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的晚上,没有月亮,冰雪刚刚消融,万物尚未复苏,黑暗中透着丝丝寒意。一队黑影乘着夜色悄然出现在宛城北门外,黑夜中发出几声猫头鹰的怪叫声,特别的疹人。城头上突然燃起一支火把,在空中晃了几晃,又熄灭了。城外再次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接着,只听吱咯吱咯的声音传来,宛城的北城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城外的那队黑影如猎豹一般窜了进来。城门洞里,借着火把的余光,可以看到守城军士们的头盔上赫然裹着一块黄巾。窜进城的黑影在守城军士的带领下直奔东大街而去,城外,越来越多的黑影正蜂拥而至。
南阳太守府就座落在宛城的东大街上,太守府内,刘欣派人送来的公文放在褚贡的案头已经落了一层灰了。刘欣发要从南阳调兵五千,褚贡理都没理,甚至懒得去看。今天是褚贡的好日子,他新纳了城南李家的闺女为妾。这小妾生得体态妖娆,婀娜可人,褚贡大人老牛吃嫩草,乐不可言,他自然少不了赏手下的官吏们几杯喜酒,就连太守府把门的军士也得了几坛好酒。
那队黑影来到太守府门前,太守府大门紧闭,府门上高挂着一对红灯笼,把门的军士早不知道去哪里喝酒快活去了,只留下一双石狮子在那里耍着威风。为首的一条大汉,“噌噌噌”几步登上台阶,举起手中的铁棍,照着太守府的大门“哐”的就是一下。只听“轰”的一声,半扇大门应声而倒。众人发一声喊,随着大汉一拥而入。一个满身酒气的军士闻声出来查看,迎面撞着那个大汉,大汉举起铁棍,兜头就是一棒,把脑袋砸得稀烂。另一个军士见势不妙,转身欲走,被那大汉一把抓住,厉声喝问:“褚贡在哪里?”那军士哆哆嗦嗦地将手往后院一指。大汉将军士随手一推,大步向后院奔去,军士不及爬起,早被后面跟来的黑影一刀砍翻在地。太守府顿时乱作一团,闻声出来察看的军士奴仆们,有的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倒在了地上,有的见势不妙落荒而逃。
褚贡正在房中酣睡,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床上运动又多做了些,睡得正沉,外面的吵闹声竟然没有把他吵醒。旁边的小妾早已醒了,用力推了推褚贡:“老爷,快醒醒,外面好象出事了。”褚贡迷迷糊糊仍睁不开眼睛,只听得“哐”的一声,把他吓了一大跳,正要挣扎起身,一只大手叉着他的喉咙,将他从被窝中拎了出来。
褚贡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身子抖个不停。那大汉问道:“你就是褚贡?”褚贡被他紧紧勒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只得不住点头。大汉哈哈大笑,将褚贡抛在地上,从后面一人手上抢过腰刀,照着褚贡的脖子就是一下,“噗”的一声,鲜血喷出,洒了一地。“啪”,那大汉飞起一脚,褚贡的头颅骨碌碌滚出门外去了。大汉回过头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被窝,将仍沾着褚贡鲜血的手伸了进去,触手之处软绵绵、滑腻腻的,忍不住揉捏起来,放声狂笑:“好嫩的妞儿,且让我张曼成快活快活!”
荆州城内,刘欣坐立不安,坏消息接二连三地传过来。黄巾军声势浩大,攻城夺邑,焚烧官府,扫荡士族豪绅,有如破竹。张角连破数郡,俘虏了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波才攻克了颍川,幽州刺史郭勋、涿郡太守刘卫也先后被杀。
最让刘欣头疼的是,便是张曼成攻占宛城,杀死了南阳太守褚贡这件事。虽然刘欣并未实际控制南阳,褚贡也不肯听从刘欣的调遣,他的死固然是咎由自取。但刘欣作为荆州牧,严格说来,南阳的失守刘欣也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而且南阳一失,荆州北面的门户洞开,黄巾军随时都可能挥师南下。
刘欣暗暗自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让黄巾起义在南阳爆发了。其实,历史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偏差,黄巾起义的三大中心仍然同时爆发,南阳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刘欣对这一段历史印象不深,不记得宛城也曾经被黄巾军占领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刘欣赶紧将新征召的士兵拨了三千人给张合,又派韩戏前往,协助他加强新野的防守。张合已经击退过两股小规模的黄巾部队,刘欣也在襄阳严阵以待,并派出多个小队,打探南阳各地情形。
和刘欣原来想象的一样,加入黄巾军的都是些贫苦的农民。然而,正是这些过去老实巴交的农民,参加了暴乱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到处烧杀抢掠,**妇女,比强盗还要凶残。起初,他们的目标还只限于那些士族乡绅和一些殷实人家,后来便渐渐地转移到了普通百姓的头上。
刘欣在襄阳没有等来黄巾军,却等来了大批从南阳逃出来的百姓,短短几天,襄阳城北已经聚集了三、四万人,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正源源不断地逃过来。
从襄阳城北回来,刘欣忧心仲仲,这些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一个个衣不蔽体,食不裹腹,就这样三五成群地露宿在汉水边上。这时还是初春时分,尤其到了晚上,天气更是阴冷,许多人已经出现生病的迹象了,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造成疫病流行就更麻烦了。
刚刚回到州牧府,田丰、沮授、蒯良陪着一个长得慈眉善目的三旬文士迎了出来。那文士见到刘欣,施礼道:“长沙太守张机参见州牧大人。”
刘欣现在对各郡太守都没有好感,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迟迟不肯调兵前来,自己早就有足够的力量去收复南阳了,于是淡淡地说道:“噢,原来是张太守,不必多礼。”
蒯良见刘欣神色冷淡,赶紧介绍道:“主公,这位张太守,字仲景,是荆州南阳郡人,他从小嗜好医学,拜名医张伯祖为师,多年来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医名大振。他在长沙太守任上更是为官清廉,爱护百姓,很得民心。”
刘欣顿时呆住了,原来面前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医圣张仲景啊!不用讲了,这个一定是个大大的好人,慌忙说道:“原来是仲景先生,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原来长沙太守张机今年任满,本来是要回洛阳述职的,恰好接到新任荆州牧的调兵令,便带了五千长沙精兵前往襄阳。谁知路过武陵郡时,却被武陵太守曹禺拦住去路,不许他们过境。张机与曹禺交涉多日无果,只得绕远道过江,辗转多日,今天才到了襄阳。
张机在长沙太守任上经常免费给百姓治病,还要救济那些贫苦的百姓五年下来,不仅没有攒下什么积蓄,连自己的俸禄都搭了进去。按照刘宏的规定。张机任期已满,无论是留任和升迁都要按照相应的官位交钱,他这次来一方面是要向刘欣述职,另一方面也是来辞官的,因为他觉得这官自己是做不起了,还不如专心做个医生,专心治病救人的好。
听张机说完,刘欣对眼前这位医圣不由得肃然起敬,都说“千里当官只为财,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做官做到张机这样的,真是少之又少了。
刘欣安慰他道:“仲景先生,现在不同以往了。刘某做了这荆州牧,太守以下诸官吏任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交钱给朝廷了。有刘某在荆州一天,先生大可以继续安心做您的长沙太守。”
张机笑道:“多谢大人美意,我幼年学医,至今已经二十余载。现在心意已决,以后专心行医,悬壶济世,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放张某自去。”
刘欣沉吟半晌说道:“为官也好,从医也罢,都可济世为民,先生既然一心行医,刘某也不便勉强。先生若不为官,则无俸禄,虽想济世救民,只怕力不从心。刘某想在襄阳设立一所医学院,请先生出任院长,广收门徒,传授技艺。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张机低头不语,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刘欣继续劝道:“先生纵是扁鹊重生,以先生一人之力,终其一生,能治得多少病人?若先生收得十位高徒,则似十人之力,那又可治得多少病人?还请先生三思,助刘某一臂之力。”
张机听了刘欣的话幡然醒悟:“主公一言,令张某茅塞顿开,张某愿听从主公差遣。”
刘欣大喜,说道:“有仲景先生相助,城外那些逃难的百姓我就不担心了。那里已经有疫病流行的初兆,还请仲景先生多费费心。”
张机欣然领命,说道:“请主公放心,此乃张某份内之事,定当竭尽全力。”
“好好好,交给先生我就放心了。”刘欣高兴地说着,又转向田丰道,“元皓,快去通知大家过来,我要出兵收复南阳!”
第52章 奇袭宛城()
沮授劝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南阳黄巾贼势浩大,每日投贼者多则上万,少则数千,现在南阳黄巾贼众已有十多万人。而我们即使加上仲景先生带来的五千精兵,也不足三万人,而且多为刚刚征召的新兵,他们手上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主公需从长计议。”
刘欣最见不得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受苦,沉着脸说道:“公与说的不错,我们目前的力量还远不如南阳黄巾。但城外数万逃难的百姓已经无家可归,看着他们的境况,我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沦落在黄巾手中的百姓是什么情形。我身为父母官,又怎么能不痛心疾首?过去手上没有兵马,现在有了仲景这五千精兵,加上前些日子征召的两万新军,应该可以一搏。我心意已决,你们还是好好商量商量,怎样去收复南阳。”
田丰想了想说道:“主公,刚刚接到报告,朝廷已任命卢植为北中郎将,讨伐冀州张角;任命皇甫嵩为左中郎将、朱儁为右中郎将,讨伐颍川波才。颍川临近京师,朝廷必然重兵围剿,待颍川平定,才会挥师南阳。主公如果能够利用这段时间,自行收复南阳,也是一件好事。从此,南阳便能在主公的掌握之下了。”
沮授见刘欣执意要去收复南阳,想出一条计来,说道:“主公要取南阳,当用奇袭。这些天黄巾张曼成所部韩忠、赵弘、孙夏等人分兵劫掠,已连破十余处县城。但这样一来,宛城必定空虚,主公可率一支精兵,趁夜突袭宛城。只要拿下宛城,其余贼众便可各个击破。”
蒯良听了沮授的计策,深有同感,说道:“我也献上一计,宛城唾手可得。”
张曼成半夜奇袭夺取了宛城,住在宽敞舒适的太守府里,志得意满。现在,每天头裹黄巾,前来投奔他的人络绎不绝。想到自己从前,面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辛勤劳作,吃不饱肚皮不算,还得经常看着东家的脸色,留心差役们的刁难。如今可恶的东家早就身首异处了,那些差役们也已经逃得不见踪影,现在他是宛城的主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韩忠他们每天都有好消息传来,掠夺来的金银珠宝堆满了太守府的前厅后衙,他现在跺跺脚,整个宛城都抖上三。张曼成怀中左拥右抱的是褚贡的两个美妾,褚贡的夫人正跪在一旁为他们斟酒,大厅的中央,几个南阳官吏的妻女正在载歌载舞。张曼成从褚夫人手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样的日子真是爽啊!
张曼成在太守府内快活的时候,宛城却是一片人间地狱。黄巾军进城伊始,悲剧还只发生城中的士族大户家中,财物被抢掠,妇女被凌辱,男子被杀戮,许多人家惨遭灭门。然而事态很快便失去控制,士族大户们的财帛女子基本被都大大小小的头领夺走了,于是没有捞到好处的黄巾部众们便将手中的屠刀对准了城内的普通百姓,开始只是一家两家遭到劫掠,后来慢慢扩展开来,直至笼罩全城。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寇们卷入骚乱,杀人、强奸、放火、抢劫的事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宛城内一时间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摆在百姓们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逃离自己的家园,要么裹起黄巾加入暴徒的行列。
这几天头裹黄巾进入宛城的人越来越多,张曼成的队伍日益壮大,但他对属下的控制力也越来越差了。城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抢了,许多黄巾队伍自成体系出城劫掠去了,韩忠他们也已经两天没有把抢劫所得进贡给他了。但这一切,张曼成都不在乎,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服过,他整天醉生梦死,偎红倚翠,他甚至想过,就算现在去死也值了。
天渐渐黑了,喧闹了一天的宛城街头并没有平静下来,大街小巷仍然随处可见三五成群,喝得醉醺醺的黄巾贼党们正四处游荡,街边的房屋里不时传出女子痛苦的尖叫和呻吟。
东大街上,一个头裹黄巾,身穿布衣的高大年轻人伫立街头,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坚定地盯着前方,正是刘欣。三天前,根据商量好的计策,他亲自带领万余新兵冒充黄巾贼寇,分批混进了宛城。这些新兵只要裹上黄巾,和真正的黄巾贼寇也看不出什么分别,甚至连拿的武器都差不多,也是镰刀和锄头,几乎毫不费力地进了宛城。
赵云提着亮银枪站在他的左边,典韦挟了两杆大铁戟紧跟在他的身后。他们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近千人,这些人都头裹黄巾,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铁耙,有的拿着棍棒,紧紧地跟在刘欣的身后。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右臂上扎了一条白布条,这就是他们和黄巾贼寇们敌我识别的标志。刘欣朝着太守府方向,手一挥,赵云长枪一抖,当先冲在了前面。这时宛城的四门、街头渐渐又出现了许多头裹黄巾、臂缠白布的人群。
张曼成此时正站在床边,一个赤身**的少女,双手扶着床榻,撅着屁股背朝他站立着。张曼成伏在少女身后,身体前后抽动着。少女是南阳郡丞的女儿,并不漂亮,不过张曼成就喜欢这样的感觉,看着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们被自己压在身子底下,听着她们的婉转呻吟,张曼成就特别地兴奋。张曼成正闭着眼睛享受这快感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接着心口一疼,他睁开眼睛,胸前露出了一个银色的枪头,枪头忽然又消失了,他的胸前鲜血喷溅而出,落在少女雪白的背上,绽放出一大片艳丽的桃花。张曼成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渐渐身子一软,趴在了少女的身上。赵云抽出腰刀,上前一步,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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