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通货,在哪都受欢迎,即便是和军火贩子交易,对方也乐于接受这种无法追踪痕迹的现金。
“清晨离开的时候,带上。”秦飞想都没想便道:“我倒是很想看看范天龙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表情。”。。
“哥们,你这么想没意思。”米斯特道:“范天龙可不是缺这一百万美金的人。”
秦飞想想也是,其实在内心里,自己总想将范天龙引出来做最后的决战,只可惜范天龙貌似极其谨慎,根本从不露面。
自己从非洲建立佣兵团以来,至今和范天龙的黑日组织一共交手多次,可是每一次都没有真正见到本人,都是他手下的一些得力干将。
现在想起来,范天龙手下四个得力干将中已经有两人被自己干掉,青龙死在了科莫洛,而白虎死在了墨西哥。
还有朱雀和玄武,这两人尚未露面。
难道真的要等所有的手下死绝了,大bss才会华丽丽登场?
想到这里,秦飞又忍不住会想,妈的,这个该死的范天龙是不是个胆小鬼,如果自己能够当面见到他,一定狠狠地讥讽他一番。
他渴望最后俩人之间的对决,只有完成这次对决,所有的事情才算是有了一个终结,而自己父亲才会回归。
想起父亲秦安国,秦飞又未免有些担心。
上次为了救自己,他动用了布置在黑日组织内部精心培植的情报网络,那次警示的后果是范天龙察觉了这张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情报网,虽然很多人都被3分队和幽灵小分队接走,可是秦安国却始终没有回来。
虽然个中原因秦飞并不清楚,可也不难猜测。
作为和范天龙关系最为复杂的人,秦安国是被监控得罪严密的,他根本无法逃走。对于范天龙来说,他对秦安国的感情也是复杂的,一方面他极其敬重秦安国,那是他军事上的启蒙者,而另外一方面,他又恨秦安国,因为自己的妻子是死在了秦安国带领的203部队手里。
这种爱恨交织的心理,早就了范天龙一种奇怪的行为——他希望秦安国能够在自己的控制下好好活着,然后看着他怎么对付203部队。
他觉得,自己得逞的次数越多,那么秦安国就越痛苦。
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人走上敌对的道路,并且屠杀自己一手建立的部队成员,那将是最痛苦的。
“这里太好了。”米斯特拉过凳子大剌剌地坐下,屋子里温暖的空气让他的身体总算渡过了危险的低温时期。
“跟那个破羊圈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他抽了抽鼻子,又补充道:“只是这个天堂有点儿臭。”
说罢,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
“羊肉!”
他的双眼放光了。
“不错!”米斯特二话不说,拿起一块扔进嘴里嚼了嚼,然后赞道:“不错,很好吃,至少不用饿肚子了。”
抬头看着秦飞和尤先科,这混不吝的家伙招呼道:“还站着干嘛?东西都找到了,坐下了吃点东西好了,我们可是饿着肚子撑了一晚上,你们都不饿吗?”
被米斯特一说,秦飞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今天的跟踪任务是临时性的,没人想到一个普通的跟踪任务会拖延了那么长的时间。
米斯特毫不介意地拿过桌上还没喝完的酒瓶,贴着自己的嘴巴灌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
显然酒的度数,很高,而且很烈。
“这酒,像硫酸!”他呼呼了几口气,问尤先科:“这是伏特加吗?”
“算是吧,不过这里山民由于教义的原因很少酿酒,我估计这酒是哈姆自己用马铃薯酿造的,算是伏特加的一种。”尤先科道。
“总比没有好,这酒喝下去,身体就暖和多了。”米斯特拿着酒瓶端详着,忽然道:“对了,我们是不是轮流值班,大家伙轮流休息一下?清晨的时候,万一打起来,我们也得有点儿精神。”
米斯特果然是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因为老兵是可以在任何地方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进行睡眠补充体力。
对于米斯特的安排,尤先科表示满意:“行,现在是亮点了,还有三小时就到五点,我们清晨五点半左右,天蒙蒙亮就开始出门离开,那时候山民中应该有个别人已经醒来了,他们要起来准备放牧的事情,所以应该有人会看到我们,这也是最好的时机,必须让人看到我们,但是又不能太多人看到。”
“那好,你最后一班,我最早一班,秦值中间那班。”米斯特说。
秦飞也确实又累又饿,对此当然毫无异议,他坐下来,吃了几口羊肉,喝了一口酒,然后紧了紧衣服,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和衣躺下。
合上眼睛没十秒钟,秦飞立即迷迷糊糊进入了朦胧状态。
突然,门口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秦飞的双眼顿时睁开,神经嗡一下绷紧,抽出手枪敏捷地跃起,贴在了门边,然后朝餐厅里的俩人做了几个手势,表示外面有人。
尤先科和米斯特俩人也慢慢摸了出来,脚步比猫还轻。
笃笃笃——
敲门声似乎有些有些不耐烦了,然后,门外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哈姆!开门!我是阿伊尔!开门!”
米斯特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最了几个口型。
秦飞看得出,那是在骂娘,骂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人上门。
没错,在这种山区小村庄里,没人会在大雪纷飞的凌晨时分上门,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开,还是不开门?
所有人都犹豫了。
第1224章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胆量了!()
此刻,每个人心里都在衡量开门和不开门的后果。
哈姆是个酒鬼,这在村里都是出了名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既然是村里的人在敲门,当然也会知道哈姆到了晚上都会喝得醉醺醺的,一般来说不醒来开门也属于正常。
这就是秦飞并没有马上开门的原因。
而米斯特和尤先科恐怕也是这么想。
三人似乎有着极大的默契,都没有第一时间把门打开,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后倾听。
放一个人进来的危险性不在于能不能制服对方,出其不意的情况下,一个fsb间谍,两个顶尖的特种部队成员要摆平一个老头儿不是什么难事。
麻烦就麻烦在,一旦制服了门外的这个阿伊尔,那么接下来怎么处置他?
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将他也并捆了,和哈姆一起当难兄难弟。
不过没人敢保证一点,那就是阿伊尔的家人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家庭成员不见了,也许阿伊尔在出门之前还告知了他们自己将要前往的地方。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还有三个半小时,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之前在羊圈里,三人都觉得自己要冻僵了,而现在,所有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珠。
不光是因为室内温度高,更是因为事情再次坠入了不可预测的深渊。
所幸的是,在敲了一阵门之后,门外的阿伊尔失去了耐心,他也许知道哈姆的生活习惯,所以自言自语嘟囔了几句,似乎在抱怨天气太冷。。。
冷,对方就不可能久留。
秦飞心里暗暗祈祷,这个老家伙快点离开。
终于,他听到了脚步挪动的声音,阿伊尔似乎决定离去了。
三人暗自松了口气。
啪——
餐厅里突然传出响亮的物体落地声,有物体重重倒在地上。
所有人猛然回头,发现哈姆竟然醒了!
法克!
这个已经喝了两瓶土酿的伏特加的酒鬼刚才还鼾声震天,现在居然醒了!
他不但醒了,还自己挣扎着挪动了椅子,让它连任带着自己一起倒在了地上。
他正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埋伏在门边的三人,似乎明白了自己遭遇了什么,于是像条蛆虫一样拼命扭动着身子,试图发出更响亮的声音告诉门外的人自己被绑架了。
如果不是嘴里塞着破袜子又绑住了绳子,他一定吐掉臭烘烘的袜子然后像被在脖子上捅了一刀的猪一样惨叫起来,制造出最大分贝的声音让人过来帮忙!
米斯特呲着牙,皱着眉,小心翼翼挪回了餐厅里,将带着消声器的枪口顶在了哈姆的左太阳穴上,竖起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
哈姆摔倒的声音很响亮,即便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即便隔着门板,仍旧将刚刚转身没走两步的阿伊尔重新吸引回到了门边。
“哈姆!是你吗?!你这个蠢货!酒鬼!是不是又喝醉了!?我找你有急事!!开门!”
一连串的催促,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枪是个不错的东西,至少能够给人恐惧感。
如果给再多一点时间哈姆思考,也许他会选择无视米斯特的枪口继续试图挣扎和大喊,只不过,他还是个正常人,正常人被一支黑洞洞而且冰凉凉的枪口怼在太阳穴上的时候,心理上承受的压力是不可想象的,会下意识按照持枪者说的去做。
哈姆就是这样。
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双小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恐惧和哀求,似乎在央求米斯特手下留情。
门外的阿伊尔似乎再次失去了耐心。
低温总是令人不像在寒冬的深夜里站在空旷的地方承受刺骨的寒风。
在敲了两次门后,他再次放弃了想进屋的想法,骂骂咧咧地离开。
等阿伊尔走远,秦飞觉得自己内衣全被背上渗出的汗水浸湿了。
“该死的,差点没吓死!”米斯特也瘫软了下去,坐在了哈姆身边,然后看看这头牲口一样躺在地上,有着滑稽的地中海头发的胖子,忍不住用枪托手柄轻轻在他光溜溜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再敢乱来,我一枪崩了你!”
哈姆忽然后悔了。
之所以后悔是因为他发现其实刚才自己就应该不管不顾地呼救。
原因很简单,潜入自己屋子里的人显然是冲着美金来了,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最终会不会杀掉自己,但是巴斯基夫那边肯定是难以交差的。
按照自己对巴斯基夫的了解,如果这笔钱丢失,他会第一时间派出行刑队前来找自己,然后毫不怜悯地采用酷刑让自己交待一切。
就算自己原原本本将事情经过说出来,恐怕也活不了,别说巴斯基夫本来就生性多疑,对一切有污点和嫌疑的人都会进行清除,仅仅说着一袋子的美金丢失了,就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一切都太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阿伊尔已经走了,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他哭丧着脸,将头埋在地上,呜呜咽咽抽泣起来。
经过了这次惊吓,三人已经睡意全无,全都老老实实坐在餐厅里,看管着随时可能出现意外的哈姆。
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
秦飞手表震动起来,闹钟提示,最关键的时刻来临了。
“兄弟们,时间到了……”
他看了一眼疲惫的米斯特和尤先科,“该我们登台表演的时候到了。”
尤先科站了起来,默默走到旁边的洗碗槽旁,从水缸里打了一瓢冰冷的水,将自己的脸洗了一把。
“我准备好了。”他说。
秦飞和米斯特也去到水槽旁,依样画葫芦洗脸。
冰冷的水能让人快速进入状态,接下来的时间,不容许一点一丝的错漏,只要情况不对,三人可以选择的就是快速脱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条该死的村子。
走到床边,秦飞掀开窗帘的一角朝外望去,五点钟,天色依旧黑乎乎一片。
三人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又吃了点昨晚剩下的羊肉,天色终于有一点点能见度了。
“走吧!考验我们胆量的时候到了。”尤先科背起那只装了一百万美金的背囊,第一个站到了门口。
第1225章 漫长的出村路()
清晨的北高加索山区和往常一样安静,雪已经停了,周围白皑皑一片有些谎言。
黑山白雪,苍凉里略带着粗犷,如同这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的人。
从村中最大的一条出村的土路上走来三个人,皮靴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细微的嘎吱嘎吱声,在这片静谧的场景中显得如此刺耳。
“我说……”
米斯特贼一样左右偷窥了一番,眼珠子转的跟俄罗斯轮盘一样快。
“咱们能不能跑出去?我觉得我跑步还是比较快的,当年……”
“你觉得一大早,我们三个人在这村子里拔腿狂奔引人注目一些还是慢慢走来的安全一些?”秦飞尽量压低声音,他担心自己的英语对话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要知道,在这里可是说印古什语的,别说是英语了,就连说俄语的都少见。
“你特么的能不能安静点,好好走,别尽出馊主意。”
“闭嘴!”尤先科最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右前方,三十米外,有个人……”
秦飞抬起眼皮子,迅速朝尤先科说的方向瞟了一眼。
没错,果然是有个穿着羊皮袄子、满脸白胡子,戴着一顶黑色小圆帽的老头子在自己家院子里扫雪。
沙沙的扫雪声,令人血脉贲张。
秦飞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
现在最要紧的是外表上不要穿帮,一旦穿帮,那就是靶子。
尽管这个村子几乎有些与世隔绝的意思,每一个村民要认出不是自己村里的外人都十分容易,看一眼就足够了。
但是,至少不会让人觉得这条村子忽然出现了外国人。
外国人?
秦飞想想都觉得搞笑,自己在国内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老外叫外国人,现在自己在这里反倒成了外国人。
还好,胡子还在。
秦飞松了口气,fsb的化妆师还是有水准的,如果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胡子忽然脱落,那真是一种何等怪异又危险的事情。
“他在盯着我们看……”米斯特又忍不住低声细语,“我们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