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自由的彦崇走进大观园,见到方七佛三人,手一挥只说了三个字。
“去樊楼。”
等几人拿齐装备潜入黑夜不见身形,小萌新看着云岚和花花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心,拍了拍手。
“路上种家哥哥听闻爷爷生病,倒在军营之中,连花灯也没有去看,那脸色黑的可真吓人。”
云岚没好气的瞪了小萌新一眼,“你这不是火上加油吗!”
“那是当然,不把油加满了,种家哥哥哪来力气大闹一场。”
云岚把头一扭,不再和小萌新说话,方百花鼓起勇气问道。
“崇哥儿不会有危险吧?”
“危然自然是有的。”小萌新刚说完这句,见花花脸色大变,忙又说道。
“你走在路上说不定都会被飞来的石头砸到呢,危险是无处不在的。”
这下两女都不理小萌新,只在椅上坐着生闷气,小萌新无话可说,甚是无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大观园内冷冷清清,偌大的园子在远处的灯光下显得象一个巨大的怪兽,闪烁着冷酷的目光,看着这繁华的世界。
……
宣德门为皇室御用赏花场地,除了值班的禁军,一众官员去露个脸,敬杯酒,也不在此久留,更不会去街头巷尾与凡夫俗子们凑热闹,要不然谁的官帽鞋子被挤掉,早朝时一定会被同僚取笑一场。
大多数官员都去各种歌楼酒肆找些旧相好欢快一场,而真正权贵不约而同都会去一个地方。
樊楼!
今夜樊楼三大行首齐聚,传闻李师师和封宜奴要来几首合唱,崔念月也会展露舞姿,三大行首同台献艺非常少见,所以樊楼今夜是一桌难求。
樊楼重心还是东楼,但东楼和另四楼之间又都增修了飞桥露梯,各楼既可互相走通,又可凭栏俯眺。除了底楼全部作为散座之用,每楼二、三两层各有几十个大小阁子全部开放。珠帘绣幕,翠飞红舞,布置得十分富丽堂皇。
应骚客浪子们的要求,三大封首五座楼都会表演一场,直把樊楼的客人喜的是手舞足蹈。
几大权臣的公子,自然都在东楼雅座,王衙内最近愁眉不展,本欲不来,但他老爹强令几个狐朋狗友将他拖了过来,此时几碗烈酒下肚,已有五分酒意。
见对面朱家父子那斛筹交错,洋洋得意,不是伴当小厮们拉着,王衙内早就冲过去开打了。
东楼响起了悠扬的开场琴声,那琴声仿佛象大帅的军旗一般,琴声一起全场都静了下来。
“李师师。”
看着走在场中的小娘,有眼尖之人禁不住叫了出声,随即就被身边之人将口掩住。
没有人原意现在去打扰师师姑娘,生怕破坏了此时的舞台氛围。
琴声先如细雨滴滴,慢慢大了些许,如涓涓细流浸入了众人的脑海,那细流就如从高山之巅流下来,九曲十八弯,直把众人的心肝勾的起起伏伏。
“这是封、崔两位妹妹为大家合奏的一曲,请慢慢欣赏。”
李师师说完此话,那琴声再变,犹如细流汇成大河,从山上倾泻而下。
疑是银河落九天!
众人的思绪刚从山巅落下,尚未回归原位,琴声却变成大雨肆虐而下,雨打芭蕉叶,不知绿肥红瘦。
(本章完)
第81章 大闹宣德门()
东楼所有的声响都被这琴声抚的干干净净,骤雨一过,琴声宛如云彩,在蓝天上飘来飘去,渐渐的飘到东楼的屋梁上,缠绵悱恻,留恋忘返。
当琴声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中时,众人只觉得犹如美人回眸,秋波中带着悠长的韵味。
“好!”
喝彩声将东楼挂的花灯都吹的飘飘荡荡,仿佛也在拍手叫好。
此曲应是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一众高官、才子们举杯痛饮,此时只有酒才能让这韵味在心中多停留一刻。
开场曲一过,歌舞纷至沓来,樊楼的各位小娘陆续出场尽情展示才艺,今夜这样全方位表演的机会不多,达官显贵们基本到场,所以个个都拿出了平生本事,整个樊楼喝彩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樊楼好象一颗珍珠,今夜亮出最璀璨的光芒,欲与宣德门、东华门、大相国寺一较高下。
“当。”
这次响起的是古筝,那杀伐之音一下就把众人的心境带上了古战场。
古筝越来越急,曲调中竟迸出金石之声,没有人听过这种曲调,但东楼的温度却突降了几分。
众人暗暗诧异无比,师师姑娘一年也难得登台几场,花灯之夜为何所奏曲中却是那悲凉、杀伐的味道。
不等众人多想,一道身影飘上台来,剑影闪闪,光耀樊楼。
“好!”
有人习惯性赞叹起来,这樊楼崔念月,好象是第一次以剑为舞。
但更多的人却感到奇怪,这狂欢之夜,舞剑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还未及细想,封宜奴那绝美的声音已经飘了起来,三大行首开始了联台献艺。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歌声中那份豪情,让封宜奴唱的荡气回肠,赢来掌声如雷。
而崔念月亦有一剑光寒射九洲的风彩。
连已有七八分酒意的王衙内,也禁不住狂吼了几声好,抬手间又一碗烈酒下肚。
看着对面雅间张开大嘴流着口水的朱汝贤,王衙内正准备臭骂他两句,却见一枝羽箭飞了过来,不偏不斜,正从其嘴中穿过,一时间从后脑中溅出的红白之物,在墙上涂抹出不规则图画。
雅间中静了一下,突然象决堤的洪水一般,所有人拼命向外冲去,口中直嚷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
就象多米诺骨牌一般,开始动静并不大,但不多时,整个东楼都乱了起来,继而另外四楼也受到了传染,所有人拼命向外逃窜。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
“衙内,有刺客。”
一众狐朋狗友架起王衙内也向外冲去,却见外面已经互相踩踏起来,一时间哪里出的去。
三楼上一众小娘本也惊慌不已,却听师师娇喝一声。
“都冷静下来不要乱动,刺客的目标怎么可能是我们,外面不比这里安全,众姐妹无须乱动,各自回房便是。“
听行首这样一说,众小娘也冷静下来,一时间三楼反而毫无混乱之势。
樊楼涌出去的人潮让原本就拥挤的街道开始混乱起来,各种嘶叫声慢慢将花灯的热闹驱散,进而引发更多的响应者。
踩踏的风险在叠加着,有机灵的人见势不妙,有些悄悄又回到了樊楼,看着空空的楼房,被挤出一身臭汗的人们突然感受到清爽的感觉。
朱勔没有时间去悲伤爱子的死亡,作恶多端的人通常心理会非常敏锐,并且大多数感应都是无比正确。
第一时间朱勔就知道刺客目标是他,破家县令、灭门知府。他朱勔比县令知府加一起都狠的多。
今晚朱勔完全没料到会遭遇刺杀,还是在樊楼这个众人聚集的地方,梁山杀手不是被那个种彦崇打的死的死,伤的伤吗?
爱子身体刚一倒下,朱勔看了看身边两个亲卫,已经得出了结论,根据那天在延福宫种彦崇的描述,自己这边肯定落入下风,何况对方还有一个远攻高手小李广花荣。
本来准备跟着人潮混出去,朱勔却没料到会挤成那样,自己和两个亲卫就如汪洋中的小船,在人浪中颠簸了几下,两亲卫就消失了,就留下自己一人。
平时那显赫官威在这片大潮中毫无作用,不多时朱勔只觉腰间被狠捶了几下,背上、手上、腿上都有了疼痛之感,却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这样下去,没准会死在人潮之中,朱勔当机立断,退回了樊楼。
看到三层一众小娘在那里看热闹不时发出阵阵惊呼,朱勔快步上楼,只想隐入这群小娘中间,免得形单影只容易暴露。
李师师正和封、崔两位妹妹目瞪口呆地看着楼外越来越涌动的人群,就如怒浪一般,浪头越来越大,正担心要产生踩踏事件,就见朱勔从一楼跑了上来。
芳心中正想此人真是聪明,目前情况进樊楼才是比较好的选择。
突然李师师睁大眼睛,在二楼的楼梯口,出现了两名蒙面男子,将朱勔堵住。
就见朱勔转身准备下楼,却见一楼道口也站上了两名蒙面人。
原来朱勔就是今天这场凶杀案的目标!
师师看了封、崔两位行首,叹一口气,伸出双手扶住两人。
“妹妹,我们到里间去吧,这里太危险。”
封、崔两女自然也看到了楼下的情形,俏脸上都露出害怕的神色,三位行首抱团取暖,向梳妆阁走去。
“朱勔,你在江南作威作福,草菅人命,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朱勔见四周合围,脸上露出绝望神情,跑了一大圈,还是没能甩掉刺客跟踪。
“杀便杀了,跟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说这废话做什么?”
朱勔听发声之人有些耳熟,还未想明白,就见上下各冲来一名蒙面人,下方一把钢刀戳来,朱勔下意识一闪,却觉头顶一痛,一柄长剑早已从天灵贯入,那血箭犹如一道烟花喷出,煞是状观。
见方七佛斩下首级,彦崇才舒了一口气。
“彦崇答应各位英雄的事情已了,还请各位英雄速速离去。”
(本章完)
第82章 鬼面双锤扫东京()
方七佛一抱拳,“大郎助我们完成心愿,江南被这狗官压榨的人民对大郎感激不尽,虽然大郎不曾说起,但我们都能猜到今夜大郎的计划并未结束,我等愿意留下助一臂之力。”
彦崇看着三人目光中透出感激和坚定,也不迟疑,低声道,“干票大的!”
……
宣德楼上赵佶已经感觉到不对劲,虽然宫门前舞蹈还在继续,音乐也依旧悦耳,但从城楼上看去,整个东京城仿佛打破了火炉,一瞬间四处都有浓烟升起。
梁师成也感觉不妙,低头走过来,“官家,请皇后、娘娘、皇子们回大内休息如何?”
赵佶低声问了一句,“今天禁军谁当值?”
“回官家,禁军指挥使周革与副指挥曹晟亲自出马,另外西军统制杨可世奉命巡逻。”
赵佶感觉自己心情稳了不少,看看高高的墙楼和紧闭的宫门,安全感油然而生。
“老种呢?差人奉朕的口谕,去城外召西军派得力之人驰援宣德门。”
一众后宫嫔妃和皇子帝姬们也看出情况,但都不出言打扰官家,赵佶罢了歌舞,匆匆命他们回皇宫大内休息。
就见城市四周浓烟滚滚,恍惚间赵佶竟然有身处战场的感觉,好似黑夜之间有百万敌军压城,又升起惶然之感。
“其它地方自有大臣去处理,叫禁军守在宣德门前,半步也不准离开。”
宣德门前本已清场,相对东京城其它地方要有序很多,百姓下意识不朝着这边涌来,整个帝都象卷起了层层的巨浪,但宣德门前却是波澜不惊。
不多时就见蔡京、蔡攸、王黼、李邦彦一众幸臣都跑上了宣德门,七十高龄的蔡太师速度比兔子慢不了多少。
“官家,刚在樊楼,朱勔父子都被杀了。”蔡攸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嚷道。
赵佶只觉颈后发凉,刚升起的那点安全感瞬间荡然无存。
“再传朕的口谕,让种经略带兵入城护驾。”
……
彦崇本计划自己一人去城外临时军营,方七佛三人坚持同行,四人趁着混乱从东边新宋门出城,直向军营而来。
西军军营今晚特别安静,老种经略卧病在床,小种经略自然守在身边,姚平仲重伤虽无生命危险,但需要静养不短时间,姚古自然也是悉心看护,折可求却不见人影。
刘延庆父子都是喜好排场之人,特别是刘光世更是有着纨绔子弟的潜质,早早就去了东京赏灯,杨可世奉命在帝都巡视,以防西军将士闹出事端。
几位主将各有要事,下面一众将官行动非常自由。
第一次来东京的大都去看花灯,一些不去的就在刘琦帐中喝酒。
彦崇四人赶到时,就见杨再兴手持长枪守在军营门口,四周再无一人。
“崇哥儿,这会估计琦哥儿帐内全部已经醉到,你再不来我准备一人行动了。”
看着杨再兴嘴角上抖动的草根,彦崇给了他一拳。
“你不听小萌新的将令,不怕她给你小鞋穿?”
杨再兴闻言嘴角的草根停止了抖动,估计小萌新威信渐渐在这群人心中扎下根来,并开始发芽。
摸到刘琦帐中,却见满帐横七竖八醉倒了不少人,这次彦崇可是下了血本,拿出不少高度酒,这些军将们那里喝过这等好酒,又不知道这度数的恐怖,还如以往那般灌下肚,哪能不醉。
为了避嫌,刘琦跟吴氏兄弟都醉了过去。彦崇笑了一笑,向囚帐摸去。
囚帐前站的是种彦军,谁也不原意花灯之夜干这个苦差,还没有酒喝,放完火回来彦军很容易就替换到这个差事,还博得了连声的感谢。
将几人留在帐外,彦崇走进帐内。
看到帐内两名西夏官员,双脚用铁链锁住。正坐在桌前饮酒。
见少年匆匆而入,两人愣了一下,看了过来。
“谁是嵬名虾洪?”少年也不多话,直接亮出一品堂令牌。
就见这两人面上浮出狂喜之色,左首那位身材略矮者急急应道。
“老夫便是。”
就见少年上前双手拿起铁链扳了几下,尽然就将铁链扭断,看得两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请问英雄是?“
看来这人还要来套近乎,彦崇此时可没有叙旧的心情。
“能走路吗?”
“能。我们没受什么虐待。”
“跟我走,外面有人接应,不要说话,”
钻出帐篷,杨再兴在前开道,彦崇等人断后掩护,一行人等很快就摸出军营。
“军哥儿,你先去灌醉两个西夏人丢囚帐里,等会东京城会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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