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刚他还只是怕,那么现在他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果说刚刚他还在挑衅,那么现在他觉得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夜探北麟军营三()
他不知道她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折磨自己,身上的疼痛一阵一阵的传来,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
当真是验证了,就算现在让他喊救命,早已经痛得没有了力气。
他怕了,他真的是怕了,那是一种来着心底的胆怯与害怕,他后悔了,他现在才看清楚自己招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恶魔。
痛的麻木了就没有了知觉,但是凌清幽的手法就是异于常人高,她给的痛,只会越痛越清醒,极致的痛,紧绷的神经,才更可怕。
紧剩的一丝丝理智让他克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只见他点了点头。
凌清幽瞥了他一眼,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
“莫,莫,莫延被囚,囚禁在太,太子的营帐左边第,第三个帐中。”虚弱的声音从他的嘴里缓慢的传出来,仿佛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一句话。
凌清幽冷冷的望了地上的人一眼,转眼间便消失了。
里面很黑,但凌清幽却感觉到了莫延的气息。
“谁?”一道低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出来,因为周遭很近,所以格外的清晰。
即便是一个字,凌清幽却听出了不对劲。
他受伤了,而且很重,怪不得他的气息会如此微弱。
“我”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点上蜡烛,但她还是从声音传播中,极快的分辨出莫延的位置。
“凌清?”简单的两个字像是确认了什么,又像是难以置信,没有了刚刚的冷漠,而是透着难掩的惊喜和诧异。
“嗯”她踱着步子,慢慢的朝前走。
紧接着,只听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一丝丝压制的痛呼声。
“你受伤了”凌清幽精准的走到了莫延的榻前,淡淡的声音充满了弩定。
“没事,都是些小伤。”醇厚的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虽然他极力压制,可凌清幽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颤抖。
“能走么?”凌清幽从来不是一个很好的安慰者,亦或者她从来都不会怎么安慰别人,所以她从不说矫情的话。她的关心会霸道,会强势,却让人欲罢不能,甘之若鹜。
她的声音永远都是冷冷淡淡的,她的表情总是沉静如水,淡漠无波,可此刻,即便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几个简短的字,莫延的心都是暖的,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能”他不问是否能逃得出去,他不问她怎么会找到自己的,他什么都不问,因为她来了,一切都不重要,他给她全部的信任,只为她一人。
她很自然的伸手去扶他,触碰的那一瞬间,莫延只觉得一阵电流从身体中蹿过,长这么大,第一次和别人如此近距离的相拥,也是第一次像一个孩子一般,茫然不知所措。她的手有些微凉,但却透过衣服熨烫在他的心上。
有人说,爱情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到来,让人受宠若惊,让人想要紧紧的抓住;而凌清幽之于莫延,如果说开始的是赏识,是珍惜,是好感,那么刚刚的一瞬间,是心跳,是悸动
煞费苦心一()
“江叔严重了,这王府还指着江叔照看不是?”
“王爷客气了,既然没有事,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嗯”
“对了,江叔如果没什么事就不用去小苑了,他喜静。”宫亦寒把玩这桌上的杯子,眼睛都未抬起一下,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老奴记住了。”只见江叔身体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遵从道。
王爷当真是对这凌公子好,估计连以前的绿绾姑娘都比不上吧。哎,罢了,罢了,王爷既然说了,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人老了,也该少操点心了,暗度晚年吧!
江叔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宫亦寒一个人,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双眼半眯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淡淡的亮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少了几分冬日的萧瑟,多了几分祥和与静谧。
要说江叔这管家做的确实好,这府里打理的真是有条不紊。更让人奇怪的是,不知怎么的,一夜过后,这府中的下人好像都变了个人似的,自顾着埋头做事,一句话都不多说。
宫亦寒与凌清幽还和以前一样,一个关怀备至,面面俱到,一个欣然接受,默默享受。那么变的是什么?变得是二人的心,二人的情。他们二人非但没有要避讳的意思,或者说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再过三日就是皇上宫祁睿的大寿了,京城四处都洋溢着欣荣的喜庆。因为要张罗着寿宴之事,宫亦寒也更加的忙碌起来,有时一整天都不在府里,话说不管有多累,这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凌清幽已经成了习惯,或者说成了他的寄托和慰藉。
几国都在休整,看似安静了,可这天下就真的平静么?只能说这表面的平和不过是迷惑双眼的幻觉,酝酿的才是更大的风暴。
看的见的人自然看的破,看不见的人只是在自欺欺人!
凌清幽今日还如往常一般,在府中赏赏花,看看书,这日子倒是过得也逍遥。
淡淡的烛光照的四周格外的柔和,也将她照个异常的朦胧、不真实。低垂眼帘,睫毛微卷;鼻梁高挺,红唇微抿,一袭白衣,高雅纯净。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翻动着书本,周围静的出奇,只有偶尔书页的声响。
“来了”突然,只见她红唇亲启,不紧不慢的吐露两个字,视线却没有离开书本,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和熟人讲话,突兀的让人胆颤。
“参见少主”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凌清幽声音刚落,在她几步开外,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冷酷的声音,毫无感情可言的双眼,俊朗的容颜,一成不变的冷寂,不是焰洌还能是谁?
“嗯,找我什么事?”凌清幽始终没有抬眼,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惊讶,仿佛早已经知道了他会来一般,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本。
“有人出五万两黄金买少主的命。”焰洌从来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只见他看了一眼坐着的凌清幽,冰冷的声音在房里里慢慢的回荡,
“哦?没想到我的命这么值钱,居然值五万两黄金。”
煞费苦心二()
她让他损失惨重,她让他连连受挫,她废了他的一员大将,她却成了他的一个意想不到的例外。
他独孤邪从来不是善良之人,否则也不会掌控北麟的大权。他心狠手辣,他邪肆冷酷,他杀人如麻,他锱铢必较,任何人在他眼底,除了价值,再无其他。她本该是恨之入骨的人,却为何会让他念念不忘!
她是个寡情之人,却不是个无情之人。所以他抓了莫延,所以他在这里等她,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这天寒地冻的,小清儿既然来了,不打算喝杯茶再走?”独孤邪敛了敛眼眸,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本将军无福消受太子的恩惠。”凌清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清冷的声音没有了刚刚的懒散。
“多日不见,小清儿的胆子怎么不见涨,反而小了?”独孤邪直接无视了她言语中的冷漠,俊美如斯的脸上,那一抹邪气的笑容始终挂在唇角,妖艳的红色锦袍在大风中狂乱飘洒,妖孽至极。
“太子有话直说,激将法对本将军没有用。”她冷冷的看向独孤邪,深邃的双眼幽如深潭,在黑暗中闪动着耀眼的光泽。
“本太子只是想请老朋友喝杯茶,小清儿何时这么小心翼翼了?”只见他绯色的薄唇微扬,妖魅的凤眸半眯,倾泻出惑人的风情,眸色懒懒的睨着凌清幽。
“既然太子不想说,那本将军就告辞了。”这样的独孤邪不似平日里的冷艳冰霜,此时的他邪佞如妖,又带着一种朦胧的神秘,危险
凌清幽向来说道做到,只见她扶着莫延当真转身离开。
莫延整个过程都沉默不语,特别是独孤邪看向凌清幽的视线,那幽幽的暗光,仿佛是盯上的猎物一般,那种极其强烈的占有欲和征服欲让他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独孤邪倒也不出声阻拦,红衣妖娆的他半依一侧,云淡风轻的俊美容颜上是邪肆的浅笑,风情万种的凤眸似有似无的看向那道黑影。
“小清儿还真是一点不客气,一来就想带走本太子的人,是不是也该向这些弟兄交代一声?”只听他懒懒的声音慢慢传来,危险也随之而来。
他话音刚落,周围一下子被照了通亮,以凌清幽二人为中心,早已经被团团围住。
“不想让他们死,就离开。”凌清幽停下了脚步,视线慢慢的扫过这些人,最后停在独孤邪身上,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温度,犹如出鞘的利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小清儿还是那么自信,不过,今夜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对了,本太子忘了告诉你,这些可都是北宫将军的部下。”
独孤邪故作担忧的挑了挑眉角,那双妖冶的桃花眼越发的邪肆,凉薄的唇是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杀了他给将军报仇,杀了他,杀了他”所有人都高举手里的兵器,火把,那滔天的声响,愤怒的眼神,对凌清幽的恨意显而易见。
“呵呵,就凭你们?不自量力。”她不怒反笑,一串低低的笑声好似魔音一般,在黑夜中格外的诡异。
煞费苦心三()
她的身上顿时杀气毕现,寒气汹涌而出,黑色的长袍鼓鼓而动,不知是风太大,还是她的煞气太重,让她如同这黑夜中归来的王者,张狂霸气。那双锐利的冰眸一一扫过周遭的这些人,那种死亡般的沉寂,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上百人包围怎么样,她一个人又如何?她就是为杀戮而生的,这些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那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魄力在她身上显露无疑。
她就是狂,她就是傲,她就是野性,她可以让这些人活,也照样可以让他们死。
火把很多,将她的四周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但她身上散出的那一团团的无际的黑雾,正在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好似一张无形的网,要将这些人收入其中,然后慢慢吞噬入腹。
看,那些刚刚还高声大喊的士兵,居然有些退缩了,如果说平日里的战场是地狱,而现在,他们正站在地狱里受煎熬,内心的恐惧远远比身体更加的让人胆怯。
独孤邪的唇边始终挂着那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狭长的凤眸时不时的移到凌清幽的身上,深沉的眼神透着一缕异样,让人看不透。
“不自量力?小清儿,你难道不知道一拳难敌四手么?”独孤邪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衣袖,眼角斜飞,不动深色的看向凌清幽。
“本将军只知道挡我者―死”凌清幽的眼睛直直的逼了上去,幽暗的眸光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特别是说道最后那个死字时,她的声音格外的轻,却好似一枚软钉,狠狠的订在了所有人的心上,冰凉冰冷的。
她的眼眉微微一挑,她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魔魅的让人心悸。
“如果本太子一定要挡呢?”独孤邪眼眸一半敛,慵懒的声音与他整个懒散的模样格外的契合。
“如果太子想找死,大可以试试看,绝对不会让太子后悔。”凌清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红唇一动,凉薄至极的话,慢慢的吐露出来。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在今日的天气一般,那种势在必得的倨傲和自信,让所有人完全相信,她说的出,必然做的到。
死,在古代,特别是皇家权贵之中,很是忌讳,而他独孤邪堂堂一朝太子,被人如此指名道姓,当真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独孤邪的手段他们没有几人见过,却早有耳闻,而且他生性怪异,所有人都纷纷看向他,更有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凌清幽。
只是他们不知道,比这更大逆不道的她都说过,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看,就是人与人的区别。
“小清儿真是好大的口气,不过本太子真是没有看错人,小清儿什么时候都能给人惊喜。”独孤邪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或者直接无视掉了。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不悦,他笑着看着凌清幽,妖冶的桃花眼闪动着肆意的亮光,那种强烈的征服欲让他越发的感到刺激和兴奋!
交代()
“废话少说,如果不想让他们死,就让他们让开。”凌清幽总觉得今夜独孤邪的眼神不同于往日,邪气中带着诡异,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小清儿当真是无情,本太子为了你可是一番好等,小东西居然这么快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今晚的独孤邪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莫测。那一抹风情万种的眼神闪的凌清幽浑身一阵恶寒,那抱怨的嗔怨,暧昧的低语,仿佛是被负心人抛弃的小媳妇,让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
莫延垂在一旁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像是在隐忍,又像是在压抑,冷漠的视线不期而遇的与独孤邪向撞,一个冷酷,一个妖邪
独孤邪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边的笑容愈发的深了几许!
“本将军想走,太子觉得这些人能拦的住?”凌清幽半垂的眼睑慢慢抬起,不屑的冷笑在眼底蔓延开来,幽幽的声音,透着不可一世的轻狂。
“小清儿真的想走,本太子也不强留,只是”他看着凌清幽,很是为难的皱了皱眉,仿佛是在惋惜一般,故做迟疑的停顿片刻。
“只是,能不能走的出去,可不是本太子说的算,即便是本太子愿意,这些兄弟恐怕也不答应,你们说,是不是?”
独孤邪将视线慢慢的扫向一干人身上,那种笑里藏刀的狠与辣,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如果说刚刚他还是一头无害的老虎,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头雄狮,天生的贵气让人不得不服。
“不能放,不能放,杀了他,杀了他”凌清幽身上的煞气让他们惧怕,但独孤邪的威胁让他们不得不强装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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