀里。
“兄长……”
关姬刚说了一声,接着又是“唔”地一声,好似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
佳人娇喘细细,含羞半敛眉,玉容羞红血欲滴。
第0392章 隐隐地担心(二合一)()
“阿郎……”
关姬带着鼻音的颤声娇吟着,“莫要作怪。”
原来是冯永的手掌久别重逢故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掌握那一份宏伟。
“三娘,你当真不与我去南中?”
冯永埋头在深深的沟壑里,闷声问道。
关姬此时的身子,当真是柔如弱柳,坐在冯永大腿上,上半身竟能生生折成一个拱形。
让冯土鳖心里不禁暗赞,这练过武的……就是不一样!
“妾,去不成的。二兄去了南中,侄儿又未能主事,府上总要人看着……呀……轻些……”
关姬眸含秋水,几乎就要滴了出来,双颊越发地潮红水润。
再加上呼出的香热气息,当真是媚态四溢。
看到她这副颠倒众生的模样,冯土鳖心里当真是爱极了。
同时不由地暗暗得意,幸好老子知道,这等冰山般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极品。
什么世家女子,算个卵!
和关姬这等真正内媚的女子比起来,世家女特意训练出来的那些表面东西,都是渣渣!
“三娘,我想问你个事。”
“阿郎但说就是……”
关姬媚眼如丝,喃喃地说道。
“送丞相南征的那一天,那首《击鼓》是不是你唱的?”
“嗯……阿郎如何得知?”
“你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三娘,我也愿意这般的。”
关姬听了,吃吃地笑道,“阿郎又没上沙场。”
“不用上沙场,这辈子我愿和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也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关姬哪里想到《击鼓》这等明明是送人出征的文章,到了冯土鳖嘴里,就忽然成了让人动情至极的男女情话?
当下身子更是如没了骨头一般,软软地靠在冯永身上,香舌搅动晶液,主动送了过来。
冯永心头大喜,手上就想要去解开她的衣带。
哪知关姬反应极快,死死地按住冯土鳖想要往下的手,不让他越过防线。
她的原则极是坚定,不管两人如何亲密,就是不肯逾越最后一步底线。
“阿郎……等你从南中回来……”
关姬在冯永耳边呢喃道。
冯土鳖一听这话,心头就是一颤,这意思不就是要等到成亲的那天?那还得等多久?
虽然有贼心也有贼胆,但是偏偏武力值过低,这特么的……
冯土鳖当真是欲哭无泪。
也不知两人在书房温存了多久,只听得房门又传了敲门声,罗衫半解的关姬吓得当场就一蹦而起,直接躲到书房屏风后面,再不肯露头。
冯永正兴奋着呢,被人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真是如同让人直接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谁?!”
冯土鳖怒气冲冲地喝了一声,满腔的火气没处发泄,当真是让人恼怒万分。
“主君,是婢子。”
门外传来了阿梅的声音。
除了她,要是没有主人的允许,一般府中的下人敢靠近书房,直接就是拉下去被打个半死。
我要这……有何用?
冯永长叹一声,起身去开门。
“吱呀”,书房开了一条缝,冯永只露出一个脑袋,没好气地问道,“何事?”
“婢子……就是想告诉主君一声,樊师傅回府上了,主君不是说,回来后要尽快来报吗?”
阿梅看到冯永的脸色不大好,有些畏缩地说道。
冯永这才想起今天樊阿和阿梅去张府时,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当下只好缓下语气说,“我知道了。待会我就过去……”
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算了,你先去吩咐一声,叫下人准备好水,我要沐浴一下,记着,要冷水,不要热水。让樊师傅先休息一会,我沐浴完了自会去找他。”
“是。”
阿梅应下后,转身下去了。
回到屋里,只见关姬已经收拾好了自己,面色绯红地从屏风后面出来。
“三娘……”
冯永看着佳人媚意未消,又是轻声叫了一声。
“兄长不是要去沐浴么?”
关姬却是不再让他沾身,眼中含情,“叔母吩咐过了,要小妹日头落山前回去。这时间也不早了,小妹要走了。”
黄月英,你这就过份了哇!
人艰不拆不懂嘛?
迟早的事嘛,何必呢!
看着冯永不满的神色,关姬看了看关着的房门,主动依偎过来,丰盈红润的唇轻轻地啄了一下冯永。
“阿郎南下,须千小心万谨慎,妾不在身边,切切注意身体。妾在锦城苦候阿郎归来。”
说罢,飘然而去。
冯永无奈,只得跑去用冷水冲灭那满腔的火气。
不一会,浴房里就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的歌声:“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有这变化又如何……”
顿时就把冯府的下人惊得面面相觑。
有人正要凑到一起想要说点什么,哪知面色阴沉的赵管家如同幽灵般地冒出来,“活都干完了?都愣着做什么?找抽呢?”
于是众人顿时如鸟兽散。
待众人消失后,赵管家悄悄地凑近了浴房,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主君在嚎什么呢?怎的这般难听?不会又发病了吧?
洗完了澡,神清气爽的冯永从浴房里出来,就看到管家正面带担忧地站在门口候着,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咦,赵叔,你这是有事?”
赵管家一看到冯永,脸上就换了一副笑容,说道,“无事,无事,就是想着提醒主君一声,虽说天气暖和了,但用冷水淋身,还是要小心风寒。”
一边说着,一边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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