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有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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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有江山-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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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

    话音未落,刘健赶紧呸了一声打断她道:

    “闭嘴,你看不出我连弱冠都还不到吗,这花花世界,我岂能白白来一场,还未好好享受,就被人高高当神供着?再说一句,老子真的嘎巴、嘎巴将你活吞了!”

    少女脸一白,蓦然闪过一丝极怒之气,嘴里恨恨道:

    “我、我也受伤了,半分动弹不得,为何你抱、救得了她,却偏生救不得我,我、我莫非不是想像她一样的弱女子?”

    “你受伤了?”

    刘健一愣,自己明明刚才不是仔细查验过吗?

    想了想,刘健只好放下叶彡,回到少女身边,俯下身,刚要伸手,却被少女突然一脸绯红的扭捏作态给吓住了:

    “你、你不许碰我,我、我伤的不是地方!”

    这句话,让刘健顿时哑然失笑:

    “好好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怎么救你?既如此,那我可就走了。”

    “你”

    少女的眼泪,刷地一下涌出来,半晌才咬牙道:

    “不碰我就不可以救我么,你、你可以教人去下面找一副椅子,或者小一点的床榻,将、将我抬起不就可以了么?”

    担架,对呀,我怎么把战地最简单的救护方法都给忘了!

    刘健敲敲自己脑袋,随即马上对曹三毛一说“担架”两个字,曹三毛立刻便懂了,咚咚咚跑到楼下后院之中,很快弄了一副简易担架上来。

    “你、你果然是神人,这、这可比我想的那样要好上许多了!”

    少女刚赞叹一句,叶彡一下子两只眼睛也直了,嗫嚅半晌,壮起胆子望着刘健也哼哼了一声:

    “我、我也想要一个,也免得刘公子你、你受累还要抱、抱一个人走路”

    听听,女人果然就是一群麻烦的动物。

    而且她们说出来的话,大多还都有些道理,唉。

0040、初见杨嗣昌() 
又是好一番折腾,刘健一行抬着两个担架从楼上下来,只见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首,场面惨烈,血气刺鼻,几乎举步难行。

    没办法,刘健只好命人放下担架,去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弄到一半,原本死一般沉寂了的街面上,忽然又是马蹄声碎,刀枪铿锵,夹杂着一道道声嘶力竭的喝令声,不绝于耳:

    “左营去那边,快快,每个街角都重兵把守!”

    “中间那座石塔,弓箭营上去,快快快!”

    “轻骑营,尔等速速挨个巡查一遍,每个店铺都要瞧!”

    “镶旗右卫,在轻骑营后,逐个房屋搜验”

    刘健听到镶旗二字,忽然吓了一跳:

    “镶旗卫,这不就是皇帝出行的随驾护卫吗?这太不可能了吧,说破天那崇祯皇帝也绝不会在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想着,他忽然扭头向少女望去,恰好便看见她也是猛然扬起头,侧耳聆听着什么,脸上明显生出了一阵阵欣喜若狂的神态。

    不过,两个抬着担架幸存下来的锦衣随扈,却是对视一眼,马上便张口狂呼起来:

    “外面可是镶旗卫的弟兄们,快来呀,醉仙楼,我等乃锦衣”

    话音未落,一骑快马闻声冲入,马上一员大将,黄脸金盔,握中一杆镔铁长枪,虽满脸疲惫,但衣甲、马鞍之上的斑驳血迹,却令他自然生出一股掩映不去的杀气。

    “方才是哪个叫喊,速速报上名来”

    对于满地的尸首,他压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冲到众人面前,这才猛然勒住战马,瞪大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将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突然,他在被烟熏黑了的少女脸上仅仅扫过一眼,顿时就是表情一呆。再一看前后抬着担架的两人几乎亦不可辨认的衣甲,马上滚鞍下马,又是惊喜又是惶恐地抱拳施礼道:

    “下官京营游击周遇吉,参见公主殿下。我等来迟,公主受惊,罪不可恕也!”

    少女一下子来了精神,勉力抬起半个身子,先是看了一眼刘健,随即微微抬了一下手道:

    “免礼,周将军,你很好。既然京营都来了,那杨阁老可是也到了这里?”

    话音未落,只见又一员战将泼喇喇打马而入,只一眼,便也是翻身下马,扑通一声拜倒在地,同时身后跟着的数百兵卒,齐齐发喊道:

    “末将勇卫营参将孙应元,率勇卫营前锋拜见公主殿下。公主且请宽心,杨阁老就在后面不远,末将这就教人转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文官模样的老者,在众多锦衣随扈拱卫下急匆匆穿门而入,来到少女面前,好一番端详之后,方才痛哭流涕道:

    “公主安好,臣便放心了。”

    少女望着老者,仿佛一下子见到了亲人,不由得眼圈一红,也是放声大哭了起来:

    “阁老,是、是媺娖做错了事情,连累众臣,又让父皇不知所措”

    什么,原来这小娘皮竟是长平公主朱媺娖,这下总算知道她是谁了。

    刘健在一旁看着,不由得也是一阵唏嘘。

    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不解了:

    历史上别说长平公主从未到过这穷山恶水的郧阳府,就算要到京城附近转转,那也不是轻易可以出宫的。

    现在竟然真的与她在此相遇,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这只小小的蝴蝶,搅动了历史这一潭深水。

    一老一少,就差相拥而泣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一主一仆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更从一个侧面应征了这个时期的杨嗣昌,尽管已经有了整个崇祯一朝打压权相的大环境,但他的权势之浩大也可见一斑。

    “公主殿下,杨阁老,此地已是打杀之地,凶气肆虐,不宜久留,且先出去另寻佳处为是哉。”

    一名青衣俊硕幕僚,这时上前,轻轻提醒了一句。

    杨嗣昌顿时醒悟,抬起袍袖揩拭了一下眼角,再一抬头,神色顿时一片肃杀之气。

    “护卫公主,是那支锦衣卫?”

    这时,血已止住的王广兼已经醒过来,但还是虚弱到极致。听到问话,勉力答道:

    “杨阁老,是锦衣卫大内亲军都督府左营。”

    杨嗣昌斜睨了他一眼,鼻子一哼道:

    “你是大内太监王廉吧,此番公主随扈,可是由你全权负责,左营的人呢?”

    王廉一脸苍白地瞄了一眼幸存的一对锦衣随扈,有气无力地示意道:

    “就剩他二人了,杨阁老,您若再晚一步来,怕是一人也剩不下来了!”

    杨嗣昌脸猛一沉:

    “来呀,给我将这苟活的一对宵拉出去砍了!”

    啊,两个锦衣随扈哪里想到会有这一出,一怔之下,刚喊了一声“公主救命”,就被凶神恶煞的四个军士拖出去瞬间砍了头。

    杀伐决断,速度之快,别说惊魂未定的朱媺娖,就连一直聚精会神地看着杨嗣昌的刘健,都没有反应过来。

    “至于你”

    杨嗣昌极度厌恶地看了一眼王廉,沉声斥道:

    “念你已是半死之人,权且不参你一本。你最好这一路上都好生活着,待回到京城,你自行去皇上面前谢罪吧。”

    王廉一听,也不搭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刘健也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在心里也骂了他一句:

    “妈了个巴子的,他居然是大太监王廉,这个化名,化得还真有点水平!”

    这时,杨嗣昌搞完所有人,终于将目光转过来,盯上了刘健。

    “这些人都是做什么,躲兵乱的平民还是店里的伙计?”

    王廉紧闭着的眼睛,忽然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半晌,方才徐徐睁开,然后扭头朝公主望去。

    朱媺娖明显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蹙眉良久,忽然一抬手道:

    “刘公子,可否请你过来一下?”

    刘健不明就里,但想到杨嗣昌杀伐决断的样子,于是微微一笑,还是走了过去。

    这倒不是他真的怕杨嗣昌,毕竟事态还没到那一步,且先走走瞧瞧。再说了,他也很想看看这长平公主到底葫芦里买什么药,为何不马上揭穿他的身份。

    要知道,虽然现在对他的神奇传言,还局限与贼寇和郧阳府地界,但以后肯定会越传越神,她不趁势抓住他做文章,还真是见了鬼了!

    正想着,一只芊芊玉手,带着手臂上的烟熏火燎,缓缓伸到了他面前:

    “你救了我性命,本该厚厚赏赐与你。可惜一番战乱,此刻已然身无长物,只剩下这一方锦帕,权作信物赏赐与你罢。记着,待天下太平,你可持此物去京城找本宫换取正式大赏!”

0041、朱媺娖的香手帕() 
因为有了朱媺娖的亲口定论,杨嗣昌虽然老狐狸地盯着刘健看了良久,但最终还是一声不响地放过了他们,带着公主迅速偃旗息鼓地去了。

    太平公主一走,街面上立刻冷清了许多。除了少许的正规官军,县城内便只剩下了以乡勇和团练营为主的地方武装,一个个耀武扬威的在四处呼喝着,同时也顺手牵羊毫不掩饰地抢夺一点财物。

    “教官,现在我们怎么办?”

    曹三毛望着店外乱哄哄的局面,张嘴刚问了一声,两骑快马忽然绝尘而来,一匹停在店外,挽起弓箭,将一根彩色羽箭射在店门之上的牌匾中。

    另一匹快马,则马不停蹄直达院中,然后吸溜溜冲到了刘健面前,将一纸契约递了过来:

    “刘公子爷,此乃我家公主方才想起的醉仙楼房契与商约。以下是我家公主意旨,你听好了”

    “刘公子,本宫现将这醉仙楼赠与你,以后好坏它都是你的了。这是本宫个人赠与,非关赏赐,也与皇家产业无碍,你好自为之吧。”

    这段话,有人听得懂,有人听不懂,但不管听不听得懂的,有一点却是人人都心知肚明:

    现在他们的公子,似乎举手之劳,便得到了一座在整个湖广都十分有名的醉仙楼。而且这个产业,只要流寇不再打来,便是连寻常官府也都不敢轻易来惹的一处所在。

    “刘公子,你自海外初归,可能还不知牌匾上那只彩色羽箭的尊崇。那可是连多少大家贵族都千金难求的锦衣羽箭,表面它是大内锦衣卫的令箭,实则乃是皇家在宫外暗中经营的一些产业,为了不致引起朝野上下非议,而掩人耳目的一种象征。”

    听着欧阳啸不请自来的解说,刘健自然也是内心一阵狂喜。

    自己送上门来的财富,哪怕这是皇家的,谁又会觉得烫手呢?

    熟知今后几年郧阳府整个大明最后的余晖中所处的战略地位,刘健几乎想都没有去想,便决定将这座醉仙楼直接笑纳了。

    只有一直都在一边的黑妇人叶彡,一双目光一直牢牢盯在刘健另一只手上的那块锦帕,脸上一阵惶惑,一阵迷离,一阵愤懑。最后,她轻轻叹息一声,垂下了脑袋。

    她知道自己识出了那块锦帕,那是除了苏州以外,唯一只有扬州能够出产的贡品。

    可那个该死的逃婚男人呢,他还能在这一场贼寇的落荒而逃中活下来吗?

    不过,万万没有让她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仅仅还是一个少年的公子,而且还要面对这醉仙楼里里外外的残局,以及不时都要应付不断都有人来要饭的场面,他却没有忘记他的那个承诺。

    用了一个下午清理完尸首,然后又用沁凉的井水,将店内外来来回回冲洗了多遍,醉仙楼终于恢复了一些从前辉煌时光的样貌。

    这时,刘健将叶彡从内院叫了出来,笑眯眯递给她一根简易拐杖:

    “试试看,架在你扭伤脚的一边胳膊下面。”

    叶彡依言走了两圈,察觉到其中妙处,不觉满脸绯红,连声道谢:

    “没想到公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样样都行,不愧神人也。”

    “神人么,那我现在已经在郧县城里了,是不是应该已经知道你夫君下落了呢?”

    啊,叶彡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半晌方才一脸期待道:

    “刘公子,是不是、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刘健摇摇头,将曹三毛喊过来,接过一个包裹递了给她:

    “一个时辰前,我叫他拿着你给的地址找到了那里,确实如你所说,你那夫君就在那里,每日编织簸箕贩卖。不过很遗憾,现在那里街坊四邻都已逃散,返者无几,只寻到了这些看似江南的物件,你且瞧瞧再说。”

    叶彡接过手,却毫无来由地脸上一红,只是抱着包裹嘴里道:

    “刘公子费心了,既然人又不见,身外之物看与不看也就无妨了。倘若公子真的怜惜我等姐妹,这里如若安定下来,可否将十堰镇我那十余姐妹一并接来相聚?”

    “可以呀,不过我还是认为她们暂时先待在十堰镇更妥当。”

    刘健沉吟了一下,随即抬眼直视道:

    “别忘了,我们可是还有一个约定,如果我要去江南一走,你须得做向导随行。”

    “公子还是要去江南,就这兵荒马乱的时节?”

    叶彡很是惊讶地说了一句,随即坚定地豪爽一点头道:

    “好,人无信何以立于这世间。倘若公子真的下了决心要去,小女子陪着公子回去一趟就是,哪怕,哪怕”

    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肯定是有难言之隐的。

    刘健只作未见,看了看她的腿说:

    “那好,马上就会有郎中过来,待瞧好了你的扭伤,我们便出发。”

    “多谢刘公子,不过我这扭伤除了不能动弹,倒也无大碍。”

    叶彡脸红红的样子,浑然忘了自己是一副黑面皮,突然有些扭捏道:

    “我、我瞧着店里店外拾掇出许多物事,小女子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也不能这样白吃白住,不若公子再将那账目一事交与我可好?”

    “当然好了,所有账目还是你全权处理!”

    没想到这黑妇人人丑心善,竟然还如此善解人意。刘健忍不住又夸奖了两句,这才带着李拾柴、欧阳啸,信步出了醉仙楼。

    来到街面上,李拾柴、欧阳啸忽然在后面吵了起来:

    “公子乃是人,当然得先去书院了!”

    “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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