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为他的侍女,然后莫名的成为王爷助理,然后代替皇家权威节制诸将、建造巨城,自己可谓走在了这个时代所有女性的前列。
不懂画娥眉又有何妨,不知刺绣为何物又有何畏。自己身为女儿身,志向绝对不输男儿。常歌行有意无意间促成了这一切的发展,也使得越多的人们在观望自己与常歌行的关系,若不涉及男女之情,他们就有机会获得筑城秘术。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最简便、也最牢固的关系就是联姻,抱得美人归的同时获得筑城之秘,相信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盘算。
常歌行在圣母峰住下,就是那间自己曾经与萧美娘饮茶之所。茅屋虽然荒废多时,由于江南潮湿倒是不见什么尘土,桌腿上却是长出了一块块青苔,平白给这间小室增添了一丝腐朽的味道。
点燃火炉,燃燃热气逐渐将阴冷驱散,他坐在桌前,怔怔的看着跳动得火焰。
历史课本上写得很清楚,隋炀帝杨广就是一典型的败家富二代。自己老爹留下大好的产业,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若杨广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倒也能保证大隋江山的传承。
可他偏偏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富二代,三征高丽未得凯旋、京杭大运河致使民怨四起,最后败光了家产,落了个身死的下场,实在是可悲。
可如今历史已经发生了偏移,自己成了杨广,大隋的晋王殿下。自己可没有抢着送人头的习惯,好好的保住性命才是王道,历史这架隆隆的马车究竟会驶向何方,连他自己都感觉迷茫。
还有江边巨城上的探孔,明显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到底是谁在暗中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来人是敌是友,这一切更是让常歌行头疼欲裂。
然而,远在帝都长安,高高坐在龙椅上的杨坚此刻也正在以手抚额,眉头深锁,头疼的程度并不比常歌行差多少。
在朝堂的最前面,二百余件血衣堆成了一座小山包,十几位老古董级别的人物,正在以头抢地,苦的撕心裂肺,老泪纵横之下,让人看着不忍。想来就算他们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突然驾崩,他们也不会哭得如此认真。
“请皇帝陛下给我们做主啊,我那可怜的小辈被晋王扣押在江南,只有血衣被送回,生死未卜啊!”
“晋王还以此作为要挟,让我们每家缴纳数万两银子作为赎金,妄我为官清廉,如今救命不得啊!”
“晋王仗着军中之职,胡作非为,还请皇帝陛下给我等老臣做主啊!”
。。。。。。
朝堂上哭声一片,好不凄惨,若是添上一个火盆,燃些纸钱,俨然就是灵堂。
常歌行若是看到这些被加了料的衣服,肯定骂李元霸是头蠢猪。送回衣服还在告诫之列,可是这血衣却是威胁意味甚重,不正是受人话柄嘛!
太子杨勇一边安慰着那些老臣,一边将目光瞥向杨坚,脸上一副担忧模样,眸子深处却是掩饰得极深的欢喜。我的好弟弟,我还以为你变得聪明了呢,没想到还是那般愚不可及。
勒索京中富户,寄回血衣催债,亏你想得出来,鱼赞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大隋皇帝杨坚脸色铁青,先不说这件事孰是孰非,单看这些人大闹朝堂的举动,就是挑战皇权的行为。
隋朝之前的乱象,使得中华大地上产生了一种很特别的势力——门阀。
帝王更迭也好、江山易主也好。门阀势力就是铁打不动,在那个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南北朝时期。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绝对是至理名言。
杨坚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着作为一个帝王的雍容华贵。
“众位爱卿,还是先行起身吧!晋王若是有失,朕绝对不会轻饶!”
杨坚不劝还好,经此一劝,那些老臣反倒哭得更加厉害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朝堂上的石板打湿了一片,散朝后就要辛苦那些宫人了。
“陛下不给一个交代,老臣就跪死在这里。”为首的一个老古董道。
杨勇拿出随身娟帕,为这些老家伙擦拭着眼泪,态度之诚恳,让人咋舌,就差为这些人加油鼓掌了。
坐在杨坚旁边的是杨勇与杨广的生母,独孤伽罗。大名鼎鼎的独孤皇后在民众心中的位置,绝对不亚于杨坚,民间很早时候便有“二圣”之说。
可见这位独孤皇后的强势与能力都不输于一般男儿,坊间流传的杨坚惧内一说,相信也不是空穴来风。
独孤皇后一双凤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台下的表演,脸上丝毫不见愁苦之色,甚至还有几分兴致勃勃,似乎在欣赏一场精彩纷呈的杂耍表情。
两根修长的手指,探向袖口,不断摩擦着一封来自江南的书信。目光逐渐变的冷冽起来,她一生只有两个儿子,都是她的心头肉,谁敢让他们难受,就不要怪她下黑手。
这无关一国皇后或是乡下村妇,这只是一个母亲的本能。
“史将军,你是长年带兵之人,觉得伐陈大军出了这样的事情,该如何是好?”
一员虎将出列,胡须并不是很浓重,却根根竖起,如钢丝般遒劲。一双圆目不怒自威,虽然是在朝堂上,却也散发着阵阵锐芒,如一柄时常擦拭的利剑,随时准备斩下敌人的头颅,这是一个专门为战场而生的人!
“禀皇后娘娘,末将只是一介粗人,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两军对垒,但凡有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本章完)
第151章 伪装术()
史万岁此番话说得威风凛凛,杀气逼人。让那些还在痛哭流涕的老臣们,齐齐打了一个寒战。这才是真正的狠人啊,随口说出来的杀无赦,自然而然带着那么一股子血腥味。
独孤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借史万岁之口,表达了自家孩子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伤人,更不会平白无故的寄回血衣。若这些人真的犯了那动摇军心的罪过,晋王如此处理此事,还是宅心仁厚了!
杨勇低头安抚着那些老臣,眼皮却轻挑着,满眼怨毒的看着史万岁。若目光可以杀人,此刻的史万岁早已经被抹了脖子,死得不能再死了。
史万岁拿起一件血衣,在鼻子前闻了闻,眼中透出不解之色:“禀报皇后娘娘,这些血液并不是人血!”
独孤皇后将信纸重新放进衣袖,嘴角噙着一丝微笑,一国之母的慈爱仪态一览无余。
坐在她旁边的杨坚缩了缩脖子,同孤独皇后生活这么多年,他对自己这个皇后的一颦一笑知之甚深,这是孤独伽罗发飙的前奏。他招招手,让侍立在旁边的莫大太监奉上一杯香茗,饶有兴趣的品起茶来,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不是人血!呵!呵!那是什么血?”
史万岁抱拳一礼:“恐怕得让宫中御厨上前一试!”
“传御厨!”
朝堂上那些之前还哭得死去活来的老臣,一个个低垂着头颅,私下里传递着某种消息。再看大殿之上的皇帝陛下,心中的不安更甚了。
不多时,一个厨师打扮的人小跑着迈进朝堂门槛,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脚尖儿恰能触碰到门槛内侧,却是选了一个距离天子最远处跪下,与那些外面护卫仅有一道门槛的距离罢了。
作为一个厨子,即便是御厨,也只是对个人技艺的一种肯定,地位却高不到哪里去。圣人有君子远庖厨训示,可见这些古代的大厨们日子并不是多么好过。
“近前回话!”孤独皇后沉声道。
厨子战战兢兢的起身,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大气都不敢出的再次跪倒。
“再近些!”
厨子表面上虽然慌张,内心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再近些自己就与当朝一等一的大人物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了。这件事完全够自己吹嘘一辈子,无论何种场合说起来都是本儿有面子的事儿!
“你且看看这些衣服上的血迹是什么动物的,一定要慎言,不然明年的今天,你的儿孙们只能到坟头去看你了!”
孤独皇后的警戒之言使得厨子浑身战栗,到现在他才隐隐有预感,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厨子艰难的把一件衣服放在鼻子前面,关节如同被万年寒冰冻僵了般不灵活,整个动作下来,像是被“卡”了无数次的镜头,通过剪辑才勉强保持连贯。
独孤皇后很有耐心的看着厨子一件件的分辨衣服,就如同她平日里闲来无事绣花般富有耐心。又或是在深宫中呆久了的缘故,看什么事情都显得心奇无比。
那些老臣们一遍遍用眼神告诉厨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说了会富贵荣华,什么说了会折寿。
杨勇则乐滋滋看着热闹,仿佛真的事不关己似的。
“说!”孤独皇后简单的一个字在宏大的大殿内被回声了数次,落在厨子耳中则成了一道由无数个“说”字组成的魔咒,让他心寒、让他心惊、让他胆战!
他感觉这些人的目光如同有了千斤重量般,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直欲将自己压垮在朝堂上。迎着独孤皇后锐利的目光,他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本想朗声、侃侃说出自己的判断,出口时却成了满地零碎!
“小。。。。。。小。。。。。。人禀报。。。。。。报皇后。。。。。。娘娘,这里有鸡血,有。。。。。。羊。。。。。。羊血,还有。。。。。。有马血。。。。。。。”
说完这一席话,厨子像是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力气般,瘫软在地上,白眼一翻竟然晕过去了。若是常歌行在此,一定会告诉他,他晕的晚了,此刻已经惹祸上身。动不了天上的游龙,地上的猛虎,水里的毒蛇,像这种小虾米才是最可口的下酒菜。
“众位爱卿真是辛苦了,你们后辈血脉还真是稀奇,简直就是包罗万象!”前段话和风细雨,后一句却如漫天雷霆震得朝堂正中的牌匾都抖了三抖:“以走兽之血欺瞒天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那帮老臣战栗的伏倒在地,他们虽然都有功勋在身,可这欺君之罪实在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老臣冤枉啊!”
“这些衣服真的是晋王殿下寄回来的!”
“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怎敢欺瞒陛下!”
“还请陛下明察!”
。。。。。。
孤独皇后冷眼瞧着这一切,眼神没有半点儿波动,似乎这些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一般!
杨勇上前,站在这帮老臣的旁边,言辞恳恳的道:“诸位臣公也是无心之失,还请父皇、母后看在他们关心则乱的份上饶过他们这一次。他们都是我大隋肱骨之臣,断然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杨坚将茶杯递给莫大太监,似乎刚刚从品茶的意境中苏醒一般:“太子说的也不错,但欺君之罪可免,失察知罪不可赎。尔等闭门反省三月,静思己过。”
“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隆恩!”
“谢陛下隆恩!”
。。。。。。
这日早朝便在这古怪的气氛中结束了,皇帝、皇后走入后殿,众位大臣各自散去,史万岁踏着虎步向着殿外走去,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脖颈久久不能释怀。
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的史万岁,已经养成了对危险的一种独特的感觉,他背脊一阵发凉,似乎有什么毒蛇猛兽就要从背后袭击般。
他猛然回头,眼如铜铃,只看到互相攀谈的大臣们,各个儒雅之至,和蔼之至。他自嘲的摇摇头,这里可是长安,不比战场,哪里会有什么不知名的性命之忧。
(本章完)
第152章 千年狐前演聊斋()
巨大的辇车上,独孤伽罗与杨坚正襟危坐,保持着作为君临或是母仪的威仪,让人隔着百步就能感到这股强大的气场。
独孤皇后目视前方,似乎已经将坐在一旁的杨坚遗忘。两片嘴唇却时不时的动两下,无人察觉,也无人敢察觉。
“陛下今天着实给了太子一个天大的人情!”
杨坚同样目不斜视,似乎在瞧着石板路尽头的那株小树出神。
“坚儿迟早要继承大统,那帮老骨头虽然半截入了土,背后的能量却不可小觑!”
孤独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得连她自己都几不可闻,在皇家最廉价的恐怕就是叹息了。若是将偌大皇宫中无数人的各种叹息连接在一起,皇宫中绝对一年四季都是一片悲风!萧萧落木,无边萧瑟!
“只是苦了英儿!”
“此次英儿得胜凯旋,朕就给他封地,远离朝堂是非!”
“也好!”
独孤伽罗与杨坚就这般在完全没有眼神交流的情况下进行着奇怪的对话,多年的夫妻使得他们养成了常人不可及的默契,即便如此,他们也能知道对方在说每一句话时的表情、神态!
龙书案上,一只厚重的手掌死死压着一张薄薄的信纸。
案下,喜全福以头抵地有些瑟缩的跪着,铜鼎中的炭火热烈的燃烧着,完全驱不散身上的寒气。
“你可知罪!”杨坚威严的声音震得喜全福两耳嗡嗡作响。
喜全福全身一个激灵,差点儿伏倒在地。
大太监莫让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这个手下的表现,轻轻哼了一声,算是作为提点。
喜全福浑身依旧如筛糠,抖个不停。但若是仔细观察,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慌之色,甚至多了几分镇定。
“小的知错!”
杨坚食指敲打着那张信纸,力道透过薄薄的纸张传递到桌案上,发出“笃!笃!”的响声。
“说!说错一个字,取你人头!”
喜全福满脸惶恐,以头撞地,直到额头鲜血淋淋,以示忠诚。
“我伐陈大军断粮多时,若不是晋王殿下建城据守,恐怕陈军早已经攻破我军大营。晋王殿下更是每日以稀粥、咸菜度日,看得小的都是心中不惹啊!”
“小的对不起晋王殿下啊,晋王殿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小的说出去的啊!就怕陛下您为伐陈的事情操心啊!”
“做了这背信之事,小的死了算了!”
说着,喜全福站起身,就要向着旁边的柱子撞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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