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愚蠢!”王伦顿时一跺脚,指着宋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他晁盖干你何事,他劫那生辰纲,连累我们兄弟跟着犯下如此弥天大罪,你还待去救他,莫不是活腻了!”
宋万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跟着的王伦会这般想,他本身是个武夫,脑子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么长大了嘴巴,径径看着王伦。
王伦似乎很满意宋万的表情,当下有些飘飘然,有些得意地道:“杜迁那厮愿意送死就死吧,你我二人把眼下这吴用、公孙胜拿下,然后献给何使臣,只怕到时候不但可以脱了你我的死罪,还能有些赏赐,不比跟着他们在江湖上刀头舔血来的强,更何况今日他们决难讨得好去!”
宋万震惊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追随的人尽然是一个如此卑劣之人。他宋万在不济,他也是个武夫,是条汉子,怎么会跟着王伦去行如此卑鄙之事。
就见他朝着王伦一抱拳,说道:“哥哥,晁盖哥哥待我等甚厚,每日里嘘寒问暖,连生辰纲此等机密之事都带着我等,如此危急之时,我等又怎能弃他而去!哥哥若要走,便自去,我宋万绝不行那出卖兄长之事!”说着,一转身,就待效仿杜迁,上前助战。
眼见自己最后的小弟也要离自己而去,去救助那倒地不起的晁盖,王伦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他的意识里,所有的人都应该以他为中心,按他的意思行事才是,如果有人胆敢不听他的,那是万万不行的。就见王伦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地拔出长剑,朝着准备上前的宋万就是一剑。
“噗”的一声,长剑透胸而过,宋万到死都没有想到自己一直跟随的哥哥竟然会下手杀自己,有些艰难地回过头,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王伦,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伦见宋万指他,牙一咬,将剑向后一抽,宋万便轰然倒地。那边的晁盖见到,撕心裂肺般地哭吼一声,“宋万兄弟!”
杜迁、刘唐听的晁盖这声喊,心中一惊,本能地向后看去,手上却是一慢,却不想他们此刻面对的是什么人。张勇觅得此良机,哪里还肯错过,长枪一抖,朝着刘唐、杜迁就是几枪。
还是那句话,没有那么好的武艺,就不要强出头,杜迁的身手,反应较之刘唐要慢上许多,张勇的枪又快,这下杜迁就悲剧了,直接一枪刺中咽喉,当场毙命,而刘唐则稍许幸运些,保住了性命,只是如同晁盖等人一般,手足中枪,栽倒在地。
吴用、公孙胜听得晁盖大喊,急忙回头去看,却不想那王伦左手一扬,顿时眼前白茫茫一片,“不好、是石灰粉!”待惊觉时,已然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王伦狞笑两声,就待提剑上前,一剑一个结果二人。却不曾想那宋万还没有断气,见王伦欲杀害吴用、公孙胜,也不知哪里来的一点力气,当即死死地抱住王伦的腿,高声叫道:“哥哥,快跑!”
吴用、公孙胜思晁盖三人已被打倒,自王伦又杀害自家兄弟,自己两人又是眼睛被迷,当即也不在犹豫,趁着石灰粉的粉尘还未散去,就着地上一滚,直接滚入那草木丛中去了。
王伦眼见到嘴的鸭子又让它飞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也不在啰嗦,直接高举手中剑,朝着宋万背心就狠狠地刺了下去。
宋万一声惨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你你好狠!”直接气绝身亡。
王伦拔出剑,在宋万的尸身上擦拭了几下,满脸谄笑地来到张勇跟前,直接一揖到地,说道:“小可王伦,见过这位大人!大人神勇盖世,拿得人犯三名,小可借大人虎威,亲手杀的贼子一名,还请大人笑纳。”
张勇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两声,上前拍了拍王伦,说道:“好说!好说!”
王伦被张勇这么一拍,顿时浑身骨头轻的没有三两重,正待起身和张勇套套近乎。
就听见张勇道:“那是何人?”
王伦赶忙直了身子,朝张勇看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大群人正蜂拥而至。王伦满脸堆笑,说道:“怕是何嗯”
王伦话没说完,就觉胸口一痛,低头看时,就见一个血色的枪头,从自己胸口冒出,他艰难地回头,问道:“为什么要杀我?我是有功的人”
张勇上前两步,在他耳边说道:“你这厮行事狠辣,连自家兄弟都会出卖,说不得哪天某还会栽在你手上,这功由某一人领来总胜过分润与你吧!”说着,长枪一抽,王伦踉跄抽搐了几下,径直摔倒在地。
“原来我出卖兄弟,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这一死”
“杀的好!该杀这天杀的狗贼!姓张的,老子今天陈你这个情,到了下面,定不说你坏话!”
何涛带着大队的衙役,直到此刻方姗姗来迟,真是像极了后世大片中的警察!何涛到的此地,立时上前和张勇见礼,谄笑道:“多谢张都监仗义出手,今日之事还是多亏张都监,不然只怕这些贼人是一个都拿不住,到时小人的脑袋只怕也要”
张勇见了何涛,也不搭理,冷哼一声,径直转过身去。
何涛也不生气,回头点了一点这地上的人数,发觉与白胜所说有些不符,心里有些吃不准,转头看向张勇。
张勇眼一瞪,说道:“你这厮看某做甚,这匪首晁盖已然生擒,加上这里还有俩个活的,三个死的,并上牢里那什么白胜,不正是七人!”
“是是是!”何涛忙不迭迭地连声应道。
转过身来暗自腹诽道:“就你这武夫,来日这割耳之仇,老子定要报上一报!”
第38章 公孙胜求救()
吴用是一个向来都非常谨慎的人,做事非常谨小慎微,用计更是堪称一击必杀,在原本的轨迹中,杀人越货、破门灭家、坑蒙拐骗之类的事都没有少做,是以此次看似凶险,但对于他来说,更本就算不上什么,更何况他也是东溪村人氏,对周边地形堪称了如指掌。
而公孙胜则没有那么幸运了,说起来其实这位老兄才是劫取生辰纲的发起人,只是在极度崇尚道教的徽宗年间,他一个道士要混到跟人合伙打劫的地步,真不知道这位道兄在江湖上是如何混的,眼下虽说暂时逃脱了追杀,只是前路茫茫,他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厮杀了半日,又逃了半日,公孙胜只觉又渴又饿,走了半晌,好容易才看到一个茶铺,正待进去喝碗水吃点东西果腹,却不想被茶铺小二一把拦住。
“哪来的要饭的,也敢往里面进,赶紧走,不要影响这的生意。”
“要饭的?”公孙胜心中愕然。不过想想也是,厮杀半日,烟熏火烤;又钻草丛,搞得蓬头垢面,道袍破破烂烂,怎么看怎么像乞丐。
公孙胜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上浮起讨好般的笑容,拱手道:“小哥,贫道走了半日,饥渴难耐,还请小哥让我入内,吃上一些东西果腹。”说着,就待入内。
“唉,我说你有钱吗?就这么往里面闯?把钱拿出来给小爷看看,不然有多远滚多远!”小二又是伸手,把他拦了出来。
“有有有”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孙胜赶忙伸手入怀去掏,去不想摸了半天半个铜板,细细一想,怕是在打斗逃跑时全部遗落了,顿时面露尴尬之色。
但凡小二,都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主,眼见公孙胜面色尴尬,哪里还不知他囊中羞涩,毫无分文,当下毫不客气,直接将公孙胜推搡出来,口中尚自说道:“没有钱还想到处骗吃骗喝,也不知去哪里偷了件破道袍,如果不是看你年老体衰,必拉你去见官,走走走,还不快滚!”
公孙胜甚是无奈,只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离开小铺。
“我这是还能到哪里去?”公孙胜长吁了口气,暗自思索着,“难不成真的回二仙山去吗?”
“不,我擅自下山,如今还未能在江湖中混出了样子来,哪里还有脸回去见师父!何况,保正被拿,如不能安然将其救出,我又岂能独自置身事外,安心修炼!”公孙胜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就在公孙胜低头苦思该如何是好之时,不知怎地,公孙胜的脑海忽地闪过一个年轻的身影,“是他!”公孙胜不禁脱口而出。
“他难道就是那日知机前辈与师父所言的三弟子吗?”公孙胜不由踌躇起来,要知道他之所以会下山,不无有与俊辰相较之意,谁叫知机子把自己这个徒弟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直言天下能比之者,除却自己的大弟子许贯中,天下再无其人。
公孙胜虽说是个道士,但是俗家的争胜好勇斗狠之心未泯,是以在原本轨迹中下山挑衅晁盖,置其带众劫了生辰纲,更是在石碣村一把大火烧了何涛的缉捕官兵。
但此刻不由得他不踌躇,俊辰是梁山之主,林冲、鲁智深是他的结拜兄弟,而他却似一条丧家之犬,带来假消息,不带没有获得任何好处,更是累得晁盖放弃家业,无故被捉。纵然罗真人与知机子相差无几,但身为弟子却是相差甚远,不能为师门争光,由不得他不踌躇,不三思。
也许是私自下山,下山的时间早了,在江湖中打滚的时间短了,公孙胜此刻还没有原本的铁石心肠,每每思及尚在牢狱中受苦的晁盖等人,他的心中便犹如万把小刀在乱割一般疼痛,暗自垂泪。
“不管了,先去梁山,无论如何也要先将晁盖哥哥救出来再说。”公孙胜下定了决心,就在这一刻,他放佛感觉轻松了许多,一直以来枷在他身上的枷锁就这么消失了。
既思定要去梁山,那公孙胜也不在犹豫,直接便起身朝梁山方向进发。但是想法是好的,只是他忽略了他此刻的身体哪里还能由得他如此,走不到几步,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一头栽到在地。
公孙胜这一栽到,顿时引来了茶铺中歇脚之人的观看,那先前拦阻公孙胜的小二这时跑了出来,捶胸顿足地道:“哎哟喂,这怎么倒在这里了,这不是招晦气嘛,不行,我得把他弄走才行,不然让老板看到了,非锤我不可。”说着,卷起袖子,就把公孙胜往远处拖去。
“住手!”就在这小二拖着公孙胜没走几步的时候,茶铺里传来了一声叫声,那小二抬头一看,满脸堆笑道:“哎哟,老板,您老怎么出来了,这不是有个乞丐倒在咱们店门口,我这不是正把他扔远些嘛。”
“咦!”那老板走近了些,伸手指着小二就准备教训几句,却不想瞄了地上一眼,只觉此人眼熟,于是乎蹲下身子,仔细端详了几眼,心里顿时吃了一惊。“怎么是他!”
面上不动身色地站起身来,吩咐道:“小六子,去,把咱后院那辆驴车拉出来。”
“老板,您这不是不是要”小六子眼神在老板和公孙胜之间来回扫着。
“是什么是,这是你家嫂子的三舅家的姥爷的儿子的姑父,还不赶紧去备车。”说着,往着小六子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哎哟,老板你打人别打,我这就去!”眼见老板又要打他,赶忙跑回去准备驴车。
那老板看了眼小六子忙慌的样子,叹了口气,眼带复杂地看着公孙胜
公孙胜只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中梦见了自己在二仙山学艺,梦见了自己在晁盖庄上高声唱和,梦见了众人在黄泥岗劫取生辰纲,梦见了晁盖在行刑台上吃了一刀,身首异处“哇,哥哥,哥哥!”公孙胜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坐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小喽啰听见声音,向里张望了一眼,对着身旁的伙伴说道:“这人醒了,快去禀报哥哥!”
“好,我这就去,你在此好生守着!”
“这是哪里,这是什么地方?”公孙胜此时已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细细打量一番,发现这只是普通的一间民房,从房中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是以只能出声,看看到底是何人救了自己。
公孙胜叫了几声,见无人搭理自己,心中感到奇怪。正思索此处到底为何处,是何人救了自己时,就听见房外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公孙道长可是醒了?”
“不错,那道士确是醒了,这么个邋遢道士,哥哥何必太拿他做回事呢!”
“嘘且莫多言,与我通报一声!”
“是,哥哥!”
公孙胜耳目灵敏,自是将屋外之声听得一清二楚,很快便见一名喽啰进来抱拳道:“道长,我家哥哥求见!”
公孙胜赶忙下床说道:“快请!”
那名喽啰将门一开,“哥哥请!”就见一名年轻公子带着三人进了屋来。
“果然是他!”公孙胜一见打头之人,就立刻认了出来,正是知机子口中的高徒,黄泥岗上的年轻人,李俊辰。
俊辰见公孙胜已经能够下床,心道:“恢复得不错,看来二仙山还是有点道道啊!”
面上带着一丝笑意,抱拳道:“公孙道长这厢可好?”
公孙胜细细打量着俊辰几人,见他面容俊朗,神采飞扬,身后站着三人,生的豹头环眼的儒雅之人当是林冲,身材矮小精瘦的应该就是时迁,还有一位,是公孙胜至今都无法忘记之人,而此人也以狠狠的眼神盯着公孙胜,面皮上一块青色胎记,不正是那押解生辰纲的杨志!
“唉!看来这杨志也是上了梁山了!这还如何是好,有他在此,这梁山怎地还肯搭救天王!”公孙胜心中不由自主地乱了起来。
俊辰见公孙胜面色有异,只当其身子还未康复,于是上前几步轻声道:“道长的身子只怕是还没有康复,还是尽快躺下,待得身子修养好了,我们再说话。”说着,便欲扶那公孙胜上床休息。
公孙胜眼见俊辰伸手过来扶他,心下一横,左移一步避开俊辰,朝着众人便是双膝跪地。
此举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俊辰见状赶忙伸手去扶,“道长这是何意,有事起来说话!”
岂料这公孙胜还是有几分真本事,俊辰的臂力不算小,居然扶不起他,就见他轻轻推开俊辰的手,说道:“俊辰师弟,你且莫要扶我,待我将话与杨制使说完。”
说完,朝着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