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还怀着心事各自思索时,启珉却又是开口到:“另外,若是渺贞与本王谈及这府中的不快,本王怕是会恼的,顾大人,你明白本王之意吧。”他这般说,自是为了给顾渺贞一个更好的环境,顾渺贞也是明白,当下便朝他递去感激的眼神,见他微微颔首后,心中一暖。
而顾升此刻,心里却不是滋味,也就是说,自己今后要对这贱蹄子像对姑奶奶那般供奉好了?
虽是这般想,嘴上却也毫不懈怠:“怎么会呢,我对渺贞,那是拿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这小女儿我自是宠溺的了,又怎会让她受了半点委屈呢,你说是吧,闺女。”
顾渺贞看着顾升对着自己眨着眼,竟将这球踢给了自己,被逼疯了了吧。却是缄默不语,待得那顾升快要紧张出冷汗了,才应道:“父亲说的自然是。”
顾升方才也是被启珉的话给噎着了,才一时情急将球踢给了顾渺贞,这一踢,更后悔了。他从来都将这个女儿当做是透明的,但也好在这个女儿似也不愿与他亲近,倒是为他省了不少功夫。可如今,怎料这女儿竟攀上这样一根好枝头,这顾府,怕是要变天了。所以在顾渺贞开口之前,他汗都要被逼出来了,眼下这珉王对她那般维护,若她乱说了话,他顾升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启珉见目的已达到,便起身告了辞。
而顾府内,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顾渺贞要仗着王爷的宠爱在这顾府里搅混了天时,她却在所有人畏惧而闪烁的目光中唤着芒儿回了房,还似往前。顾府上下却皆不安宁,毕竟以前这顾渺贞虽挂着二小姐的名号,但都知道她压根没有说话的地位,大夫人和大小姐整日以作弄她为乐,所以从前,这府里连个下人都不拿她放在眼里。如今她一攀高枝,老爷都对她毕恭毕敬,这府里上下自是怕她发怒,处罚了他们这些下人。
顾渺贞自是留意到他们态度的转变,心中冷笑一声,这些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却是越发的珍视芒儿来了,芒儿年龄比她大一岁,而芒儿的娘就是秦菀的婢女,白大娘与芒儿都是忠心耿耿的。芒儿自幼伺候她,每当她被下人们欺负时,这胆小的芒儿总是站在她身前保护着她。这些记忆在脑海里铭刻,散发着舒适的温存。她心念,我顾渺贞今世绝会待芒儿百般好,至死方休。
初春,万花争发,日轮如此和煦,慵懒而肆意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人世的一切。一紫衣男子,手执长剑,于竹叶林中挥洒着豪情,半饷之后,却是无一片落叶近身。男子举着剑直指苍穹,细看,细眉长目,眼角微勾,五官形成一个无可挑剔的艺术,妖孽,妖孽的不似人形,妖孽的令女子羞容。启唇道:“这世间之人,都应死。”语气不生硬,却偏生令人寒意凛凛。
第6章 疯妇与无赖()
顾渺贞与芒儿回到了闺房,顾渺贞拉着芒儿的手坐到了凳子上,说道:“芒儿,从今以后,再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们了,在我心里,一直将你当姐姐看待,若芒儿不介意的话,今后无人时,你我便以姐妹相待,如何?”
芒儿当下便哭了出来,顾渺贞将她当做姐姐,她又何尝不是将顾渺贞当做了妹妹呢。这一世,能遇上顾渺贞这样一个好主子,她必定是上辈子积了福。
顾渺贞见她又哭了出来,便掏出丝帕,轻笑道:“你这般爱哭的毛病,到真该改改了。”
芒儿任顾渺贞擦拭着她的脸,看着顾渺贞完美无缺的脸,说道:“这还不是你弄得嘛。”
顾渺贞笑笑:“是的,我错了,那姐姐大人可不可以原谅小妹呢?”
芒儿见她一脸滑稽,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顾渺贞却是忽然的凝重了下来:“不过你要答应我,决不能背叛我,你知,我最恨的人便是不忠之人。”
芒儿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此生若对顾渺贞不忠不义,我芒儿必定死无全尸。”死无全尸,最狠毒的诅咒,若尸首无法归于完整,便无法转世。顾渺贞抱着她,这般便够了。
雕栏玉砌的窗前,一锦衣男子负手站立,听着一丈青纱后传出的悠悠古琴声,闭目沉醉。忽听得房门打开之声,这才缓缓转身,那模样,竟和启珉有几分相似,虽不及启珉那般俊朗,却也是个绝对的绝佳公子了。毕竟,这世上能有几人有启珉那般好生容貌的人。
“五弟,都让你下次来的时候慢点了,此番只是扰了我闻琴,哪一次你若扰了我一夜**,可如何是好?”锦衣男子笑道,放任不羁,似未将这天地的任何事物放于眼中。除了一样,他看向入门之人的眼神满是喜悦,并非有半点不悦之色。
启珉却是不在意,似是习惯了他这般,便笑道:“若扰了三哥一夜**,启珉便当做什么也未曾见罢。”说着便极其熟悉的坐到桌旁为自己斟了杯茶。
启珉匆忙来见的人,乃顾渺贞口中生性顽劣的三王爷启瑒。
两兄弟相视,便豁然大笑。虽言最是无情帝王家,但他二人可以说是例外了。启珉在十四岁时用计救下了快要被斩首的启瑒,从那以后,两人便是兄弟同心了。六年时光,足以将这份手足之情固成磐石,千年不卒。
在屏退了房间里的所有人之后,启珉才开口道:“三哥,我今日寻得一件宝贝。”脸上敛不住的笑意。
启瑒闻言,挑了挑眉:“哦?是何宝物,让得你这般激动。”
“聪慧无双至通透的军师。”
启瑒生了兴致,说道:“竟让的你这睿智之人如此褒赞,我倒好奇了,他怕是有三头六臂,亦或是开了天眼啊?”他如何不知,这启珉虽温润,但只有他认可的人才会得到他的褒赞。即便至今,他也只赞扬过三人。一是自己这皇兄,二是那卫国将军坤孚,三嘛,便是这神秘的军师了。
启珉神秘一笑:“明日哥自会见到她的。”
翌日清晨,顾渺贞还在美梦中逗留时便被芒儿唤了起来,说那珉王的马车已是侯在了府外。顾渺贞还未完全清醒便傻了眼,这才什么时辰呢?那珉王也真会折腾人的。不过又转念一想,如此匆忙,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当下便也不再拖拉,梳洗好之后就上了马车。一路上寻思着能出什么事。
启珉一直未出现,来接顾渺贞的,也是他的贴身侍卫,伽鹰。伽鹰直接将她带到了‘未央堂’。这一次,顾渺贞便是自楼。刚上阁楼便有些担心的唤了一声:“王。”却为曾听闻那熟悉的嗓音。当下心一紧,环顾了这阁楼。
却见一锦衣男子坐在椅子上盯着她。顾渺贞打量着这男子,身姿颀长,眉眼与启珉有些相似,浑身散发出一种脱缰野马那种放任不羁的感觉,俊朗飘逸。这锦衣男子自是三王爷,启瑒。
在顾渺贞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是目到了顾渺贞,当下好生惊叹了一番,竟有这等容貌的女子,惊为天人。
未待得顾渺贞开口,启瑒便是说道:“你是琴姬吧?本王怎未听说过,也罢,他们太迟了,你便先奏一曲于本王闻。”他只是想,从未听闻东齐竟有这样一个拥倾世容貌的琴姬,尤其是眉间那一点朱砂痣,偏似烙于人心,好不惹人怜爱。怕是五弟为了讨他那军师欢心,方才找了这琴姬罢。
顾渺贞却是嘴角一抽,琴姬?这瑒王当真生的武断,他还未曾开口便被他定了性。她顾渺贞自小只习过几日鞭法,连武艺都算不上,其他的更是一窍不通了。弹琴,这是在逗她呢?
在心里哭诉了许久,她才开口道:“我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启瑒给打断了:“你不是什么?一介琴姬,怎连琴都不随身带着?真是没职业道德观。罢了,屏风后面有一架古琴,你便用那架罢。”说着还用手指了指。
顾渺贞真想对着他的耳朵大吼到:混蛋,你听人说话呀!脸上有些挂不住,只见她眼皮微跳,似是竭力抑制着那破体而出的怒气。
启瑒见她不为所动,以为她是性子高傲,便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怕是被放在高处久了吧,这性子,傲气。”说着便伸手抓了她纤细的手腕,往屏风后边拉。
顾渺贞何时被一个陌生男子抓过手腕,当下一惊,叫到:“你放开我。”哪知这一声出,他却是抓的更紧了,勒得她手腕生疼。顾渺贞不曾多想,嘴一张便是朝那骨节分明的手掌咬了去,那一咬可是下了狠心的。
启瑒吃痛,当下便甩开她的手腕,大吼道:“疯妇,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咬伤王爷,这可是以下犯上的死罪。
顾渺贞本就一肚子火,如今再听的启瑒这话,自是无法沉住气了,知晓了他是三王爷又如何,待得启珉来,她自是不会出事。便瞪起眼:“你骂谁疯妇呢?无赖!”
第7章 重头戏()
启瑒一个身份尊贵的王爷,何曾被一个女子伤过,而这女子不过是一介琴姬。咬得他齿痕深印于掌上不说,还一口一个无赖,这真的是气煞他也。“疯妇,你可知我是谁?”
顾渺贞没好气的说道:“无赖,我管你是谁,我只记得我方才咬了一个强拉女子手腕的无赖。”
“你,你。。。”启瑒气的七窍生烟,站着身姿,指着顾渺贞的手指微颤,却再也接不下去话。
顾渺贞见状,心中却是略解气:“你什么你,无赖,有本事你继续说啊,说方才你不是拉了一个女子的手腕啊。”
启瑒向来放任不羁,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何曾被一个小女子如此噎过。心中越想越恼,脸上不住的变幻着颜色。
就在此时,启珉却是踏上了阁楼。一上阁楼便见两人隔着桌子,启瑒脸色难看,身子微颤,那手掌上的齿印清晰深刻。顾渺贞也是气鼓鼓的瞪着启瑒,眼中却略显得意。
启珉虽不了解二人到底时出了何等过节,但当下也是看出两人必发生了误会。只是自己临时有事要处理,一回来变成了这般情况。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却是爽朗的笑出声。
启瑒一见启珉,眼前一亮,瞬即赌气道:“五弟,你这琴姬可真是生的高傲性子。我要她奏琴,她非但不肯,还胆敢咬了我,这口下的重啊。”说完还扬起了那被咬的手给启珉看。
启珉当下也是明白了这二人为何会起争执的,他看向顾渺贞,顾渺贞也不示弱,恶狠狠的说道:“那无赖若不抓我手腕,我又岂会在情急之下伤了他。”说完便是望向启珉,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冤屈。
见这两人都望向了自己,启珉伸出手指抚了抚太阳穴,说道:“三哥,她并非琴姬,这便是你先入为主的错了,否则他也不会明知你是瑒王还咬伤了你。不过我说,渺贞你这口真的下得重了些。”
启瑒闻言,倒也不去追究到底孰对孰错了,只是微微挑眉:“哦?并非琴姬,那她?”莫非是启珉二十年来第一个看上的女子?启珉走近桌子,微微扬手,示意顾渺贞与启瑒坐下。这才开口道:“我昨日与你谈及的那位军师。”
启珉说的平淡,而启瑒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军师?她?女子?”接着又打量起了顾渺贞,虽有一份英气不假,可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军师的人啊。他觉得说的启珉看上的人他还更能相信些。
顾渺贞翻了翻白眼,说道:“瑒王就这般小看女子么?古有穆桂英挂帅,花木兰替父从军,武则天大唐女皇,这些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存在,渺贞虽为女儿身,却负男儿志。怎么,瑒王却是无法首肯吗?”
启瑒这才敛下眉角,忆起昨日启珉对她的夸赞以及遇到她之后,她的种种行为,当下便略有释怀,说道:“本王并无此意,不过,还请姑娘谈谈姑娘的谋略吧。”
顾渺贞也不推辞,她明了这瑒王是需要一个定心丸,当下便说道:“当今我们不以主动出击。只需等,等到匈奴来犯时主动请缨,只凭北方。之所以先不动大燕,只是虚实未清,再来也是怕他们会与匈奴联手。”
启瑒听着,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那先攻匈奴,就不怕那匈奴会去找大燕结盟吗?”这答案他自是明了,这一问,不过是为了知晓她究竟是误撞正确的还是真心明了的。
顾渺贞闻言,心知这瑒王是为了探她虚实,便言:“北方匈奴,蛮夷之族,以骁勇善战为荣,以玩弄权术为耻。匈奴族存在着百年以来,曾被剿灭到只剩十几人的地步,却也未曾向他国求助。一族性情,如此可知。”说着便看向启瑒。
启瑒却是启唇大笑两声:“方才本王有眼不识泰山,轻看了姑娘女儿之身,倒是本王眼拙啊。”他的笑声与启珉不同,他的笑声太过不羁,仿若这世间一切都无法牵绊住他的脚步。顾渺贞止他已经承认她的才智,便也不再纠结与之前的事。说道:“王爷言重了,只是方才渺贞情急之下咬伤了王爷,是渺贞的错,还请王爷责罚。”
启瑒却是一扬唇,道:“哦?那罚你做本王妾,你看如何?”
顾渺贞方才那一丝愧疚感就这般烟消云散,亏我还觉得下口重了些,刚才应再重一点,咬死你这无赖。
启珉见状,笑道:“三哥,你要是把这军师给吓跑了,我看你上哪给我赔一个来。”
启瑒依旧那般不羁的笑着:“好了,本王不说笑了。只是望军师能尽心辅佐五弟,助他登上皇位,为这天下求得一个光明未来。”说到最后,却是陡然起身,行至顾渺贞身旁,单膝跪下,一如当初启珉做的那般。
他一脸真诚的看向顾渺贞,眼中的顽劣早已被认真替代。拱起手说道:“愿军师应允,还有便是,若由于五弟不利之心,我必会亲手诛之,即便以此命相抵。”
顾渺贞听得启瑒最后那般威胁的语气,不怒反喜。这瑒王,对那珉王的一片赤胆忠心倒是深晦如海啊。便是微托起他的手,美眸皎若星辰,眼中赤诚一览无余,说道:“王曾说过,今世绝不负我之才。那我今日便许诺,我顾渺贞绝不会负王的知遇之恩,此世今生。”
对于一个有才能,却终生只能在闺房中郁郁终老的千里马。能让它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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