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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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书童-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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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方献夫瞪着汪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之所以出言袒护彭岳,确实是因为彭岳谦逊有礼,还私下询问自己向报纸上该登些什么样的阳明心学。对于彭岳这种示好之举,方献夫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且不去管什么彭岳,我现在只想扳倒夏言,不报此仇,我难解心头之恨!”张璁看了看他们,“你们不用担心渭先,没几日,我估计他便会被放出来了。你们只要多派言官,轮番弹劾,终会见效的。小小夏言,竟然敢和我斗。”张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十三章:张璁之策() 
“张大人,我们也没想到”都御史汪宏眼神有些躲避,“这个夏言,竟如此善辩,弹劾他的大臣,都被骂回来了。而且,他还利用报纸造势,如今”汪宏长叹一声,不再说了。

    张璁此时坐在椅子上一言未发,只是不住的叹气。

    “张大人,我看我们还是应该注意一下皇上的态度”黄宗明在一旁小心说道,“夏言现如今被皇上升为了侍读学士,虽然品级不高,但是皇上对他的恩宠颇盛啊。如今他敢于和我们针锋相对,而且皇上并没有对此加以打压,是不是他从皇上那里得到了”

    “这不可能吧?”霍韬在一旁语气也不是很确定,刚刚从牢里放出来,言行也谨慎了许多,“皇上一直那么倚赖张大人,怎么会对那个小小的夏言有所青睐?”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黄宗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太讨人喜欢,但是为了自己这一个派别的安危利益,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夏言虽然官职较低,但是他的名声很大。嘉靖初年时,那时候他还是兵科给事中的一个小吏,就上疏弹劾国舅张延龄侵吞百姓田产,一开始皇上不予理睬,他竟然连续上了七本奏折一直弹劾,最终皇上亲自下诏,命令张延龄退回了侵吞的田产。”

    “那是他张延龄做的太过分了,而且皇上并不是很喜欢他这位“皇亲国戚”。”霍韬在一旁反驳道。

    “那你知不知道皇上最近又让他把郊祭之礼编纂成书,而且还让他担任纂修官,叫他每天到经筵前讲论。而夏言也趁此机会,重新制定了文庙的祭祀典礼和祖先的祭祀礼制,听说颇得皇上心意”黄宗明说到最后,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瞧你们说了半天话,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张璁带着些怒气盯着黄宗明,只把他看得低下了头。

    “只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能干些什么,只不过是一时切中了皇上的心意罢了”汪宏见状,赶忙缓和起了气氛。

    “不过张大人,您清理庄田的措施也该缓上一缓,不然反对的人实在太多”霍韬在一旁小心说道。经过了一次牢狱之灾的他可算是长了教训,也知道了朱厚熜态度的重要性,“您现在将范围由京畿附近扩大到各省,由庄田兼及僧寺产业。就说这京畿吧,截止到目前,已经查了勋戚庄田五百二十八处,共计五万四千余顷,其中两万六千余顷都还给了业主。并且您还将许多勋戚大臣考究定罪这其间怨声颇大,每日递到皇上那里弹劾您的折子都快数不过来了”

    “我问心无愧!”张璁大声说道,“他们强占百姓田产,难不成就这样纵容了他们?”

    “可是可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朝中勋戚的田产,他们在朝廷上势力颇大,而且而且那里面还有皇上的庄田呢!”霍韬不服气地说道。

    “那也不行!”张璁气呼呼地盯着霍韬,还想要说些什么。

    “两位大人不要争了!我看之所以皇上现在是这个态度,是因为上奏的一直是我们这些人,所以皇上也有些厌烦了。但如果”,方献夫眯起双眼,“如果上奏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多到除夏言以外的所有人,到时候”

    张璁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叔贤所言有理。不过我看只这一条还不够。既然他夏言能提出观点,引导舆论,那我们为何不能?我等在礼议中所述之言,至今流传。看来如今我必须要再述振聋发聩之言,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张大人,我看如今莫不如行一次大事:批孔学,扬心学。”方献夫顿了顿,“他夏言不是忙着修制文庙礼议吗,我们就批孔学,降低孔子的封号,让他夏言文庙礼议这一通都是白忙活!”方献夫确实藏着些私心,他一直崇尚阳明心学,对自己的这位老师也是颇为尊敬,因此他希望能够借这个机会弘扬心学,光大门楣。

    “方大人此法甚妙,礼议中杨慎等人便以捍卫孔孟之道为由,居高临下。皇上对此也心存芥蒂,如果我们提出此说,正中皇上心意。”同为王学门人的黄宗明在一旁帮衬道。

    “那便如此,不过奏疏之事莫急,我要先去办一件更重要的事。”张璁站起身来,望着屋外。

    张璁决定要扩大自己的势力,他要联合桂萼,翟銮等当朝大臣,一起对付夏言。而且,张璁隐隐感觉到,朱厚熜的意思绝不仅仅是夏言的那封奏折,凭借多年的宦海生涯经验,他觉得朱厚熜可能是想借助这些朝廷低级官员的力量来打压自己。自己不能同朱厚熜做对,但也决不允许这些朝中低级官员做大。他要把朝中大臣都拉到自己这条船上,这样一来,任何人都动摇不了自己的势力,包括他皇帝朱厚熜!

    “张大人,刚才渭先说的其实也在理,您有些措施确实过了些”方献夫见张璁现在情绪好了些,便又续起了刚才的话题。他知道霍韬说的在理,但是见刚才张璁情绪激动,便打断了二人的话语,引向了别处,因为他知道那样争辩,张璁根本听不进去。

    “张大人,您裁撤冗官的速度确实有些快了,好多被裁撤下去的官员一时间没有了去处,自然会滋生许多不满情绪,这种情绪会渐渐影响到皇上啊,您想一想皇上最近的态度”方献夫就这样慢慢引导着张璁。

    张璁听了,也是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些措施的实施,确实令朱厚熜很不满意,很多措施都是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才得以进行的。其间朱厚熜也是多有反复,导致自己的措施不能顺利实施。并且自己也利用裁撤冗官的机会,打击了不少政敌,说不上一点私心也没有。

    “但是朝廷中确实有不少尸位素餐的官员”张璁用手扶住桌子,小声说道。

    “我知道这点,我也支持大人的改革,但是大人要注意一下皇上的态度”方献夫走得离张璁更近了几步,“我的意思是大人您要找机会向皇上示弱,不要让皇上对您产生忌惮。”

    “你说的这点我会注意的”张璁冲方献夫点了点头。

    张璁的来到令桂萼有些不知所以。其实当初礼议,二人本为同盟,可功成之后,二人因政见不同,颇有矛盾。加上张璁心胸狭隘,对桂萼进行打压,二人早已分道扬镳。

    “不知张大人驾临寒舍,所为何事啊。”桂萼冷冷地问道。

    张璁见桂萼坐于主座之上,也不给自己看座,心里自有些恼,可如今有求于他,也只得忍了。

    “桂大人,想当初,咱俩在南京之时,虽为闲职,每日却把酒言欢,好不自在啊。”张璁讪讪笑道,自己也随之摸到了椅子上。

    “如今张大人贵为内阁首辅,日理万机,竟还记得这些,真是难得啊。”桂萼怪声怪气。

    见话不投机,张璁也有些无奈,只是叙着二人旧日之情。桂萼却有一搭没一搭,只顾喝着茶,眼睛却也不怎么瞅张璁。

    张璁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里已是怒气冲冲:“桂大人,说实话吧,今日我之所以来这里,你也明白为何。夏言小人,跳梁小丑,却想凭借小聪明,来撼动你我之位。你对此就毫无反应吗?”

    “据我所知,夏言并未针对于我。”桂萼幽幽说道。

    “你我可是在一条船上,我们皆为当朝新贵,若那夏言得势,他能容的下你?”张璁捋捋自己已经发白的胡子,“别忘了,你现在也在内阁,也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张璁激动地站了起来。

    桂萼愣了一愣,对张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璁见桂萼态度有所缓和,赶紧趁热打铁:“杨廷和失势,杨慎随之流放云南,蒋冕,毛纪也相继去位。杨一清致仕,朝中还剩几个老臣。桂大人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吧?”

    “来人啊,给张大人看茶。”桂萼态度已经完全缓和了下来。

    果然,在利益面前,大家可以轻易地成为敌人,也可以轻易地再次成为朋友。二人很快达成了一致,屋内还不时传出一阵阵笑声。

    出了桂萼的府邸,虽然天色已晚,可张璁还是抬脚去了大学士翟銮府邸。

第十五章:漕运改革() 
“陛下,臣近日查究,南北漕运存在很大问题。首先,途中耗资过多,甚至有时会达到所载货物的一半,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其次,官府船只,所载私货甚多,这些货物逃过了官府的税收管制,影响非常恶劣”彭岳低着头,娓娓道来。

    “这朕知道,你上的折子上也说到了这个问题,我叫你来是想问问还有没有其他的想法”朱厚熜坐在上面,面有忧色。

    “臣就是对这漕运之事有些想法,所以才来觐见陛下。”彭岳不慌不忙地答道。

    “是吗?原来爱卿真的有良策?”朱厚熜目光中闪过一丝光亮,不过又随即黯淡了下去,“但是这个事户部的官员已经查办了好久,可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眉目”

    彭岳听得出来这是朱厚熜对自己有些不信任,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吏部小官,在大多数人看来,确实很难对漕运之事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尤其是在户部的许多官员思考商量了许久,都没有提出来什么很好的解决措施的时候。

    “皇上,臣虽然任职吏部,但臣知道最近皇上颇为漕运之事忧心,所以臣在漕运的研究上也颇下了些功夫”彭岳朝朱厚熜叩了个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能不能让朱厚熜转变些看法。

    “哦?那冲爱卿这份忠心,朕也是要听听了”朱厚熜话虽是这样说,脸上却没有什么喜色。显然,彭岳那两句比较明显的“忠心之言”,并没有对朱厚熜产生什么冲击,他对这种较为肤浅低级的“自吹自擂”、“溜须拍马”早已经形成了“免疫力”。

    “皇上,其实说到底,耗资过多还是主管官员的问题”彭岳看看朱厚熜的脸色,“每次运输所耗费的物资都超出正常许多,并且这种现象已经某种程度上被看做了潜在的规矩,没有人愿意加以破坏”

    “我又何尝不知道官员克扣,昔太祖皇帝刑罚严苛,贪污六十两以上剥皮实草,可也未曾奏效,有些事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朱厚熜有些无奈地叹道。

    “之所以漕运之中官员贪污屡禁不止,就是因为制度问题”彭岳觉得这个问题在现代许多行业,企业都是存在的,“他们的贪污成本太低,而且贪污的机会太多,因为这其中的漏洞实在太多了。”

    “这个问题张爱卿也提到过”朱厚熜听到这里,似乎是起了一点兴致,“前两年张爱卿他们一直在整饬漕运方面官员的贪污问题,可是裁撤了一批贪污官员,新上任的官员就又出现了老问题,总不能不断裁撤官员吧。毕竟漕运之事,还是需要有经验的官员来办。”

    “所以说现在的关键并不是对官员进行管理整饬,而是需要从制度上进行改变。”彭岳看着朱厚熜的眼睛,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些日子彭岳通过对漕运之事的深入研究,也发现了一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其实那些户部官员并不是想不出来好的办法解决,而是他们已经被纳入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网之中。漕运的官员贪污受贿非常方便,而他们获得的许多利润又要供给许多户部官员。他们收了钱,自然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层层剥削,层层克扣,不亦乐乎。事实上,每一个机构都大大小小的存在这样的问题,但是以漕运为甚,现在竟到了不得不整饬的地步了。

    “那不知道爱卿所言,从制度上进行改变,是怎样的一个改变法?”朱厚熜皱着眉头问道。

    “记得之前漕运一直由百姓运输,但是考虑到征役过重,百姓怨声过大,所以才废除此法渐渐改由官府运输。但是现在却出现了各级官员不断搜刮,在运输过程中也是极尽贪污克扣的行为”彭岳徐徐说着,他不禁觉得这种问题真是由来已久,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一个大难题啊。

    “这个朕知道”朱厚熜轻声说道,语气又变得平缓起来,似乎有些失望,“朕还知道这些漕运官员还要向户部送许多银子,来封住户部官员的嘴”

    “陛下,原来您都知道”这下换作彭岳显出惊诧之色了,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确实,朱厚熜天资聪颖,又起自藩王,并非从小生长于皇宫之中,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也不稀奇。

    “朕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户部这个问题由来已久”朱厚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座位上一靠,“有些事情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可就难了”

    “那陛下您知道官船内附载私货,以资私用的事情吗?”彭岳问完这个问题就有些后悔,因为他知道自己小看了朱厚熜。

    “当然知道,爱卿是想考考我么?”朱厚熜咧开嘴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有些不自然。

    “陛下恕罪,臣非此意”彭岳慌忙拜了下去。

    “罢了罢了,朕没有其他意思,你接着说”朱厚熜摆摆手,示意彭岳起来。

    “皇上,太祖时期就允许官船携带私货,后来仁宗又重申这个法令,但是都限制了附载私货的定额”彭岳较为简单地将这个法令解释了一下,“但是现在官船上私货泛滥,早已超过定制,而官员大多以此牟利。许多官船借此大肆运输贩卖鲜果,棉花等物,获利颇丰,而这些利润,便都进入了官员私囊”

    “哼!实在可恶,竟有此等事!”朱厚熜一拍龙椅,气愤地说道,他没有想到官员竟会钻如此小的一个制度空子,“爱卿,你的意思是将允许官船携带私货这一条废除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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