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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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从远方来-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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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玉泽拿起刚才放在睡铺一旁的书包,并从里面掏出一个精致的发簪,又重新回到了母亲身旁,然后将发簪戴在了母亲的发髻上。

    “好看!娘戴上这发簪就是好看。”

    “你又乱买东西了。”

    李玉泽的母亲虽然这样说,但是她还是为此感到欣慰和高兴,还不时地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娘,这根发簪没有花太多的钱,在国子监里吃穿住都用不着钱,而且每次放旬假时,国子监还发给每位新儒生一百钱。娘,你看,我在东市李先生那里还给您买了药。”

    “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要节省一些,我们现在住的这房子还是赵管家的,虽然他让我们免费住下,但我们不能光贪人家便宜啊,所以我们每月还得攒些房租钱好还给人家。”

    “女儿知道,买了发簪和药之后,还剩一些呢。”

    母女两人回到睡铺上坐下,又促膝说了一些话,然后李玉泽的母亲为她烧了一些热水,准备让她洗一下澡,而李玉泽则开始抄写一些东西来了。

    原来她在东市时,除了去饰品店里买了一根发簪和往药铺里买了一些药之外,她还去了印刷行找了一个替贵族子弟抄书的活。

    现如今,长安城里的士子之中流行看人工抄写的书籍,而雕版印刷的书籍则弃之为敝屣,由于这股流行风,东市的印刷行看到了赚钱的机会,于是便招募一些书法好的儒生抄写典籍书册,然后再给他们一些钱作为报酬,而给的报酬是按多劳多得的原则,即抄写的书籍越多,质量越好,其所获得的酬劳钱越多。

    当时李玉泽一看这个活正适合自己,于是她就丝毫没有犹豫,便果断地报了名。

第二十九章 去空观寺()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落日楼头,炊烟袅袅。

    李玉泽一直埋头抄写书册,现已抄了将半,而母亲则催她赶快去内堂洗澡。

    这边韩珵和封言道正在书房里互相切磋学问呢。韩珵被封言道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

    “有进步!这些时日不见,你的学问精进了不少,但是还需持之以恒。”

    “嗯,我知道,封大哥。”

    “来,我看看你的书法有没有进步?”

    这时,封言道要韩珵写一些字来证明自己的书法没有荒废,而韩珵说道:“封大哥,我们在国子监里练习的是隶书,你教我的楷书,我已经很少练了。”

    “那****教你练习楷书,是为了让你端正心态和掌握笔法,如今你已开始习隶书,那当然最好不过了,但两者皆不可偏废,你知道吗?”

    “韩珵知道。”

    说罢,韩珵看到封言道的点头示意后,便在纸上用毛笔写下了一句话:礼之用,和为贵。

    待韩珵写完,封言道看了看后,说道:“你写的隶书已有些许模样,如果你能在提按时掌握好粗细的变化,就会更进一步的,所以你还需勤加练习才是。”

    当封言道给自己指出不足之处时,坐在封言道对面的韩珵很是认真地听,并且还时时点头以表示赞同。

    这边李玉泽泡在木桶里,独自一人洗着身子,因为在国子监里的缘故,她已经许久没有洗澡了,此时的她正在用手舀着水往自己的身上淋泼,整个身体也因此松下了许多。

    这个夜晚,放假归家的儒生们睡得都很香,而和母亲睡在一起的李玉泽更是如此,但深夜时,韩珵还未眠,独自一人躺在漆黑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悬挂高空的月亮,他在想自己到底是谁、自己的父母是谁,这些天的每一夜,他几乎都在想同样的问题,直到夜半时分。

    翌日,太阳已经移转东南了,韩珵方才起床,此时封言道早已结束值班从中书省回来了。

    韩珵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来到院内,只见封言道吩咐完封泰之后,就转身离开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这时,韩珵与封泰打了个照面,于是他便问道:“封伯,封大哥他这是要出门吗?”

    “嗯,今日老夫人要去空观寺敬香,而大人此次正好趁着有时间,要陪着老夫人一起去空观寺。”

    封泰说完便要转身离开之时,韩珵开口问道:“封伯这是要去哪?”

    “刚才大人吩咐我准备一下马车,虽说路途不远,但老夫人大病初愈,还是不宜走路的。”

    “哦,那封大哥是骑马吧?”

    “是的,你为啥要问这个?”

    “没事,没事。”

    “不跟你在这闲聊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当韩珵听到封泰说封言道骑马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来,待封泰转身离开后,他便往封言道的房间走去。

    韩珵看到房门是紧掩着的,便敲了一下门,待封言道允许后,他才走了进入。

    “封大哥在换衣服啊!”

    “嗯,你有事吗?”

    “喔我听封伯说,封大哥要去空观寺陪老夫人前去敬香”

    “是的,你也换一下衣服吧,好随我一同前往。”

    “真的?我也可以去吗,封大哥?”

    “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已经放假了,更可况我昨日已考问了你,你也都能对答如流,说明你在国子监里没有虚度光阴,还愣着干什么,快换衣服吧,这就要快出发了。”

    “哦好,封大哥,我这就回房间换一下衣服,你等着我哦!”

    韩珵一听封言道竟让自己跟随他出门,便兴高采烈地跑出了房间,前去自己的房间换穿衣服去了。

    封言道一见韩珵如此关心去空观寺敬香之事,就知道韩珵想要去,本来他就打算带韩珵随行的,所以他对韩珵所说的那些话,也是对韩珵在国子监里的表现的一种肯定。

    韩珵换了一身浅色衣服,一身朴素的装扮也算符合时宜,而封言道亦是。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封言道便携着老夫人往大门的方向走去,而韩珵则走在封言道的一旁。

    “韩珵?”

    “哦老夫人您是在叫我吗?”

    “嗯,我听言道说,你的真实名字是叫韩珵,而不是李音书,是吧?”

    “是的,老夫人。”

    “娘,您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那日给您说的时候,您好像就不相信他叫韩珵。”

    “也没什么,只不过那日告诉我的时候,忽然让我想起了一位故友,他也姓韩。”

    “原来让娘回想起往事了,不过孩儿一直想问您的那位姓韩的故友到底是谁啊?”

    “都是陈年旧事了,就不要再提了。”

    其实,韩珵和封言道一样想知道,可是封老夫人好像在隐瞒什么似的。

    这时,马夫将马车停在了封宅大门外,待仆人拿来车凳后,封言道则扶着封老夫人踩着车凳上了马车,而韩珵则与封言道共骑一马。

    “封大哥,你什么时候教我骑马啊?每次出行,我总不能坐在你前面吧!”

    “你要学骑马吗?”封言道见韩珵点头后,接着说道:“那就下次放旬假之时,我再行教你如何?”

    “好,封大哥。”

    东市印刷行那边,李玉泽正在向印刷行老板交付已经完成的活呢,而她也凭借细心工整的抄写,获得了属于她的五十钱工钱。

    待从印刷行的老板那里接过工钱时,李玉泽满心喜悦,这时印刷行里走来一人。

    李玉泽转身正准备要走时,正巧碰到了迎面而来的那人,于是她连忙对那人说对不起,而当她抬头看时,才发现碰到的人竟然是苏穆清。

    “原来是苏兄啊,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也是来印刷行交付活的?”

    苏穆清看了看李玉泽后,答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交付抄写书册的活啊,你不知道在这印刷行里抄写书册可以赚钱吗?”

    “不知道。”

    “原来你不知道啊,那苏兄是为何事而来?”

    “我来找人。”

    这时,站在一旁的印刷行老板开口对李玉泽说道:“这位书生,金刚经抄写本,王公子明日可就要来取了,您还不赶快回家抄写,若是耽误了交付时间,您可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对了,我怎么忘了这个事了,那苏兄,我就先告辞了。”

    苏穆清仅仅点一下头以示回应,待李玉泽走远时,他才对印刷行老板说道:“为何抄写书册可以赚钱?”

    印刷行老板向苏穆清伸手示意道:“公子,我们进内间说。”

    于是,苏穆清便向内间走去,而印刷行老板则跟在他的身后。

    当苏穆清和印刷行老板来到内间时,印刷行老板开口说道:“最近长安城士子之中流行阅览手抄的书籍,而我们就招募了一些儒生来抄写,由于所需之人大都是权贵子弟,所以我们希望借这个机会能搜集到一些有关店铺被换老板的线索来。”

    正当苏穆清与印刷行老板密谈之时,苏文生走了进来。

第三十章 行云流水() 
“公子,你来了!”

    苏穆清仅仅点了一下头,便又继续和印刷行老板交谈,说道:“这次行动若有什么新线索和进展,要及时告诉我。”

    印刷行老板听到苏穆清的吩咐后,并没有马上应答,而是和苏文生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这时才答道:“好的,公子。”

    “还有,那位国子监儒生李玉泽,今后就不要让他再来了。”

    印刷行老板对苏穆清这样的吩咐,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如今他能答应并帮到公子的也只有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了,故而他丝毫没有犹豫,便果断地答应了苏穆清。

    韩珵等人从封宅出发,一路驱车西行,由于空观寺距离封宅并不远,于是他们只用了片刻时间便来到了空观寺。

    空观寺周围茂林修竹,当进入里面时,可见古木参天和殿宇古刹,其环境幽静,十分适合居此静修,而其佛堂绕壁,在其东西门上,可以看到有周人袁子昂所画的壁画。

    当马车来到空观寺门前时,封言道与韩珵也立即下了马,并将马交给了随从,而正在门前等候迎接的空观寺方丈,一见他们到来,便上前和封言道寒暄了几句,这时随从拿来车凳后,封老夫人才探出头并在封言道的相扶下踩着车凳下了马车。

    在空观寺方丈的携引下,他们进入寺内,并沿着大道来到了佛寺主殿。

    主殿中间有一尊雄伟的佛像,其下有香炉焚香,待其他人纷纷退到一旁后,封老夫人双膝跪地,手持佛香虔诚地三拜于上。

    拜完并敬香之后,封言道上前将老夫人扶了起来,这时空观寺方丈对封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这一路舟车劳顿了,禅房已经备好,您可以前去休息一下。”

    “真是有劳方丈了,我今日来,想在贵寺多停留一些时日,不知可否方便?”

    “老夫人客气了,封公子已经提前与老衲说了,敝寺香火鼎盛,还多亏封大人生前的眷顾。”

    “有劳方丈了。”

    “慧空,你领着老夫人和封公子前去禅房吧。”

    站在方丈身后的小沙弥,一听到师父的吩咐,立即站了出来,应道:“是,师父。”

    随后,慧空便领着封老夫人等人去了禅房,由于其身高比韩珵略低一些,所以走在他一旁的韩珵时不时用手抚摸他的光头。

    慧空见韩珵抚摸自己的光头,其实内心是强烈拒绝的,但他依然恭敬而有礼貌地走在前面带路,可是最后还是不忍其扰,便冲韩珵喊道:“不要再摸人家的头啦!”

    “不是,你没觉得你的头好光滑吗?”

    慧空双眉拧在了一起,冲韩珵哼了一声,然后向前跑了几步后,继续带路行走,而韩珵便追了过去,这时封老夫人和封言道见此情景,纷纷莞尔一笑。

    来到禅房后,封老夫人坐了下来,而封言道也站在一旁陪着老夫人,这时慧空说道:“施主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慧空还有师父布置的经文没抄写呢,慧空就先行告退了。”

    封老夫人见慧空如此可爱懂礼貌,便对其说道:“麻烦小师父带路了。”

    “不客气!”

    慧空说罢便走出了禅房,然后轻轻将房门关好。

    “封大哥,那我出去走走啦!”

    “不要到处乱跑,要找一位僧人帮你引路,知道吗?”

    “我知道了,封大哥!”

    韩珵说完之后走出了房间,然后也是轻轻将房门关好,待他走出之时,慧空还未走远,这时韩珵追了过去。

    “喂!慧空小师父。”

    “施主,有”慧空转过身一瞧竟是韩珵,立刻又转了过去继续行走,并对韩珵说,“你怎么追过来了?”

    “是这样的,我跟封大哥说,我要出去走走,他让我找一寺内僧人引路,以防我到处乱走闯下祸来。”

    “那你找去吧,我还有经文要抄写呢!”

    “慧空小师父,要不你带我在这寺内游览游览?”

    “我不是说了嘛,我还有学业要做呢!”

    “你师父让你抄写的经文急着交吗?”

    “这个倒不急着。”

    韩珵这时搂住了慧空的肩膀,说道:“既然不着急,那就帮我引一下路吧,小师父!”

    这时,慧空停止前进的步伐,转过身体后对韩珵说道:“那以后不许再摸我的头。”

    “好,小师父,我答应你。”

    “我叫慧空,以后也别叫我小师父啦,师父说众生平等,我只不过是施主的引路人。”

    “小慧空,我叫韩珵,以后你也别叫我施主了。”

    “好,韩珵。”

    说罢,慧空便单掌对韩珵施了个礼,而韩珵则回了一个,随后慧空又转了过去,带领着韩珵在空观寺里游览了一番。

    “没想到,空观寺还挺大的。”

    “那当然了,藏经楼后面的那片竹林更大,并且那里还没有围墙,我带你去。”

    于是,慧空便带着韩珵往藏经楼后面的竹林方向走去了。

    “没有围墙?那方丈就不怕你们偷偷跑出去吗?”

    “不怕,师父曾说,佛法就是要走出去才能得真。”

    “听不懂!”

    “师父还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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