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澹认真端详了武元庆的样子,和六年前刚刚在利州见面时有些不一样了,原本白净的面庞已经被晒成了古铜色,身体也明显的结实了许多,脸上的线条也比以前要坚硬许多了。岁月留给武元庆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大了。
“恕罪恕罪啊,这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就这次出来还是我费尽了力气才逃难似的逃出来的。”长孙澹只好打着哈哈,说着一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看来这犯了错还是不要临时找理由,最好是犯错的同时就把借口和理由一并想好的好。
其实这长孙澹说的倒也是真的,原本长孙澹还是处于禁足期,更何况这还刚刚去了一个郡主,这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出来混日子的。
不过这事在人为,凡事都有例外嘛。
这个关键就在于小胖子李泰了,就在长孙澹成婚后不久,按照长孙澹提供的思路和方法,这小胖子居然在基本上当甩手掌柜的情况下将这括地志给编撰了出来。不过和历史上李泰要再过几年才开始编撰的括地志有些不同,这版的括地志按照长孙澹的意思,并没有添加太多过于机密的东西。
当小胖子把这东西先给李二陛下的时候,李二陛下就随口问道:你想要什么奖赏。
小胖子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长孙澹那小子一天到晚的窝在家里,都快要浪费了,听说他很想去南方
小胖子巴拉巴拉一大堆的理由,整的李二陛下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禁足的原因不是长孙澹犯了事没事情,而是为了维护他的安全以及让长孙澹逐渐离开因为这造纸术和印刷术兴起而导致的一些列变故的漩涡之中,这到南方和这并不矛盾。
同时,处于对自己强大的自信,李二陛下也不认为长孙澹真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看似长孙澹的势力已经很是庞大了,通过酒楼、茶庄建立起来的情报网络已经吸金的能力自然不可小觑,可是这些东西在李二陛下的眼里只不过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城堡一般不可一击。
长孙澹知道李二陛下肯定会掺沙子,但是他远远不知道李二陛下到底掺杂了多少的沙子。这也算是李二陛下的无心插柳的杰作吧,目前百骑司所掌握的情报中,有大约四成都是通过长孙澹那里获得的,甚至有些连长孙澹都不知道。
这算是长孙澹的悲哀,或许也是长孙澹的幸运。
“行了,不说了,岳阳楼,今儿个不谈国事,先给你接风洗尘。”武元庆倒也不在意这些事情,他也知道很多事情是不由人的。经历了这么多,也成长了很多,说话的方式都有些变了。
“好好。”长孙澹只是说了两个“好”字。转身吩咐了一下王铁胆和张忠,就和武元庆走了。
此时的岳阳还叫做巴陵,“岳阳”两字也是出自于南朝的诗句。所以这岳阳楼自然也就是长孙澹的主意了。
沿着码头不远就是城门,由于这城池特殊的地理位置,这临湖的一面早已被开发了出来,这岳阳楼自然是靠着湖边的。
本来的岳阳楼是木结构的,特别是这四根楠木的柱子和独特的盔顶结构独具特色。不过这些在长孙澹的眼里自然是不会再次出现了。
作为一家酒店,而且是注定生意会很火爆的酒店来说,明显这砖混结构的会更加的结实一些,施工难度和周期也会小上很多。至于后世会不会有人骂他,这个在长孙澹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进的酒楼,这里自然已经等候了一批此地重要的官绅,刺史也是要来的,不过很明显虽然长孙澹的名声很响亮,可是这位刺史却是不打算给长孙澹太多的脸面,这自然是要最后一个到场的。
这既然酒楼都搞了出来,为了方便公款吃喝的包厢自然也是标准配置了。这岳阳楼最大的包间里算得上是人声鼎沸。作为一个重要的运输节点,这里的士绅们最重要的财路就是造船和物流。
自从武元庆来到了这里,对于新来的竞争对手原本还有些抵制的本地士绅们渐渐的发现,这里的盘子居然越来越大,能挣到的钱是越来越多,这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为了本地最受欢迎的人物之一。
这些士绅很明显都是冲着长孙澹来的,他们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一个不满二十岁的人到底是如何创造这个奇迹的。(。)
第四章()
第四章
席间自然不是谈事情的时候,特别是一些内部的事情。
所以尽管长孙澹被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却也只能忍耐,虽然这几年长孙澹做自认为这耐心好了不少,但似乎这好奇心还是那个样子。
不过这些也都无所谓了,因为三杯酒下去,长孙澹就已经倒了。
这让一干士绅面面相觑,这高度酒不是你长孙澹发明的吗?怎么这点酒下去就倒了?
武元庆将长孙澹送到了大门口,王梓欣看着竖着过去、平着回来的长孙澹,对着武元庆就是一通好骂。
只不过这武元庆这两年来相貌变化有点大,王梓欣和武元庆基本上只有一面之缘,这次没有认出来。要是认出来的话,依着她的脾气,估计这武元庆就只剩下抱头鼠串的分了。
不过好在这武元庆似乎知道长孙澹这身边人的毛病,倒也没有过于辩解,王梓欣说了几句觉得没什么劲也自然就罢休了。
第二日一早,头痛欲裂的长孙澹醒来。正在和小米粥的时候,这武元庆就过来了。
“武兄,来的正好,不知这早饭吃过了没?”长孙澹问到。
这话算是问的恰到好处,武元庆立马回答到:“没呢,知道你这里的饭好,所以我就没吃,特意上你这儿来蹭饭了。”
“梓欣,去给武兄弄碗小米粥过来。”结婚以后,三人一起吃饭基本上都是自己动手。
“不去,昨晚上的事情还没有找她算账了。”王梓欣嘟着嘴,对着长孙澹说到。
“我去吧,我去吧。”刚刚生怕怠慢了客人的小翠也跟着进来了,这会立马替夫人解围了。
长孙澹翻了翻白眼,一副有些无奈的表情。
这个状况让武元庆有些傻眼,楞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武兄,怎么了?”长孙澹看着武元庆没有聚焦的眼睛,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没什么。原来我以为侯爷这家里的饭食做得好,现在看来这家风也不错啊,哈哈哈哈”一阵笑声久久不能停息。
不过武元庆终究没能笑多久,因为他的脚被人踩了一下。
“现在明白了吗?”看着龇牙咧嘴、不再狂笑的武元庆,长孙澹颇有些幸灾乐祸。
“少爷、公子,小米粥来了。还有红豆腐和凉拌猪耳。”恰在此时,小翠已经端着饭菜过来了。这红豆腐自然也是出自于长孙澹的手笔,不过他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这随后的工作都是由别人完成的。
“你早上就吃这个?”武元庆有些惊讶?
“怎么,你一大早上就起来吃半只羊啊?”长孙澹反问道。
就这样一顿早饭在互相拌嘴的过程中,终于吃完了。
吃完了饭,就该聊到这些正事了。
这里没有现成的书房,只是找了个清净一些的地方。不过二人之间的谈话倒也不涉及什么秘密,是以也不用怎么担心。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长孙澹正了正脸色,对着武元庆说到。
“苦倒还可以,我就是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所以还要感谢你。”武元庆说到。
这样一来,这长孙澹原本就准备好的台词愣是用不上了,在他的印象当中这话基本上是和武元庆不可能产生任何关联的。
“看不出来,这几年不见,你的觉悟是见长啊。”长孙澹调笑到。
武元庆很是郁闷,这原本准备好的一番感慨就这样生生的被长孙澹给打断了。本来武元庆还打算和长孙澹就这些关于人生的感悟多聊一些的,可是身边有个损友的话,你就只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武元庆怒目而视,说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这酝酿了好几年的话,全被你这么一下子就给破坏无疑了。”
长孙澹却不以为意:“你这小破孩子,吃了颗人参叶子,就愣是说人参是怎么样的,你不嫌臊得慌啊,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了。”
这长孙澹损人的功夫当真是一流水准,只不过很多时候有人是自带克制光环的,所以能够让长孙澹这样说的人真多不多。
“哦,倒也是啊,那就不说了,那就不说啊!”贱人果然就是矫情,被长孙澹这么一挤兑,这武元庆的话风就整个儿的变了,变得和某人一样无耻和脸厚了。
看着眼前讪笑着的那张从白净到黝黑的脸,此时的长孙澹心绪也是起伏不定,未来到底会是怎样,谁能够说得清楚了。也许我们能够做的看上去很多,但实际上却很少。
“对了,我昨天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这巴陵城的造船区了,可是除了一些渔船和小帆船而外就没有见到大船了,这是怎么回事?”长孙澹转移了话题,问到。
武元庆收起了刚刚的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任谁在面对自己兢兢业业的完成了几年的任务都不可能继续嬉皮笑脸。说道:“你说的就是这次准备下南洋的船队吧。”
“嗯,我还以为一来就能看见的,谁知道扑了个空。”长孙澹说到。
武元庆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没有啊,你不是看见了吗,这船厂才刚刚好啊,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造好了。”
对于武元庆的这句话,长孙澹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我又不是凯子,这么多的钱投出去就算是打水漂那也只能是我自己来打。于是说到:“说人话。”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武元庆说道:“船只去测试了,去年在就造好了,先是在八百里洞庭里测试了一个月,然后顺着长江出了海,前往泉州去了。”
“这测试用了这么久?这都五月份了还没有从泉州赶回来?”水泥路到了荆州就没有了,朝廷看到这水泥路的优势,已经开始在北方修建几条重要的通道,这南方也就只能停了下来。长孙澹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屁股受折磨。
“三月份就回来了啊。”武元庆说道。
长孙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用能杀人的目光看着武元庆。(。)
第五章()
第五章
武元庆倒也的确没有调戏长孙澹的意思,只是这话只说了半截而已。
这造好的船却是于三月份就回来了,可是回来不久武元庆本着练兵的目的,由接了一笔运货到的生意,本想着这船队不管怎么到了长孙澹来的时候也该回来了,可是这船队始终是没有消息,直到前几天才有人快马回报说船队进了长江口。
此时船队的航行速度和马匹的速度是必能比较的,特别是逆流而上的船队,好在此时盛行东南风,船队也勉强算得上是顺风。
这几日有些无聊的长孙澹将这岳州附近逛了个遍,这名震天下的岳阳楼算是被长孙澹用钢筋和水泥给毁了,可是和岳阳楼遥遥相对的君山岛却还是不错的。
今天这三人游览的自然就是君山岛了,武元庆在这岳州带了这么些日子了,对于“君山那个破岛”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这是武元庆的原话。
君山岛位于八百里洞庭户中,此时距离湖岸尚远。这岛上据说有大大小小的七十二峰组成,而且这关于君山岛上的传说的确不少。
“君山”这一名字的由来也颇有来源。相传因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葬于此,屈原在九歌中称之为湘君和湘夫人,故后人将此山改名为君山。
“姐姐,你快看,这竹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上面有这么多的斑点?”王梓欣叽叽喳喳的说到。
婚后的萧芷晴明显比以往成熟了很多,看着蹦蹦跳跳的王梓欣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的看着。王梓欣说竹子是因为萧芷晴最喜欢的就是竹子。
王梓欣看着微笑不语的萧芷晴,又看看落下比较远的长孙澹,就大声对着长孙澹喊道:“长孙哥哥,长孙哥哥,这竹子是不是坏掉了,怎么张了这么多的斑?”
长孙澹怏怏的走在后面,上前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竹子的泪水。”
“竹子还有泪水?”这下连萧芷晴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王梓欣的态度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那你就死定了。
长孙澹继续说到:“这君山岛的来历你们可知晓?”
两女一起摇摇头,毕竟这种冷门而又偏僻的知识的的确确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而且这君山出名缘于岳阳楼和君山碧螺春。此时这岳阳楼算是毁了。而这君山岛上大规模的种植茶叶却是这长孙澹经营的茶庄,而且也是从去年长孙澹记起了还有君山这么个地方才开始的。
“相传这三皇五帝中舜有两位妃子,一位叫做娥皇,以为叫做女英。这舜帝南巡时身亡,二妃听到报告后,异常悲痛,双双抱着竹子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投水自尽。舜帝和二妃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就以这样的方式永别了,所以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悲剧。二妃的眼泪洒到竹子上就形成了这些斑斑点点,也就是有名的湘妃竹、斑竹。而且这个竹子的一个特点是把它迁移到别的地方去,不到一年就斑点就会消失,而再把它迁回来的话,斑点也会回来了。所以这种名叫斑竹的竹子都是泪水啊。”长孙澹继续忽悠。
只是二女的眼睛却都红了,明显这是被感动了。
王梓欣上前,抱着长孙澹的胳臂说到:“郎君,要是你那样了,我们也这样好不好啊,娥皇和女英的故事好感人哦。”
“屁话,我那样的话估计还得个一百多年了,估计你们早死了。”所谓的煞风景不过就是这个样子了。
看着二女那恶狠狠的目光,长孙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赶紧补救,说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要是真活到一百二十岁,身边还没有你们在的话,这就真的成了老不死的了,所以为了不让咱们一百岁的儿子继续当儿子,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早一点死吧”
刚说到这里嘴就被堵上了,当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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