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朝政,只想着若是天下大乱之时,我们做官的不能合力保境安民,那么苦的只是天下百姓了。”当下林冲说了许多替天行道的话,更是将地方朝局都说了个透。一旁李俊臣也说了,如今朝中蔡京一党旧部都归顺了三娘,今后不论是在地方拿大,还是入主中枢,三娘皆可安定天下。
张、王两个本就是童贯旧部,如今在朝中不受新派待见,见得有大树可以依靠,自然乐意投效,当下便锸血为盟,约定了投入三娘门下,却不知两个都上了造反的贼船。
将张、王两个收归门下后,林冲便与李俊臣领军南下。大军到了汾州左近后,大军便换了旗上岸,岸上早有汾州知府前来接应,李俊臣自回东京复命不提。
林冲与那汾州知府见了之后,商议定下,所部分出一万军马屯扎汾州左近,打出山西义军旗来。便在宣和七年到靖康元年这短短大半年时光之内,只因金人入寇,宋廷兵败如山倒,山西、河北各地饱受战乱,盗贼四起,因此许多地方都自发组织了义军,保护地方,抗击金军。是以汾州多了一支义军来,上下军民皆不惊奇。
跟着林冲吩咐剩余的两万余军马由杨志、花荣等将分散,多的三千人,少的一千人,各自分头散于山西的各处乡镇村县,都打义军旗,分散各地,保境安民,建立自己的根据地。
第廿二章散军马却言内应 复西路又使重征()
另一头河间府也如太原府一般,只是关胜所部军马更多,河北许多地方都有关胜所部义军活动。而两处兵马只是将水军撤回,朝廷河道上都有官吏看了,飞奏朝廷,宋廷丝毫没有怀疑。于是这么多兵马没有撤回山东路,便在高俅、闻焕章上下联手中欺瞒了过去。想当年臧底河城兵败,宋军损失数万军马,也是童贯、高俅、蔡京一伙人,联合地方、朝堂一起糊弄皇帝,就遮掩过去了,这事高俅他们可谓是干得熟练至极。
见得山东路军马退兵,宋钦宗松了口气,朝中上下都以为金人已经不敢南侵,却想不到金人只是在暗中调集兵马,准备南征各项事宜,懵懂无知的宋钦宗自以为形势大好,于是宋廷又开始了作死的节奏。
靖康元年七月,金国使者萧仲恭出使宋廷,此趟出使宋廷,金人是拿着原来宋廷签订的和议书来质问宋廷的,为何议和达成,宋廷却出尔反尔,不但没有交割太原等三镇,也没有将剩下的岁币支付,而且还出兵又与金军交战。
对于萧仲恭的出使,宋廷玩了一把耍无赖,宋钦宗推说朝中诸臣反对,是以才撕毁和议,而朝中诸臣则说是军民群情汹涌,无法割让。于是一番扯皮后,萧仲恭没有得到的答复。
便在商谈过程中,宋钦宗偶然得知辽国降将耶律余睹在燕京担任监军,而萧仲恭也是在燕京担任护卫太保领军的,于是宋钦宗突发奇想,认为这两个人乃是辽国贵族,或许可以争取为内应,诱使他们反叛金国,说不定操作得好,还能收复燕京。
于是宋钦宗便命耿南仲书信,以蜡丸封了萧仲恭送耶律余睹,使为内应。同时又多赐萧仲恭财帛,以结其心。萧仲恭表面答应,也收纳了财帛,便匆匆返回燕京去了。
萧仲恭的事,闻焕章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萧仲恭都已经过了黄河,闻焕章才听耿南仲说起此事。闻言后,闻焕章大惊失色道:“今上不趁金人稍退,主动求和,期望能得数年时光,整顿山河,重备军马,反而这个时候去撩拨金人,难道真的想大宋亡国么?!”耿南仲笑道:“这两个都是辽人,都以财帛、官位收买,必为我所用。”
闻焕章气苦道:“两人俱是辽人,深恨者不是亡他们的金人,而是我们宋人啊,大人忘了当年便是我大宋背信弃义,与金人一同攻打辽国的么?再者两人家小、根基皆在燕京,金人在燕京势大,两人如何能凭区区财帛而甘冒奇险去反叛金国?!那两人一旦出首,金人必定痛恨大宋,接下来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啊!”耿南仲闻言默然无语。
而消息传到山东路,三娘与黄文炳都是狂喜,黄文炳笑道:“宋廷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都这般情势下了,还敢如此。看来金人南侵之日不远,主公霸业得成之日将至!”三娘则是淡淡一笑道:“意料之中事尔。”
果然,事情如同闻焕章所料一般,萧仲恭忙跑回金国见完颜宗望,以蜡丸书信献之。八月,金太宗得报后,怒火万丈,如今的大金国正如日中天,却想不到被懦弱的宋国如此戏耍,当下便以此为由,令金军大举南征伐宋!
靖康元年八月,金国集结女真、契丹、奚、渤海、吉里迷、五国部等各部族军马三十万,分东西两路军马,由完颜宗望、完颜宗翰统帅,称五十万大军,大举伐宋。
大金国东路军依旧是完颜宗望统帅,这一回宗望依旧是趾高气昂的出兵先走,临走时对完颜宗翰道:“此乃二次伐宋,不容再失,我在汴京等你,不可再爽约了哦。”说罢便扬长而去。
被宗望如此嘲讽,完颜宗翰麾下诸将皆是心头不忿,银术可愤愤不平道:“皆知大宋西军乃天下精锐,主力皆在西北,我们西路军马走西面南下,定然要对上这支精锐。宋人善守,我军又不善攻城,自然拦阻重重。东路军自燕京井陉以下,便是平原,可供长驱,自然要快些。若我们走东路,也可一般的迅捷而下!岂容这小儿这般猖狂。”
完颜宗翰面色古井不波,只淡淡道:“西路是我自要去的,上一趟我们在太原城下吃了败仗,大金国的勇士只该迎难而上,在哪里败了,便在哪里站起来!”说罢环视诸将道:“今日便开拔西行,路上大家都想想,我们该如何用兵,而不是意气用事!”诸将闻言,尽皆敬服。当天完颜宗翰便领军十六万分三路浩浩荡荡往云中府而去。
不一日,宗翰军马到了云中府,便升帐议事。诸将到齐后,宗翰道:“此趟南下伐宋,我等西路军仍旧要攻打太原,上趟我们败了,这一趟该如何用兵?”
数内西路军副帅完颜希尹道:“近日探马来报,直说太原虽然仍旧是张孝纯、王禀镇守,但上趟前来应援的山东路藩镇宋军已经撤兵回山东去了。上趟兵败,皆因这山东路宋军水陆并进,粮草补给靠水路,岸上也是结硬寨与我军周旋,靠他们犀利火器,方才侥幸得胜。如今彼军,我军当能得胜。”
宗翰摇了摇头道:“太原城坚固难下,若我军再打太原,宋廷又遣山东路军马来援,又该如何?若要讨伐宋国得胜,山东路军马便是一定要战胜的,不管他来不来,在,我军都要想到战法胜他!”
另一位副帅完颜娄室道:“大帅说的是,想那山东路军马的确与其他宋军不同,他部除了火器犀利之外,步军战法甚是厉害,数千人作战居然能令行禁止,进退宛如一人,更兼他那里骑兵众多,且战力不弱,是以难以对付。”
银术可道:“与该部宋军对阵后,我们军中倒也集思广益,想出了许多对付那火器的办法。”宗翰微微颔首道:“你部与山东路军马接仗多时,便知敌方火器底细,将来对上该部要如何应对,你且详细说说。”
战争是催化剂,新的战法、新的兵器出现后,作为敌人,都会想尽办法来应对,银术可也不例外,他是和梁山宋军对阵最多的金将,是以总结了一套战法出来。当下银术可道:“宋军火器虽然犀利,但也是用火药发动,定然怕水,是以这第一条便是,今后对阵,若遇雨天,当可勇猛而进,他火器雨天无用。这宋军火器如此厉害,想来做工繁复,定然也是数量有限的,是以第二条便是若对阵开战,当先遣其他部族骑兵上前费其弹药,只因我军女真精锐珍贵,不值得用他们去抵挡,是以对阵开始前,当用其他部族骑兵去做炮灰,而骑兵行动迅捷,可分散躲避敌军火器,是以一开始派骑兵出阵最好。”
宗翰颔首道:“这两条最为要紧,诸将当通禀全军,教大小将校都知道。银术可,你接着说。”银术可见宗翰首肯,精神一振,又接着说道:“对阵多时,敌军火器分火箭与火炮两种,那火箭较轻,若遇横风,准头必差,因此与敌人对阵时,当选阵前横风或顺风布阵,此乃第三条。敌军火器还分燃烧与爆炸两种,燃烧弹落地即燃,多是用火油引火,因此军中要灭火当多备铁楸,就地掘土灭火,而不可用水。再有落地开花弹,此弹落地炸开,内里多是铁钉等四散飞溅,若遇这种情形,士卒最好掘土为壕,将身躯藏于壕沟之内,便可避过杀伤,若是无法掘壕,当趴在地上,可少些死伤,此乃第四条。”
完颜娄室闻言嗤笑道:“今后我大金勇士作战,还得人人都背一把铁楸了?”银术可面皮涨红,正想反驳,完颜宗翰却摆手道:“此乃银术可部用血肉性命换回的经验,不可小觑,当谨记之。还有么?”
银术可松了口气又道:“第五条便是夜战,夜间若是与敌军对阵,敌军火器不能视物,便是无用,因此夜战也是对我有利。还有第六条,便是若狭路相逢,当不顾一切与敌人短兵相接,不可布阵待敌,只有最短的功夫之内,两军绞杀在一起,敌军才不敢放火器,只怕会误伤自己人。”
宗翰抚掌道:“这最后两条更好,诸军将这防备宋军火器六条编成歌儿在军中传唱,务必教每个士卒都清楚明白,今后遇上山东路宋军,便以此对阵。”
顿了顿,宗翰又问道:“那山东路步军阵法听闻也甚是厉害,银术可,你可想到破解之法?”银术可道:“上趟对阵,只因地势狭窄,不利于兵马展开,他那军阵虽然严谨,但料想若是平地接战,用铁浮屠迂回两翼冲阵,当可破之,但若敌军两翼也有骑兵护卫,便甚是棘手。若是狭处与之敌对,只能用步军僵持,我想了许多时日,也没想到什么办法能破他。”
宗翰哦了一声,惊异道:“那他这阵势岂非是无敌?”银术可苦涩的道:“属下驽钝,暂时想不到破解之法,大帅英明,若是见得此阵,或能找到破绽。”宗翰沉吟道:“既然如此,今后对阵,除了防备火器外,还需谨慎对待宋军步阵。”
第廿三章用兵迅捷唯一快 驱民奴隶苦百姓()
诸将一起应诺,宗翰又道:“听闻山东路宋军水师也极为精锐,该当如何应对?”银术可道:“他水军虽然精锐,但需走水路,我等在岸上,他自然拿我无可奈何。若是要断他水路,南下后当攻陷各处黄河沿岸要地,摧毁各处渡口、码头,在水道狭窄之处,多用竹笼陈石堵塞水道,他许多船只便不得从容而进了。”
宗翰颔首道:“正是如此!”这时才起身,指着地图道:“今趟我军出兵,有两重目的,其一便是攻打宋廷西面诸路军州,然后南下会师与汴梁城下。其二便是要阻截宋军精锐西军东进汴梁勤王。若要达成这两个目的,诸公以为当如何用兵?”
完颜希尹道:“我军十六万之众,兵力雄厚,当分多路进击,教宋军首尾难顾,山西诸路宋廷军州料想不出一个月便可都攻陷了。某料定宋军若败,只会收缩兵力集中于太原等坚城之内固守待援,我军不可在坚城之下与敌军消磨时光,当用锁城法围困住敌军,分兵三四万围住各处坚城,其余兵马南下便可。”
完颜娄室续道:“南下之后,当尽快攻占黄河沿岸渡口,再分一支偏师,夺占洛阳、潼关,守住潼关之后,便可阻截宋廷精锐西军出潼关救援开封,主力军马便可东进与宗望部会猎开封城下。”
宗翰颔首笑道:“两位与我之见不谋而合,此战要的便是一个快字!先南下,诸路军马分兵攻打山西各路军州,然后进占黄河东岸各处渡口,偏师也要南下袭取洛阳、潼关,这样在敌人还没有整顿好军马之时,便可占据主动!此战若遇坚城,不可在坚城下与之僵持,我要的便是一个快字!诸将当谨记之!”一众金将皆轰然称是!
当下宗翰便派遣银术可领三万军马先行南下攻太原,另一路完颜希尹统领三万军马从西路南下攻取汾州而后袭取黄河东岸诸路渡口,另一路由完颜娄室统领,从中路攻晋州,而后长驱南下渡黄河取洛阳、袭占潼关,完颜宗翰自领大军居中调度策应。
这趟金军不但兵马雄厚,多达十六万,更兼宗翰用兵狠辣,一上来便用了个快字,分数路出击,打了宋军一个措手不及。银术可从云中府出兵后的第二天,便在文水击溃了张灏部宋军,而后数天内兵临太原城下。统领义军在汾州的林冲、花荣、杨志、刘唐、李逵等都没准备,当得到消息时,林冲火急命刘唐、李逵赶往太原救应,又命散在各处军州的梁山宋军掩护各地军民撤往汾州,若是道路阻断的,便先撤入山内。当刘唐、李逵到了太原时,金军已经将太原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随后坏消息不断而来,刘唐、李逵引兵走后,金将完颜希尹又领军围了汾州,汾州林冲所部固守,正与金军鏖战,而林冲所部大部散于山西各地州县,又要掩护各地军民百姓躲避战火,一时间难以聚齐兵马,是以接战甚是辛苦。金军势大,而分散各地州县的梁山宋军虽然数月内扩充不少义军,多的有万余人,少的有三五千人,但都良莠不齐,并不精锐,也不敢与金军交战,便主动掩护百姓撤入山内,或依凭坚城固守。金军却是一路南掠而下,打得下的城就打,打不下的就绕道走,丝毫不做纠缠。
刘唐、李逵在太原城下进退不得,两个商议后,便在到了太原左近的第二天夜间,忽然领军马强袭金军,一万五千余人马厮杀一夜,伤亡三千余人,伤亡的多是在山西新募的义军。一夜鏖战后,两人硬生生的领军从南门突入城内,与王禀等合兵一处,共守太原。
好在上一趟解围后,三娘送来了许多粮草器械囤积在太原,足够太原百姓并五万大军半年之用,城内只有王禀两万余守军,加上刘唐、李逵军马也才三万多人,倒也足够大半年使用。有了刘唐、李逵二将助守,王禀、张孝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