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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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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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宫内,宫娥溅血台阶,侍卫宦官横死台署,大量的唐军进入了城内,人们蜂涌进入了皇帝的宫殿——含元殿,大家在里面挑选着,掠夺着,寻找着每一处的宝贝。

    王处存进入京城后根本没有腼腆和矜持,上来就是赶紧跟着前面两位随波逐流,王处存暗自感叹自己幸亏来的及时,省的晚了到后来啥都没有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进入长安城里的唐军,此刻正在亢奋中继续抢掠着,整个城内一片混乱,人们在混乱中挣扎、哭喊、怒骂着。

    灞上,黑压压的齐军正在整装代发,一柄柄刀锋伸出丛林中,寒凉的夜色里,他们俯看着不远处长安城,离乱的火苗四下升起,使得整个长安城一片狼藉。

    黄巢的一声令下

    ,全军携着愤怒的火焰,快速地向着长安城东门而去,城门旁边的小房屋茅舍已经烧毁,大量失去家人的人们在地上辗转呻吟着。

    鲜血从第一个弯腰捡拾宝物的人的脖颈处绽发,来不及惊讶和质询,大量的唐军就被再次冲入城内的兵士们给秒杀了。

    黄巢围住了城门,同时大量的黄巢军开始入城搜索,鲜血、咒骂、求救的声音一时迸发而出。

    程宗楚倒在了城墙根处,唐弘夫有些头皮发麻,之前在长安进展的顺顺利利后,他们觉得一帆风顺,却没想到掉到人们的坑里面了。

    唐弘夫看着面前三个稚嫩的兵士们,这些人都挺年轻的,他们什么也没有考虑就进入了一个战场之中,他们拿着刀枪的手法还不是很成熟,但眼神却是无比的坚毅。

    唐弘夫扶着插入自己身体的刀锋,一点点地感觉到这些人捅人时的决绝,他们这群叛逆,真是杀多少也不嫌少。

    唐弘夫、程宗楚倒在了长安城内,王处存一看情势不对就率队跑路了,因此损失较小,回望着这座吃人的城市,王处存心有余悸地再次回望了一眼长安,古城沧桑,清风过后,悄然无声。

    郑畋得知长安得而复失的消息,大骂这两位唐弘夫、程宗楚两人是个大草包,没办法,既然已经失利了,那么以后只能稳扎稳打了,绝不冒进。

    鉴于长安居民的突出表现,黄巢决定不再咽下这口恶气,杀杀杀,黄巢派人提前将那些积极分子们杀掉了,血沿着河水流淌,泛红着泾河两岸,长安城内一片死气沉沉,大多数的居民闭户紧缩,黄巢看着满目疮痍的皇宫,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了啊。

    (本章完)

第156章 再回长安一() 
金统二年的四月,时方立夏,长安城里便像下了火似的,朱雀大街两旁合抱的柳树早已被砍伐下来用以城防的守备,失去绿荫遮蔽的路面被太阳烤的发烫,街面空廖萧索,半晌才见一辆马车驶过,吱呦呦的轮毂声过后,大街上扬起的尘土便像蒸腾的烟气,忽上忽下,许久方才弥散开来。街道两旁的御沟已然干涸,沟里面散布着还没有来得及痊埋的尸体,唐军的,齐军的,更多的是没有穿号服的老百姓,三三两两的野狗在尸身间翻食低吼,甚是可怖。晌午刚过,暴烈的阳光便开始炙晒着整个长安城,从大明宫到太极宫,从西市到东市,从修真坊到芙蓉园,长安城的每个角落里仿佛都有人在哭泣,大量的尸首横陈在断壁残垣的坊第之间,曝晒的尸体开始糜坏发胀,恶臭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城市之间,以往繁华锦簇的都城而今沉浸在一片沉沉的死气之中。

    兵燹焚过,长安城内处处皆是残砖瓦砾,幸存下来却又无家可归的人们,东一堆西一群地凑集在城墙根,坊墙拐角处,用草席或残枝搭起了一座座临时棚窝,这些人每日佝偻着身子,期冀在断壁残垣中翻寻出些许可食之物,但每天还是有不少饿殍从这些破败的草棚子中被拖出来,很快又有人挤住了进去。

    大明宫紫宸殿内,巨大华美的藻顶由数根蟠龙丹柱隆拱起来,四周的窗扇都放下了绛红色的纱帘,冰窖内取来的寒冰分置在宫殿内四周,散发着令人舒爽的凉意。殿北正中央须弥座顶的龙椅之上,坐着的正是大齐国的皇帝黄巢,从宣政殿回来之后,黄巢便闷闷不乐,静坐在龙椅上面,空旷的宫殿里面除了两个掌扇的宫女和几个垂头鹄立的太监以外,就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这是他第二次入主大明宫,除了丹凤门在唐军溃退时遭到了损毁,别的宫殿楼阁都还依然如故,长安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城市同时又回馈给了他无尚荣耀,当他带领着千军万马进入长安城的时候,他选择的不是正门明德门而是从春明门入城,因为之前他落第的时候正是从春明门落魄而去,想起入城时长安城的百姓们夹道欢迎的盛况,那些以前高不可攀的勋贵大臣们匍匐在城门口诚惶诚恐迎接新主人的卑微模样,黄巢的嘴角不由地泛起了一丝笑意。

    然而黄巢一想起这次收复长安,郁闷的心情很快又袭了上来,从岭南到江南,淮南到洛阳,从潼关到长安,一路之上齐军击破唐军,势如破竹,建立大齐之后,唐朝的藩镇除了河朔三镇,河东,东西川,大唐的州郡几乎全部称臣纳降,京畿附近河中河阳,陕虢,泾源,豳宁,?鄜坊,金商尽皆归附,只剩下一个弹丸之地凤翔还在犹豫不决,当黄巢和他的臣子们得到了凤翔的归附降表之后,朝野上下都暗自松了口气,对西面的军事进攻暂时也缓歇了下来。谁料想唐凤翔节度使郑畋却暗地里秣马厉兵,传檄各地藩镇勤王。

    大齐朝廷惊悉此变之后,便派遣尚让,王播气势汹汹带领着五万兵马誓要踏平凤翔,却未曾想齐军竟在小小龙尾陂被打得落花流水,两万齐军被杀,残部回来不到一万人,江山一统在望的优势局面立时化为了泡影。败溃的消息传播开后,泾源,豳宁,?鄜坊,河中旋即尽皆叛归唐朝。

    虽然这次长安得而复失,但是刚入长安后,许多将领对长安百姓打开城门迎接唐军协助打击齐军的行为痛恨不已,自己迫于群情激愤,也就默许了入城后的屠戮,当五天后入城时,看着曾经繁华的长安变得如此破败,断壁残垣间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被野狗争抢夺食的惨景,黄巢自己也禁不住痛苦地低声呻吟道:“哦,上天!”

    厚重沉闷的郁结压得黄巢喘不过气,他站起了身,身后的宫女识趣地悄然退了下去,旁边的贴身太监康福赶紧上前侍候,黄巢走到殿北信手推开了北面的一扇窗户,满面热浪登时袭来,?远处含凉殿北面的太液池也失去了往日波光粼粼的风姿,池面下降了一半,裸露出来大片的沙洲上面已经开始长起了野草。

    黄巢负手眺望,思绪却飞向了遥远的东南。东南面行营都虞侯朱温的表折昨日已由兵部直呈内廷,当初派朱温南下攻取邓州,为的就是能够打通山南东道的通路,?进图荆襄二地,最终转江南淮南之粟以馈长安。朱温的折子写的非常简要,但是却很让黄巢震惊。

    “臣朱温叩拜皇帝万安,比赖圣威宏远,士卒用命,山南之地商、邓二州已入齐土,唐州残弊亦当不日克之,唐州一下臣当合三州之势一鼓克定襄州,则山南诸州立可待之,然本月丁亥夜,同、华、商三州刺史狼奔邓州,喧噪长安失守,圣躬远播,臣远隔京畿举足无措,军中恐怖,士卒喧哗。值此临乱之际,臣不得已斩王溥,?乔谦二人于军中,以定军心,罪臣愚鲁至极未请王命而擅诛大臣,不胜惶恐顿首再拜,伏望圣心如烛照臣犬马之心。”

    黄巢舒了口气,踱步回到御案桌前,又拿起了朱温的奏折匆匆地看了一遍,长安失陷之日,他曾经派黄鄴、黄揆分别去同、华二州搬兵决战,黄揆到达华州,华州刺史乔谦已然逃走,军卒向东溃散,黄揆带人连夜追到潼关一带,才追回三千兵士;而黄鄴还未到冯翊,便在下邽被王重荣的河中军伏击,败退回来,若不是朱温的奏折上提及王溥,黄巢还以为同州刺史是在守卫同州时被俘或被杀的。黄巢想到这里,顿感一股莫名的羞愤,王溥,乔谦是唐廷投降的臣子,王溥更是自己以前赴长安秋试的会友,自己本想利用他们在旧官员中崇高声望协助自己镇辅关中,未料想这两人如此草包,风声鹤唳就弃镇仓皇逃跑,更可恨将同州要地白白便宜了王重荣,从此河中军利用同州这个桥头堡可以随时进窥长安,真是让人夜不能寐。

    ?

    黄巢越想越气,提笔在朱温奏折后面批复道:“朕已知汝心,当此危难之际,汝能临机立断,诛此二人以定军心,朕心甚慰。同华两州乃京畿要捍,京师有危,二人理当领兵驰援,抑或按甲待命寻机,然二州刺史王溥、乔谦罔顾圣命,擅弃疆土,鼓噪流言,蛊惑人心,虽百死莫赎其罪亦,汝代天行诛,诛之甚当,”黄巢停笔凝神,他知道朱温为什么没有在奏折上提及商州刺史宋岩,他已得知宋岩当晚即被朱温送回商州,宋岩是在唐朝落第举子中被黄巢拔擢出的,因喜爱其年轻俊秀,所以将女儿华荣公主许配其为妻,自己本想将其安排在商州为朱温提供军需粮秣,磨练一下同时攒些军勋,日后回到京师朝堂之上,也好名正言顺地给他个侍郎留在身边,没想到这个宋岩竟这么中看不中用,同华二州的刺史奔到他的治所,其未加详审就跟着仓皇逃到了邓州,朱温诛同华而释商州,顾念的就是他这个驸马身份,如果没有这一层顾忌,宋岩就算有一百个脑袋,这会儿也跟王溥他们黄泉携行了。

    (本章完)

第157章 再回长安二() 
黄巢想到这里继续援笔书道:“依朕观之,宋岩亦有不赦之罪,汝若当机诛之,朕必无罪卿之由,现朕已派使臣前往商州严斥宋岩,令其带罪效命,望其自惜朱公所赐之命,勉力筹粮,以报朱公惜才之意。卿麾军东南,朕在长安****盼将军得传佳音,望自珍重,来日得胜荣归长安,朕必将于九重门外亲迎将军。”黄巢放下笔,接过康福奉上的茶水,抿了口,清冽的巴山贡茶使黄巢的烦躁心情平复了不少,他缓步走下御座,径直走到紫宸殿门口,已经过了申时,太阳开始偏西但尚未落山,宣政殿正对着紫宸殿的前方,庞大的宣政殿像一个巨大的勇士,两旁的游廊像一双坚实的臂膀拱卫着紫宸殿,黄巢望着宣政殿,深深地叹了口气:“传旨,宣尚让、赵璋、孟楷、费传古”,黄巢顿了一下“盖洪伤病未愈,就宣这四个人宣政殿觐见吧。”旁边的传旨小黄门答了声“遵旨”便匆匆退了下去。康福抢前扶着黄巢下阶陛,被黄巢用力一推:“朕还没有老,会自己走!”被黄巢推在一边的康复揉了揉撞疼的腿,爬起来赔笑着跟着黄巢迤迤而下,边走边想:“圣上这是怎么了,往常不都是自己扶着他走下去的吗?”

    尚让等四人顺着甬巷一起走到日华门前,夕阳将最后一抹绚烂涂在了宣政殿的瓦楞上面,柔和而绚丽的光辉给这座壮丽的宫殿笼罩了一层神圣的光芒。四人在小黄门的引导下趋步依次登上殿阶,尚让走在最前面,他作为齐国的中书令位列宰辅,同时也是大齐的军事统帅,每次出战都必然由其领军,大齐国军队之中有一半的将领和其有过命的交情。尚让整了整戎装,将佩剑解下轻放在了殿门之外的剑架之上,躬身进入殿内,赵璋,孟楷,费传古也跟着鱼贯而入,殿内的蜡烛已经燃起,众多明亮的烛光将大殿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黄巢就坐在殿当中的明黄龙椅之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尚让忙向前跪拜在地,其他三人也跟着罗拜当庭,口呼万岁,黄巢用手轻轻一托,旁边的康福捏紧了嗓音喊了一声:“起。”尚让等人随即起身恭立一旁,尚让垂首看着地面,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别扭,之前的黄王和大家一起打天下,从刀林箭雨里面趟过来,那时的黄王像自己的哥哥一样亲切,自打哥哥尚君长被唐军诱杀后,自己带着哥哥的旧部跟着王仙芝打天下,王仙芝在外人面前对自己关爱有加,但是暗地里对自己非常堤防,经常借故调走自己的亲信或者在自己的军队里安排其亲信以便监视。后来王仙芝在黄梅被曾元裕击溃斩杀后,自己带着残部逃到了黄巢这里,黄王给予了自己绝对的信任和依仗,那段时间君臣之间的关系用亲如兄弟,一点也不为过。然而自从进入了长安之后,黄巢登基称帝以来,深深的大明宫将昔日这位兄长与大家隔离了开来,若不是军国要事,大家连见皇帝一面也是很难。就是在朝堂之上,咫尺天颜,也顿生天威难测陌生之感,让人不由得摒气凝神,颤栗而侍。

    黄巢看着座下鹄立着的四人,这四人还有病着的盖洪真可谓是齐国建国的股肱之臣,尚让自小跟着王仙芝、尚君长转战长江南北,后来投奔自己跟随自己从毫州到岭南,又从淮南攻克长安,大大小小数百战练就了其非凡的指挥能力和赫赫的武功战绩,孟楷和盖洪是从曹、濮跟随其一起冤句的同乡,两人作战勇猛,这次收复长安盖洪先破东渭桥,一战下来重伤十处,被抬下来时胄如猬集,黄巢抚创悲痛,亲用龙袍裹其身,盖洪且感且泣,呜咽流涕,周围军士皆啜泣垂涕感怀不已。赵璋是从岭南俘获的前朝进士,也是黄巢在岭南收获最大的人才,他对黄巢的军事战略条分缕析,丝丝入扣,在岭南时即为黄巢谋划如何入主长安的策略,后来的发展很多地方都印证了他的谋略,是以黄巢对其非常依赖,而费传古则是黄巢少时玩伴同其一起起兵,几次生死关头都赖其拼死相助是黄巢绝对的心腹爱将。

    黄巢轻咳了一声,手向四人的方向轻一虚指:“康福,赐座。”康福一躬身,便领着几个小黄门搬过来四张红漆镂花缠枝交椅,四人谢过后便斜签着身子坐下,待四人坐定,黄巢目光依次扫视各人,缓缓说道:“这次传旨让你们几位过来,是因为有些事情在内庭咱们几个老弟兄们先说一说的好,”黄巢看了眼尚让接着说道:“长安是又回到咱们手里了,朕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忧,如今的长安城不比建国伊始的长安了,屡经战乱,百业俱废,朕这次召集诸位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大齐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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