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他掏出了2颗手榴弹,拉开了弦,将拉环套在了日军尸体的扣子上,弹体则用破布捆了起来,一个人肉诡雷就此完成,另几组见张炜如此也有样学样。
几句尸体处理完毕,张炜打了个手势,夜袭的部队便依次退出了战壕,来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走,往回撤的时候则都是小步快跑,张炜端着机枪走在最后头掩护,远处的日军阵地在视线中越来越模糊。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阵地,十几个人终于松了口气。
“谁?”
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几名哨兵从战壕里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张炜一行人。
张炜看了一眼说道:“我们是自己人。”
一名中士端着步枪,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张炜,随即把枪放下。
“哟,这不是四连的排长吗?黑灯瞎火的怎么跑外面去了?”中士笑容满面的说道。
张炜顿时也蒙圈了,凑了上去。
“这位兄弟,我们认识吗?”
中士笑眯眯的说道:“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我是营部的过去吧,营长正生你的气呢。”
“啥?兄弟,我出去偷袭的事被营长知道了?”
“张排长你也是倒霉,营长寻思白天打的那么凶,到了晚上下到各连各排去慰问慰问,结果到了你这儿,排长和一半的兵都没了,你说他能不气吗,好在你们没出什么事,认错就是了,他们在藏兵洞里呢。”
中士说完指了指藏兵洞便停下脚步。
张炜拍了拍中士的肩膀,苦笑着对着中士说:“多谢兄弟,这次要是没死,一定请你喝酒。”
说完便带着赴死的觉悟走进了藏兵洞。
“吴忠啊吴忠,你的人本事可真大,大半夜的敢出去偷袭”,二营长孙仲献对着四连长吴忠一顿怒骂。吴忠也不好顶嘴,只得站在那儿,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
张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营长,连长,你们都在啊,那个,我回来了。
“你狗日的还知道回来!”
未等孙仲献发话,连长吴忠先骂了张炜一句,仿佛要把刚才被孙仲献骂的怨气全都转到张炜的身上。
孙仲献挥动了一下手,吴忠也知趣的闭嘴,看来这位营长大人是要亲自教训教训张炜这小子了。
吴忠向孙仲献投去了哀求的目光,请求这位营长大人饶过这位自己使唤的最顺手的排长,口头批评还好说,要是来个撤职处分可就不好了。
孙仲献走了过来,张炜自知“此劫难逃”,便挺直了腰板。
“张炜,你小子可以啊,白天就属你们排打得最好,本来还想大大嘉奖你一番,结果你给我来了个这,怎么样,日本人的阵地好摸吗?”孙仲献戏谑的问道。
“还行,还行吧。”张炜尴尬的答道。
孙仲献走到张炜身后,再次问道:“杀了几个日本兵啊,你自己的人伤亡多少?”
张炜这次回答倒是有了底气:“报告营长,卑职不才,此次夜袭,仅杀敌八九人,未能取得较大战果,我方无人伤亡”。
“哟呵,打得还不错嘛。”孙仲献又开启了嘲讽模式。
“张炜!我也不跟你磨蹭了,你小子知不知道错?”
张炜立正答道:“营座,卑职知错了,卑职不应该不申请而出击,更不应该意气用事,弃置阵地和兄弟们而不顾。”
张炜这会儿冷静了下来,经营长这么一骂,也确实感到了后怕,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和军事爱好者,本应知道军人应服从命令,且打仗先求稳方为正道。
可是自己被炸的犯了糊涂,竟然带着人出去报复,也就是自己狗屎运,恰好日本人防备松懈而且也没有进一步的夜袭,一想到自己不在,而且被抽走了大半兵力的一排阵地一旦遭到攻击!
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这,张炜便后背发凉。
“营长,卑职一时糊涂,未能履行军人遵守命令之天职,更对不起黄埔之校训,黄埔之精神,卑职知错!”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和可能的结局,张炜的头上直冒冷汗。
孙仲献见他如此,面色也缓和了下来:“这次就算了,我知道你们是被炸的太惨,一时没忍住,可要想打跑他们,要想成事,首先就要忍。”
“其实你们被炸的惨,别的部队一样,听说友邻团守老虎洞周石泉那个营快打光了都。”
“你还年轻,白天也打得不错,以后做事前要多三思,还有更恶的仗。”
说完,孙仲献拍了拍张炜的肩膀,边上的吴忠也松了一口气。
孙仲献看了一眼吴忠说道:“行了,你也不用为你的得力干将担心了,但这事情,你这个连长也有责任。”说完便向藏兵洞外走去。
营长慢走!吴忠和张炜异口同声道。
孙仲献是走了,可是对张炜的批判还没完,这下轮到吴忠了。吴忠可没有孙仲献那么客气,上来就是一脚。
张炜也没想躲,露出“谄媚”的笑容看着吴忠,吴忠看着张炜只能摇摇头,原本给自己的得力干将准备的“一肚子话”,也被堵了回去。
“真他娘拿你没办法,你们排的伤兵都送到团医院了,补充的弹药和干粮也送上来了,你狗日的好自为之。”吴忠吴大连长丢下了两句话,就悻悻的离开了藏兵洞,带着人回连部去了。
“娘的,要不是老子态度好,这连长和营长是要给老子来个混合双打啊。”张炜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蠢事以后还真不能干,被骂是小事情,部队和阵地出事那才是死球啊。
第10章 死战(1)()
翌日清晨,一排官兵早早地潜伏在战壕和散兵坑里(不想也不行了),日军的山野炮已经开始了干扰性射击,不过对官兵的伤害并不大,只要不是特别倒霉,都不会被这种干扰性炮火炸死。
张炜端着蔡司望远镜,看着阵地前狼藉的阻挡物和已经发臭腐烂的尸体,再看看远处,日军的部队还没有开始攻击。
张炜又想到昨晚夜袭留下的几个“肉蛋诡雷”,不知道昨天晚上对面享受的怎么样,张炜一想到那些尸体爆炸的情形,就憋不住想笑。
清晨的雾气已经散开,地平线赫然映入了眼帘,随之而来的是炮击力度的增大,依旧是75毫米的山野炮,好在经过了昨日的血战,多数人都已经适应了。还有人打趣地说道:“这狗日的炮不过如此嘛。”
日军师团的掩护炮火,现在可以说是完全展开了,接下来就应该是步兵冲锋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对面都没有任何攻击的迹象,张炜十分疑惑,日本人在等什么?难道是昨晚留下的肉蛋诡雷闹得?
还未等张炜从恶趣味的思考中脱离,摇动的地面和令人窒息的气浪便打破了他的幻想,一发大口径炮弹径直砸在了邱伟二排的阵地上,掀起的泥土和气浪足有近十米高,被带上天的,还有二排的半个班的士兵,他们全都成了碎肉。
在这一瞬,张炜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张大嘴巴含着土石,在阵地里木然的看着邱伟的二排。
惨叫声、求救声、叫骂声、中山陵高地俨然成为了一个修罗场。
“不能慌!”
张炜如是告诉自己,调整了心态,张炜便下达了对付重炮的第一道命令:“趴低,不要动!这是加农炮!”
加农炮!加农炮!对面的天空上,一条巨大的载人气球已经慢慢悠悠的升到空中,士兵们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有的人握枪的手已经开始打颤,这些农家子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飞行器,对于他们很多人来说,手里的武器就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先进的工业产品。
人类对于未知事物总是充满了恐惧,阵地上一些士兵已经开始慌乱。张炜见情势不妙,立刻对天鸣了一枪。
“不要乱,这个不是飞机,鬼子的飞机还没来呢,这破玩意是校射气球,不是下蛋的机,就是帮着日本人的重炮瞄准的。”
看来日本人增援的89式加农炮到了,这种炮配备于日军的野战重炮兵联队,历史上美军的巴纳克中将就是被这炮炸死的(南京的城墙也是被这种炮炸开的),这鬼子对教导总队还是真看重。
四五发加农炮落弹砸在阵地上,三班的阵地顿时被浓烟和飞石覆盖。
“怎么样!高一功”“三班长!”
高一功跑了过来汇报:“排长,我没事,轻机枪的副射手被炸死了,剩下的都是轻伤。”
“那就好。”
张炜强忍着晕眩,举起了望远镜向对面瞭望,远处已经出现了日军步兵。
日军步兵!准备战斗!
加农炮的炮弹再次降临到中山陵高地,张炜现在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去统计伤亡了,他能做的,只有祈祷,希望能多活下来几个人,死,也要死在和日军对射的战斗中!
随着距离的拉近,日军的掩护炮火亦渐渐停止,该步兵上场了。与昨天相比,日军的攻击只能更加猛烈,从步兵的冲锋就能看出,短短的五分钟,在张炜他们刚刚做好准备时,就已经冲到了几乎四百米的距离。
散兵线排的比昨天更密,冲锋得速度也更快,张炜甚至透过望远镜,发现了联队炮中队的75山炮和94式37速射炮推进到了自己的望远镜距离内。
鬼子这是疯了啊!
张炜看了眼一排的士兵们,现在必须得拼了,没有别的办法。
张炜冲着这些朴实的士兵说道:“弟兄们,你们也看出来了,鬼子今天是疯了,今天,你我很可能都会死,但是大家记住,我们死,也要留下几个鬼子垫背,全体准备战斗,做好肉搏的准备,让鬼子知道,咱教导总队也不是好欺负的!”
“是!”士兵们见长官都豁出去了,自己还怕个屁啊
说完,张炜提着步枪走到了重机枪班的阵地,老班长向张炜示意点头,张炜也就近趴在了阵地上,举起了七九步枪,自己的枪声,就是全排开火的信号!
200米!张炜扣动扳机,冲在前面的一个日军当场倒地,全排的火器都沸腾了,日军今天的队形过密,毫无疑问会增加伤亡。
一排的士兵经过几日鏖战的磨砺加上上海作战的经验,也已经掌握了相当的对付日军的经验,手榴弹,机枪点射,各种各样的火器向日军倾泻。
老班长有规律的扣着24式重机枪的扳机,250发的帆布弹带不断地被送进进弹口,装冷却水的英式汽油桶有规律的随着机枪震颤,不断地有日军被击中倒地。
三班阵地上,班长高一功端着步枪,打死了一个妄图投掷手榴弹的日军,但又有更多的日军冲来,三班的阵地在刚才遭受了不少炮击落弹,轻机枪副射手阵亡,又有数人负伤,日军也看出了此处是薄弱点,立刻加强了攻击力度,掷弹筒和轻机枪的掩护射击,又带走了三班两名士兵的性命。
三班的机枪手刚刚用几轮点射射死了5名日军,转换了一次轻机枪阵地,捷克式的20发子弹也耗尽了。
“栓子,栓子,弹夹子给我!没子弹了,栓子,你他妈干啥呢这么慢!”机枪手扯着嗓子叫着副射手。
“给。”
身边一个令人陌生得声音响起,再加上那不熟练的填弹动作,三班的机枪手才想起来,副射手栓子刚才被炸到天上去了。
接过弹夹,转过身去,把弹夹装入枪中,对准日军,机枪手忍住鼻子里的酸痛,嘴里大吼道:“你小子是步枪组调来的,比栓子差远了,记住了,装弹再快点,听见没?”
机枪手点射了一轮,日军的轻机枪也开始向这边压制射击,身后的士兵却迟迟没有回应。
机枪手后头看去,这名在南京补充的新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中,手中抓着两个带血的弹夹。
机枪手又想起了阵亡的老副射手栓子,抓起带血的弹夹,装入枪内,紧紧的扣动了扳机。
第11章 死战(2)()
“老班长,打那边!”
张炜指着三班的阵地,三班接二连三的减员已经让阵地岌岌可危,部分日军步兵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在掷弹筒和轻机枪的掩护下夺占了几个散兵壕,三班的阵地眼看着就要完蛋。
张炜只能让重机枪给其尽可能的火力支援了,老班长也不愧是行伍多年,很快调整好了射击位置,枪口的挡焰片很快又动了起来。
正在向三班阵地猛攻的日军突然遭到重机枪的阻拦射击,猝不及防,一时间有七八人中弹倒地,尸体或从山坡上滚落,或被炸烂的鹿砦和铁丝网拦住,反倒给进攻的日军增加了阻碍。
趁此机会三班也开始反击,三班长高一功带着轻机枪手和剩下的几名步枪兵对在半山腰的日军一顿猛打,轻机枪点射、步枪兵也跟着投掷手榴弹,半山腰上一时血肉横飞。
日军虽然伤亡惨重,却也是死活不退,依托半山腰上的各种障碍物和尸体,与三班对射,一枚十年式掷弹筒发射出的掷榴弹在高一功身边爆炸,5千克的掷榴弹带着数十片弹片爆炸,一名正在射击的三班步枪兵被打中了前胸,当即阵亡,三班再次减少了一名战斗兵,整个班只有五人了。
“奶奶的。”
高一功手下只剩下五个人了,拼一个算一个。就在此时,一个日军借助着尸体的掩护接近阵地,一跃而起,跳入了高一功所在的掩体,三八步枪径直捅了过来,高一功来不及反应,只能痛苦的闭上眼睛。
“完蛋了,今天是折了。”
没有疼痛,没有喊叫,高一功睁开了眼睛,一把毛瑟步枪的刺刀贯穿了这么鬼子兵的胸膛,汩汩的鲜血顺着刺刀流到了持刀人的手上。
“妈的,小鬼子血真埋汰。”张炜嫌弃的骂了一句。
“三班长你怎么样,你们班还剩多少人?”
“排长,就剩下五个人了。”何坤也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把上了托的二十响。
张炜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对着高一功下了命令:“老高,你们丢掉外面的散兵壕吧,收缩起来,人在阵地在!”
‘是,排长,高一功正要转身’一阵巨响,一颗颗炮弹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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