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的是让瞿炼看到一艘船了,虽然是个半成品,但聊胜于无了。
瞿炼来到瀛州这么多天,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一艘海船最重要的就是龙骨,也就是船底的支撑,像人的脊柱一样。
只要拥有龙骨,大船才可以经得起海上的风浪。
一具坚固的龙骨,非三年不成。
眼前这艘海船,已经拥有了龙骨,剩下的边边角角,很快就会竣工,不会再耽搁了。
天海鹤走向前,“我们是工匠,你们不能杀我们。”
瞿炼来到瀛州以来,像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不是求饶,而是就应该是这样。
“我不会杀你们,我还等着你们造船呢?”
“造船必须要有府衙的文书。”
是真的糊涂还是装的糊涂,瞿炼等人可是杀进来的,他们哪里像有文书的样子。
“你不怕死吗?”
“怕,所以才让你不要杀我们。”
“我们没有文书。”
“那就不能造船。”
瞿炼想了想,自己还是别讲理了,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直接把天海鹤打倒,“现在可以造船了吧!”
瞿炼的拳头不可谓不重,此时的天海鹤头昏眼花,眼前一片血红。
就这样了,天海鹤还在坚持,“不行。”
“你觉得没有你们我就不行吗?中间那不是船吗?我的人也可以造。”
“那艘船有文书,当然可以造。”
原来是一根筋啊!瞿炼突然觉得自己打错人了。
为了能够早一天回到北疆,瞿炼让人连夜赶工,反正瞿炼手下的人不少。
次日海营司的人过来了,幸好瞿炼让人打扫过,要不非得露馅不可。
天海鹤包着一头白布走了出去,“大人,有何贵干。”
“吾皇有令,附近船坞全部要迁移进中原,你们准备准备。”
“唯。”
天海鹤一直在跟这名官员眨眼睛,可天海鹤忘了,他那两双眼睛早就被打肿了,眨了和没眨是一样的。
“你家是死人了?”
海营司的这名官员一问,可把天海鹤给气坏了,怎么就那么笨呢?来头猪都比他聪明。
“你家才死人了呢?”
匠人在瀛州的身份挺高的,但再高也没有这些当官的高。
直接被打了一巴掌,“我看你是找死。”
瞿炼连忙上前阻拦,“大人,请息怒,我这个兄弟刚被人打了,所以气还没消,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吧!”
“不自量力,赶紧拆。”
为了加紧在中原屹立不倒,瀛皇决定把一部分船坞搬过去。
虽然有点大工程,但总比重新建造要来得快。
这不是跟瞿炼过不去吗?这才刚得到,怎么就要拆了呢?
“现在那艘船,能下水吗?”
“那怎么可能?”在船只这方面,整个船坞的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天海鹤。
天海家族,那可是造船之家。
代代都是造船大匠,技艺高超盛名不虚。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给我想想办法,你要知道如果这艘海船此时下不了水,那么它一辈子就别想下水了,船坞去中原,它能跟着吗?”
对于一个大匠来说,任何一艘船都是他们的孩子。
天海鹤自然是不忍心了,“那你推下去看看吧!如果它能浮起来,我还有点办法,如果浮不起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瞿炼已经失望过很多次了,不见意再失望一次。
“来人给我把这艘船推下去。”
由于是个半成品,这艘海船距离岸边还是有点远的,这一路船底都刮花了,看着就让人心疼啊!
都说沙滩柔软,但沙子就是沙子。
如果你足够重,就能被磨出血。
连船底的木片都掉了下来,瞿炼觉得悬了。
船刚下去就开始渗水,天海鹤跑了过去,“快用棉絮堵住上鱼胶。”
这也是修补船底的应急之法,不是每次都行了,这要碰运气。
一众工匠忙了起来,别人都插不了手。
这就是工匠和船工的区别,关键时刻是真有用啊!
第四百二十八章 力能扛船()
瞿炼也被激发了斗志,不拼也不行啊!
“都下去给我抬船。”
此举是有点可笑,但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强。
连瞿炼都动手了,那些教众也不能干看着,海边一下子变得热闹了。
瞿炼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就感觉船只丝毫不动,说实话是有点灰心的。
天海鹤却拍手叫好,“就这样继续保持。”
“你是不是再耍我呀!”
“只要这艘船不沉,就有转机。”
瞿炼就信他一次,如果不行瞿炼可是要杀人的。
海水很凉,心也快凉了,天海鹤却在一旁我行我素,就好像没事干一样。
瞿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到是做点什么啊?”
“就算要做什么?那也要等到潮落吧!”
正所谓潮起潮落,要是等到潮水落下来,那不得日落黄昏啊!
可当下日头还是很足啊!索性瞿炼就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却闻到了一股肉香,天海鹤也是真折磨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烤鱼。
你说说烤就烤吧!还偏得离这么近的地方,这绝对是故意的。
“来人,打他。”
这句话是瞿炼跟白肖学的,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心里松快多了。
天海鹤一个大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两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简直太欺负人了。
“我跟你们拼了。”
兔子急了是咬人,但它再咬人也咬不死人。
就天海鹤那以卵击石的样子,除了吓唬吓唬妇孺还能吓唬谁啊!
天海鹤瘫软再岸边,半张脸趴在海水里,“为什么要打我?”
“谁让你气我了?”
“谁气你了。”
“大家都在卖力气,肩膀都扛红了,可你到好在哪里吃东西,不打你打谁?”这种话可是深得众人认可的,真是太可恨了。
天海鹤用手拍打海水,“你们什么都不懂,现在是南风,风助火势篝火的温度,可以加快鱼胶的凝固,至于烤鱼还不让人吃饭了,我下午还要忙着呢?”
这话说得在理,可惜瞿炼不讲理,他是不会认错的。
天海鹤在某些方面就是俘虏,不能惯着。
到了下午,这潮水终于是推了下去。
只见天海鹤带着工匠,踏上了这艘海船。
“你是真有功啊你。”
“别打扰我。”说一点不气那都是假的,谁无缘无故被打能开心啊!
在海上修补那可是一件麻烦事,不止需要耐心,更需要细心。
水滴石穿无孔不露,只要露了一点,这艘海船迟早会沉底的。
到了晚上,瞿炼就感觉浑身上下都冷。
真乃透骨寒,有日头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深有感触。
“天海,你还没完吗?”
“怎么不得一两天啊!”
一听这一两天瞿炼不干了,天海鹤在船上受得了,他们在船下受不了啊!
“我快顶不住了。”
“顶不住用木桩什么的代替,怎么那么笨呢?”
的确是瞿炼一时想不开了,谁让他事先得罪人的,要不然天海鹤早就说了。
瞿炼以身作则,最后一个从船底离开的。
他到了案上直接躺下了,双腿已经麻痹了。
瞿炼觉得再扛一会,他就要比瀛州人矮了。
也就是天海鹤死活不下来,要不然瞿炼非打死他不可,跟谁俩呢?真是混熟了。
好在天海鹤手艺不错啊!这艘船是浮了起来。
瞿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是船长我的船。
。。。。。。。。。。。。。。。。。。。。
其实瞿炼还不知道,此刻的白肖已经得到了他的消息。
之前瞿炼曾经组织了一批敢于赴死的人,让他们驾着渔船出海,在苍茫无垠的大海上,这样做无异于是自取灭亡。
但偏偏就有奇迹发生,也是瀛州人水性不错,竟然有一个人幸存了下来。
还被瀛皇的海军误认为是遇难的同袍带到了中原,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瀛州人并没有忘了瞿炼的嘱托,来到中原之后他就去找白肖。
白肖又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更别说是一个瀛州人了。
北疆与瀛州的血仇,是不能被化解的。
高桥昌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北疆人抓了起来动了私刑。
等他被送到附近府衙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
那比在海上的时候,都要折磨人。
幸好那个当官还知道问一问,要不然高桥昌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这样高桥昌树才见到了白肖,白肖对瀛州人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态度上也非常的寡淡,“是瞿炼让你来的。”
“是活佛让我来的。”
一想到瞿炼能成为杀生教的活佛,想想就是可笑,比太阳打西边出来都要离谱。
“他让你说什么?”
“活佛本来是写了一份信的,可是让我给弄丢了。”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看过那封信。”
那不就完了,这瀛州人说话真是大喘气,听起来就烦。
“那你就把你记得的说出来,我不怪你。”
高桥昌树什么都好,就是记性差了点,再说那也是好几天前的事了,他只记得一些只言片语,连语序都不搭。
“我们的海里有铁很多,而且地方混乱,青州大多来到了中原。”
“行了行了,你先歇会。”
白肖觉得还是让齐央过来吧!在抠字眼这方面没人比齐央厉害。
齐央知道之后看白肖的眼神都变了,意思是怎么又是我,你就不能换个人坑吗?
可这一来一回,齐央却又变了一张脸嘴含笑意,“瀛州完了。”
“连十四五岁的孩子都派了过来,他们注定不能长久。”
“而留在瀛州的那些大户,却只贪图享乐,天高皇帝远内乱已生,我们的机会来了。”
“那句海里有铁是什么意思?”
这才是重点,到真让白肖歪打正着了。
齐央:“大哥,你可能不知道,甚至都没听说过了,瀛州的铁矿根本就不在山上还是在海底,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瀛州真是一块宝地啊!”
海下矿石,那就说得通为什么瀛州的兵器会那么锋利了。
经过海水的冲扫敲打,那都是天然的镔铁啊!
瀛州的地形,无愧为得天独厚。
让瀛州那帮小矮子享用,简直是太可惜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钟秽用计陷许墨()
许墨勇武,很快就在江东之地打响了自己的名声。
钟秽用人不疑,还让许墨独自领兵。
难保没有收买人心的心思,可许墨却毫不在乎。
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客将,在江东只是一时的。
钟秽对他再好,也不及白肖万一。
“钟大人,你真的要冒险吗?”
刚到寅时,江东军就倾巢而出,说是要奇袭,城中有内应。
这在许墨看来太不靠谱了,先不说有没有内应,这时辰也不对啊!过一会天都亮了。
再说了以瀛州人的谨慎,就算有什么内应,也不会让他们接近城墙才对,打过那么多次的交道,连这一点东西都不知道吗?
“怎么你怕了?”
“我只是不喜欢输而已。”
害怕那就不是许墨了,钟秽冒险是不假,但钟秽再胡来还有白肖胡来吗?
凡是在白肖麾下为将的,一个个心都大,否则早就被吓死了。
“那好,一会许将军打头阵。”
不怕和打头阵就不是一回事了,许墨入江东一来,这还是钟秽第一次让他打头阵呢?
以往的先锋之将,那可都是许墨的心腹啊!
看来这钟秽心里也是没准啊!
“唯。”
许墨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不管怎样江东对他是有恩的,这次就当是他的偿还吧!
城门被打开了,里面传来喊杀声。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可在许墨看来实在是太顺了,顺的都不像话了。
面对瀛州人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容易。
许墨也留了一个心眼,报恩不代表送死。
他在向前冲的时候,故意落后了几个身位,这几个身位在平时不算什么,但是在沙场上却非常重要了。
在关键时刻,可是会保命的。
初入城的时候,一点端疑都看不出来。
眼前的这些瀛州人的确是措手不及,有的甚至是丢盔卸甲,可杀了几个人之后许墨就越发的觉得里面有诈。
对于瀛州人的本事,许墨还是知之甚详的。
他杀的瀛州人,没有五百也有三百了。
眼前的瀛州人就是一群杂兵,却穿着战兵的藤甲,这太说不过去了。
先锋之将,有临阵退缩之权,当然其后果要自行承担。
许墨刚要下令撤退,钟秽就在外面擂鼓了。
江东的将士不管不顾就冲了进去,无论许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的。
许墨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了。
他又不能原路返回去,他就想着另找别的出处。
在这方面许墨也是老手了,他开始调动江东的兵马攻打其他城门。
许墨那点在江东的微末名声,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怎么说还有一部分人听话,就在此时城内的瀛州兵马开始发力了。
许墨前面乌泱乌泱的都是瀛州人,好家伙都在这藏着呢?
“杀。”
今晚处处都透着蹊跷,所以许墨不打算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
刀锋所向,瀛州人片片倒下。
将领用命,底下的兵卒必然效仿。
进入城中的江东兵,开始向着许墨这个方向靠拢。
此时此刻城外的战鼓声,一直都没有停息。
但进入城中的兵马却开始减少,钟秽亲自擂鼓,却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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