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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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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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珂对父亲的话有些吃惊,他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吭声。

    “哦,那可就巧了,我有一女,尚未及笄,样貌倒还可人,可许与你家少郎,不知王兄同意否?”李克用眯着眼看着王重荣。

    看着李克用的样貌,一眼微闭,猛一看还以为其是一个独眼龙,深眉虬髯,他生下来的女儿还能好看到哪里去?

    王珂不吱声,王重荣却笑呵呵地应许了下来,“那是自然求之不得,河中虽小,然必不会让令千金受任何委屈。”李克用虽然是沙陀人,但毕竟是皇族,与其联姻,自己名誉上也与皇族多少沾了些关系。

    正规的皇族是看不上自己这种人的,他们更多是与崔、郑清门望族结姻,哪里会俯下身段与平日里看不上的军痞子结为秦晋之好。王重荣每想到那些看起来高高在上,实际却虚弱无力的大唐王族们,内心就忍不住一阵鄙视。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本将自长安回还之后,便在河东恭候王兄提亲婚使。”李克用满饮一盅,哈哈大笑着。

    王重荣也眯着眼笑着,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想法,虽然这门婚事看起来草率了些,但是对双方都很实惠。

    宴会散了,酣醉的李克用被部将们扶着出了府门,王重荣与王珂殷勤亲自招呼着送出门去。

    “父帅,您是知道我与林家小姐婚约之事的,那林家小姐我们双方还见过面,孩儿对其也是倾心之至,如何能做这负心之人?”王珂看李克用等人走远,扭头埋怨父亲道。

    “林家小姐哪能抵得上十万沙陀骑军啊?之前的婚约,为父自会处理,你就不要管了。”

    王重荣冷冷地说完,便转身进入了府内。

    寒夜,王珂绝望地看着父亲离开的身影,撕心裂肺地喊着“父亲!”

    王重荣脸色更忧郁了,他没有停顿脚步,“这个软弱的家伙,你以后如何能够掌控住河中啊?”王重荣内心叹息着。

    夜风吹起了王珂长长的系发,让其显得甚是狼狈,王珂感到心肺像被撕裂了一样难受,他就这样一个人呆呆地立在府门口的台阶上,许久许久不肯离去。

    (本章完)

第203章 南山寺() 
南山寺,这座位于长安东郊的寺院曾是长安当年最为兴盛的寺院之一,后来随着武宗灭法的推行,这座临近京畿的寺院也未能幸免,僧人被遣散、佛龛、护法神像、山门尽皆损毁,几经风雨之后,已经破败不堪。

    懿宗之时,经过周遭的善男信女们的捐助救济,破败的佛舍庙宇后来经过简单的修葺,倒也慢慢恢复了些模样,加之朝廷对剃度牒身管束放松,此处因为条件简陋,来者不拒,一些大的庙宇不愿收容接纳的行僧、法士便来到了这里,停宿修行,慢慢地也有了烟火昌盛的迹象。

    清晨的洪钟刚刚敲响,一队百余人的齐军便蛮横地闯入了这座清修之所。

    “你们是要干什么?”

    “嗖,啪!”为首的官将对着拦路诘问的僧侣兜头便是一顿猛抽。

    “哎呀!救命啊!”那个小沙弥头上立时便冒出了血,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哀吼着,后面跟上的几个士兵对着其一顿踹踢,很快这个小沙弥便口吐血沫,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活不成了,吓得其他众僧纷纷向后躲闪着。

    “噌楞!”为首的齐军官将拔剑出鞘,大声喝道:“全寺僧众立即出来,本将有话问!倘若有胆敢躲匿者,一经发现,立即正法!”

    不多时,几十个僧人便哆哆嗦嗦地被押着赶出了僧房,现如今寺院虽然几经修葺,但规模还未及鼎盛之时,几十个僧人跟着方丈一起战战兢兢地站在寺院空旷之地,看着自己周遭环卫着的齐军,这些士兵们个个手持刀戟,虎视眈眈地看着中间这些僧侣们。

    “阿弥陀佛,敢问列位军爷,来到敝寺有何贵干啊?有事您请吩咐,阖寺上下必然力尽所能,配合各位,还望各位军爷高抬贵手,千万莫要伤害无辜啊!”老方丈哀声求饶着。

    “无辜?咱们抓的都不是无辜之辈,你们当中谁还记得广明元年冬的那件事情啊?”为首的军将身材瘦小,显得却十分精悍,手扶着腰间的佩剑阴森森地说道。

    “这?”一众僧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问话来。

    “哈!不记得了?”那名年轻的军将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看来得给你们提个醒啊!那年十二月初五,下了一场大雨,是不是曾经有一主一仆逃入你们寺内躲避朝廷追杀啊?”

    年轻的僧侣尚且迷惘之时,一些年长的僧侣已经变了颜色,身披袈裟的方丈更是长叹一声“阿弥陀佛,善恶到头终有报,贫僧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那就不必废话了,带走!”齐军将见到有人承认就下令道。

    “且慢,军爷,这里面很多人并未涉及当年之事,还望军爷莫要牵连无辜呐!”老僧苦苦哀求。

    “哪里有什么冤枉的,你们这些秃驴,平日里满口的佛家慈悲心肠,当年的慈悲心肠跑哪里了!”那名青年军将满脸厌恶表情,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将这些僧侣们全部带走。

    齐军走后,诺大的寺院顿时为之一空,寒风吹过,呜呜的风声穿过这座无人的庙宇,分外阴森可怖。

    河中,李克用此刻正端坐在军帐之内,清晨其派弟弟李克修率领五百骑兵过蒲津桥,东去同华一带前去打探敌情,虽然同州和华州已经归降朝廷,但同华之间的堡寨、要塞还在齐军手里,想要去长安,必须拔掉这些路途上的荆棘。

    残阳已经收尽了最后一丝光亮,李克让等人还未回来,李克用有些焦躁,不应该啊,自己交待过克修,天黑之前务必回来,难道途中遇到了危险?可是这五百轻骑兵都算得上沙陀军中的佼佼者,想要全歼这支骑军,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克用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着,正胡思乱想着之时,营外传来了一阵战马嘶鸣的声音,李克用的心落地了,这是李克修他们回来了。

    “哥哥,俺回来了!”李克修揭开帐帘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还知道回来啊,当初走的时候怎么交待你的,天黑之前务必回来,你倒好,整整延误了两个时辰!”李克用埋怨道。

    “哥,您先别急,我这是有事情耽搁了,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李克修一掀开帐帘,一个齐军打扮的年轻军将随之进来,李克用有些恼怒,这个时候竟然让敌军入帐,暴露军机不说,万一被人传成勾结敌寇,那可就跳到黄河科洗不清了。

    “你这是干嘛?”李克用扭头看着李克修,脸上蕴含着暗暗的怒意。

    “哥,您先别慌,您再看看他。”李克修躺靠在床榻之上,嘻笑着指着进来的齐将说道,“一定仔细看看啊!”

    李克用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的齐将,看着感觉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你是?”

    那齐将突然扑通跪倒在地上,“少爷,我是浑进通啊!”说着突然痛哭失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克用轻声重复了一句“浑~进通!”他突然浑身一震,立即走上前,抓着浑进通的衣裳,将其提了起来,上下仔细看着。

    “你真是浑进通?”李克用感到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他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弟弟齐克让的仆人—浑进通,但这个人和自己的弟弟不是前几年已经死了吗?

    “嗯!”那人哭红着眼睛,点点头说道。

    “那克让呢?”看到浑进通还活着,李克用突然心间升起了一个希望,克让是不是也还活着?

    “克让少爷已经殁了!”浑进通哽咽地说道。

    虽然已经多少有了点心理准备,但当其再次听到这个噩耗,李克用还是心底一阵黯然,克让这个兄弟真的已经死了。

    “克让是怎么死的?”李克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他知道虽然自己和父亲当初被朝廷打得仓皇逃王,但李克让却一直被皇帝所亲睐和信任,因此沙陀族随其生存的此支部落倒过的挺不错,只是后来的黄巢攻陷潼关之时,李克让在护城其间,再后来就没有其任何消息了,到底李克让出了什么事?

    “我们那时候是被人坑算了,少爷和我最后还被其推入谷底,要不是我命大幸运地抓住了树木,否则那时非葬身谷底不可!”

    “是谁?”李克用靠近浑进通冷冷地问道。

    浑进通看着李克用一大一小的眼睛,竟然感到了一丝杀意不经意间从李克用身上散出,让其感到了一阵战栗。

    (本章完)

第204章 雨夜惊变() 
“谁?”李克用眉楞忽地一跳,旁边的李克修也坐端直了身子,神情黯然。

    浑进通带着哭腔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

    虽然李国昌和李克用被朝廷击败后逃亡塞外,但对于长期职守宫禁的李克让,唐帝没有对其为难和猜测,其一直尽忠敬职地履行着自己的指责,向唐帝表达着自己的忠诚,并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得唐帝最终能够赦免自己的父兄。

    因此当黄巢军进攻潼关时,李克让就向朝廷愿跟随左军马军将军张承范、右军步军将军王师会一道前去潼关抵御黄巢军进犯,想立些功劳为父兄赎罪。

    但后来战况陡转直下,潼关陷落,王师会自杀殉国,李克让与浑进通主仆二人随着张承范的溃军一起奔回了长安城。

    又过了几日,突然府内一阵大乱,原来朝廷怕黄巢入京后笼络李克让,然后与沙陀匪众联合作乱,为了消除隐患,命令金吾卫领兵捉拿李克让。

    之前李克让留在京师之时,李国昌为其选了十几名护卫军众,化作仆役模样看家,此刻危急万分,这些人纷纷操起家伙堵在门口抵挡着前来的朝廷军队。

    “少爷,快!”浑进通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听着门口传来巨大的厮杀声,赶紧催促李克让从后门逃出,两人骑上快马踹开后院门口那几个试图拦截的唐兵们,便一溜烟向南门而去。

    潼关陷落,朝廷各衙属此刻也是惶惶难宁,既然李克让已经跑了,也就没人再继续追究下去,一群金吾卫们将其府内仆役们杀散之后,便趁机抢掠一番后走了。

    只是李克让主仆二人经历了这番惊吓之中,再也不敢擅自贸然回去,两人出了城便径直奔向了南面的山林之中。

    深山之内,古木怪石林立,枭鸟夜啼,自长安出来之后天空便开始淅淅沥沥地飘雨,走到了山中之后山风凌厉,一阵阵风袭来将湿漉漉的二人吹了个通透。

    一声声炸雷袭来,如虬蛇般的电光肆意地游弋在天空,倾盆的大雨毫无征兆般陡然降下,将李克让二人兜头浇到了底。

    凄风苦雨之中,幽暗昏漭之际,两人一脚水一腿泥漫无目的地找着避雨所,突然一丝光亮从前面的松树中探出,让李克让两人顿时一阵狂喜,如同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起的稻草。

    “少爷,您看,有灯肯定有人!”浑进通指着亮光说道。

    “快,咱们赶紧赶过去!”风雨中,李克让大声地喊道。

    两人走到跟前将马牵至山门房檐下面,李克让两人跺了跺脚,脱下贴黏在身上的衣服,用力拧掉上面的水,然后就着再披到了身上,衣服比起刚才的湿漉漉的样子,如今穿上去已经舒适了很多。

    李克让抬眼向上望去,昏暗之际依稀辨识出古刹门匾之上的三个鎏金大字,南山寺,历经岁月的侵蚀,牌匾的色泽已经黯淡下来,只有这三个大字应该是被人重新描金过,金芒在夜色里还辨析的出。

    浑进通扶着门环扣了几下,“咚咚”的扣门声在雨夜中不甚分明,扣了好一会儿,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个缝,从里面伸出一个光着脑袋的僧人,他打着哈欠,乜着眼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你们从哪里来的?”那僧人没好气地问道,半夜从梦中惊醒冒着雨出来开门,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

    “我们是路过的旅人,本想出关去没想到被兵乱堵住了,山雨陡至,我等想在此处避雨,还望师傅行个方便。”李克让上前说道,他本来就是武将出身,声音自然洪亮,再加上一路赶路,虬髯乱糟糟的,把那个僧人吓得退了半步,赶紧合上门,“本院借不借宿,需要知会方丈才行,你们等着吧!”

    李克让两人在屋檐下等了好长时间,那僧人才开了门,一个老僧打着油伞看着两人,一脸慈和的样子,“施主辛苦,寺院狭小简陋,慢待两位了!”

    “好说,好说!”李克让道谢着随其进了寺院之内。

    ?古刹森森,佛龛和神像在夜色凄迷之中,显得狰狞异常,浑进通进入寺院之后,竟然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寒颤。

    两人随着方丈穿过了一条甬道,然后便进入了后院的禅房之内,“大师,多谢慈悲收留,这点意思权当作为香火聊表心意吧!”李克让平日里就喜欢奢华日子,出手阔绰,此时一出手就是一个金锞子,让旁边的僧人登时瞪大了眼睛。

    这种境地,财不可外露,浑进通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晒笑着与少爷一起进入了屋内。

    夜里,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楣,浑进通受凉肚子难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四更时分更是肚内雷鸣不已,其蹑手蹑脚爬起身,沿着屋檐向后走,走到后面的一个树下,解开衣带便方便起来。

    ?一道电光闪过,浑进通突然看到十几个黑影向自己的屋内靠去,接着光亮可见,这些人各个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头上光秃秃的,在夜色中很容易辨识。

    “糟了!这个寺院是个匪窝!”浑进通赶紧提起裤子准备示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些人已经一脚踹开了房门,涌了进去,里面顿时传出了打斗和嘶吼的声音,浑进通跌跌撞撞地跑向屋内,脚下一滑倒在了一丛低矮的青树丛下。

    浑进通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听到房外一顿大乱,“那贼人肯定没跑远,追!”

    噼里啪啦的踩水声从浑进通藏身之处旁边响过,浑进通将身体蜷缩在树影内,心里恐惧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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