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法不在罚,在于敕’。”王谈一直在一旁面试儒生,听到他的回答不禁夸赞了一下。
“最后一个问题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难度将会加大了。听好了:洛阳居天地之中,而乾坤三画象征着天地人,其中上爻代表天,中爻代表人,下爻代表地,上在京城,中为洛阳,下则在哪?”
他听了问题,两眉拧在了一起思考着:“这个问题于书籍里好像找不到答案依据,下为地,而地上有那么多事物,代表下的事物在哪,则下就应该在哪吧。”
他思索了片刻后想回答,但又不确定,最后也不管对与错了,果断地答道:“国子监。”
“什么?”李南风听了之后好像没听见似的,惊讶地反问道。
“下在国子监。”
“这个问题我已思索多次,还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此答案作何解释?”
“上为天子,中为居地理之中的洛阳,则下一定为天下智慧集中之地,而国子监为最高学府,人才云集,可谓智慧之源也,而建学制礼,能移风易俗,使民知礼节,识廉耻,由此则世间美好如初。故下在国子监。”
孔颖达和封言道同时拊手称善道:“好!好!”
他经过旁听和这几次的对答,学问造诣已今非昔比,这让李南风感觉到此人的记忆力超群,对学问融会贯通的程度也让诸位大儒们都为之惊叹。
李南风听后,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便对他说:“至于你能否进入国子监,就由祭酒和司业决定吧,我因有事先暂时离开一下了。”
第六章 阴差阳错()
李南风离开考场后,赵弘智对他说:“言出必行,既然我已承诺,就要履行,尚且这也不违反规定,今上既然有意广纳天下才俊,对于你,自然不会拒之门外的,祭酒和我已经决定录你为新儒生了。”
他听后喜形于色,然后对封言道说:“封大哥,你不在时,我并没有贪玩,我有读书的。”
封言道略有惭愧地答道:“嗯,是我之前误会了你,还以为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呢。既然你已经成功通过国子监的选拔,在记忆还未恢复之前,就先留在国子监生活学习吧,长短假休学时也可以回封宅里住。”
“封大哥我我不想在这里读书,这里就像囚笼一样。”
“国子监是大唐最高学府,你既然有能力进来,就应该好好珍惜,我也曾在这里修身研学过,在这里读书于你的学识定能增进不少。”
李南风离开考场来到了一间密室里,此密室就在国子监内的孔庙下面,极其隐蔽。
李南风走下楼梯后,只见面前有一人背向自己而站着,双手则背在后面,虽看不到正面,但其威武高大的身体足使人敬畏,于是李南风便躬身行礼。
那人回过头对李南风说:“南风,不必多礼。”
那人眉宇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这时李南风道:“皇上,今日纳新儒生不过百十人,但不论学识还是勇气,都可以称为是大唐才俊,国之栋梁,其中有一人更是记忆力超乎常人,对周易的理解也有其独到的见解。”
“好!就是要选拔出优秀者,这样才能找出周易的秘密,也不负当年怀信的牺牲了。”
“是啊,一转眼怀信离世已有十四年之久了。”
李南风说完后,脸色极为悲哀,但眼前浮现一幕幕在国子监与怀信共事的情景,有荣辱与共,也有惊心动魄,不禁感慨万千。
“这十四年来,朕与爱卿们励精图治所开创的盛世,正是告慰当年那些为朕为社稷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魂们。”李世民说这话时更是慷慨激昂。
就在李南风与李世民密会时,国子监考场选拔依然在继续着,国子祭酒孔颖达代李南风考问儒生。
前来面试的儒生所剩不多了,于是王谈命助教们为新儒生造名册,新儒生们分队站好,当然他也不例外,只好跟着其他儒生排着队。
就在孔颖达考问一儒生时,那位私贩书画的书生,从国子监门外路过,看着儒生们在面试,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但又摇了摇头后慢慢走过,没走几步,突然又返回向院内瞅了瞅。
没错,是他,就是他!
那位私贩书画的书生,一看见正在排队登记名册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于是那位书生就向国子监里跑去,还没进院内就被拦了下来。
孔颖达对被拦下来的书生道:“这位儒生,你叫什么?你是来面试的吗?要进国子监需通一经且通过我们的考问,硬闯国子监,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我我叫李玉泽,我不是来面试的,我要进去找他。”那位私贩书画的书生慌张地向孔颖达指向队伍中的他。
孔颖达循着私贩书画书生的指向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今日是纳新儒生大考,要入国子监,你需通过考问方可进去。”
那位私贩书画书生的眼睛一直盯着队伍中的他,好像担心他逃跑似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去看国子祭酒孔颖达,也没有多考虑,便随口回答道:“请问考什么?”
“由你选择一经,只要熟读精通即被通过。”
“礼记。”此时私贩书画书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队伍中他的身上,于是便随口答道。
“你先诵读一遍学记篇,我再考问你几个问题。”
“发虑宪,求善良,足以谀闻,不足以动众。就贤体远,足以动众,未足以化民。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学乎!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
孔颖达说完,私贩书画书生就马上脱口而出,丝毫没有等待,等完全背诵下来后,才看了一眼孔颖达。
“很好!接下来要认真听清我的问题了:教之不刑、教之所兴和教之所废,三者有何关系?”
“若教者,不等学者思考领悟,只顾进度而照本宣科地灌输,此致不刑;大学之法,需对学者适时教育,防止其邪念萌发,要循序渐进地施教而不是拔高,要让他们善于学习别人的优点,若做到这四点,由此教之所兴;发然后禁、时过然后学、杂施而不孙、独学而无友、燕朋逆其师和燕辟废其学,此六者致其废。若教与学不能很好的配合,则教之必废,反之教之定兴。”
那位私贩书画书生对答的时候,视线已完全落在了孔颖达身上,专心致志地答辩。
“善!以理说理,融会贯通,可谓通,你现在通过纳新儒生的考试了。”孔颖达说完之后,其旁边的助教即领着他进入了国子监。
当私贩书画的书生一进入国子监,立即到队伍里找他。
私贩书画的书生用力抓住他的衣襟,道:“终于找到你了,这是你的玉佩,快还我的玉佩来。”
“什么你的我的?”
“那天在朱雀门街上,我被撞倒了,而我拾起来的玉佩并不是我的,我的那块定是被你拿去了。”
他一听“朱雀门街”,眼前马上浮现被人追的一幕,慢慢地好像想起来了什么。
“哦,你就是那位抱着书画逃跑的书生。”
“快还我玉佩来。”
他从腰间解下玉佩后说:“这是你的?你怎么确定这玉佩是属于你的?”
“玉佩后刻有‘李音书’三字。”
他一听“李音书”这个名字,马上下意识地看了看玉佩,随后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天慌乱中拿错了?这玉佩原本就是他的?”
“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是你的?”
私贩书画书生答道:“玉佩为凤鸟衔花图案。”
他心想,“李音书”这个名字既然能说出,那此玉佩是他的应该不会有假,反正他手中还有一块,互相还给对方,自己也不吃亏。于是他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他,换回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玉佩。
他拿过来自己的玉佩后,看了看玉佩后面也刻着字,只刻着“韩珵”两个字,图案则为麒麟踏云。这时,他似乎搞清楚了,原来自己的名字不叫李音书,而是韩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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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微服视学()
那位私贩书画的书生,接过属于自己的玉佩后,马上向国子监大门外走去。国子司业王谈看到他要走时,便伸手拦住他说:“这位儒生,为何要走?能通过考问进入国子监的机会是多么难得,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珍惜在国子监三年的学习时间吧。”
“可是先生我”
“无需多言,快去排队登记名册吧。”
王谈说完便拂袖而去,他看见国子监大门外有人严格把守着,恐怕要想出去是不可能了,只好默默地跟随着其他儒生排队登记。
封言道走到长队旁向他询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儒生为何与你交换玉佩?”
“封大哥,这才是我的玉佩,原来我的名字叫韩珵,那天在朱雀门街上,我们互相拿错了。”
封言道刚要说话时就被一位助教通知,国子祭酒孔颖达在房间里让他过去一趟。于是封言道对他说:“你好好在这里排队登记名册,我办完公事再来找你。”
“封大哥,公事要紧,你先去忙吧。”
封言道点了点头便随助教走了。
国子监此次纳新儒生也基本结束了,成功进入者正在登记名册,而未能进入国子监的其他儒生也各自散去了。
登记名册时,他报的名字自然是韩珵,而那位私贩书画的书生则报的是李玉泽。
封言道来到祭酒房里,只见国子监里重要官员与博士都在,其中还有两人,封言道一瞧竟是皇上和长孙大人,急忙躬身行礼道:“臣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来国子监,臣罪该万死。”
“言道,不必多礼,朕今日来,只是看看这次纳新儒生的情况。朕已经听了孔先生的汇报,也大致了解了情况。”
这时有一博士站出来对皇上行礼道:“皇上,臣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问。”
“嘉运,朕今日微服视学,有什么问题尽可以问,不必拘束于君臣之礼。”
这位博士就是马嘉运,听了李世民的许可后,欠身道:“国子监接纳儒生有其规制,今日纳新儒生却有所违制,这又何故?”
“大唐自开国以来,先皇为了团结门阀权贵,纷纷施恩授官,这些年来已是盘根错节,国子监尽是贵族子弟,若不纳新儒生和为庶人打开国子监的大门,其学风将日益浮薄,大唐也将回到过去。”李世民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封言道听了李世民的话后,心想:“看来皇上让我出任首席考学官,正应了之前的揣测,可皇上并未给我实权,难道皇上真要彻底打击那些门阀权贵了吗?”
“朕想嘉运的问题,诸位爱卿都有吧!此次纳新儒生已结束,就无须再议了,为大唐培养人才仍是当务之急,朕还有事要忙,就先与无忌回宫了,诸位爱卿不要送了。”李世民说完后即起身回宫了,封言道与在场的国子监官员们纷纷躬身行礼相送。
三月末四月初的国子监,院内参天槐树的叶子已是繁茂青翠,学堂檐牙高啄,筒瓦覆椽。
李玉泽登记完名字后,垂头丧气地走到甬道旁一槐树下,心想:“要不是他,我今天也不会误入国子监,幸好玉佩找到了。”他虽然恼怒悔恨,但是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后,还是慰藉了许多。
韩珵登记完名字后,也是闷闷不乐,因为困在这里,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索然无味的日子了,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失去记忆,无家可归,封大哥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在封宅里住也是暂时的,而且封大哥每天还要忙于政务,更无暇顾及自己,若自己待在封宅里,岂不是比待在这里还要无聊。他想了想后,还是决定待在国子监吧。
韩珵抬起头后,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人,心想:“那不是私贩书画的书生吗?一人待在树下发什么呆?”于是,他向槐树的方向走去。
就在私贩书画的书生苦闷发呆时,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手轻拍他的肩膀,身体不由地转过身并向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吗?”
“私贩书画的书生,我想问”
“我不是私贩书画的书生,我有名字,我叫李玉泽。”李玉泽以一种极为厌恶他的语气说,“我不想和你说话,因为你,字画被毁了,最终不能及时完成,书画行老板不再让我在那画了,还是因为你,我误打误撞进了国子监,让我怎么去和我娘解释。”
韩珵听了李玉泽的话,一脸疑惑,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能进入国子监是完全凭借你的真学问,关我什么事,如果因为我,你不想来国子监修学,大可以退学离开这里。”
“要不是我的玉佩被你拿去,这几天我又何必到处找你,至于退学离开国子监,我会解释和申请的。”
李玉泽说完后转身就走了,当他刚走了不过几步,在其身后的韩珵突然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个女的?”
李玉泽听到韩珵的这一句,脚步突然停止,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儿,他才转过身对韩珵说:“真想不通你是怎么进入国子监的,是靠门第出身?还是靠作弊?女人怎么可能进入国子监。”
他说完转身走时,还不忘用手指指着脑袋嘲讽韩珵。韩珵心想,难道自己这次看走了眼?没有理由啊,他可以通过女扮男装,就像临川公主一样,虽然临川公主起初能让自己不能觉察她是女儿身,但是后来一想,不论身段还是说话,都像极了女人,而李玉泽女扮男装的技术比临川公主还要差,当初在朱雀门街上看到他时,就已经怀疑他是个女的了,即使他现在故意改变言行举止,仍然改变不了他是女人的事实!韩珵越来越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国子监新入学儒生需要向先生行拜师礼,于是所有新纳儒生们在登记完名册后,纷纷回家准备明日的束脩之礼了。
韩珵在等封言道时,心想:“他明日是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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