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情不自禁的问道:“为什么?”
“在五年前,蒋家村,家母病重,是你请来的大夫为家母看病,才让我有机会尽孝。所有,你对我家有大恩,我不得不报。”
冯刚听后,顿时也想起来了,只不过他那时救他母亲的动机不纯,他是抱着是恩惠的目的,好让百姓接受他太平道教义的。
没有想到,他那一次有意之举,到了现在,却保了他一命。
心中顿时大喜。于是又看了看蒋丰,他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傻的人,到了眼前的功劳不要,反而要背负着释放贼匪的罪名。
至于这人以后是生是死,已经与他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最紧要的,就是保住他的小命再说。于是率着就几个手下,快速绕过县兵。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本章完)
第99章 义之沉重()
蒋丰待冯刚消失后,闭着眼仰天长叹一声。眼泪也渐渐的从眼角流了下来。
待他睁开双眼后,好像决定了什么似的,眼神也不再是迷离,还是坚定。
于是他把一个队率叫了过来,道:“你带着队伍回去,告诉高兵曹,朱县丞,就说蒋丰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让他们失望了。”
“军候不带我们回去?”队率看着蒋丰古井无波的脸色,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要离他而去似的。
蒋丰惨笑一声道:“回去?我现在还能回到哪里去。朱县丞信我,把我举荐给高兵曹。高兵曹信我,让我参与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可我呢,为了私情,放了丹徒县最大的贼匪首领。我哪来的脸面去面对此二君。
如今我放了冯刚,就背上了与贼匪勾连的污名,对我蒋丰来说,名声已毁。更是丢了我蒋家的门风。我又有何颜面回家去面对寡母,妻儿,胞弟。
我身为县军候,县府,百姓给我提供俸禄,而我却私放贼匪,让百姓依旧处于惶恐担忧中,我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他们。如今我已经无处可去。“
队率顿时不解的道:“既然军候知道是如此情形,为什么还要放冯贼离开。直接把他拿下,不是更好吗?”
“拿下?冯贼对我母亲有大恩,家母年事已高,那蒋家欠下的恩情,只有我来偿还。如今我身为人子,有恩不报,我又有何颜面立足于天地间?”
队率也知道蒋丰是最重恩义又孝顺,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偿还。所以,在蒋丰要放冯刚要走的时候,他也没有阻拦。
何况他也是受过蒋丰恩义的人,他也不能阻碍蒋丰报恩。即使是被报恩的人是丹徒最大的祸害。
“那军候该如何是好?我又能为军候做点什么?”队率也想不出好的方法来为蒋丰解脱。
“你无需做什么,你如果有心,就告诉我家母,就说我不孝,不能。。哎,还是算了,免得她伤心。”
蒋丰把皮甲卸了下来,又把头上的武弁摘了下来,向着家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阿娘,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蒋丰喊完,拔刀往脖子上一割,顿时鲜血飞溅,人也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军候!“队率没有想到蒋丰会以自杀来结束。他来不解阻止,蒋丰就倒在了地上。
军候!军候!”一百多县兵顿时齐齐的在蒋丰面前跪了下来。
高珣以及刚率着役夫回来的朱逸等人,刚把战场清理干净。
就看见一百多县兵,带着蒋丰的尸体来到。
高珣见状,疾步的跑了过去。朱逸,黄忠等人也是一样。
高珣看着蒋丰的尸体,沉声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队率也不敢隐瞒,也不会隐瞒,于是把蒋丰如何放了蒋丰,以及蒋丰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朱逸,黄忠等人齐齐的叹息了一声。
高珣也是叹息了一声。此时高珣也不知道该说蒋丰什么好。以冯刚那人救治蒋丰母亲的意图来看,肯定是带着不纯目的。
可是这蒋丰不管冯刚是不是带有目的,最起码在他看来,他饿母亲的性命是冯刚救下来的的,有恩就必须报。于是为了报答恩情,另可选择背负与贼匪勾连的污名,也要把冯刚放走。
不过高珣也知道,在大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风气的影响下,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正常。
汉高祖刘邦杀了彭越,下令任何人不许收尸,因彭越对栾布有恩,栾布却公开违背刘邦的命令,将彭越收葬,并痛哭一场。
陈蕃被满门抄斩,因陈蕃对朱震有举荐之恩,朱震弃官而哭,冒死掩埋了陈蕃的尸首,并将其子陈逸藏匿。后被发觉入狱,朱震誓死不言,陈逸得以生还。
孔融被曹操所杀后,与孔融亲善的脂习抚尸痛哭:“文举舍我死,吾何用生为!”
此外,还有孔车收葬主父偃,云敞棺敛吴章,廉范独敛薛汉,赵戬弃官葬王允,桓典弃官敛王吉并服丧三年,乐恢为被诛故太守奔丧行服,郭亮收李固尸,****收杜乔尸等等,史不绝书。
同时,蒋丰为了不让他与家人的名声受辱,直接拔刀自刎。汉代人把名声看的比性命还重要,也是空前绝后。
汉代人承先秦余绪,义不受辱者比比皆是。两汉史籍记载了两百多起自杀事件,自尊和尽忠型的自杀者的数量最多,几乎涉及当时社会的所有阶层。从皇亲贵族到文武百官,从士人宾客到普通百姓。
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说:“君子生而辱,不如死而荣。”
李广战场上迷路,错失了战机,要被下狱,却因耻面对刀笔吏,引刀自刭;
田延年不愿“入牢狱,使众人指笑我,卒徒唾吾背”,自刎而死;
萧望之不愿“老人牢狱,苟求生活”,饮鸩自杀;
宣帝要将盖宽饶下狱,后者即引刀自刭北阙下;
池阳狱椽王立不知家人受贿,被调查,即杀身以自明;
蔡伦耻受辱,沐浴整衣冠,饮药而死。
仅汉武帝一朝,名臣自杀者就可以列出一长串,如赵绾、王臧、李广、李蔡、张汤、王卿、暴胜之、商丘成等。
而最为震撼的大概要算汉初田横五百士了。刘邦即位后,田横不愿受辱称臣于汉而自杀,手下五百人闻讯皆自杀从死。
蒋丰虽然不能入前面一些人想比,但是为了恩情,放贼匪,为了家门不受辱,自刎而死,可悲可叹可敬。
“朱君,蒋军侯可还有家人?”高珣向朱逸问道。
“高兵曹,蒋军侯虽然放了冯贼,但是也是为了还其母亲的恩情,其母亲,妻子,胞弟等家人是无辜,是不是能够。。”朱逸向高珣求情道。
那一百县兵顿时也是紧张的看着高珣,深怕高珣说出什么队蒋丰不利的事来。
“朱君,想哪里去了。珣没有针对蒋军侯家人的意思。身为孝子,为了母亲,做点出格的事情,情有可缘。一个有情有义,又有孝心的人,珣还不至于那么绝情。
只是让朱县丞把蒋军侯当作因剿灭贼匪,而战死沙场处理。他的家人安战殁安抚费,送去钱财。粮食也多送一些。不要让蒋军候的家小孤苦无依。”
高珣见朱逸误会了自己,赶紧解析道。
“多谢高兵曹宽宏。”朱逸顿时舒了口气。他还以为高珣要针对蒋丰的家小。没有想到高珣如此通情达理,又想的如此周到。
蒋丰这事,如果按高珣所说的进行。这对蒋丰来说,这是一个巨大安慰。毕竟高珣已经帮他定性了,这是战殁。也保住了蒋丰的名声。
“我等多谢高兵曹为军候着想。”那些一百来士兵也是大声向高珣行礼道。
“哎。我能做的,也就这点了。”高珣摆了摆手道。
这边冯刚的事情已经搞一段落。对丹徒百姓与威胁的,就只剩下大江上的贼匪申三了。
可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困扰着高珣,高珣的所带来的郡兵,虽然是吴郡人士,且绝大部分的人也知水性,但是水性与知水战是两个决然不同的方面。
而申三人数众多,为了毕其功于一役,高珣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把正兵,辅兵一起与丹徒水师一起操练。
这一练就是半年多时间。
这其中主要原因还是高珣来丹徒县时,就已经到了秋末,天气已经开始变冷,操练水军,必须要到水面上。于是为了士卒着想,也暂缓了一段时间。
当然,为了不然士卒闲着,高珣还是派遣黄忠,邓当等人把无锡县,阳羡县的贼匪也清缴了一遍。
(本章完)
第100章 夜间出兵()
光和六年,六月中旬,夜。
大江的江水在皎月的映射下,鳞光闪闪。
从大江的尽头,突然并排冒出三个巨大的黑影。随着黑影的靠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这是三艘有着四层建筑的楼船。在三艘楼船的中间,还夹带着几艘艨冲与冒突。这是一支夜行的舰队。
高珣站在楼船顶部,此时的他头裹黑巾,一身戎装,手中长戟,腰别大斧,加上高珣熊健的身躯,为他增添了许多的彪悍气息。
感受着江风带来的些许凉意,高珣此时心中还有点忐忑,这此一次就带着三艘楼船,五艘艨冲,四艘冒突出来,就是要给盘住在大江上的申三来一个突然袭击。
可是,又被他重新招满的郡兵,虽然已经在水寨中操练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但是,他们也只能快速行驶的船上站住脚步,也只能大概知晓一些水军独有的号令。
而申三在大江上横行了好几年,他手下的贼匪的水战能力,一定会比他的强。这也是高珣有点担心的原因。
在高珣正在沉思时,舰队已经开会减速。在前方的不远处,在大江的江心,有一个巨大的孤岛,这也是申三的老巢所在地。
随着战船不断靠近贼匪港口。正在前面查看敌情的凌操脸色带着凝重,快速的来到了高珣的身前。
高珣见凌操深色,本来就心中不安的他,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强忍住颤抖,道:“坤桃,是不是有事?”
“家主,这港口不太对劲。“凌操急切的点了点头道。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高珣连忙看向了港口,只见港口漆黑一片,只有在月光的照射下,有几只大船停靠在那。他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家主请看,按照行船的习俗,在晚上,一般停靠在港口的船只,它的船尾一定会挂一盏风灯。一是方便巡夜人,借着灯光查看情况,二是为了防止船只相撞。
可是现在这港口,所有的船尾都没有风灯,而且寂静的太吓人。更可怕的是,我等得来的情报,申三不止这些船,那还有些船呢?“凌操想高珣指着港口道。
“坤桃的意思是我等被申三设下了陷阱?“高珣顿时反应了过来。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如今他的手下还只是一个刚踏入水战的新兵。一旦被申三给伏击,那一定会大乱。在加上他不懂水战,那是一定也会手忙脚乱,弄不好还会被申三逮住机会,把他给击败了。
高旭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看了看凌操,他知道,在凌操还没有跟随他之前,在水上混过两年的时间,想来对水战一定很是清楚,不让也不会提前发现贼匪的不正常。
高珣让手下拿来他的战刀递向了凌操,满脸凝重的道:“坤桃,从现在开始,这支舰队,由你接管。珣只有一个要求,帮我珣打赢这场仗。”
“家主,这。。”凌操被高珣的举动给惊呆了,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在有主将在场的情况下,把整个指挥权交给下属的。
“坤桃,珣不熟水战。如果珣来指挥,只会是外行指导内行,弄不好还会把我等全部葬送掉。还不如然让熟悉水战的人来,你既然熟悉水战,那就由你来。我等这郡兵与丹徒水师的近千人,今晚就靠你了。“
“诺。”凌操也不是拖拉之人,如今情况紧急,接过了高珣的战刀,大声向高珣道。而高珣的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举动,让他很是感动。高珣这次等于说是,把他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他手上了。
凌操刚接过战刀,就听见后面一阵阵混乱,以及杀喊声。
高珣回头一看,有一艘楼船,一艘朦冲,两艘冒突,从他舰队的后面冒了出来。
船上已经火把通明,成群的水匪,有的站在船舱中,弯弓搭箭。有的在站在甲板上,拿着大斧,大戟等船战武器,正满脸狞笑的看着高珣的船队。
港口里,在后面的船只现身后,也突然火把四起,港口里,剩下的一艘楼船,带着两艘艨冲,四艘冒突正准备离开港口。
凌操也来不急于与高旭打好糊,快速的来到号手身边,大声的吼叫道:“击鼓,吹号,让宗军候带着一艘楼船,三艘艨冲,把舰队后面的贼匪船队给截住。”
“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
在一艘楼船上的宗柏听到高珣楼船上发出的号令,立刻下令,让快速灵活的艨冲,先去缠住贼匪的船只,好为他的楼船转弯赢取时间。因为是逆风,又下令所有的船只全部降帆。
“楼船生满帆,全力给我撞过去。趁着贼匪船只还没有出来,先给我撞沉他。刀盾兵,刀斧手准备接舷跳帮。弓箭手掩护。”凌操又向号令手大声吼道。
号令手手中的战鼓,牛角号角,顿时整齐响起。
余下的两艘楼船上那面几丈高的帆顿时快速升起,船手整齐的呼喊中,直往港口冲去。
贼匪的楼船刚转弯,船身正对着港口外的凌操指挥的舰队。
“嘭。”高珣看着他所在的楼船上那横出船外的撞杆,直直的刺进了贼匪楼船,紧接着,两船重重的撞在一起。
因为高珣所在的船正是高速撞击,占据了优势,顿时把贼匪的楼船的船身,压碎了一大片。那些来不及离开的贼匪,不是被飞溅的木屑弄伤,就是被直接碾压致死。
而另一艘楼船,也是直接撞翻一艘艨冲。
不过也正是因为撞击,是的速度顿时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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