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火把还未落地便被陈国骑兵挡开,犹如一支破败的花朵干枯在秋季。
有的火把打在马身上,只是让马匹稍微顿挫,别无他用!
常歌行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陈国骑兵果真受过严格的训练,上阵的马匹根本不畏火。
此时逃跑已然来不及,战马冲到,就会变成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萧美娘俏目生寒,一副决绝模样。她手持手下人递过来的长鞭,稍前半步,隐隐有维护之意。
常歌行英雄剑出鞘,自己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让佳人保护?他跨步上前,干脆站到了萧美娘正前面,把佳人娇躯挡了个结结实实。
萧美娘看着眼前宽大的肩膀,一股暖流自心底升起,涌向双眸,化为热泪滴落。她带着微笑,轻轻拭去。绝世妖娆洗涤一空,如今看来,也如一朵白莲花盛放。
即便今天葬身石子冈,也是了无遗憾,古语常言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此去黄泉也不孤单,只是不知饮下孟婆汤,来世是否还相识。
“杀!”
“兄弟们冲啊!”
“保护圣母大人!”
。。。。。。
圣母教教众,拿着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率先冲了出去,如一朵浪花义无反顾的拍向礁石,出了粉身碎骨外,再无其他结果。
很快,陈军骑兵与圣母教教众狠狠的撞击在一起,双发人数虽然差不多,都在两千人左右,但行军作战的能力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陈军是两千头恶狼,圣母教教众却是两千余绵羊,虽然是发了狂的绵羊,但依旧改变不了其本质。
陈军骑兵队列不变,如数把钢刀将教众分割成数股,像是厨师切割肉片般轻松自如。但凡骑兵飞驰而过,都会有圣母教教徒倒在血泊中,就算侥幸避过一击。也还会有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源源不断的陈军骑兵,挥舞着利刃,如一张布满毒牙的血盆大口,将无数生灵吞噬,将无数血肉嚼烂磨碎!
有一拿着锄头的中年汉子,隆起的肌肉显示着其中的力量。他紧张的看着逼近的骑兵,将手中的锄头握得紧紧的,就如他平日里农耕一般。
陈军骑兵身体微侧,两腿紧夹着马鞍,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挥舞着马刀,斜劈而下。快马加上下劈的力道,使得刀速快的异常,中年汉子下意识的挥起锄头,便向下砸去。
“当!”
锄头与大刀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陈军骑兵并不停留,一击不中便继续向前飞驰。
中年汉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只是,笑容还未完全敛去。一道寒光便在脖颈处闪过,留下一道血痕。
他目光有些呆滞,缓缓抬起手,触摸了一下伤口,本来浅浅的红痕便如决堤的河水,大片的血水在红痕处奔涌而出,再也无法阻挡!
“血!”
他有些惨白的嘴唇喃喃道。
他用尽全身力气,死命的捂住伤口,希望生命的温度可以继续在他身体里存续。可是,血液顺着手指缝仍是流个不停,连那赖以生存的锄头都被他丢在了一旁,他实在是拿不住了!
可是这一切还没有终结,又有数骑自他身边飞驰而过,又在他身上留下了数道恐怖伤口,最后一刀更是砍在了他的脸上,使得本来憨厚的面目显得狰狞了许多,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终于,他的手无力的垂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任由后来的马匹践踏,不多时已经残破不堪,再难以辨认。
圣母教教众如一群待宰的牛羊,不断有人倒下,挣扎、哭喊、绝望充斥着石子冈。
萧美娘手中长鞭甩起,如一条吐着信子的灵蛇,在空中蜿蜿蜒蜒,缠绕在一名陈国骑兵的脖子上。萧美娘眸中冷光乍现,右臂用力,那名骑手如脱离了地球引力般,从马上飞腾而起,在空中划过一个难看的弧度,“噗!”的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
长鞭收回,那名陈国骑兵已经气机全无。
(本章完)
第116章 重甲兵再现()
圣母教教众转眼间便死伤大半,大片的殷红血液仍在潺潺流动,并未完全凝结。这场杀戮实在是来得太快,终结的也太快。
陈国骑兵的冲势终于暂缓,圣母教教众聚集在一起,以一个圆阵提防着在周围不断游走的骑兵。
萧美娘与常歌行被保护在了最里面,这些都是最忠心耿耿的大梁遗民,也是最虔诚的圣母教教众,昔日的大梁公主,今日的圣母,便是他们全部信仰所在。为了这个信仰,为了萧美娘,他们可以甘心赴死,无怨无悔。
陈国骑兵在这轮杀戮中并未折损一人,只有一人被轻微摔伤,还是因为胯下战马被堆积的尸体不慎绊倒所致。
两千骑兵形成一个庞大的圆圈,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旋转着。即便如此,也激起了阵阵黄烟,庞大的烟气呛得被包围之人呼吸急促,咳嗽连连!
常歌行轻掩着口鼻,满耳都是振聋发聩的隆隆马蹄声,一眼望去滚滚黄沙遮天蔽日,只看到影影绰绰的骑兵,却看得十分不真切。
避人耳目,如此之下更增添人的恐惧心理。
“投降!”
“投降!”
“投降!”
。。。。。。
陈国士卒在外围不断的叫喊着,以求进一步打击被围之人的士气。冷不防会有箭矢射来,伴随着的是一声惨叫。显然,陈人并没有真心想要杀死这些人,他们要的是不断的施压,不断的震慑,直到被围之人精神崩溃,自动投降。
毕竟,活着的人,始终比冰冷的尸体要有价值的多。况且,晋王杨广很可能就在里面。还有就是,萧美娘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若是献给了陈国国主陈叔宝,绝对是大功一件,比斩敌将首级还要有效得多!
陈叔宝的好色之名,可是家喻户晓的。
漫天黄沙起,震人心碎马蹄声。伴随着同伴不断的哀嚎,随时斩下的刀兵,这一切都让人心存畏惧。
若是一般匪类,早就缴械投降了。可是,圣母教教众毕竟不是一般的山贼土匪,他们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战事训练,但他们都是教徒,心中有着铁一般的信仰。
先不论这种信仰是封建迷信也好,是先进科学的也罢。但就是这种信仰,使得他们在如此威压下,没有立即分崩离析!
亡国之人,如无根浮萍。今有故国公主在此,就算悉数战死,也是大梁王朝不朽的荣耀!
“杀!”
“冲啊!”
“宁死不做孬种!”
。。。。。。
喊杀声从两侧丘陵上传来,原来是方才撤退之人,又杀了回来。明知是死地,而欣然赴死,真勇士也!
“回去,你们快回去!回去啊。。。。。。”
萧美娘眼角挂着泪水,声嘶力竭的嘶吼着。他们都是大梁的好男儿,不应葬身于此,只要他们还活着,复兴大梁的火种便没有熄灭。
常歌行一把抓住想要向外冲的萧美娘,“冷静!不要冲动!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些教徒断然没有偷生之念,恐怕都要为你殉死!”
常歌行分析着眼前的局面,或许只有拼死一搏,才能在九死一生中逃出生天。
一念至此,常歌行拔出英雄剑,高高擎在手中,分开众人走上前。
“大梁的好男儿们,抛洒热血的时候到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大梁虽然亡了,但大梁人的骨气还在,杀啊!”
常歌行率先冲杀过去,抱着死志的圣母教教众也都嗷嗷的拿着手中的兵器,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萧美娘从最初的哀婉中清醒过来,想到常歌行哪里会什么武功,如此贸贸然上前,不是给陈军送人头嘛!
她看准常歌行的去向,纵身而起,落在常歌行身边,护卫在旁。
“你又不会武功,冲什么冲啊!”语气中透露着责备,但关心之意却是占了多数。
“呵!呵!看我们夫妻同心,杀个陈贼片甲不留!”
说话间,一骑向着常歌行飞驰而来。陈兵看得真切,就他叫嚷的欢实,隐隐间便把常歌行当作了贼首。
不等常歌行出剑,一道残影便向着陈兵袭取,却是萧美娘提前甩出了长鞭,鞭子缠绕住来人脖颈,用力下已经是喉咙碎裂,窒息而亡!
陈军骑兵起初距离圣母教教众并不远,只有二十余米罢了。骑兵失去了长途袭取之利,便失去了速度与冲击力。两边交战,虽然也是一边倒的战斗,但绝没有之前如收割麦子那般惨淡。
随着圣母教数百教徒永远的化为冰冷的尸体,陈军骑兵的冲势终于渐缓,再也没有了来去如风的潇洒。他们被迫驱赶着马匹与教众们陷入一场混战,一时间马嘶、人喊之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随着自丘陵上杀回的教众加入战团,这个战场更显胶着。陈国骑兵虽然久经战阵,但战马失去了速度、失去了机动性,实力大大折扣。唯有仗着均高临下的优势,继续屠戮,但已经开始出现伤亡。
教众们没有经受过正规的训练,全然不知与骑兵作战的诀窍。打马屁股的有之、削马腿的有之、砍马头的有之、轮着镐把打骑兵的亦有之。。。。。。
如此死缠烂打之下,骑兵还可以勉强应付,但也是顾头顾不上尾,防住了搂头一棍,却挡不住腿上一耙。
真正苦的还是战马,战马心里苦啊。虽然经过正规训练,行走坐卧向来中规中矩,也知必要时人立而起,来个马踏飞燕。可是如此混乱的阵仗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感觉臀部阵阵的火热,一看就是老司机下的黑手。不!应该说是老车把式!
偶有骑兵跌落马下,便是一阵耙子、叉子、棍棒猛打,想要速死尚不可得。与其说是在战场上被杀死,还不如说是受重刑而亡。尸体上充斥着各种工具的痕迹,没有一寸皮肤是完好的,死状可谓凄惨之极。
教徒们攥着各种什物,本来用作劳作的工具,如今成了收割生命的武器。血线顺着木质的把柄,不断蔓延,将木材的每一条纹路统统填满猩红。
(本章完)
第117章 恰好也见过猪跑()
耙子上、叉子上似乎还带着碎肉,随着教徒们的挥舞不断招摇。这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如盯着大红颜色的公牛,彻底陷入了疯狂。
人在保持理智的时候可以称为人,一旦着了疯魔,释放了最原始的野性,那么,就会变得与野兽无异!
他们疯狂的攻击着每一个敌人,即便陈骑兵已经身死,他们也会一拥而上,直到彻底的将死尸捣碎,脑浆与内脏流的满地都是,混合着猩红的鲜血,使得看者不忍,闻者作呕!
耙子被砍断木柄,又如何?还有牙齿!向着脖子脉搏跳动处下口,饮尽敌人的鲜血,然后咧着猩红的牙齿,向着陈人一笑,诡异又惊悚。
“疯了!这群人疯了!”
“魔鬼,他们竟然喝人血!”
“圣母教果然是邪教!”
。。。。。。
陈国骑兵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震颤,他们奉命捉拿晋王杨广,是为了那悬赏的千户侯而来,只要捉拿到杨广,便可一步登天,灭绝圣母教也只是捎带立些军功罢了。他们没有想到过死亡,也不曾抱有死亡的决心。但现在,死亡真的降临了!
萧美娘一条长鞭舞动得密不透风,在她周围形成了一个方圆数丈的真空带,陈国骑兵在周围逡巡不敢近身。因为但凡靠近一点儿的统统被扭断了头颅,虽然不如鲜血淌地来得震撼,同样冷血之至。
常歌行则站在萧美娘身边,双手拿着英雄剑一副猥琐模样,地上六七条马腿还有仍在挣扎的战马,便是他的战绩。但凡来人,萧美娘正面招呼,他则鬼鬼祟祟的去砍马腿,让如此神兵去伤畜生,委实委屈了些。
骑兵一旦失去战马,便如掉了毛的凤凰,比之一般的步兵还不如,很快就成了萧美娘的鞭下亡魂。
在不远处掠阵的任忠,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战况实在超出他的想象,两千精骑即便对上万如此战力的农夫,也应该如切菜般简单。眼下的胶着,绝对是不应该出现的。
任忠隐隐感觉有些不安,虽然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多年的军旅生涯,凭着这种对危险的灵敏嗅觉,他多次死里逃生。
必须速战速决,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传令,我方作战人马撤出战场!”
随着传令兵飞马而去,正在混战的陈国骑兵,纷纷脱离战场,向着圣母教教众两翼撤去,即便已经举起的屠刀,也及时收手,这就是军令如山!
整片战场到处都是死尸,血液浸透了贫瘠的土地,踩上去尚带余温。四散的火把零散的分布,在尸体间冒着黑色烟气,在微风的荡漾下张牙舞爪,如不甘的灵魂在咆哮、在呐喊!
偶有未熄灭的火把继续燃烧,将地上的鲜血烤的干裂,发出一阵阵难闻的焦臭,这是死亡的气息。
圣母教近万人,经此一役剩下的不足三千。还包括尚在呻吟、苟延残喘的人们。
萧美娘额头上挂着一抹血痕,那是陈国人的鲜血,她不愿拂去,他要牢记今天,大梁人的鲜血不会白流!
如果有高僧在此,肯定口称阿鼻地狱,然后无奈摇头。亡灵太多,不甘太多,枉死太多,度不得!
任忠面对如此尸山血海,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是军人,他是陈国的战士。自参军第一天起,他就告诉自己,军人就应该铁血。
战刀挥下,直指圣母教教众。余下三千人马顿时化为一阵狂风,向着常歌行一干人等斩去。冰冷的战刀在皎洁的月光下熠熠生辉,更显清冷,充满了饮血的渴望。
常歌行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嘴唇,轻轻啐了一口,“这个任忠是要铁了心的赶尽杀绝啊!”
萧美娘忘了他一眼,“怎么?后悔了?”
“笑话,我是谁,可是堂堂的大隋晋王,吐出的吐沫都是一个钉,怎么会后悔!要是能和美娘葬在一个冢里,也是一件风流韵事!到时候咱们俩摆一个什么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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