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看着朱富,五短身材,胖乎乎的一张脸,似乎天生就带着笑容,不由想起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笑面虎朱富来,随口问道:“朱掌柜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朱贵?”
朱富笑嘻嘻地答道:“回大人,朱贵是小人的弟弟。小人是个行商,走南闯北。我这弟弟却是个坐贾,在家经营着一家酒店。”
刘欣不由好笑,还真有朱富、朱贵两兄弟,此人问一答十,果然是个经商的好材料。刘欣又问道:“你说的那位客商在幽州哪一郡?姓甚名谁?”
朱富依旧笑咪咪地回答道:“这位客商叫苏双,其实是冀州中山郡人氏,与另一位叫做张世平客商的交好,两人常年结伴在北方贩马,现在暂居涿郡境内。”
刘欣听了这两个名字,似乎都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一路行来,只见小河干涸,禾苗干枯,草木凋零,一片荒凉景象。不时遇到三五成群,扶老携幼,逃荒的百姓。刘欣这一队人带了百辆大车,车上除了钱财,还有大量干粮和饮水,自然快不了,直走了半个月,方来到涿郡地方。这条路朱富走过不知多少遍了,很快便找到了苏双的庄上。
苏双的庄子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地上现出一条条的裂纹,村口的大树没有几片新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枝杈。听说有人肯买他的马,苏双高兴万分,他知道如果还不下雨,这么多马再养几个月不饿死也会被渴死。双方在价格上几乎没有什么分歧,这些马苏双没有赚一文钱,只是这些时间马喂得不好,都有些瘦弱。
知道了刘欣的身份,苏双更是热情得不行。当晚,苏双非要在庄上设宴款待他们。典韦、许褚终于逮到机会痛饮一番。
苏双看到两人的豪气,连声赞道:“二位真是好酒量!与本郡杀猪的张屠有得一拼。”
典韦涨红了脸说道:“哦,涿郡也有酒量能与我二人相比的吗?我倒想见识见识。”
刘欣猛然想起来,问道:“此人是不是叫张飞?”
苏双奇怪地问道:“正是张飞,莫非大人认识此人?”
刘欣心想,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张飞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厉害,于是含糊道:“略有耳闻,只是不曾见过面。不知苏掌柜能否帮忙引见引见。”
苏双哈哈笑道:“大人要见他有什么难的,明日我便陪同大人前去。”
大家正在这里饮酒叙话,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苏老弟,家里来了稀客,怎么也不叫我。”
苏双赶紧起身迎了出去:“张大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刘欣听了,心中暗道,莫非刚说到张飞,张飞就来了。想到这里,也起身迎了出去,却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约摸四十岁左右年纪,生得白白净净。
苏双见刘欣出来,介绍道:“这是河间太守刘大人,这是我的义兄张世平张掌柜。”
“久仰,久仰。”二人寒暄一番,重新落座。
张世平开口说道:“苏老弟,你可不够意思啊,卖马怎么不叫上我,我家里还有三百多匹马没处去呢。”又转向刘欣说道:“刘大人,您要是愿意,把我家中的马也买了去。”
刘欣见这个张世平显然是急了,全没有一点商人圆滑的模样,于是说道:“张掌柜的怎么不早来,我刚买了苏掌柜三百多匹马,再多买恐怕有些困难。”
张世平连忙说道:“价钱好说,价钱好说。我家中还有镔铁数千斤,便宜点一并卖与大人,可好?”
刘欣知道,这年代镔铁最是难得,数千斤镔铁可不是个小数目,略微犹豫了一下,说道:“好,那我就狠狠心,全买下了。”众人皆大欢喜。
第二天,苏双、张世平带着刘欣一行前往张飞庄上。远远的就望见一条大汉站在村口,看着大路发呆。苏双用手一指:“大人请看,村口那条大汉便是张飞。”
张飞向来卖酒杀猪为生,家中也颇有些资财。可是这些天,干旱越来越厉害,百姓们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还有谁还来打酒买肉?张飞看着生意一天淡似一天,也不免无聊地坐在村口,暗自发愁,突然望见远处腾起一阵烟尘。
张飞赶紧站起身来,便听得路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前段时间各地都闹马贼,这消息他是听过的,他虽然力气奇大,武艺不凡,却没有称手的兵器,见那阵势,人数总在八百人上下,不由焦燥起来。
刘欣这队人现在确实全成了骑兵,队伍中还夹杂着两百多匹马,驮着镔铁,远远看上去便似有近千人。马蹄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村口。刘欣细看时,张飞果然和传说中的相貌差不多,身高八尺,豹头环眼,一脸的胡须都像钢针一样竖着。
张飞见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正要发怒,却见队伍里有两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便问道:“张世平、苏双,这是些什么人,你带来我庄上。”
刘欣不等苏双回答,高声叫道:“前面可是张飞张翼德?我乃河间太守刘欣,特来寻你。”
张飞厉声喝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寻我做什么?”
刘欣早已经到了他近前,翻身下马,朝他一拱手,说道:“久闻翼德大名,我有两个兄弟十分好酒,我特地带他们前来与你比试比试。”
张飞平生嗜酒如命,这才会一边杀猪一边卖酒,听说有人找他拼酒,顿时兴奋起来:“好!要喝酒的,就随我回庄上去。”
刘欣知道喝酒过量,有害健康,对自己约束甚严,是不喝酒的。至于赵云,刘欣还一直把他当作个孩子,自然也不会让他喝酒。陪张飞喝酒的差事自然落到了典韦、许褚头上,对他们两个来说,是正中下怀。三个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从上午一直喝到黄昏,全都酩酊大醉。刘欣、赵去带了飞虎兵也都宿在了庄上。
次日清晨,张飞在院子里高声大叫:“痛快!好久没有喝得这么痛快了。”
典韦、许褚也齐声说道:“张庄主好酒量!正是我们二人的对手。”
张飞说道:“可惜,你们今天就要走了,以后谁还能陪我这么痛快地喝酒。真羡慕你们两个,可以天天如此喝个痛快。”
典韦说道:“其实我们两个也不能天天这般喝酒。大人说了,喝酒要适可而止,有个半饱就行了。”
张飞说道:“我平时就是想喝个半饱都不能够,这庄上没人能陪我喝那么多啊。”
许褚道:“那还不容易,你和我们一起走就是了。”
张飞似乎有些动心:“我走了,这庄子怎么办?没了庄子,我以何为生呢?”
典韦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跟着我家大人,还要那庄子做什么。”
张飞是个鲁莽的性子,当下说道:“好,我和你们一起走。你我三人意气相投,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其实,这都是刘欣定下的计策,他知道张飞好酒如命,便让典韦、许褚两个和他拼酒,三个人果然十分投缘。刘欣在不远处听他们三个说结义的事情,倒是大出意外,赶紧站出来喊道:“且慢!”
第32章 桃园聚义()
刘欣心里明白,张飞为人十分忠义,他对结义兄弟的感情恐怕比对亲兄弟的感情还要深,既然他们要结义,自己可不能错过,于是赶紧跳了出来:“三个人结拜有什么意思,不如人多些热闹点。”
张飞一见是刘欣,昨天和典韦、许褚他们喝酒时,听他们讲了许多刘欣的故事,心中先入为主,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在河间人人称颂的好官了,于是恭敬地说道:“不知道大人有何见教?”
刘欣说道:“我虽然是个太守,但与你们甚是投缘,不如我们一起结为兄弟,你们可肯答应?”
典韦、许褚慌忙说道:“我等怎敢高攀。”
刘欣挥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我也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有什么不同?大家只论义气,不要管那些小节。”
张飞喝彩道:“好!大人说得太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婆婆妈妈的,赶快来,我们四人一起结拜。”
刘欣指了指赵云说道:“不忙。河间还有两位将军,与这位赵云兄弟,也都是性情中人,不如连他们也结拜在内。”
张飞是个爽直的性子,早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那好,我们七个人就比比谁的力气大,力气大的就是大哥!”
刘欣听了他的话,想起一个故事来,传说当年刘关张三人结拜,也是张飞提议谁的力气大谁当大哥,结果刘备想出个坏主意,比爬树。结果张飞性急,一下子就爬到了树顶,关羽见势不妙,也赶紧冲过去,爬到了半中腰。刘备却站在树根处没动,问他们两个是先有树根还是先有树梢?结果做了大哥。
刘欣可不想这么奸诈,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是比年龄大小了,若是比力气,你们谁能比得过我?那可胜之不武。”
张飞不可思议地看着刘欣:“大人,你不是吹牛。看来又不甚粗壮,能有多大力气。”
刘欣指了指院子里一棵快要枯死的杨树,说道:“你能打断这棵树的枝杈吗?”
张飞哈哈大笑:“不要说枝杈,就是打断这棵树又有何难。”
刘欣走到离树五米左右,暗一运气,“哈”的一声,照着树杈便是一拳,只听“扑喇喇”一阵响,树上掉下一段断枝来。刘欣朝张飞拱了拱手,说道:“要照这样打,你行吗?”
张飞看着这一切,无论如何不能相信,他冲上前去,捡起那根断枝,确实是新断的,他又试了试自己朝树的方向打了几拳,树上的枝杈纹丝不动。张飞怔怔在看着刘欣:“不可能,刚才这根树枝本来就断了,是风吹下来的。”
刘欣说道:“那你看好了。”说完,照着杨树的方向又是一拳击出,只见树枝一阵乱晃,“啪”又掉下一截断枝来。
张飞这回是彻底服了,翻身拜倒在地:“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刘欣将他扶起来,说道:“哎,我们还是按照年龄来排的好。”
张飞内心还是想当这个大哥的,他见刘欣相貌英俊,估计年纪也不会大到哪里去,于是顺水推舟说道:“好,那就听大人的。”
结果一比年龄,还是刘欣最大,张飞排到了老三,反而是徐晃第二。刘欣看着张飞,忍俊不禁,这小子还是逃脱不了当小三的命运。刘欣心想,这下好了,刘备这个大耳贼的兄弟让我给拐跑了,他的那场留芳千古的结义佳话看样子得由我来谱写了,于是问道:“翼德,你这庄是不是有个桃园?”
张飞吃了一惊:“是啊。大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典韦哈哈笑道:“我们大哥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经常有个金甲神人给他托梦,什么事大哥不知道。”
刘欣脑子一阵发晕,这家伙,把我当成神棍了:“行了,别胡说了。翼德,带我们去桃园,行结拜之礼。”
张飞庄上的桃园,有百十棵桃树,可惜今年大旱,树上看不到多少叶子,零零星星开了几朵桃花。早有人安排好了香案,刘欣带着四人一起跪下,还留出了徐晃和张合的位置。刘欣朝着香案磕了三个头,嘴里振振有辞地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刘欣与徐晃、张飞、张合、典韦、许褚、赵云六人今天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人神共诛。”刘欣可不想像大耳贼那样,说什么同年同月同**的晦气话。四人也学着刘欣的样子,一一起誓。
结拜已毕,五人都是喜气洋洋。张飞突然将大家引到后宅一个偏僻的小院,叫道:“媳妇,快出来见过各位伯伯、叔叔。”
刘欣闻言,倒是十分意外,这张飞已经娶老婆了?只见院门开处,娉娉婷婷走出一位美貌少女,约十三、四岁年纪,朝着众人道了个万福:“贱妾夏侯氏,见过各位伯伯、叔叔。”
众人见是张飞的妻子,慌忙还礼。张飞扶起那位女子,对刘欣说道:“我这媳妇是抢来的,恐怕他人知道,一直藏在这个小院中。”
刘欣大惊失色:“三弟,这女子是你抢回来的?这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刘欣知道张飞性情暴燥,常酒后鞭苔士兵,没想到他还干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来,不由为之咂舌。
张飞憨笑道:“嘿嘿,大哥有所不知。张飞容貌粗陋,又只是一个杀猪卖酒之辈,寻常人家都不肯将女儿许配于我。此女叫夏侯涓,那日我在山中见她独自砍柴,一眼就相中了,便掳了她回家。我俩现在情投意合,正是一对儿。”
刘欣不理他,问夏侯涓道:“你可真心愿意与我三弟在一起,如果不愿意,我为你作主。”
夏侯涓朝刘欣盈盈一拜,说道:“多谢伯伯。奴家自幼父母双亡,由叔父抚养长大,前年叔父不知何往,奴家独自一人,无以为生,被夫君带回家中。夫君相貌虽然粗陋些,但心地极好,对奴家也疼爱有加,奴家愿意和他在一起。”
刘欣听了大跌眼镜,张飞也会疼老婆?他酒后打老婆还差不多,大概这夏侯涓被他打怕了,于是心中不信,又问道:“我问你,我三弟有没有酒后殴打于你。”
夏侯涓连连摇头。张飞却急了:“大哥,我是这样的人吗?我最痛恨欺负自己媳妇的人了,我到现在可没碰她一个指头。而且,我怜她幼小,至今还没有,没有,没有”
张飞涨红了脸,说不下去,夏侯涓早羞涩地转过头去。
刘欣顿时明白了,都说张飞粗中有细,没想到他疼起人来还这么细心,真是人不可貌相,于是哈哈笑道:“三弟,弟妹,只要你们和和美美,我就放心了。只是有一条,三弟你以后再不许抢女人了。”
张飞一拍胸脯:“大哥放心,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我哪会再去抢别的女人,就是有送上门来的我也不会要。”
刘欣一阵恶汗,张飞这样说,他老婆还不死心塌地跟着他?没想到粗线条的张飞还有这一套,唉,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刘欣默然半晌,无话可说。
张飞将庄子交给几个老仆人,自己收拾了些细软,带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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