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过后,原本那只八翼鸟人已经消失不见,却又有三个八翼鸟人出现在画面中,指挥着无数低阶鸟人向白袍修士疯狂攻击。那白袍修士一举手一投足,仍然威力巨大,但雷动却已经看得出来,他的动作已经不如最初那么干脆果断,那么劲力内敛韵味无穷,更没有了那种后力十足的感觉,而只剩下全力的冲杀。而周围仅存的几个修士,动作也已经明显缓慢下来。
“他的体力,已经即将耗尽了……”雷动不忍心看下去,他知道,等待这些修士的是什么结果,但他又必须看下去,因为他知道,也许最重要的东西,随时都会在下一刻出现。
白袍修士好像也从鸟人的反应中发现了什么,他大声喊叫着,带着仅存的七个修士,向原本的方向全力冲击。
在白袍修士威力强大无比的全力攻击下,周围的鸟人虽然越来越多,却始终冲不到修士们身前,在他们周围留下了一个直径数百丈的巨大空白,但这些鸟人就像中了邪一样,死命地一波又一波冲上来,密密麻麻充斥了周围的天地,就像围绕着风眼不断高速旋转的龙卷风。这风涌动着,旋转着,缓慢,却坚定无比地向着原来的方向前进。
忽然,这龙卷风猛地停了下来,周围的鸟人们惊恐起来,被困在中间的八个修士,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雷动不知道发生额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道强烈光芒猛然从一个极小的点上爆开,这光芒是如此耀眼,就连鸟人们身上散发的白光都黯然失色,巨大的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形态,瞬间席卷了方圆数千里的地面,数以亿计的鸟人如同被风暴猛吹的稻草,被吹到半空,随即开始一个个崩解,化成一片片更加强烈的白光,彻底湮没了整个画面。
就在这白光之中,一个红色的影子一闪而逝,极其狼狈地闪出画面。
是那个白袍修士!
尽管这画面很快就已经消失,但雷动还是看的很清楚,那白袍修士的全身已经几乎被彻底撕裂,白色的长袍上沾满了鲜血,双手双脚彻底断开,手中的飞剑也已经完全没有了踪影,当他闪出画面的时候,雷动发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接连不断地喷出来,将画面的一个小角落染得一片殷红。
无声的画面定格,然后缓缓消失,小小的茅屋里,只剩下一老一少,相顾无言。
“那个……那个白袍修士,就是……就是萧怀清前辈?”好半天,雷动才从那惨烈的画面中回过神来,缓缓开口问道。他的声音,竟然前所未有地又干又涩,仿佛很多天没有喝过水一样。刚才那残酷的战斗,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过于强烈,就算常年在绝对的劣势兵力下作战,经常要面对成百上千的对手,在阿尔富含山区,他甚至尝试过一个人面对数万狂热的东乌古查特、以及IWS恐怖分子,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亲眼目睹这样一场战役,一方只有一百人左右,而另一方,却铺天盖地难以计数,而且他们是那样不畏生死,只顾本能地攻击攻击再攻击,即使成千上万的同伴在自己身前化为飞灰,也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这样的敌人,就算他们毫无神智,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再看对面的尼山老人,虽然这一段画面,他一万年来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但这时候还是忍不住神色黯然,显然那个白袍修士,和他关系匪浅,而这一段往事,对他也显然是一个沉重打击。
“我们对这段画面,不知道仔细看了多少遍,”好半天,尼山老人叹道,“可惜怀清回来的时候,已近完全说不出话来,我们无法知道他们当时究竟发现了什么,事后,我们组织了上万同道,对无尽血河进行了探查,只可惜,尽管几乎我们将万余里地面每一寸都翻了个遍,却依旧一无所获。但是,那些鸟人的疯狂举动,加上怀清他们最后莫名其妙的消失,让我们肯定,就在他们移动的方向上,一定存在着什么巨大的秘密!”
“是的,这一点无可置疑!”雷动抬起头来,目光炯炯,话声斩钉截铁。
“怎么?”尼山老人目光闪动,话语难得地急切起来,“你发现什么了?”
雷动迎着老人的目光,沉声道:“就在萧前辈向哪个方向攻击时,我看到,那个八翼鸟人在高喊‘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什么?你能听得懂他们的话?”尼山老人惊喜交加,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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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內营()
迎着尼山老人热切的目光,雷动重重点头:“是,我在凡间,学过读唇语之法,这些鸟人说的话,正好是我们的敌对方的语言,而我在凡间见过的两个鸟人,也正好出自敌方阵营!”
“好,好!”
尼山老人长长的眉毛颤抖着,连说两个好字,看着雷动眼神,带上了几分欣慰。
雷动微笑不语。他很理解老人的激动,也很清楚老人为什么会有这么欣慰的表情。显然,对鸟人巢穴的追查,因为雷动拥有了这些见识,将有机会获得一次向前推进的可能,尽管这种推进,很可能只不过是小小的一步。雷动下界,本来是要学习凡间的战争手段的,却不想竟然会有这意外的收获,想来,老人也应该多少有些得意吧。
“我见那些鸟人涌出来的方式非常奇怪,似乎是直接从某个空间中召唤出来的,”雷动想了想,坦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尽管他知道,这一情况早已为老人所知,“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从这方面入手?”
尼山老人果然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道:“试过了,但是完全没有结果。我们根据在怀清留下的玉简中所见,推测在无尽血河中,可能存在着一个秘密的空间,但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多方探查之下,却全然没有发现空间波动的迹象,这中间,恐怕还另有隐情,或许尚需更多资料,才能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要不,我到那里去一趟?”雷动沉吟着,“或许到了现场,能发现些什么也说不定的。”
雷动的提议立刻遭到了尼山老人的否决,他缓缓却坚定地摇摇头道:“不,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熟悉仙界的各种法诀,熟悉仙界的战斗方式,尽快提高你的修为,最少要提高到金仙境界才行。同时,你要在最短时间内,按照你的方式训练出一批战力超强的队伍,或许,很快就用得上了……”
“用在什么地方?”雷动一听说很有可能派上用场,登时有些兴奋起来,双眼放光问道。
尼山老人轻轻笑了起来:“你在凡间的时候,也是这么急躁么?上天入地一趟,你这脾气啊,倒是一点也没有变……”
看着老人眼里隐隐的揶揄,雷动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很快他就又想起一件事,迟疑着问道:“朱碧池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有意见?”尼山老人严重冷芒一闪,让雷动心里打了个突,只听老人接着淡淡说道:“他很快就会没意见的——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在内门修炼,同时将你在凡间学到的东西,传授给筛选出来的修士们,人选你自己来定。”
“内门?”自从见到尼山老人,这位玄武院的山长,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又一个从没听说甚至从未想到过的秘密,却不知道这个所谓“内门”,又是什么意思。
尼山老人并没有多加解释,只是微微点点头道:“这些事情,等一下会有人跟你解释的。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你的修为究竟能提升多块,究竟能用多长时间,能够进阶金仙。”
雷动有些发愣,自己的修为,能提升这么快么?还有刚刚这老人说的,尽快熟悉仙界各种法诀,自己能够做到么?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天赋毋庸置疑,五行灵根俱全,而且先天满值,这样的天才,在仙界似乎还从没有出现过,”尼山老人微笑道,眼里带着明显的赞赏之意,“原本封印在你体内的灵力,只能够保证你修行到大乘期,我最初估计,你飞升的时候最多也只是真仙中期境界,但想不到,你一飞升就是天仙中期以上,混沌决,难道真的这般神奇?”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尼山老人出现了片刻失神,但雷动却如同被人在头顶重重打了一拳,五行灵根先天满值?我这么厉害?
雷动知道,五行灵根一种满值,就已经称得上天才,而身居两种以上灵根,就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一个月前在玄武院山门外,当量天尺显示他身居水火双灵根的时候,那爆发出来的漫天惊呼,至今似乎还回响在耳边,可是现在尼山老人却告诉他,他不是水火双灵根,而是金木水火土五行灵根俱全,而且全部满值!
这得是什么样的妖孽啊,这还是自己么?雷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尼山老人的失神只持续了片刻,一转眼就恢复正常,道:“其实,这也是你坚持要修行混沌诀的原因之一……继续努力,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雷动收起震惊的情绪,看着尼山老人的双眼,那里有期待,有了解,有欣慰,还有……无限的信任。
一股温暖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头,在全身蔓延开来,雷动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迎着老人的目光,郑重点头。
“好了,你刚刚说起的,很有用,”尼山老人淡然道,“现在,我要和某些人商议一些事情,你先出去吧,门外有人等你。”
“是的,夫子。”雷动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随即眼睛一花,身体已经出现在茅屋之外,耳边还响着老人淡淡的,带着笑意的声音。
“夫子?有意思的称呼……”
“爹?”
就在雷动被莫名其妙卷进茅屋,与尼山老人长谈之际,冷秀儿也见到了一个绝对没有想到的人。
冷秀儿是被文璇紫带过来的。对于这位那个浑身充满妖媚的女修士,冷秀儿充满好奇,不仅仅因为她看上去还很年轻,却已经是金仙修为,不是因为她原本是一个妖族,更不是因为她那妖媚万端、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的风流体态,以及略带幽怨,令人
看上一眼就感觉心痛、感觉“我见犹怜”的神情,而是因为,冷秀儿总觉的,这个修为不知道高了自己多少倍的金仙,在看着之际的时候,目光中总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表情,似乎是幽怨,有似乎带着几分羡慕。
她在羡慕我?这样的想法让冷秀儿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文璇紫的目光,却又让冷秀儿觉得,这位女金仙心中有着许多心事,就像自己一样……
也正因为如此,当文璇紫找到她,说要带她见一个人的时候,冷秀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跟着对方来到一间小小的房舍前。直到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还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奇怪,为自己对文璇紫几乎毫无道理的信任感到惊讶。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个房间里坐立不安的中年人。
冷秀儿顿时惊呆了。
那个人的脸是那样的熟悉,在睡梦中,她曾经无数次见过这张脸,见到那个身影,那不堪回首的童年,瞬间回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那是噩梦一般的三年,这个人穷困潦倒,每天借酒浇愁,每天忍受同门师兄弟的侮辱和责骂,而自己,还在襁褓之中,就不得不和这个人一起,被人辱骂,被人欺凌。但也只有在那个时候,他才会生出一点勇气和力量,把自己死死护在身下,让自己感受到那温暖的胸膛和怀抱,感受到那无私的爱。
也同样是他,将自己送进五行门,摆了一个极其宠爱自己的师父,让自己从此彻底摆脱那暗无天日的日子,有了一个快乐生长的少年时代。而他自己,却又返回神匠门,接受那本不该由他承受的苦难。
十几年了,冷秀儿无时无刻不想见到这个人,却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人。
但现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身体如同被钉住一样一动不动,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眼中泪光闪烁,似乎随时都能流下来。
但是,他脸上曾经浓浓的愁苦不见了,眉宇间无限的潦倒不见了,他的脸洗的干干净净,衣服穿的整整齐齐。这样的形象,在冷秀儿的记忆中,早已经变成极为遥远、几乎已经遗忘。
那是自己的父亲,承受了太多不公和苦难的父亲,最疼惜自己、爱惜自己的父亲……冷秀儿呆了半晌,才梦呓一般,叫出了那个在心里无数次呼唤过的字眼。
“爹!”
冷秀儿的声音在颤抖,冷清秋的身体,却如同被击中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从眼角涔涔而下,在脸上肆意流淌。
父女两个四目相对,浑然没有发觉,文璇紫什么时候轻轻带上了门,又无声无息地离开。
“看看,秀儿,爹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半晌,冷清秋才忽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擦了几把脸上的泪水,从怀里郑而重之地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盒子,塞进冷秀儿的手中。
冷秀儿呆呆地接过来,触手生温,那小小的盒子,竟然是用一块上佳的碧玉制成,在灯光下散发着温和的光芒。这场景,太熟悉了,就像在遥远的记忆中,父亲就算再怎么愁苦,都会对自己露出温和疼爱的笑容,无论他怎么落魄,每一次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急忙递到自己手中,像是个快活的孩子,展示他珍藏的宝贝。
十几年不见造成的陌生感,就在玉盒入手的那一刻,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什么?”冷秀儿脸上的紧张和激动,忽然间不见了,就像是小时候一样,自然而然地问道。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看着女儿那熟悉的俏脸,自然而然地变得柔和亲切,冷清秋的心忽然也平静下来,微笑着说道,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一丝神秘兮兮的调侃味道。
玉盒缓缓打开,一个小巧的、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映入冷秀儿的眼帘。
这小东西,只比巴掌大一点点,一根半尺长的管子,尾部一个握把,握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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