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日申屠礼反馈回来的消息看,北方河关城,白石城,枹罕城等地,黄忠等人已经还能支持的住。而在平蛮寨那边,徐晃的压力很大。手下兵马损失很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失守。不过,从高珣刚刚得到的消息,徐晃已经从安故县那边调集了两千多青壮。支撑个几日应该是没有问题。
而进攻临洮县的,是姚冲所率领的参狼羌等族。这参狼羌是烧当羌,白马氐羌中,相对比较弱的。对付起来,要相对容易一些。
高珣想了一会后,让典韦拿来一副舆图。高珣指着其中一个地方,向赵云道:“子龙。你带着五千兵马,到这个地方待命。等待我的召唤。记得,务必要隐藏好,不要让羌蛮给发现了。”
“诺。”
(本章完)
第594章 汉羌之战(十二)()
临洮县,县衙署门外。
那紧闭的大门,突然被外力,猛然的打开。一个身穿铁质盔甲,腰佩长剑的四旬男子,急切而快速的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满目狰狞,即使是三岁懵懂无知的小孩,都能感受到他强烈压制的愤怒。
他就是韦昌,司隶京兆韦氏族人。二十岁时,以孝廉入仕。先后任朝廷的黄门侍郎,县长,县令,郡守,最后这几年出任陇西郡南部都尉。
韦昌本想在这南部都尉任上,积累一些政治资本与声望,然后好爬去朝廷上。如果能混一个九卿之位。那司隶京兆韦氏,就能在大汉进入名门。
只是,当韦昌来到这陇西郡临洮县就职后,这边的形势,让他无能为力。哪怕他借用京兆韦氏的名号,与没有在这陇西郡打开局面。
这几年来,他南部都尉府一直受临洮县董氏家族的制肘。单就他都尉府的三千兵马,据他不完全统计,其中至少有两千人是听命于董氏家族。
虽说这临洮董氏,在朝廷中没有任何一个高官。但是,董氏家族中,因为现任中郎将的董卓的缘故,使得其董氏一族,在凉州拥有巨大的势力与人脉。特别是临洮县董氏家族的老巢,可以说是董氏家族一手掌控。
手中无权,在大事上说话就底气不足。手中无兵,在兵事上腰杆子就挺不直。
在韦昌与董氏这几年,明里暗里交锋几次,每次都占不到便宜之后。韦昌心中虽然怨气颇大,但是,为了他的地位与声望,也只能偃旗息鼓。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要不是太影响他的利益,吃点小亏,他也能过的去。
然而,董氏家族的人,却是越来越过分。在这个羌蛮大军犯境的情况下,他本想借着这机会,用他南部都尉的名义,让董氏家族,以及临洮县的人,听从他的军事指挥。可是,这些人,。不是对他的命令置之不顾,就是阳奉阴违。
现在又得寸进尺。把他叫到县衙署商讨战事也就罢了。可他们还想夺取他手中的权利,让他们来指挥这场临洮城战事。这不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吗?这也是对他权威的一种挑衅。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这事传扬出去,不是让他韦昌的名号在天下尽毁了吗?那今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大汉官场立足。
所以,在话不投机的情况下,韦昌也没有给董氏家族的人脸色,就急冲冲的走出了县衙署。
韦昌接过县衙署外手下亲卫的递送过来的马缰,正要翻身上马。从县衙署门内,一个平缓而稳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韦都尉,还请留步!”
戏忠的身影,脸上带着若影若现的笑容,不急不缓的从县衙署内走了出来。在戏忠的身后,全部都是一身戎装的程普与高江两人。
“怎么?戏先生有什么指教?”韦昌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怒气未消,还是本来就对戏忠有意见,此时的他,在看到是戏忠叫住他候,虽说他人已经停了下来,但是,语气很是不友好。很冲!不过,韦昌身为士族子弟,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虽说语气不善,但也没有恶语相向。
“忠只不过是一介小吏,怎敢在秩比两千石的韦都尉面前言谈指教之事?!”戏忠没有理会韦昌话语中的不客气,脸色依旧不变的来到韦昌面前。
“既然戏先生不谈指教,难道是想替董叔颖与杨都尉两人做说客不成?”
韦昌口中的董叔颖,就是董旻。董卓的胞弟。在董卓离开临洮县后,董氏家族的一切大小事情,都是董旻在掌管。
而杨都尉,就是陇西郡都尉杨辛。杨辛能成为陇西郡都尉,就是董卓一手推动起来的。自打杨辛在狄道县被高珣恐吓之后,就带着他一千多心腹郡兵,来到了临洮县常驻。
“韦都尉说哪里话。忠与董叔颖以及杨都尉既无交情,也无上下从属关系,犯不着为他们来做说客。”戏忠立马解析道。
现在临洮县这几日,虽说打退了羌蛮的攻城。但是,在城中却是暗涛汹涌。董氏的董旻,想借着杨辛是陇西郡都尉的职位,借机把临洮县的军事指挥权,全部纳入董氏的掌控中。而韦昌这人,经过戏忠这些时日的观察,也在竭力的想保住他仅有的权力与兵马。
而今日,也不知董氏处于什么原因的考虑,以前与韦昌的明争暗斗,既然全部摆上了台面。想要威逼韦昌交出兵权。如果在这样下去,羌蛮还没有攻破临洮城,城内就已经先乱起来了。
戏忠作为高珣在临洮县的代表,不管是出于高珣的利益考虑,还是为了陇西郡的战事着想,在此时的情形下,必须要保持临洮县的稳定。
而且,以韦昌此时的处境,如果他与董氏家族打斗起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这个作为第三方人,就必须想尽办法联合。
“那不知戏先生是意欲何为?”韦昌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戏忠后,眼神渐渐的明亮的看着戏忠道。戏忠是高珣的人,在戏忠他来临洮县的时候,韦昌就已经知道。
既然戏忠此时叫住他,又不是为了董氏做说客,那就是戏忠背后是代表着高珣的意思了。
戏忠指着所在地街道的尽头,道:“忠来这临洮县还没有多久。但是也听说这条街道的尽头,有一家客舍的酒水甚是不错。忠想借着这难得的空闲机会,请韦都尉喝上几樽。不知韦都尉可否给下吏一点薄面?”
“哈哈!本都尉也是好酒之人。难得有人请客,那岂有拒绝之理。何况,还是戏先生亲自邀请,那更是不能拒绝。”韦昌笑着道。这戏忠请他喝酒是假,想谈事情是真。他到是想看看戏忠想要与他说些什么。
“请。”
戏忠拱手行礼后,就带着程普与高江两人以及一些护卫,与韦昌一起来到街道尽头的那家客舍中。
一众人要了一间相对清静的房间。并交代小二准备酒水与一些吃食。
不久,一缸酒水被抬进房间。以及一些小吃呈上案几后,戏忠就让手下护卫去外面警戒。房中只剩下戏忠,程普,高江,以及韦昌四人。
一段时间后,待四人把酒喝的差不多,韦昌见戏忠还没有说正事,缓缓的放下酒樽,道:“戏先生,现在酒也喝了,是该说说君请本都尉来这的原因了吧?”
(本章完)
第595章 汉羌之战(十三)()
“韦都尉,忠冒昧的问一下,君的麾下,此时能完全指挥的动的兵马,不知有几何?”戏忠沉吟了一番,缓缓的往酒樽中倒满酒后,不回反问。
韦昌脸色顿时一红。同时,看向戏忠的眼神中还有一丝恼怒。现在陇西君南部都尉府下的兵马,是他最忌讳与人数的话题。如果说,南部都尉府的兵马,不要说全部掌控,只要能掌控三分之二的人数,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可是,他来陇西郡的时间也不短了。没有四年,也有三年多时间。然而,他此时能测底掌控的兵马,既然不足一千人。还不到都尉府总兵马数的三分之一。这要是传扬出去,一定会被人说他韦昌无能。
戏忠来到临洮县已经有一二十天时间了。他就不信戏忠不了解情况。可戏忠明知而又当面盘问这些问题,这不是让他难堪吗?不给他留脸面吗?
韦昌一想到这,脸色由红迅速转黑,语气也很是生硬的道:“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韦都尉又何须如此。”戏忠浑然没有在意韦昌的语气,拿起案几上的酒一饮而尽后,道:“忠听闻,韦君帐下还能指挥动的兵马,不足一千。不,经过这今日守城,君帐下耗损了不少人马,到现在应该是不足五百了吧?”
“戏忠!”
韦昌暴喝一声,从席垫上猛然站起身来。手也是青筋毕露的握向了他腰间的佩剑。
“嘭嘭!”
连续两声响声,一直跪坐在戏忠身边的程普与高江两人,猛然的推开身前的案几,齐齐向前两步,把戏忠护卫在身后。
他们不知道戏忠为何要用言语来刺激韦昌,但是,戏忠是他们这些人中,高珣指定的临洮县最高负责人。那就必须护住戏忠的周全。何况,戏忠的能力也让他们两人信服与敬佩。没有置好友于危险而不顾的道理。
“韦都尉,还请稍安毋躁。请先听忠把话说完。”戏忠向韦昌拱手道歉,后又把程普与高江两人劝导回到座位。
“君来临洮县的时间,要远比忠长。对于临洮县的形势,不需忠多说,想必君心中也十分的清楚。董氏单就其门客,私兵人数,就有近三千。加上被杨辛都尉从狄道县带过来的一千多郡兵,与君手下两千来南部都尉府兵。董氏能控制的兵马,已经达到了六千之多。”
戏忠语气顿了顿,并瞟了韦昌几眼,见韦昌安静了下来,嘴角顿时微微翘起。然后,又接着道:“虽然这几日来,因为羌蛮攻城的缘故,使得这些人折损了一千多人。但是,却依旧要比君所掌握的兵马的要多。”
“这些本都尉都知道。然后呢?”韦昌也正是忌惮董氏所掌控的兵力人数。在董氏今日对他苦苦相逼的时候,他才没有当场与董氏翻脸。
“韦都尉,可知君在临洮县的处境很危险?”戏忠见韦昌一步步随着他的思路走,心中渐渐大定。他刚才故意用言语把韦昌给激怒,就是想让韦昌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并让其失了方寸。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危险?戏先生是说董氏想对本都尉动手?”
“韦君,现在可是战事时期,战死一个都尉,是很常见又很合理的事。君与董氏打交道这么久,一定知道董氏的行事作风。粗暴,蛮横,又不讲理。今日君在县衙署内当众拒绝他们,一定会让他们恼羞成怒,如果他们对君动点什么手脚,也不是没有可能。”戏忠双眼毫不避让的看着韦昌。
韦昌听到戏忠的话后,身体就向顿时间被抽空了力气般软弱无力。人缓缓的盘坐在席垫上。以他对董氏,特别是对董旻这人的了解,确实是有可能干的出这样的事。借助羌蛮的手,把他弄死。只要手段得当,朝廷根本就不会来怀疑他的死因。同时,也去掉了这个眼中钉。毕竟,这几年来,他为了维持手中的权利,可没少与董氏针锋相对。
因为临洮县的特殊情况,在最高军事指挥权僵持不下时。南部都尉府,董氏,杨辛,以及戏忠、程普四派人各自分守一面城墙。而杨辛因为是董氏人的缘故,哪怕这些时日来,他手下的兵马损失了不少,仍然被董氏给补满。
而韦昌与戏忠等人的兵马,在临洮县每减员一人,就少一人。即使是想从临洮县招募青壮,也会因为忌惮董氏,而无人应招。
现在,他手中此时的兵力,确实如戏忠所言,不到五百余人。羌蛮只要发动几次攻城,他手中的兵马就会损失殆尽。那时,还有可能不需要董氏动手,他就有可能死在羌蛮的手中。
前有羌蛮,后有董氏。可以说他已经陷入了绝境。唯一能救他性命的,也就剩下高珣一人而已。不过,他与高珣既无交情,也无沾亲带故的关系。想要高珣出手救他,他必须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韦昌心思也百转千回,当他还在纠结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来打动高珣时,见到戏忠端坐在席垫上,风轻云淡的品着酒后,顿时双眼转动,道:“本都尉早就听闻戏先生足智多谋,不知君可有计策破解某眼下困境?”
既然戏忠此时出面把他请到这客舍来,那就说明戏忠一定有办法解决他眼前的困境。同时,戏忠主动请他,那也就说明他有什么东西被戏忠给看上了。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待价而沽。
“韦都尉道听途说了。忠一介粗坯之人,何来足智多谋?”戏忠眼神带着深意,瞟了眼韦昌。对于韦昌的恭维,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心中对韦昌很是鄙夷。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人还在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难怪这些年来,在临洮县被董氏给吃的死死的。
韦昌被戏忠的眼神瞟的顿时间脸红。他的那一番小心思恐怕已经被戏忠给知晓了。不过,韦昌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二十来年,脸皮的厚度早就磨练了出来。
于是,韦昌借着酒意,向戏忠又是恭维了一番后,最后才道:“某此时已经别无出路,还请戏先生指点一条明路。只要是某能办到的,绝不推迟。”
“韦都尉言重了。”戏忠放下酒樽,才缓缓的道:“君在临洮县孤立无援。可君忘了,陇西郡却是我家君侯主政。君何不与我家君侯通力合作?”
“通力合作?”
“不错。”戏忠点头道:“董氏在临洮县一手遮天。甚至在整个凉州都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是,我家君侯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也已经得到了陇西郡大部分县中百姓的认可。君所需的兵马,完全可以通过我家君侯,从陇西郡其他县抽调补齐。君有了兵马在手,哪怕董氏在蛮横,也需要顾忌一二。”
韦昌双眼顿时大亮。如果真如戏忠所言,把他南部都尉府的三千标配的兵马补充完全,董氏即使在骄横,也需要顾忌一下他手下的兵马。
“既然是通力合作,而且高珣也给出了诚意。那不知某需要回报高君侯什么?”韦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