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税漏税的情况屡见不鲜,还有人从中拿油水的。
各县的税簿啊!说难听点就跟厕筹似得,邹邹巴巴的有的地方还缺页,沾点灰那就算好的了。
这沙昭绝对是故意的,这本该是他在任的时候处理的事啊!
白肖每天看着税簿感春伤秋啊!齐央也是骂爹喊娘的,他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这税簿的事,不是这一年的事,而是积年的事,有些家族几十年都没有交过税。
甚至税簿上存在着一些子虚乌有不存在的人,年年交税数目巨大就是不见银子。
“沙郡丞,你倒是秉节持重啊!坐在那里沉得住气。”
齐央这个新上任的主簿都没有跑掉,沙昭这个郡丞自然也是跑不掉了,不过他那个动作太让人来气了。
从上午开始就坐在那,一直到正午连个窝都没动过。
而税簿才翻了不到半本,一个县的税簿,没有十本那都有八本,按他这个效率都能翻到明年。
“大人要静心,税赋之事自然要慢慢来,这样才是对百姓负责吗?”
不亏是当了一辈子郡丞的人,这官腔打是很不错啊!
“沙郡丞,这样你先出去,有事我在找你。”
“唯。”这本来就是沙昭故意留下的难题,他当然不想忙着处理了,拍拍屁股就走了,他还真好意思。
齐央那个羡慕,“大哥,我也看不下去了。”
“玉不琢不成器,你在县里当县丞的时候也这么说,最后还不是干的挺好吗?”
“大哥,这能一样,一个县屁大点地方,再有事也没多大事,但一个郡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北方的州郡,地广人稀的太大了。”
白肖:“你也知道啊!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一个人是搞不定的,沙昭又是个装腔作势的货,你不会不帮我吧!”
齐央就怕白肖说这个,“所以我才没走吗?大哥要不这样,杀鸡儆猴,随便找个大户弄它,这些个大户在税赋这方面都有问题根本就不用查,一家交了其他家也会跟着交。”
“具体的数目。”
“当然是多多益善了,大哥你还真想当清官啊!你也不是那块料啊!做点成绩出来先把面子挣到再说啊!”
齐央实在也是不想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的。
白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来人,都把这些破玩意给我抬下去。”
这些税簿也是够干净的了,一抬走一桌子灰。
既然要杀鸡儆猴,当然要找个肥点的鸡了,哪只鸡有沙昭肥啊!
他当了多少年的郡丞,就贪了多少年银子,更别说他还一段时间太守了。
白肖自从来到这西河郡,就在想办法整治他,这次就当做搂草打兔子了。
谁让是他先出的招,就别怪白肖小心眼子的。
这半个月,白肖除了税簿之事以外,还是一点其他事的,比如说把太守府里的府兵都换了。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更别说是自己的眼皮底下。
孙厝当一个假太守,都知道拉拢府兵,白肖自然做的不会比他差。
带着府兵就去了沙府,沙昭可是前脚刚回府,白肖后脚就跟上了,这也就是沙昭的住所跟太守府很近的关系,要不然在路上就遇见了。
“太守大人,你这是…?”
“收税。”
沙昭都感觉自己幻听了,“太守大人,你没说笑吧!”
“你看看我后面带来的这些人像是说笑吗?”
“白肖你不要欺人太甚。”
“藐视上官,到底是谁欺人太甚了,沙昭你现在好歹的也是西河郡丞,我现在给你留着脸呢?换做是别人,我早就让府兵进去搬东西了,你该交的税就是没交,你自己不清楚吗?”
沙昭不是没交,是从来也没有人向他要过。
这么多年了,白肖还是第一个,“好,我交不知道是多少呢?”
白肖哪知道是多少啊!就看见齐央用三个手指挠脸,“三百两银子。”
“区区三百两,就劳烦太守大人大驾,下官真是罪过啊!管家去账房拿钱。”
“是,老爷。”
第二百零二章 老马能骑()
这沙昭家底是真厚啊!扔出三百两,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且还是用白布包起来,明显是讽刺人吗?
齐央:“大哥,你要的是不是少了点啊?”
“你刚才给我暗示,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不是三百两难道是三千两,他是一个当官的,哪有那么多税赋可收啊?”
“我那是挠脸,三千两没有那一千两总该有吧!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敲竹杠机会。”
白肖对税赋这方面的事的确接触的不多,但白肖脸皮厚啊!
“怎么能说是浪费呢?大不了我再要一次不就行了,就说我算错了。”
“这种事可不能临时改口,要不然其他家怎么要啊!吃亏只能忍着。”
沙昭算是逃过一劫啊!不过其他家就没那么好过了,白肖可是明目张胆的让他们出血啊!
白肖的出身,这些家族也都知道了,只能破财免灾了。
再加上沙昭都给钱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最后钱都交了,这钱拿得是够没有成就感的,而且白肖还不知道够不够。
白肖捋了捋税簿发现,竟然还有一个家族没有交银子,这个家族就是倪家,金山县的倪家,白肖霎时有一种被自己的人打脸的感觉。
白肖又不要多,倪家只要拿出个百八十两的,白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怎么还一毛不拔呢?
白肖当县令的那会,给倪家带来的收益也不只这百八十两吧!
所以白肖必须要去一趟金山县,看看怎么回事?刚当上太守,这个面子白肖还是要的。
去金山县的路白肖熟啊!那来回走了不止一趟了。
所以白肖就带了一点人走,都是骑马去的快去快回吗?
这次白肖连齐央都没带着,一来是怕拖累,二来是各县的税银已经汇集到太守府了,没人看着白肖可不放心。
尤其是沙昭还在郡城呢?他就没安过什么好心。
“罗俊,你不是很久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了吗?这次顺道去见见。”
“谢大人。”
罗俊的母亲就在岭门县,那绝对是顺道的,而且眼瞅就到了,白肖可是很为手下的人着想的。
别看白肖现在是太守了,可在这岭门县中还是有不少他的人的,什么郑屠什么马新什么乌野子那就都在岭门县呢?
这些人虽然由于自身能力的原因不能一直跟在白肖身边,但对白肖绝对是忠心耿耿的。
时间可不能抹杀一切,白肖提拔他们于微末,那就是再造之恩。
此次白肖也顺道去见见,怎么也要说得过去不是吗?
罗俊去尽孝,白肖自然就跟这些人喝几杯,这一天肯定是不能走了,白肖从程氏那里带走罗俊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得让这对母子俩好好相处相处。
郑屠:“大人你回来就好了,属下敬你。”
“慢点喝啊!别一会就醉了,这一天还长着呢?”
马新憋了半天说出一句话,“大人我去郡里帮你吧!”
“我身边暂时还不缺人,好好当你的岭门县令吧!”
“可属下能力有限,有点当不来啊!”
马新这种人,在十个人的眼里九个都会说他是无能之辈,但白肖偏偏就是那第十个人,马新是胆小懦弱。
但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永远都不会背叛白肖,就凭这一点,就抹杀了其他人所有的优点。
“你是我的人,有什么当不来的,岭门县对我来说很重要绝对不容有失,再说了不是有郑屠帮你吗?”
马新真想说有郑屠和没有郑屠是一样的,只是他没那个胆子而已。
“多谢大人信任,属下万死不辞。”
乌野子在遇到白肖之前,那是干了一辈子骗人的勾当,所以察言观色的本事比齐央白简都厉害。
“大人来这岭门县应该是路过的,不知要去何方,小的给你补个吉凶。”
“我可是不会给赏钱的。”对于乌野子的那点把戏,白肖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就是图个乐子而已。
“大人瞧你说的,你就算给了我也不敢要啊!”
白肖:“金山县。”
乌野子还真的比划了一下手指,眼睛也半翻了一下,就像是一个瞎子,“大人此去,恐怕有血光之灾啊!”
郑屠一下子把乌野子给举了起来,“你这个老骗子再说什么呢?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放手放手,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乌野子一直用他的那双老手敲打郑屠的手臂,“但以大人洪福齐天贵不可言的命格,绝对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白肖轻拍了两下桌子,“好了,吃顿酒别动手动脚的,都给我坐下。”
乌野子抚平了一下胸前褶皱的衣衫,“大人,我陪你回金山县吧!”乌野子也就是想跟着白肖多待几天,多得点好处。
这个老骗子,才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呢?
“会骑马吗?”
“当然会了,我以前骑马逃跑的时候,跑的比谁都快。”
“那就行了,想跟就跟吧!”
乌野子即使是在这岭门县都是混吃等死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白肖到是不见意带着他。
反正金山县也不算太远,乌野子说他的骑术很好,还真的没有骗人。
次日跟着白肖罗俊离开岭门县的时候,竟然完全都不拖后腿,比齐央都厉害。
罗俊打量了一下乌野子,“你骑得是一匹老马吧!”
“罗小将军好眼力啊!没错就是一匹老马,世人只知道老马识途,其实老马用于代步也是很快的,当然不能用于沙场厮杀,其他完全不耽误,而且骑起来很舒服。”
这就是市井小人物的智慧吧!怪不得孔圣人会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也。
小人物的智慧也许不能引人深思,但绝对实用。
白肖在金山县的威望那真的没得说啊!城门将老远就看见了白肖,“大人回来了,都给我让开。”
排队的百姓没有一句怨言,非常的愿意。
白肖一看是戚猛,戚猛算是白肖身边老人了,原来就是这金山县的县兵,后来也一直跟着白肖,在长安城中走了一遭。
本来不至于混成这样,可他的心不大,或者说太本分了,就是想在金山县待着。
也许是故土难离,或者说家人在这呢?
白肖有想过让他在县里当个县尉什么的?可他不愿意,就是想在县兵里讨口饭吃,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也就听之任之了。
白肖在心里一直对他是有亏欠的,“你现在还想在县兵里讨生活吗?”
“大人,你是知道我的,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你看看我都胖了。”
明明是壮了,在戚猛嘴里却变成胖了,算了人各有志。
“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带着几个县兵跟我去趟倪府。”
“喏。”不愧是跟着白肖从沙场下来的老人,立马就露出杀气了,戚猛还以为倪家犯了什么事呢?
白肖没制止,怎么也得吓唬吓唬倪家吧!
大白天的倪府大门紧闭,这是做了亏心事了吗?
白肖让人叫门,开门的却是倪贵,倪府的大管家,“倪贵怎么不认识我了?”
“白大人,你怎么来了,里面请。”
“倪贵你是做错事了吧!怎么来守大门了?”
“老爷这么天身体不适,我害怕有什么贵客上门,门口的人又不长眼睛怠慢了,我就偷闲过来盯一下。”
白肖突然停下了脚步,眼中出现了一丝犹疑,诡异的看着倪贵,“是吗?”
第二百零三章 倪家困局()
倪坤病了,身为大管家的倪贵,不在身边伺候,却要在门口待客,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这么仔细一看,白肖才发现除了倪贵,其他的倪府家丁白肖一个眼熟的都没有。
虽说白肖已经离开金山县很长时间了,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更可疑的是这些家丁好像身手不赖啊!家丁就是家丁,怎么反到像是护院了呢?
倪贵:“大人,您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这一路太过劳累了,本官有点缓神了。”白肖向前走了两步,却发现其中一个家丁的衣角满是血迹,“哎呀,有点扛不住了,既然倪老爷重病,本官他日再来拜访吧!”
“大人不可,如果让老爷知道了,会责备小人的,怎么也要进去见一面再走吧!”
“也好。”白肖突然拔出了旁边戚猛的刀,砍向了其中的一个家丁。
宁杀错莫放过,倪家的人让白肖起了疑心就该死。
一个家丁倒下了,其他的家丁则是都拿出了凶器,果然有问题,幸好还没有深入倪府啊!
要不然白肖带着这么一点人上门,还真不好跑了。
“跟我杀出去。”
白肖这边自然没什么问题了?除了一个乌野子拖后腿,其他的人都可以。
戚猛这些县兵就正好相反了,除了戚猛还可以,其他都是拖后腿的。
“都特么别给装熊,大人可就在身边呢?给我冲。”
白肖深知一味的吓唬这些新兵蛋子可不行,“杀出去每人一百两,冲。”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也才可以吗?白肖本来没想这么大方的,可从府外却冲进来一批人堵门,来者不善啊这是。
好在有罗俊在身边,白肖等人不至于寸步难行。
乌野子牙齿都打颤了,“这…是贼。”
多亏乌野子给白肖提了醒啊!贼?应该马贼吧!从外面进来的这些人可都是清一色的罗圈腿。
“谷舋,你这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吗?”
“你已经杀了我儿,还敢在这里诋毁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个头戴赤巾的大汉走了进来,胡须半花白眼角凝风霜,不过却难掩一丝豪烈,“你就是谷马寨的寨主,你故意引我来这?”
“没错算你聪明,今天我就要拿你的项上人头,为我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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