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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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从远方来-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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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通,你给我站住!”

    欧阳通只顾着往球场奔去,哪还会听李玉泽的话。

    “这小子跟韩珵学得越来越随便了。”

    李玉泽抱怨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韩珵、苏穆清和欧阳通在球场上玩了大半个时辰,而李玉泽却在宿舍里小憩了大半个时辰。

    今日第一堂课由国子祭酒孔颖达亲自教授。孔颖达现在已是六十七岁高龄,为国子祭酒兼太子右庶子,平日里在东宫教授太子,这一次他能亲自给儒生们讲解论语实属难得。

    “李兄怎么还不来,这学堂里已经坐满了儒生了,他不会在宿舍里睡着了吧?”

    “不会的,你别急,我们陪你再等一会。”

    现在学堂已经坐满了儒生,因为论语是公共必修课,又是十分难求的大唐鸿儒亲自教授的课,所以新纳的四门学儒生都会来的,而吃完早饭回宿舍休息的李玉泽却迟迟没有来学堂上课,这让欧阳通十分着急,因为他没有穿学士服外衣。

    “我还是回宿舍一趟吧。”

    韩珵见欧阳通这般着急,也是在一旁帮他纾解一下焦灼的心情。

    “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与其落个迟到旷课的罪名,不如落个不穿学士服的罪名,大不了像上次李玉泽那样扫半天的地就是了。”

    “韩兄你就不要在说这些话吓唬我了,今日可是国子祭酒的课。”

    “他来了。”

    欧阳通和韩珵一听苏穆清开口说话了,便马上终止了对话,望了望不远处,确实有一人往学堂这边跑了过来。

    “是李兄!”

    欧阳通看到李玉泽来了,他刚才的担心也转眼即逝。

    “你怎么才来啊,我们三人等了你这么久,你看把欧阳通给急得!”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玉泽把学士服外衣交给了欧阳通之后,他们四人便依次走进了学堂。

第三十五章 大唐鸿儒() 
他们四人走进学堂里时,前后左右都坐满了儒生,这让他们不知坐在哪里合适,而国子祭酒孔颖达已经在讲堂上坐好准备讲课了。

    “最前面有座位。”

    大家一听苏穆清的提醒,纷纷望了望最前面,的确有座位还没有人坐。

    “既然没有人坐,那我们去吧。”

    韩珵和李玉泽一听欧阳通的建议,都对此拒绝,纷纷摇着头,因为最前面的座位之所以没有人,是因为儒生们都不敢,最前面的座位可是距离国子祭酒最近的,若坐在那里,免不得被孔颖达看到而可能会被当堂考问。

    “我知道你们不愿意坐在前面,但是已经没有座位了。”

    大家在欧阳通的劝说下,不得不乖乖地跟随欧阳通去了前面。

    当他们坐下时,孔颖达随即看了看他们四人,然后开口对所有的儒生们说道:“国子监之所以是大唐最高学府,那是由每位儒生敢于求知成就的。”

    学堂里的儒生们一听国子祭酒开始讲话了,纷纷端坐,聚精会神地听其训话,虽然儒生们对孔颖达刚才讲的那句话似懂非懂,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国子祭酒对自己的教导。

    “儒生们,敢于求知并不是让你们把学文放在第一位,学文之前还有很多学问要修行,学与行又是不能分开的。”

    孔颖达见坐在底下的儒生们纷纷点头,便询问了儒生们一个问题:“你们学文的目的是为何?”

    待问题发出,整个学堂鸦雀无声,又过了片刻,依然如此。

    这时,孔颖达叫了底下一位儒生回答,该儒生站了起来答道:“修身。”

    孔颖达又叫了两位儒生,其中一位儒生的答案是治国,而另一位儒生的答案是治学。

    “你们学文的目的决定了你们进国子监的目的,而你们的目的各有不同,无论修身,还是治国与治学,但其根本都是仁,要怀天地心,行正道事。‘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儒生们听了国子祭酒孔颖达的这番话,似乎更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入国子监修学的目的。

    “孝悌是仁之基础,故而‘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做到这些之后,若有余力,则以学文。”

    儒生们听了孔颖达这前前后后的讲述之后,仿佛从极狭之道入了桃花源一样,豁然开朗。

    孔颖达前前后后给在场的四门学儒生讲了将近两个时辰,而儒生们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早课时的倦怠。

    课毕,孔颖达先行走出学堂,而后儒生们鱼贯而出。

    “韩兄,你说祭酒刚才所讲的学与行是不能分开的,那学和行哪一个在前,又哪一个在后呢?”

    面对欧阳通的询问,韩珵不假思索地答道:“很简单,学与行是不能分开的。”

    韩珵说完之后便拂袖而走了,而站在欧阳通一旁的李玉泽则冲他说道:“你这是什么答案啊,仅仅重复了一遍前提条件而已。”

    “有时候条件就是答案。”

    韩珵提高了嗓门回了李玉泽一句,却没有回头,而欧阳通似乎若有所懂了。

    “我明白了,韩兄的意思是说,学和行相互依存,互为前提。”

    欧阳通说罢也拂袖而去了,而苏穆清从出了学堂便不见了踪影

    四月是繁花似锦的美好季节,国子监里随处可见已经绽放的杜鹃花、杏花和桃花,当然少不了在百花丛中争艳斗丽的牡丹花。国子监里的牡丹花是从洛阳专门移栽而来的良种花卉,其开花比普通牡丹要早,故而现在已是繁花重园了。

    他们在从学堂返回宿舍的路上,还不忘欣赏这沿途的花景,阵阵花香,格外浓郁。

    “如果我们现在能到郊外游玩就好了。”

    李玉泽躺在睡铺上,而欧阳通端坐在地席上捧读着书,韩珵则侧躺在自己的睡铺上,看着手中的书。

    “李兄,这才开学第一天,你就想出去了!”

    “我是看这大好时光,想出去看看。”

    “但是你现在身处国子监是出不去的。”

    “谁说哦,没什么。”

    欧阳通一听李玉泽激动的言辞,便看了看她,而李玉泽倒也反应快,随即停止了继续往下面讲了。

    这时,李玉泽从包里翻出一本金刚经来,这是她昨日在家里不吃不喝抄写而成的,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在计划着什么似的。

    “韩兄,你在看什么书啊,那么隐秘!”

    “没什么。”

    “让我看看。”

    欧阳通看见韩珵侧躺着在看书,便起了好奇心,于是一个伸手,将韩珵手中的书给夺了过来。

    “搜神记,韩兄是从哪里得来的,我记得藏书楼里是不会有这样的书的。”

    “快还给我!”

    “韩珵,我还以为你在复习学业呢,原来你在看这志怪书籍啊!”

    李玉泽见韩珵伸手想要夺回,便及时补了一刀,但韩珵听了这话有点不乐意了。

    “志怪书籍怎么了,里面有奇特的想象,同样也有美好的情感。”

    李玉泽没有回击,这时欧阳通开口问道:“韩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可告诉监丞和博士们哦!”

    “好,我答应你。”

    “上次我们去东市印刷书籍时,我偷偷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那日,我们从印刷行出来找酒肆时,你又回去了一趟。”

    就在欧阳通和韩珵交谈的时候,李玉泽抱着她那抄写的金刚经躺在睡铺上睡着了。

    下午,球场上照常训练蹴鞠,在宿舍里熟睡的李玉泽也被叫醒并被韩珵拉了过去。

    “今天,你就在这球场上来回跑就行了。”

    “为什么?”

    “到时大家都在抢球,你若不练习,又如何能抢到球?”

    “你上次不是说让我在距离风流眼不远处攻守吗?”

    “有吗?”

    韩珵看见李玉泽的面部变化,心知她的怒火即将要爆发了,便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就照你说的,比赛时,你就在这风流眼的前面攻守就行了。”

    两人结束交谈,各自练习自己的蹴鞠,李玉泽只练习了一会儿,便对韩珵说她肚子疼。

    “怎么会无缘无故肚子就疼了呢!你是不是想偷懒?”

    “真的不是,我肚子真疼。”

    李玉泽说这话时,还不忘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嘴里还不忘呻吟着。

    韩珵看着李玉泽痛苦的表情,说道:“定是吃坏了东西,来,我扶你回去。”

    “不用韩兄,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还能回去。”

    李玉泽用一只手捂着肚子,而另一只手则用来婉拒韩珵。

    “既然如此,你自己就慢慢先行回去吧,实在疼得受不了,你就回去找监丞请个假去一趟医馆。”

    “嗯,谢谢韩兄的关心。”

    “不用谢,你回去吧。”

    “好,那韩兄,我就先行回去了。”

    说罢,李玉泽捂着肚子慢慢地走出球场,而韩珵和其他儒生继续练习着蹴鞠。

第三十六章 逃之夭夭() 
当李玉泽逃离了球场后,回头看了看球场上的韩珵,心想:“已经走了很远了,他应该不会再看到我了吧!”

    于是,李玉泽收起捂在肚子上的双手,挺直腰杆,大步流星地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李玉泽进了宿舍,拿起了她的包,先是检查一下金刚经有没有在里面,随后换了一身书生装扮,待换好后,她就关上宿舍门,独自一人走出宿舍所在的院落,然后往正东的方向走去。

    她一路走得飞快,生怕时间不够用,因为要在夜禁之前从东市回来,剩下的时间对她来说确实有点紧张。

    李玉泽来到一堵墙面前,虽然周围没有人,但她还是回过头来东张西望,生怕被别人发现,其实此时的她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因为若被监丞知道了,她可是要被勒令退学的。当她见四周无人,暂时安全,便先将覆在墙上的花藤草蔓掀开,再将挎在身上的包拿下并塞了出去,然后就俯下身来缓慢地钻了出去。

    当她钻出去后,她在墙外还不忘将前后的洞口掩盖好。

    “哇,终于出来了!”

    随后,她就沿着通往东市的十字街快步走着。

    国子监里,韩珵等其他儒生在球场上努力训练着,尤其韩珵,他现在已是汗流浃背。正当韩珵和欧阳通两人蹴鞠练习着呢,周道务、岑长倩、崔志权和许昂,他们四人走了过来。

    “为什么只剩下你们两个人?其他两个是不是都放弃了?你们不用那么辛苦训练。”

    韩珵抬头一看是周道务在跟自己说话,便停止了与欧阳通蹴鞠。

    “对付你们,用不着太多人,我们不是训练,我们只是蹴着玩呢。”

    “现在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了,到时咱们在赛场上再遇时,你再装也不迟。”

    “韩珵,你要知道周兄上一年可是拔得了头筹,整个国子监平日里没有人能够赢得了周兄。”

    崔志权见韩珵不服输的样子,一直想办法打压一下他的不可一世的气焰,所以见周道务今日定是要找一下韩珵等人的茬,于是他便与之同声相应。

    “我们用不着装,有实力从来都不用隐藏,比赛之时你们就会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韩珵并没有理睬崔志权,而是一直与周道务相视交锋,崔志权见周道务欲要说话,便知趣地退到了他的身后。

    周道务的嘴角轻扬,眉眼似笑,道:“如今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就给你一个展示的机会,若你输了,以后凡是看见我,须对我躬身行礼。”

    “好,若是你输了,以后不许再插手我们四门学之事。”

    “好,我们一言为定,”周道务也是爽快地答应了韩珵的赌约,“我们走,不要打扰人家如此刻苦地训练。”

    说罢,周道务便从韩珵面前走过,而其他人跟在他后面哈哈大笑着。

    待周道务等人走后,韩珵的表情甚是凝重,因为他心里明白,以他们现在的水平,若想赢了周道务他们,几乎不可能,再加之李玉泽和苏穆清不训练,仅有的可能性也被消磨地荡然无存了。

    韩珵之所以让周道务不要插手四门学之事,也全都是因为李玉泽,虽说李玉泽那日没有穿学士服之事是崔志权和许昂告发的,但若没有周道务的支持和带头,监丞是不会下定决心惩罚李玉泽的,这些只是韩珵的揣测,其实李南风惩罚李玉泽,也有他的考量。

    “你说这没剩几天了,关键时候,她还肚子疼。”

    “韩兄是说李兄吗?”

    “不是她还能有谁。”

    欧阳通见韩珵心浮气躁的样子,便忙安慰道:“韩兄,不急,就凭我们两个人的实力还赢不了他们!”

    韩珵听了欧阳通的安慰,只对其呵呵一笑,便回到了场地,继续练习着。

    李玉泽走在务本坊通往东市的十字街上,丝毫没有耽搁,路过平康坊,很快来到了东市的西大门前,当她进入东市里时,脚步如飞,全然不顾来往的人流马车。

    “老板,书抄好了,给你。”

    李玉泽从包里掏出抄好的金刚经放到了柜台上,而印刷行老板翻了翻书,道:“你怎么才来啊,王公子刚走,他方才在本店可是发了大火。”

    “不是申时吗?”

    “是申时,但王公子提前了一个时辰来的,我能怎么办啊!”

    “那我现在追他还来得及吗?”

    “没用了,王公子等了你好长时间,你都没有来,他已经不要了,”印刷行老板神情故作严肃,语气却较为平和,“你未能按时交付,让本店有所损失,本应让你赔偿违约金的,但看你是老实书生,想必也不是故意为之,所以你以后无需再来了,违约金也不让你赔了。”

    “老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下次一定按时交付。”

    “不行,我不能把本店的声誉押在你身上,万一你下次还迟到,这让本店如何生存啊!”

    李玉泽继续央求道:“老板,我求你了,我下次一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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