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郢如此沉着,柳庄只能相信。
白肖这边真的是尽力了,郡兵中的精锐再厉害也比不上这些预谋已久的反贼,白肖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就知道大势已去。
灌昌更是杀了过来,“狗官的还我的耳朵。”
“一只耳,你还敢来,今天我就咬掉你另外一只耳朵。”
“我杀了你。”
“且慢。”
暴怒的灌昌听见这个声音竟然停止了脚步,一个没有穿着盔甲的人竟然走了过来,身边尽是护卫。
来人的身份不简单啊!那双眼睛有如鹰视狼顾一般锐利,身上有着一种强势的霸气。
龙行虎步之间,让望而生畏。
“在下随军司马邓慈,想必你就是北城白县令吧!大燕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可愿降。”
双方还在厮杀,这个时候劝降,是不是早了一点,还是说这个邓慈如此自信,“你想招揽我?”
“从来没有人可以拒绝我。”言外之意拒绝他的人都死了。
白肖:“一个随军司马有如此气魄,那只能说明大燕的主上没有识人之明,也是一个庸碌无为的君主,凭什么让我效忠啊!”
“好胆识,我的确不是什么随军司马,入我麾下我会对你委以重用。”
“我这个人心高气傲,瞧不上你,你在表现表现吧!”
邓慈一个挥手,灌昌等将就杀了过来,他的耐心没那么足,白肖也冲了过去,狭路相逢勇者胜,要的就是气势干不过也要干。
白肖的身上渐渐出现了伤口,灌昌的狼牙锤直接撇了过来,这是真把白肖给恨上了,罗俊就是想挡也有点来不及。
燕承出现在白肖身前,为其挡了一下,只是燕承的剑法虽高,但力量不足,可卸不去狼牙棒上的劲力。
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肚子上出现了好几个伤口,“七公子,不能恋战,退。”
“啊!罗俊,退。”
“喏。”
即使是退白肖也不忘拉住燕承,可是燕承却奋力把白肖推开了,“七公子,我会拖累你的。”反身就冲了上去。
这就是个蠢货二货,以为这样就是英雄了,不是。
白肖被强行拽了下去,就算到了城内,白肖也没有逃跑,现在所有的兵卒都在看着他呢?如果退就是溃败。
只能且战且退进行巷战,北城这边还有很多百姓呢?
西北民风彪悍,都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出来,真是出来送死的。
也是依靠这些人,白肖才可以勉强托住贼军,每退一步就有无数人倒下,白肖真的不知道白郢正在干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惨遭荼毒,难道他就这么冷血吗?
北城这一破,士气就衰败了,尤其是那些没有面对贼兵的人,可怕的永远是未知。
张表即使是极力挽救也不行,张表只能带着残余兵力退到太守府,“太守大人,郡城守不住了,现在白县令还在北城御敌,如果他败了就彻底完了。”
要不是白郢在,柳庄早就跑了,“大人。”
“没想到才过去一个多时辰,郡城就守不住了,太让本官失望了。”
“是下官无能。”
张表直接就火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在城头浴血奋战,死战十余日死伤惨重,没有任何援兵,而你呢?躲在这里莺歌燕舞很是逍遥是吧!当高官就了不起啊!”
柳庄都差点跪下了,“张表不得无礼。”
“我不伺候了,事后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我去北城援助白县令,不是为你们,而是为了城中的百姓。”
张表能走,柳庄可不能走啊!
“兵士粗鄙,请大人见谅,这一切全都是白肖挑拨的,他一直心怀不轨笼络人心。”
柳庄好一招祸水东引,可惜引错地方了,白郢又怎么会看着有人在他面前陷害白肖呢?从一刻开始柳庄其实就是一个死人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白郢说过两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更改,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已经让白肖从北城推到太守府了。
可以说这一路白肖是被罗俊扛回来的,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来到太守府,罗俊才把白肖放下来,白肖就靠在太守府牌匾旁边的立柱上,白肖一直看着太守府的红门,可就是没有打开。
任凭张表罗俊如何喊叫就是没有打开,白肖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值得,付出了这么多,连小命都搭进去了,却什么都没有换回来。
贼兵真的是越来越近了,罗俊又要把白肖扛起来,这次白肖没让,“不用了,我就赌我那个二叔不会让我死。”
罗俊一直跟在白肖身边,自然知道白肖的二叔是谁,他是白肖身边除了白简,第一个知道秘密的人。
不过罗俊从来没有追问,因为罗俊认可的是白肖,什么白撵之子权相之子,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罗俊静静的站在白肖身前,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底下的残卒之所以还站在那里,也是因为白肖,他们用自己的命来保护白肖,白肖真正赢得了军心。
白肖哭了,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心中有散发不出去的愤慨,最后都凝结为一句话,“白郢,你特么给我滚出来。”
白郢刚要让人开门,就听见白肖这个声音,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混账。”
柳庄:“白肖就是这么目中无人,大人您这下见识到了,也就明白下官的苦了。”
第四十九章 嚣张、偷听()
白郢一气之下把柳庄踹到门上,“磨叨什么?开门。”
柳庄一点都不生气,白肖把白郢惹到了,那么白肖就注定离死不远了,小混蛋看你还如何嚣张。
白郢从太守府里走了出来,就看见白肖浑身是血躺在那里,心中的怒气霎时全消。
手举圣旨,“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本官是朝廷议和使,谁敢上来。”
邓慈也现身了,他就是为了白郢来的,“白大人,我等你很久了,既然是来议和的就谈谈吧!”
“先退兵。”
邓慈也是干脆,直接让所有的兵卒都退出了西河郡城,白肖身先士卒拼了老命都没有做到的事,被白郢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这就是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吧!邓慈带人进入了太守府,周围一下子除了郡兵就没有其他人了。
当然还有满地的尸骨和斑驳的血迹,“罗俊,赶紧给我找个郎中。”
罗俊张表这才回神,事情发生的太快了,“路我熟,跟我走吧!”张表就在前面带路。
结果就是白肖被绑的跟个木乃伊一样,白简忙前忙后的照顾。
邓慈竟然可以代表大燕议和,其身份真的是不简单啊!
白郢和邓慈的这次议和,前前后后的持续了半个多月,还没谈完呢?也不知道有什么可谈的,白肖都能站起来了,那两个人还在太守府就没出来过。
白肖就想去太守府那边探听探听情况,可是却被柳庄给拦下了,“闲人免进。”
“你睁开你那个二五眼看看,我是闲人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一个朝廷官员吗?”柳庄平时也是一个很注意仪容的人,但面对柳庄就是忍不了。
白肖更是不客气,直接把旁边郡兵的头盔给拿了下来,砸在了柳庄的脸上,太守府门前霎时安静了很多。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在太守府门前打太守。
郡兵到是想阻拦,毕竟职责所在吗?但偏偏打人的是白肖,整个郡城的人谁不念着白肖的好啊!
白肖打上还不停手了,都骑在柳庄身上打了。
那沿途的百姓都围上来了,“白大人打几下就行了,别让我们太难做。”郡兵能说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他们可是郡兵,在柳庄的手下做事。
看着柳庄满脸是血的样子,白肖的气也消了,“来人把太守大人带下去治伤。”柳庄一下子被架走了。
人都走了百姓却不走,“谢白大人活命之恩。”
“老汉给你跪下了。”
“…”
不管是什么朝代,老百姓都是最可爱的那群人,他们才真正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当涌泉。
柳庄都走了,自然就没人敢阻挡白肖了,白肖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太守府。
白郢和邓慈就在前厅议事,白肖都看见,刚要走过去就撞见了潘通这个老顽固,他是郡里的主记,议和当然要一五一十的都记下来。
他在这到是不奇怪,只是他那个性格是真让人受不了啊!
“白肖,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外面的郡兵到底都在干什么?竟敢玩忽职守,白肖我知道你立有大功,但不要得意忘形出去。”
白肖可以打柳庄,但还真大不了潘通,一来那么那么大岁数了打死了怎么办?二来人家说的没错句句在理,而且还没有什么私心。
白肖只能随便扯了一个慌,“城外贼兵有异动,我特来禀报。”
“这事先找太守。”
“没看见人啊!”
“什么?太守竟然也擅离职守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潘通才是那个说话最直的人。
白肖:“老大人,要不我先在这候着,你去帮下官找找,你应该也知道我跟太守有点过节。”
“你待在这里别动,尤其是不能接近正厅。”
“下官不敢。”
白肖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要是不敢就没人敢了,白肖那都不是接近了,而是听墙角,就在窗户下面。
里面正谈到赎人之事,大燕抓住了不少官兵和官员,他们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放了,而是让朝廷真金白银的去赎也可以说是买。
那价格真是相当的高啊!一个官兵一百两银子,要知道一个婢女不过才二十两,还必须是有点姿色的处子之身。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虽然是常有之事,但也不能这么叫啊!真当大齐这边都是冤大头了。
可是让白肖没想到的是白郢竟然一口答应,“好说,先把人放回来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那不行,你这样如何让我向朝廷交待。”
白肖在外面都听不下去了,就赎人这一个问题,就僵持不下啊!双方都固执己见,都有不能让步的那个点。
白肖一个不小心就把花盆给碰翻了,没办法老蹲在那腿会麻的。
“谁?”
“出来。”
白肖笑眯眯的露出了一个头,“意外,一切都是个意外。”
白郢自然不会惩罚白肖,只能瞪着白肖意思是,“臭小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不要命了。”
邓慈到是对白肖的到来一点都不抵触,白肖可是他要招揽的人,“白县令,就不要在外面偷听了,进来吧!”
“这不符合规矩吧!”
就好像白肖有多么守规矩一样,最无法无天的就是他。
邓慈:“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我让你进来就可以进来,想必白大人没有什么意见吧!”
如果对面做的不是白郢,就凭邓慈这一番话,就足以把白肖拉下水了,想解释都解释不了。
白郢:“那就进来吧!”白郢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白肖啊!
对他来说是一句话的事,对白肖来说就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坐到白郢身边吧!肯定得罪邓慈,白郢议和拍拍屁股就走了,那他怎么办?
要是坐在邓慈身边,那更不得了了,先不说白郢这边,要是传了出去,白肖能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白肖索性就坐在门口的门槛上,“我就不进去了,里面太闷,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邓慈摇了摇头,“白县令,果然非常人也。”
“过誉了。”
进去之后才知道没有最无聊只有更无聊,就那一个问题还争论不休了,白肖听着听着就听不下去了。
靠在门口就起不来了,就差打呼噜了。
最后还是白郢把白肖叫醒的,“睡得好吗?”
“还不错,邓慈人呢?”
“先下去了,明日再议。”
白肖连忙站了起来,差点站不起来了,屁股都麻了,“二叔,你怎么能答应赎人呢?”
“那些人为国为民,就不该赎吗?”
“赎人的确是顺理成章,但是那个价格也太虚高了。”
“今天我再给你上一课吧!朝廷的钱用之不竭的,就算是国库空虚,也有天下的财富任其使用,所以做任何事都不要把钱放在第一位,你也一样。”
有钱的人当然会这么想这么说吧!可是那些没钱的人怎么办?
“邓慈,不可能先放人的。”
“这你又说错了,邓慈既然来了,他自然就会放人,所以先放晚放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之所以不松口,不过是在寻求我的底线而已。”
白肖对白郢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就是一个无底线的人,“看来邓慈是失败了。”
“他的确是人中龙凤,可惜阅历是少了一点,不过比你是强太多了。”
“我有那么差吗?”
白郢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不想在正厅教训白肖,所以白郢把白肖拉到了内院,“你还好意思说,燕承是怎么死的?”
对于燕承,白肖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白肖这辈子都欠燕承的,“是我的失误。”
“不只是你的失误,还有你的愚蠢,你身为白家子弟,还知道一些内情,竟然去城头之上与贼寇血拼,连最基本的审时度势都不会吗?”
“可我救了很多百姓。”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有些人事是可以放弃的,你还是没听进去,那些人如何跟燕承相比。”
视人命如草芥,这种冷血到极致的表现,白肖真的是无法接受,“不能因为你认识燕承,就觉得燕承比那些百姓重要。”
“我从来都不看私情,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让燕承做我的护卫统领,是武功高强吗?你想的太简单了,抡起武功燕承连你身边的罗俊都不如,我看重的是燕承背后的燕家。”
“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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