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开封的那一刻,满城花雨,十里红妆。
“我家贵儿是个骄傲的孩子,虽然口不能言,却有着倾城之貌。如今就连这唯一的凭仗也消失了,她不会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嫁给你的,你走吧!”
常歌行笑了笑,“贵儿能够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嫁给我,我为什么不能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娶她!”
朱三爷的眼睛亮了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没用的,贵儿从小倔强,她是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与怜悯的。你走吧,终究是有缘无分!”
常歌行心下了然,朱贵儿表面虽然淡雅、与世无争,骨子却有着自己的坚持。虽然口不能言,但我可以把闭月羞花之貌奉献给自己的爱人。
如今既然身无长物,不如就此缘断、就此不见,免得多生牵绊!
(本章完)
第96章 圣母峰()
“告诉贵儿丫头,吃好喝好,把自己养得白白的,等我来娶她!”
常歌行自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给朱三爷。
“烦请岳丈大人将此块玉佩交给贵儿,若建康城遭了兵灾,出示此玉,可保无虞!”
朱三爷接过玉佩,只是那句“岳丈大人”使得这位久经世故的通达之人心中一颤,却没有辩解,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算是默认了这个便宜女婿。
建康城的兵灾,明眼人都知道是那驻扎在长江边,久久不肯离去的大隋六十万人马。如今虽然风平浪静,但一旦风起,便是惊涛骇浪之势,这建康城腐朽已久的城墙,是万万抵不住如此风浪的。
朱三爷拿着玉佩仔细端详,除了玉佩中隐隐的一个“英”字有些特别外,顶多算是一个精美的玉佩。以朱三爷的家世,这种成色的玉佩随便搜罗一番就能找到一箩筐。
要说这枚小小的玉佩能抵御兵灾,朱三爷是说什么都不相信的,但好歹拿回去给贵儿作为一个念想。
常歌行后退几步,仰望着高大的院墙,大致判断了一下绣楼的位置,便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呼喊起来。
“贵儿,我喜欢你!”
“贵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你要好好保重!”
“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只能让我尊贵的岳父大人受些皮肉之苦了。”
“不管是为了作为人子的孝义,还是作为夫妻的恩情,都请你好好保重,一定要等我回来!”
“贵儿,我喜欢你!”
。。。。。。
常歌行独特的告白,很快使得朱府门前聚集起了大群的百姓,无不是对他指指点点,有些君子之流的读书人眼中更是鄙夷之色甚重。
有些未出阁的姑娘家,满脸羞红,都不敢正眼瞧常歌行一眼,仿佛他是一个发光发热体般。心下却是有几分激动与向往,若是有个男子能够抛弃世间礼法,如此向自己表白,此生无求。
常歌行扫视了一眼吃瓜群众,摇了摇头,不是哥前卫,只是你们太无知。
朱三爷此时正抖着胡须,一双本来还算慈祥的眼睛,瞪若铜铃。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威胁自己的宝贝女儿,而且还是用自己。难道自己父女俩还被他吃定了不成?
绣楼上,一个带着面纱的俏丽身影,正缓缓走下楼梯。长长的裙摆一级级的滑下,比之前些日子却是宽松了不少。
只是衣裙无增减,佳人图消瘦。
短短几日,本来就有些娇弱的朱贵儿清瘦不少,扶着栏杆的玉手更是有了几分苍白之感。
面纱遮住了面容,同样遮住了喜、怒、哀、乐,眉眼间轻锁的眉头,似乎藏着一缕化不开的浓愁,此时朱贵儿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平日里的淡雅、出尘、与世无争,此刻全部被这一缕清愁覆盖。这个犹如静莲的女子,终于有了些许红尘气息。
她静静的走到矮竹前,身后的侍女小心跟随,不曾言语。
看着那裹着丝帕的折断之处,想起之前常歌行所言。眉宇间更添愁绪,犹如阴云密布,时刻便能下起小雨般。
她轻轻解开丝帕,断痕处已经干枯,如人类受伤结下的疤痕,只要枯黄褪去,便能露出新绿。
朱贵儿抬手摸了一下脸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露出新绿又如何,之前断掉的枝桠再不能恢复如初。这处断痕便要追随矮竹一生,除非它化为一团烟火,将自己的根须与这疤痕一同燃尽!
“贵儿,我喜欢你!”
“贵儿,你等着,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
“你要好好保重!”
。。。。。。
断断续续的声音乘着清风,踏过竹叶,传入朱贵儿的耳中。她提着裙摆,小跑着上了绣楼。垫着小脚望向大门方向,是他来了,他说他要娶我!他真的还愿意娶我!
可是,我还能嫁吗?
朱贵儿心绪烦乱无章,泪水不经意间夺眶而出。打湿了面纱与栏杆,她紧握着栏杆的手,骨节发白。
常歌行艰难的分开人群,“没看到过人家表白啊!散了、都散了,天要下雨了,赶快回家收衣服吧!”
人群外,一辆马车停在路旁。通体枣红色的骏马无聊的打着响鼻,似乎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马车装饰华丽,车窗上点缀着琳琅环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点点奇光。
一个头戴斗笠的车夫抱着胳膊,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下,看不出身形胖瘦,似乎在假寐,随时听候雇主的吩咐。
常歌行自马车旁经过,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鼻孔。他用力深呼吸了一次,感觉这香气很是熟悉。
“夫君,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
车帘轻挑,露出纤纤玉手。话语幽幽,听不出喜怒,只是其中掺杂了几分酸味。
常歌行止住脚步,车夫掀起斗笠,露出一张俏脸,正是萧美娘的贴身侍女,米儿。
“我家小姐等候姑爷许久,快点儿进去吧!”
常歌行心中多少有几分忐忑,在二夫人面前向大夫人表白,这本身就需要一种冒险精神。只有有着大无畏精神的常歌行,才能办出如此绝活儿。
常歌行掀开轿帘,弯腰进去。马车虽然不是很大,却勉强可以容得下一床榻、一茶几。
萧美娘一副慵懒姿势,半卧在床榻上。玉儿倒上两杯香茗,随后便退出车厢。车厢内随即陷入了古怪的沉寂中,萧美娘一只手托着香腮,一只手把玩着秀发,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常歌行,嘴角似笑似嗔,看得常歌行一阵心虚。
常歌行抓起茶杯,牛饮一口,吞咽而下,咂巴了几下,一片茶叶经舌尖送到唇边。他伸手拿下茶叶,随手丢在茶几上,惹得萧美娘秀眉轻皱。如此粗鲁行径,难道自己找了一个假王爷?
“玉儿实在太粗心了,好好的茶水,被一片茶梗给糟蹋了!”
萧美娘皱皱琼鼻,显然并不同意常歌行的谬论。茶是好茶,可人却非良人。清亮茶水自壶嘴飞泻,在茶杯中激起阵阵水花。蒸汽袅袅,升腾而起。茶香四溢,氤氲整个车厢。
可是,这一切全被那令人牙酸的咂巴嘴声给毁了。
(本章完)
第97章 行路难()
常歌行将杯中茶水饮尽,拿起茶壶再次倒满一杯。轻轻吹了几下浮在茶水上面的茶梗,然后仰头一饮而尽。轻轻咀嚼几下,喉咙微动,竟是咽了下去。
“哈!哈!真是好茶,果真解渴!”
萧美娘低眉沉吟,并没有看常歌行一眼。
“也对!夫君适才那么大声向贵儿妹妹表心意,感觉口渴也是常理之中。只是,喝着我的茶水,却向另一位女子告白,让奴家好生心痛啊!”
说话间,萧美娘抬手揉着心脏部位,似乎真的剧痛无比般。只是,胸前太过硕大,揉捏间,惹得波涛汹涌,让常歌行一阵的眼直。我的天,这美娘该不会是吃木瓜长大的吧!
“呵!呵!”
常歌行讪讪的陪着笑脸,女人爱吃醋,就像男人好饮酒般,明知喝多了会难受,却欲罢不能!
“我的亲亲美娘,夫君向来一视同仁,不如现在我也向你表白一番!”
不等萧美娘答复,刚才茶水的功效便有了发挥之处。
“美娘,我喜欢你!”
“美娘,我爱你!”
“美娘,我不能没有你!”
“美娘。。。。。。”
洪亮的声音,犹如狮吼吧,震得轿帘微动。就连拉车的马儿都快了几分,比打上十几鞭子都有用!
本来有些困意的米儿,忽然振奋而起,腰间宝剑抽离寸许。惹得玉儿一阵娇笑,米儿向着车厢内看了一眼,自家姑爷真是很有创意啊。大白天的喊些如此羞人的话,真真的吓人一跳!
萧美娘伸出玉手,堵住常歌行的嘴,不让他继续发声,俏脸微红,心脏也是不争气的犹如小鹿乱撞。自己这是找了一个怎么样的夫君啊,世间礼法真的对他无用吗?
还是,他本来就是一个无耻之徒呢?
常歌行趁机伸出舌头,在萧美娘的掌心上轻轻舔了一下。惊得佳人急忙收手,一阵娇嗔。看着萧美娘的娇羞模样,常歌行心中微松,今天这关算是过去了。
“美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石子冈!”
“石子冈?去那个荒郊野外做什么去?”
“给夫君一份大礼!”
“不会是漫山遍野的美人吧!”
“咯!咯!”
萧美娘花枝乱颤。
“只要夫君能吃得消!我还是很乐意的!就怕夫君还没上山,就在山脚下做了风流鬼!”
常歌行挑着萧美娘的下巴,“夫君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就算不能满山烟火,好歹也能半山烂漫吧!”
萧美娘媚眼如丝,“奴家真的有些不相信呢!”
“敢怀疑你夫君的能力,小心家法伺候!”
说着,常歌行便将萧美娘扑倒在床榻上,虽然没有真的提枪上阵,却也满手留香,伴着马车的颠簸,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苦了外面的玉米两姐妹,虽然*****但在醉芳阁这样的场合呆久了,对于男女之事却比同龄人要了解得多。真够羞人的,大白天的,自家小姐就与姑爷做此等风流韵事。
石子冈,是江南大地上少见的山冈,虽比不上北方山峦的俊秀挺拔,也自有一番韵味。
马车自两座丘陵间驶过,便来到一个不大的盆地,四周是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丘陵,绵绵延延不见尽头,与深处的原始森林连接在一起,蔚为可观。
常歌行随萧美娘自车上下来,环视四周,发觉此处竟然是一处绝佳的屯兵之所。作为门户用的两座丘陵,形如虎牙,牢牢钉在平原之上,驻兵其上,自上而击,便占据了天然的地利,拱卫谷内!
谷内除却小片还算平整的盆地,便是大大小小星罗分布的丘陵,犹如一座座天然的堡垒,阻隔敌军攻势,我军却可以做到步步为营,逐渐耗损敌军,在不知不觉中让攻打之军蒙受巨大损失。
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敌军势大,我军实在不敌,还可以撤入茫茫的原始森林,化整为零,保存有生力量,以图再起。
从整体来看,石子冈就是一处进可攻、退可守、败可走的绝佳养兵之所。
“好一个土匪窝!”
常歌行由衷的赞叹道。
其实这句话真的出自真心,毫无半点儿调侃之意。石子冈虽然是个天然的屯兵之所,但也仅限于数量不多的小股部队,比如说——土匪!
若是大部队进驻,敌人虽然难以打进去,但一旦虎牙间的生路被封死,谷中部队便成了瓮中之鳖,与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若说退入原始森林的那条生路,几百上千人还可以打野味、采野果谋生。
换成几万、十几万人马的集团军队,就算树上长猪肉、野草结粮食,都是难以为继的。若是三五人一组,各自谋生,虽然可以保得性命,大军却是要不战自溃。
萧美娘不悦的向着常歌行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夫君这是瞧不上我这个土匪窝喽!”
“哪里的话!在美娘的治下,土匪窝。。。。。。不,村寨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好一番歌舞升平的太平景象。”
萧美娘闻得此言,眉眼间愁绪笼罩,眸子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似乎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中。
“以前臣子也是这么对父皇说的,可是,梁国还是亡了!”
“呵!呵!”
常歌行尴尬的笑了两声,很明显,自己这记马屁,结结实实的拍在了蹄子上。不过好在他脸皮足够结实,血液流通也不是很旺盛,就算脸红,也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美娘,不必如此!夫君的这番话可是发自肺腑的,你瞧!那边锄地的老翁,都是半截身子进土的人了,若不是对生活有着美好的向往,怎么能干得如此起劲儿!”
老翁放下锄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直了直微弯的脊背,踱着步子向着常歌行走来。在常歌行满脸诧异之下,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正是圣母教两大护法之一的梁老。
“晋王殿下,老朽刚才试了试,此地土壤甚是坚硬,还埋不下老朽的半截身子。锄头用力之下,也仅能埋到脚面而已。晋王殿下龙精虎猛,不如挖个深点儿的坑,让老朽试一试!”
(本章完)
第98章 再见小白()
常歌行顿时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别人还好说,这个梁老手中可还掌握着自己的“幸福”,三天三夜的配方常歌行虽然明里暗里催要了多次,可这个老狐狸就是不松口!
为了下半生与下半身的幸福,就算是无底洞,常歌行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梁老说笑了,您身体康健、老当益壮、鹤发童颜,什么样的土能埋得了您呢,就算把泰山搬过来,都不够掩您脚面的。”
梁老单手捋着银须,满脸的自得。
“老夫年轻时候也曾经登上过泰山之巅,访问过内里修行的隐士高人,也曾风餐露宿,食风饮雪!泰山,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被老夫踩在脚底下!”
说话间,在常歌行与萧美娘身上扫视一眼!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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