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收复燕云者王,他也快了。我答应你,到时候你若想去找慕容嫣玩,就去吧。”
李氏激动的满脸泪水,深情地朝赵廷美的脸上吻去,老夫老妻,居然莫名其妙的吻出点激情出来。
而同样是老夫老妻,另一头的孙春明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属于杨蓉的小院里,往日她最爱的花花草草全都被她亲自用铁锹给砍了个稀巴烂,爱不释手的一对西汉鎏金铜制灯台也被她狠狠摔在了假石上,至于符氏送给她的一些金杯玉盏,珠宝首饰等物,更是一股脑的全都扔在了人工湖里,也没人敢捡。
整个孙府三百多个下人,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前多劝一句的,温婉了一辈子的二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哭了一整天了,老爷亲自去哄劝都被生生打出来好几遍了。
符氏尴尬地端着一碗人参鸡汤,被她关在门外,尴尬地朝里喊道“妹妹,你别这样,算姐姐求你了好不好?你就是再生老爷的气,也得吃点东西啊,身体是自己的。”
“你滚!不用你假好心,饿死了更好,饿死了省的碍你的眼。”
符氏闻言不由阵阵气苦,却也无可奈何。
按说一般的侍妾若敢这么跟主母说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要打个半死的,符氏虽然性子柔,却也是将门虎女,该狠的时候那是真的狠,就在昨天还亲手勒死了一个给家里闯祸的小妾。
只是这杨蓉相比于其他的侍妾,却又颇为不同,一来这是跟老爷一块患过难的,自己没来的这十几年人家一直都是行使主母职责的,没看人家急眼了连老爷都打么,二来……他们也是真不占理。
事儿其实也并不复杂,无非是他们孙曹两家的那个娃娃亲罢了,那天边关传信,说是孙悦在前线把监军党进的兵都给收了,并干脆拆散分给了他自己亲信的将领,还让曹璨顶了监军。
谁听说过前方主帅自行任免监军的?说实话晚唐时的节度使这么嚣张的也不多,而且还直接就把孙曹两家的关系给曝光在阳光下了,孙春明能怎么办?除了埋怨小兔崽子坑爹之外,自然只能给他继续擦屁股了,反正曹璨和曹玮都被孙悦给安排了,孙春明索性就想,跟曹家再走进一步,去找曹彬一说,曹彬却提议两家订娃娃亲,孙春明也就答应了。
回家了才想起来,忘了问孩子她娘的意见了,这不,孩子她娘现在炸了。
要说杨蓉的这个脾气,嘿,二十年来跟孙春明别说发脾气了,红脸的次数都有限,然而是个人就有自己的敏感点,或者说逆鳞,在杨蓉的心里,她那个宝贝闺女就是她的命。
毕竟是个没名分的侍妾么,随着时间流逝,当年的花魁也难免人老珠黄了,这年代的化妆品主要是雪丹,而雪丹的主要成分又是铅,所以四十朝上的美人基本是不存在的,甚至杨蓉这种年轻时成天化妆的女子,老的还比正常女子快呢。
而正妻符氏,今年年芳二十,这还不算宅子里莺莺燕燕的,十六七岁的真正小妾。
加上随着孙春明生意越做越大,官越当越牛,她的出身与层次越来越跟不上孙春明的思维,更别提什么帮助了,所以,虽然孙春明对她依然念着旧情,对她尊敬有加,她自己却先没了自信,一颗心整个都寄托在了女儿身上,说白了就是更年期提前了,现在事涉她的宝贝女儿,有这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说实在的这事儿要说怨孙春明也没啥毛病,谁让这么大的事儿他都不跟孩子他娘商量呢,而且平日里他还总给杨蓉灌输有些类似于自由恋爱的糟粕思想,现在被打了真是活该,可是这跟人家符氏有什么关系?
可杨蓉偏偏就认为符氏要害死自己,符氏也是无可奈何,上哪说理去?她倒不是真担心这杨蓉饿着,她特么是怕这女人精神状态不对再死里头。
“我这大妇当的,真是……”
第五把四十六章 家长里短和国家大事()
九月二十八。订婚前夕。
“好妹子,你快别哭了,哭的我脑仁都疼了。我年纪大了,可没你这精力了,家里老头子还等着我伺候呢。你说想春哥儿这样的人,身上是担着九州万方的,一举一动牵连着咱们整个大宋的子民,哪有什么事儿是可以任性的?这都是不得已的事儿,连他自己都有苦无处诉,你说你这么生自己的气,图的啥呀。”
说话的是老曹的老婆张氏,当年杨蓉进门的时候俩人最是互相看不顺眼,偏偏这么多年过去了,反倒是人家姐俩处的最好,如今更是只有张氏能进的来她的门了,只能说,世事无常。
杨蓉哭诉道“我虽没有符氏生的门庭显赫,然而自幼也是官宦门第所长的,政治联姻这种事,从来都是最委屈孩子的,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作了,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啊姐姐,现如今咱把女儿嫁给曹家,那图的是他们曹家的关系,可是朝堂变化最是风起云涌,谁知道曹家将来是什么样,跟咱们家就能一直这么和睦下去么?万一起了冲突,岂不是让孩子夹在中间为难,万一曹家在老爷处受了委屈,岂不是要拿孩子撒气么?他……他答应过我,要让孩子健康快乐的过一辈子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啊,一个妾生女,居然还担负上了联姻的重任了?”
张氏笑骂道“你说这话都丧良心,你进孙家十八年,谁真拿你当侍妾了?有你这样又打老爷又骂主母的侍妾么?我们家要是有这样的侍妾,早就剁碎了喂狗了。”
杨蓉噘嘴不说话了。
女人啊,有时候不是不讲理,但泛起性子来是却是真执拗。
“你自己也说了,妾生子是没有资格联姻的,你想她许的那是什么人?曹彬的嫡子啊!人家家里老三那都是得娶郡主的,他们家拿你家妮儿当庶出了么?春哥儿拿妮儿当庶出了么?你就作吧你,这门亲事要是不成,再把你跟春哥儿之间的那点情分给作没了,唉,到时候你家妮儿可真就成了庶出了。”
“我……”
“我什么我?你多大了,你快四十了你知不知道,我这最近啊,就觉得后脖颈子疼,身体啊,已经快要垮了,那我家老头,以前身体棒吧,现在躺着的时间比坐着的时间都多,一个月也走不了几步,你以为你比我们俩小多少啊,万一你要是染个病啊什么的先走了,谁照顾你家妮儿?春哥儿平日那么忙,万一续弦的那个欺负他呢?许了曹家,也好有人给她撑腰不是,你咋这么傻呢。”
“我……可是我……老爷是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以后给孩子找个小康之家,甚至招个上门女婿,让孩子一辈子快乐的。他现在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商量了,呜呜呜呜……我……他都不在意我了,也不在意闺女了,将来闺女吃了亏,如何我还能信他给孩子撑腰?”
“唉,妹子你摊上了个好主母啊,换了我早特么大嘴巴抽你了,你知道我来的时候春哥儿那续弦跟我说什么么?他说过两天订婚的时候,你坐主座,她躲出去,这也是春哥儿的意思,你说这个家,谁不尊重你了?你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找气。”
“真……真的?我坐主座?”
“对啊,订亲的那不是你闺女么,你就是想不开,你想想悦哥儿管你叫什么?姨娘是吧,你再看看悦哥儿跟她的关系,哎呦喂,都还没见过面呢,打的呀,听说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是不是?你说这孙家以后啊,还不得是悦哥儿做主,你说你怕你家妮儿受气,那悦哥儿就能看着?”
杨蓉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悦哥儿?”
“啊,你还有悦哥儿啊,这么些年下来,你们俩处的不说多好,也不差是吧,当年他搞那滑板,不都是你帮他张罗的么,我说句不太该说的,你那些担心啊,都多余,那曹家以后要是真不行了,春哥儿那脾气或许能忍,可悦哥儿呢?妮儿不喜欢的话悔婚这种事儿他都不是干不出来,我听人说,悦哥儿现在可横着呢,有小道消息说,他前些天还在前线的两军阵前口花花人家大辽的太后呢。”
杨蓉这下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道“这事儿他还真做得出来。”
“所以你就踏踏实实把心放肚子里去吧,只要悦哥儿撑着你们娘俩,曹家也好,那续弦也好,都不敢欺负你们,你以为现在春哥儿还做的了悦哥儿的主么?悦哥儿翅膀早就硬了。”
“那……好姐姐,你知道悦哥儿什么时候回来不?实不相瞒,自打那符氏进了家门以来,虽然对我也算以礼相待,但我这心啊,没有一天踏实下来过。我老了,又没名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傍身,现在也要订亲了,你说得对,我这后半辈子,还真就只能指着悦哥儿给我做主了。”
张氏想了想道“应该快了吧,我看军哥儿给我来信说,朝廷又派了一个太监去做监军,听说相处的也不是很愉快,那仗啊,打不下去了。”
“怎么的呢?”
“具体的我也不懂,说是,辽军早已无力攻打燕云了,之所以还耗着无非是悦哥儿想打他们的什么古北口,可是那地方贼险要,又在山上,加上萧太后亲自出征,悦哥儿就算手里有炸药也没用,想分出胜负就只能耗,朝廷呢,则已经不想耗了,因为辽国出阴招了,说是挑拨了党项吐蕃什么的,要袭扰咱们的关中,借此逼咱议和,朝廷的意思说,反正燕云十六州已经拿回来了,干脆就和了算了。”
“那……和了之后,悦哥儿不用在幽州镇守么?”
“镇什么守?悦哥儿那是要当王爷的人,哪能继续留在边塞苦寒之地受苦呢,自然是要回京享福的。”
杨蓉沉默。
她毕竟不是张氏这样啥都不懂的老太太,孙家两父子现在什么境遇他很清楚,恐怕,这仗不是还没打完,而是孙悦不想结束吧。
怪不得,向来反对联姻的孙春明没跟自己商量就要跟曹彬联姻呢,这次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呢?
。
第五百四十七章 辽国投降()
连杨蓉都觉得,孙悦是存心拖延战争以期抓牢兵权,别人就更不用说了,这两天洛中都有不好的流言蜚语传出来了。但是孙悦真的很冤枉,他嚣张跋扈不假,但他怎么可能干这么没底线的事儿?
幽州城,孙悦又又又又又一次的,用他的大嗓门嗷嗷嗷的骂人了,而且是指着账中的众将鼻子骂,啥难听骂啥。
“猪啊!猪啊!王老将军你是猪么?两千人,两千人的后援,让耶律奚底偷偷包圆给全灭了大半天,你自己居然都不知道?你这个节度使是怎么当的?你就是这么带的兵么?你是不是没卵子?还有你,韩崇训你别以为我跟你关系好你就能跟我嬉皮笑脸的,六辆楼车,六辆啊!你一天就给我打没了?你知道这六辆楼车我造了多久么?结果呢?你告诉告诉我,你用六辆楼车的牺牲换来了啥?契丹死了多少人?你特么也没卵子了啊?”
不一会功夫,账内上到杨业和韩崇训,下到刚赶过来没几天的张铎王超,全都被骂遍了,而这帮将领一个个低着头,全都一副认栽的样子,一点脾气也没有,甚至韩崇训还和杨延昭在互相做鬼脸。
这样的痛骂都连续好几天了,他们一开始还挺委屈,后来干脆也就习惯了,毕竟天险么,哪有一蹴而就的时候,人家契丹已是押上国运来跟你死磕了,真那么容易打下来那就不是精兵而是神兵了,所有人都清楚,这事儿只能耗。
当然,他们更清楚,孙悦骂的这么难听压根就不是冲着他们,左一句没卵子,右一句没卵子,指桑骂槐的意思白痴都听得明白,然而那位新来的监军,那脾气是真的好,就那么笑呵呵地听着,见孙悦骂的口渴了还给他端上来一杯茶,口中还劝他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嘿,真不愧是伺候人出身的太监。
孙悦也被这王继恩给调教的有点没脾气了,这特么谁出的损主意,咋还把他给派过来了。
赵廷美到底还是了解他的,若朝廷派来的是别人,他早就直截了当的怼了,甚至直接想个办法给撵走也备不住。然而王继恩呢,一来宦官的身份代表着皇权,他不敢太过分,二是这老东西身上赵匡胤的烙印太重了,他不得不敬着,再说人家还帮过他。
说起来之前这货都沦落到给赵匡胤看坟了,还是自己想办法把他调去的军职,现在想起来孙悦都恨不得抽自己。
等到孙悦骂完了人,无力的挥挥手把人都赶走,只剩下王继恩给他端茶倒水,这货笑呵呵地一副让人连重话都不忍说的奴才样道“孙帅,昨个朝廷又来信催促了,钱粮是真有点紧张了,您是不知道啊,官家现在穿的龙袍都打了补丁,三司里刚有点米粮,一天都待不住,转手就得给您送来,您说这日子咱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孙悦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咱日子不好过,可你要知道,契丹的日子比咱不好过一百倍。他们不仅军心不稳,后方也不稳,那萧太后一介女流之辈主政,那些契丹贵族是真心服她么?你看她现在好像手里有点权,那就是耶律奚底和耶律休哥给他撑的一张面子,一旦咱们这把她拖住的时间长了,他们大辽内部自己就得崩溃!王公公,咱若是拿下了古北口,按我的规划建设一个山海关,我大宋最少能保一百年无忧啊!”
“呵呵呵,孙帅息怒,不要激动么,朝廷也是有朝廷的难处。另外孙帅,我也算是勉强知兵,您说咱们若现在停战,这契丹三十年内真的还有余力反扑么?我是不大信的。”
“王公公,你的眼光能不能看得长远一点啊,三十年无忧是不假,可是三十年后呢?行百里者半九十啊!”
“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您知不知道,就在昨天,党项内部可是已经有人造反了,还有那吐蕃,上月更是劫掠了秦、凤二州,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咱大宋的兵全都跑北边来了么。”
“我听说魏王殿下已经去了,难道以他的威望,还不能以德服人么?”
“魏王殿下的威望和德望自然是够的,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这是契丹在勾着他们呢,人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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