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一脸不屑地说道:“谁家的野种,在这里胡指什么!”
马芸气得柳眉倒竖:“你”
刘裕已经看到韩当的左袖上隐隐有几点血迹,心中便有了计较。他冲马芸摆了摆手,上前一步,说道:“韩当,有胆做没胆认吗?你敢不敢把左边的衣袖撸起来?”
孙策也上前一步,挡在韩当面前,厉声说道:“刘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当脸上神色变幻,他将孙策推到一边,冷哼一声道:“不错,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这里的其他人无关。你现在想怎么样?”
刘欣哈哈大笑:“这令我想起了一个故事。农夫和蛇,你们都听说过。”
众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茫然。
马芸的气已经稍稍平复了一些,她也走上前去,白了刘欣一眼,说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我现在就讲给你们听。一个农夫在寒冷的冬天里看见一条被冻僵了的蛇,就把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用暖热的身体温暖着它。那条蛇彻底苏醒过来,便用尖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农夫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创伤。农夫临死的时候痛悔不已,没想到自己一心行善积德,却反而害了自己。”
她顿了顿,又向前走了一步,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落难了,是我家老爷收留了你们,救了你们的命,还找人帮你们治好了伤。你们吃我的,用我的,却不思报答,反而想要绑架我儿子,心肠如此歹毒,与那条毒蛇何异!尤其你,韩当!如果不是我家老爷,你早就死了”
韩当听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又被她一通数落,额头上冷汗直流。他知道,今日事情败露,不但自己性命难保,恐怕还要拖累少主一家人。眼看着马芸一步步逼近,韩当心头突然一动,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没抓住小的,现在就抓住你这个大的。韩当眼中凶光一闪,整个人突然便跃了出去,右手中的一点寒光直往马芸的脸子上抹了过去。
第218章 为你挡刀()
上一次,刘欣拒绝了孙策借兵的请求,对结亲的事也迟迟没有答复,程普等人几番商议,也没有一个结果。从那以后,韩当便以心情烦闷为由,经常独自出去散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刘欣的儿子刘裕,每天放学回家,都要一个人走过两条街道。韩当便动起了脑筋,如果能够挟持刘欣的儿子,不愁他不肯借兵。
于是,韩当出门散步越加频繁了,他对刘裕的必经之路进行了仔细勘察,选择下手的时机的地点。路上巡逻的亲卫开始对他还有些怀疑,后来见他每天都只是在这里散步,又是住在东城区的,听说还是州牧大人的客人,也就对他放松了警惕。眼看着就要得手,谁知半路杀出个蔡珏,令他功亏一篑。
此时,韩当的右手闪过的那点寒芒,其实是他握着的一柄锋利短刀,他并不想杀死马芸,只是要绑架她,以她为要挟,让刘欣放了他们一行人。但是,马芸咄咄逼人的气焰令他十分恼火,一个女人也敢如此嚣张,他要在马芸的脸上留个记号,一个令她终身难忘的记号。
眼看着韩当手中的利刃就要划上马芸的脸颊,而马芸已经不及闪避,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就在这个紧要关心,只见一个人影如鬼魅般地一晃,接着便听到“嘭”的一声,那是利刃撕开皮肤,刺入肌肉的声音。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刘欣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马芸的前面。他身材高大,用左臂硬生生地替马芸挨了那一刀,而他的右掌已经悄无声息地印在韩当的胸前。
大家不及惊呼出声,就见韩当的身子慢慢矮了下去,像堆烂泥瘫软在地。这些年来,刘欣一直没有放松练功,就连春节都不会休息,与当年在陈留拳打猛虎的时候相比,他的功力更加突飞猛进了。他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气,不仅韩当的五脏六腑全部破裂,就连韩当全身的骨骼也已经被震得粉碎。
孙策离得甚近,看得真切,韩当七窍流血,眼见得已经没有生机,不由悲从中来,手中长枪一抖,便刺向刘欣。却听得“当”的一声大响,孙策不觉双臂一麻,长枪已经被典韦的一对大铁戟死死抵住。孙策不及抽枪,便听到头“呼呼”风响,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许褚正挥舞着大刀当头劈下。孙策重伤初愈,架住典韦的双戟已经十分吃力,他唯一的选择只的撒手扔掉那杆长枪,但是,这个倔强的少年却不肯放弃自己的武器。
程普、黄盖都是赤手空拳,离得又远,而且飞虎亲卫已经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刀枪,将他们团团围住,就连吴淑、朱治的脖子上也架上了几把钢刀,要想救援孙策,更是无能为力。
却听刘欣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许褚听到刘欣命令,手上一偏,那口大刀从孙策的头皮上滑过,削掉他几缕头发,去势不减,重重地斫在枪杆上,只听“啪”的一声,长枪已经折成两段。典韦感到戟上陡然一轻,双臂一挥,大铁戟已经架上了孙策的脖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迟钝些的人这时候才看清院子里形势。孙策、程普等人都已经被亲卫控制住了。他们本来还有一百多名残兵,但是,刘欣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安排居住在这处院子里,只让他们在这里留下了五六个亲信,其他人都被安置在城外。这五六名亲信面对一大群如狼似虎的亲卫,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做了俘虏。
刘欣轻蔑地看了一眼韩当的尸体,钢牙一咬,伸手拔下仍插在他左臂上的那柄短刀,顿时血流如注。
马芸这时也回过神来,用力捂住他的伤口,说道:“老公,你怎么这么傻!”
刘欣强忍着疼痛,温柔地看着马芸,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能帮你挡刀子,那你嫁给我做什么。”
孙策、程普、黄盖等人都是高手行家,场面平静下来,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由得个个惊心。刘欣的动作快逾闪电,那一掌的威力更是深不可测,自己三个人就是一齐上,恐怕结果也是被他一掌一个。他们却不知道,刘欣也是血肉之躯,在使用兵刃方面更是一片空白,如果他们用长枪大刀与刘欣交手的话,刘欣大概支撑不了三个回合。
吴淑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连钢刀架在脖子上也没有丝毫感觉。她今天到这里来,是想和他们商量一下,要不要将孙坚的死讯告诉妹妹,毕竟过去太长时间了,吴贤言语之中已经流露出许多疑惑,谁料到竟会遇上这桩事情。
听了马芸讲的农夫与蛇的小故事,吴淑感到万分羞愧,没有刘欣的帮助,他们这些人早已不知是个什么下场了。看到刘欣飞身为马芸挡了那一刀,吴淑心中又有种莫名的感动,她可以肯定,如果在同样的情况下,孙坚绝对不会为她去挡这一刀。
吴淑忍不住泪流满面,哀声恳求道:“刘大人,我们忘恩负义,对不起你们一家。我愿意以身赎罪,只求你饶过策儿他们一条命。”
一直咬牙切齿,默不作声的孙策终于失声喊道:“娘!”
刚刚处理完蔡珏伤势的华佗、张机也闻讯赶了过来,看到刘欣脸色苍白,一条左臂已经被染得通红,慌忙说道:“主公,您的伤口需要赶紧处理,否则流血过多,会有危险。”
刘欣这辈子都没流过这么多血,开始还能硬撑着,听了华佗的话,也不禁有些头晕,冲典韦摆了摆手,说道:“恶来,将他们先关押起来,明天带到州牧府,我要亲自审问。”
尽管这样,刘欣还是没有立刻接受处理,坚持看着孙策等人被押出了这处院子,这才向四周看了一圈,问道:“裕儿呢?”
马芸的双手仍然紧紧住他左臂上的伤口,柔声说道:“我担心这里有危险,刚才指认了韩当以后,就让人带他回府了。”
刘欣这才放了心,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睡了一夜,刚刚睁开眼,刘欣便看到马芸、卞玉、蔡琰、朱倩几个都红肿着双眼,围在他的床头。刘欣知道,这一夜她们肯定谁也没有去休息,不觉有些心疼,说道:“你们都回去睡,我已经没事了。”
几个女人谁也没动,只是默默的落泪。
刘欣故意板起脸来,说道:“如果你们不回去睡觉,那我也不躺着了。”
这时,几个女人才满脸不情愿地起身离去。
喝了碗浓浓的参汤,刘欣感觉恢复了些气力,但是,在华佗、张机的一再劝说下,他还是打消了练功的念头,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终于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说道:“将孙策他们都带过来。”
一会儿功夫,孙策他们都被押了进来,就连大腹便便的吴贤也被五花大绑地推了进来,她双眼通红,泪痕未干,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
孙策、程普、黄盖、朱治四人心知今日难逃一死,都是昂首挺立,不肯下跪。吴淑却不管那么多,她只是一个小女子,心中想的只是如何才能保全孙家的一点血脉,早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边叩首道:“刘大人,不管怎么样,这事是孙家的人做得不对,只求您看在亡夫的面子上,饶过那几个孩子。还有小妹,她身怀六甲,还求大人怜悯。大人”
刘欣将手一摆,说道:“吴夫人,你不必多说了,我都知道。来人,扶吴夫人起来。”
孙策见到母亲屈辱地哀求刘欣,不禁目龇俱裂,大声说道:“刘欣,你不要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把戏,要杀要剐,悉听君便,给我们一个痛快!”
刘欣看着吴淑被亲卫扶到一边,这才转头看向孙策,冷冷地说道:“孙策,你有一位好母亲!可你却不是一个好儿子!你可知道,你昨天的举动,会把你的母亲、弟弟还有你二娘和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全都害死吗?”
孙策这才注意到,他的四个年幼的弟弟便没有被押到这里来,不禁问道:“你把我弟弟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刘欣轻蔑地说道:“你放心,他们现在很好,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看到你们现在狼狈的样子罢了。本来我还想好好审一审,韩当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出于何种目的,竟然向我八岁的儿子下毒手,还将一个弱女子打成重伤。只是我昨天出手过重,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不过,这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刚才躺在床上,想清楚了许多事情。”
吴淑心头一惊,说道:“刘大人,您还是要杀了我们?我死而无憾,求求你放过小妹和那几个孩子。”
刘欣没有答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孙策,你的脾气太过暴躁,对你今后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用问,我也猜得出来,韩当绑架我的儿子,是为了要挟我借兵给你。他对你们孙家忠心可嘉,行事却不择手段,算不上英雄所为。韩当已经死了,我会把他葬在文台史旁边,咱们就不再说他了,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程普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由生出一丝希望,出言问道:“你不杀我们?”
刘欣摇摇头,说道:“我没有说过,也没有想过要杀你们,不过,这襄阳你们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第219章 战利品()
孙策一愣,半信半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放我们走?”
刘欣苦笑道:“在昨天晚上之前,你们本来就是自由的,何来放不放这一说?我让人救下你们,为你们治伤,收留你们,接济你们,并不图你们什么,而敬重文台兄是条汉子。现在,你们做下此等不法之事,按照荆州律例,应当严惩。我今天看在文台兄的份上,放你们一马,只是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亲卫匆匆跑了进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启禀主公,程先生从西川凯旋归来。”
刘欣不觉大喜,也顾不得孙策他们还五花大绑押在大厅里,连声说道:“快请,快将仲德请到这里来。”
程昱刚进城门,便知道了刘欣身负重伤的消息,听说刘欣有请,晓得他的身体已无大碍,顿时放下心来,快步走进大厅,拱手说道:“启禀主公,属下等人幸得不辱使命,已经将成都拿下,这里是逆贼刘焉的首级,请主公过目!”
孙策等人都不禁暗自吃惊,他们都知道刘焉雄据一方,又有蜀道之险,前些日子还听说荆州军在雒城相持不下,束手无策,谁知道短短几天的功夫,刘焉的首级竟然已经被送到了襄阳。
刘欣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首级我就不看了。刘焉虽然与董贼暗相勾结,却也是汉室宗亲,论起来还是我的长辈,将他好好埋葬了。”
程昱拱手应诺道:“主公仁慈,属下这就去办。属下从成都来,还为主公带来几件战利品,请主公过目。”
随着程昱的巴掌轻轻拍了两下,亲卫从外面押进几个人来。刘欣定睛一看,原来是三个女子,一个已经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另两个都穿着大红的礼服,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个却只是六七岁的娃娃。
程昱见刘欣一脸的茫然,笑着指了指那个半老徐娘,说道:“主公,这位便是汉中叛贼张鲁的母亲,人称鬼母张夫人,擅长鬼道。”
鬼母张夫人听程昱介绍到她,慌忙冲着刘欣盈盈一拜,娇滴滴地说道:“贱妾见过大人。”
刘欣见她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在那里故作清纯,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先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
程昱又说道:“这两位,都是刘焉的儿媳妇,是在婚礼上被捉住的,连洞房都没来得及入呢。大的叫吴苋,小的叫费双。”
刘欣不觉好笑,难怪都穿着大红礼服,敢情是在婚礼上被逮住的,听到吴苋这个名字,他突然记起来,历史上刘备进川以后,抢了刘焉的一个儿媳妇做老婆,好像也是姓吴,忍不住说道:“吴苋,你抬起头来。我问你,吴懿是你什么人?”
吴苋听到刘欣叫她,一颗心呯呯跳个不停,却不敢不听从他的命令,只得缓缓抬起头,怯生生地说道:“回大人,吴懿正是家兄。”
刘欣一听,便已了然,她果然就是曾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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