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罗俊是跟谁学的,越来越有假道学的样子了,怎么一板一眼的,没有以前可爱了。
“最近瀛州的人改变你怎么看?”
罗俊还以为白肖是有意考校,“我觉得应该是有大人物要来了。”
“就像是主公巡视地方一样,那些个地方的主官都会提前做一些准备,以表现对来人的重视。”
罗俊说的很简单,却是白肖忽略的。
白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战事本身上,却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原来事情是这样,真是越想越像。
这也是最好的解释,“罗俊,你最近长进不少啊!”
“主公,谬赞了。”
白肖刚要再夸奖几句突然神色一变,现在战事发生了僵局,而且是对瀛州人不利的僵局,那么瀛州本土没理由不派出援兵。
就是说这个大人物来的时候,也会带着大军前来。
不计死伤往往会士气大振,如果这个时候援兵降临,肯定会气势更甚。
好重的心思啊!恶战在所难免了,白肖不能再退了。
再退下去,恐怕幽州就不是他的了。
那么驻守乐安,也就失去了意义。
白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罗俊,交给你一项重任。”
“末将,必不会辜负主公的期望。”
“今晚夜袭瀛州大营,不死不退直至辰时才可收兵。”
这瀛州人的大营,是出了名的危险至极。
瀛州人细思极恐,有时候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所以他们的营地遍布陷阱,有时候连己方的兵马都会中招。
曾经的东方家也夜袭过瀛州大营,但最后铩羽而归。
听说是溃败,被瀛州人吓退的。
可想而知里面有多么的凶险,但罗俊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喏”
白肖也不想罗俊冒险,但现在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吕勤白跖等人,都有所不足。
至于那些新进的将领勇则勇矣,但资历太浅了,无法服众。
白肖就怕拔苗助长,不知害了他们,更寒了那些‘老人’的心。
子时一到,罗俊直接发兵,气势逼人。
双方斥候,多到一个吓人。
就是大晚上往外瞅,都能看见很多人影。
在这种情况下,偷偷摸摸是没有任何用,德川纲还以为白肖这是要袭扰呢?毕竟这种事经常发生,甚至每天都在发生。
在德川纲看来白肖很喜欢做这些无用功的事。
这个德川纲不敢苟同,瀛州营地外面的栅栏开始燃烧了。
而是火势很猛,连成了一片。
夜色撩人火光冲天,德川纲就感觉不对劲了,这是来真的啊!
大军袭扰使用火攻是常见之事,但如此大规模的火攻就不常见了。
哪怕是最便宜的菜油,那都是军中不可或缺之物,肯定不会如此的浪费。
“传令下去,中营兵马向前。”
德川纲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罗俊的动作更快,火势渐起还不到一刻钟,他就驱赶麾下的战马撞向栅栏。
这就是想用战马的死,为自己扑出一条路啊!
这事要是白肖做的,那无可厚非。
但要是罗俊做的,那就足见其魄力啊!
每一支部曲的战马都是有数,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补充的,哪怕就是白肖的亲儿子,那也要按照规矩来。
越是混乱的时候,就越是要守这个规矩。
部曲之中缺少战马,就意味着减少了逃命的机会。
罗俊断了自己的后路,誓死冲锋。
瀛州的栅栏直接倒下了一大片,以往夜袭肯定都是直奔中营,这样才可以扩大战果吗?
但这次不同,罗俊重在杀人。
一战定乾坤,罗俊不敢奢望。
瀛州人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任何的胡思乱想都会是自取灭亡。
所以罗俊的部曲,是平着杀过去,一步一个脚印稳中求胜。
第四百一十三章 脸上的粉末()
火光一起,白肖这边就派出了骑兵。
白肖要的就是在一战之内,把瀛州人升起的那点士气打下去。
北疆的骑兵众多,一旦倾巢而出,那离好几里地都能听得见。
德川纲越发的坐不住了,连忙带着近卫营出手。
罗俊这边也不只是再杀人,还有的就是把眼前一切的东西推倒,比如说火架、军帐、鹿角什么的。
大军路过,真是一片狼藉啊!
罗俊是北疆的将领,他深知如何给骑兵让道。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不配成为北疆的将领。
他的兵阵看着像似方阵,其实是有区别的。
兵阵的前方与后方相比窄很多,两侧是斜着进去的,这也就造成了前路的畅通无阻。
骑兵可以轻易的从两侧插进来,而且还不会跟自己人发生制肘。
这次夜袭,白肖就没想过要四处开花,他要的就是攻其一点。
只有这样,才能取得最大的效果。
由于游击战术的运用,使战果不断的扩大,但身为北疆的将士,却非常不喜用这种方法,他们觉得这是懦夫的行为。
白肖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现在就一次性的满足他们。
直线冲杀,浩浩荡荡,没有任何的战法战术可言。
这就是最原始最本真的进攻。
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才能冲上去。
当北疆骑兵进入瀛州大营的那一刻开始,血战的程度就从惨烈变成了恐怖可怕,人间炼狱都不外如是。
本来双方的尸体都是躺着的,叠叠重重。
可骑兵一过,就变成残肢破碎,甚至都变成了肉泥。
要是军中有什么新兵蛋子,那早就吓死了。
德川纲为了挽回局势,临时组建了决死防线,一群瀛州人一字排开,手拿长枪长矛等一众长兵器。
不管什么东西过来,都往前刺。
而且刺过了,就不能再退了。
顶住顶住不断的顶住,德川纲声嘶力竭。
在这些长兵器的后面,就是一批瀛州武士,谁敢退后一步,就要死于他们的刀下。
瀛州人的战斗意志本来顽强,现在更是被德川纲逼到了疯狂的地步。
死在别人的手里,总比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要好吧!
这一条防线,是用瀛州人的血肉造成的。
到处都布满了那种锋利的丝线,稍有不慎就会中招。
严槛在白肖的身边脸色苍白,看来他还有一点不适应啊!
如此战事,别说是他,就连一些军中老卒都没有见过。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白肖,也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均州的弩兵,可以战吗?”
严槛愣了一下,“可以。”
“你可以战吗?”白肖打趣的问道。
严槛拔出了佩剑,“可以,弩兵跟我上。”
严槛直接带人上去了,也许在他的心里,战事远没有白肖可怕吧!
弩兵的切入,对瀛州的决死防线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这一点连骑兵都没有做到,因为骑兵早就失去了冲锋的距离。
只能凭借马上的高度,对瀛州进行砍杀,这样的杀伤力已经大打折扣了。
而弩兵不同,离得越近杀伤力。
一箭穿葫芦,那是很常见的事。
严槛也是拼了,他拿着两支连弩,疯狂向前。
他离瀛州人最近的时候,不过是一臂的距离,他的弩箭都不像是射上去的了,反而像是怼上去的。
自从严家选择了云州之后,严槛就知道严家的前路都寄于白肖一人身上。
其他人严槛不管,但他一定要一展所长。
他可不想躲在家族的羽翼之下,混吃等死的活着。
既然已经进入了沙场,那么严槛就要在白肖面前重新证明自己。
严槛一直觉得自己在白肖心目中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他有太多的不堪都是在白肖面前展露的。
这么想是狭隘了一点,但的确是他前进的动力。
罗俊自然也是当仁不让,严槛连个外将都算不上,怎么能让他出了风头。
那样一来,北疆将士的脸往哪搁。
罗俊也冲上去,一把亮银枪锋芒无限,比严槛好看多了。
毕竟弩弓有很大的取巧嫌疑,并不代表自身的实力。
也无法激发己方的士气,说到底严槛不是当武将的料。
随着罗俊不断的推进,瀛州人的防线也出现了缺口。
就在此时德川纲出手了,直接就对上了罗俊,罗俊很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现在有点不信了。
他仿佛看见了双影,而且德川纲的刀很奇怪啊!竟然不反光。
罗俊的大腿瞬间被划开了,“不堪一击。”
罗俊勇武,哪怕是许墨典柔等人,在他面前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一个从瀛州而来的小矮子凭什么这么说,“给我闭嘴。”
正所谓旁观者清,严槛在一旁看得很清楚,他发现罗俊的很多动作都是无用功的。
对于罗俊的枪法,他刚才就见识到了,绝对的干净利落不拖沓。
突然变成这样,这是失了章法了。
罗俊是白肖的心腹将领,这在北疆何人不知啊!
严槛可不想他在自己面前出事,“罗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这话是好话,但是传到罗俊的耳朵里就变成了讽刺。
什么意思?是说他不行吗?
罗俊的动作越来越大了,严槛看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他就在一旁放暗箭,以牵制德川纲的动作。
典柔赶到了,直接就把罗俊拽了下来,“你给我清醒一点。”
“怎么会这样?”罗俊双目无神,非常的失准。
身体伤痛上,可远比不上心里的打击。
“你先下去。”
典柔的眼睛也看向严槛,谁让严槛跟别人穿的不一样呢?
严槛自然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扶着罗俊就下去了。
罗俊受伤不奇怪,可失魂落魄的罗俊就很奇怪了,“他怎么了?”
严槛也不好明言只能说,“罗将军太累了。”
罗俊可不会为自己找借口,“请主公责罚。”
就在罗俊跪下的那一刻,借着月光白肖发现罗俊的脸上有一层白粉,“你脸上涂的什么?”
可这一想不对啊!如果是事先涂上去的,早就被血水掩盖了,这应该是后撒上去的。
“你赶紧下去,让随军的郎中看看。”
第四百一十四章 奇葩瀛皇()
没过多久,随军的郎中就过来上报,罗俊中毒了。
虽然不致死,却能影响人的心绪。
要过几天才能缓过来,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先是暹罗烟,这又是白色粉末的,这瀛州人就不能好好的打仗吗?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白肖连忙鸣金收兵,也算是见好就收,他就怕呀典柔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就后悔莫及了。
典柔回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白色粉末,白肖连忙用汗巾给她擦拭。
“夫君,还有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我关心自己的女人谁敢管?”
白肖的近卫多识趣啊!纷纷转过身去。
只剩下严槛直愣愣的站在那,严槛心想你们这帮家伙能不能事先知会我一声啊!
“那个。。。主公,还是先让郎中看看吧!”
这可是中毒,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罗俊也在那,他显然恢复了一些,眼中闪烁着寒光,知道真相的他肯定是愤怒的。
“主公,我给你丢人了。”
“没什么?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再说了我们并没有输。”
要是往常瀛州人不追击一下就怪了,可现在连大营都没有出,就很说明问题了。
全军上下,只有罗俊和典柔中招,就说明这种白色粉末不能量产,要不然瀛州人早就使用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这种粉末在一对一的情况之下有奇效,那就尽量避免一对一就好了。
在本土作战,白肖有的就是人多。
接下来的几日,白肖疯狂的运用弩弓,后来弩箭都跟不上了,只能用掰折的弓箭代替。
这样一来,威力就大大折扣了。
但好在能消磨瀛州人的气势,瀛州人再也不敢炸刺了。
事情不出所料,瀛州人的援军到了,头前竟然是一个黑色战旗,诡异的图腾表明的来者的身份,竟然是瀛州的瀛皇。
他还是来了,或者说早该来了。
不亲临战场,就想着夺下中原,那不是白日做梦吗?
只是这个瀛皇的样子让白肖刮目相看,为什么呢?太像是正常人。
他的身高虽然不算是高,但也不算是矮。
脸上白净无须,显得文质彬彬有一股书生气。
实在难以想象,他是如何驾驭疯狂的瀛州人的。
难道是心有猛虎,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
可他一开口,白肖就知道想错了。
“白肖,可敢与孤一战?”
“你有病吧!”白肖当场就破口大骂。
不是不可以斗将,哪有一见面的斗将的,而且他们又不是将领,而是各方的主上,怎么可以轻易冒险。
就是再勇武,这么做也是不可取的。
“北疆之人,果然粗鄙。”
对于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人来说,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瀛州的人都是一群太监。”
“胡说八道,大放厥词。”
这要是看不惯一个人啊!他说什么你都看不惯,“你没长胡子。”
“这是我瀛州的风俗。”
“只有太监才不长胡子。”
“你。。”
“。。。”
瀛州瀛皇在瀛州那是说一无二生杀掠夺的,像白肖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你是不敢战否?”
“确定是你我吗?”
“自然。”
典柔一旁劝阻,“夫君,不可啊!”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白肖从来都不是冲动之人,他的仰仗就是身后的弩弓,让他上阵可以,但他绝对不会近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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