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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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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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计了,有埋伏!”正在兴奋中的官军仿佛被迎头泼了一瓢冷水,刚才的热情和兴奋迅速褪去,狐疑恐惧顿时袭上心头。

    裘甫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土埂上的人们动了起来,喊杀声响彻天地,官军从追击立刻变成了被动防御。

    背水一战,不过好在这水是浅水,还有回头路,打不过大不了再逃回越州去,这是官军们此时的想法。

    可当双方交锋后,三个主将才发现,自己带着的这些新兵竟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贴切的说是一群坑货,敌强我便弱,但见过弱的没见过这么弱的,几下接触,整个防御阵营便被撕开了几个大口子,鲜血,头颅乱飞,哭爹喊娘一阵大乱,队伍不可遏制地向北溃败。

    可当大家跳入河中才发现,河水已经涨起来了。(裘甫事前派人堵塞上游,此时决开堵塞,泄流人工造洪。)

    凫水的被乱箭射杀,不会水的被淹毙、斩杀,过了许久,噪杂的河面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残阳一道,瑟瑟铺照在这片水面之上,血红色的河水上漂浮着一具具官军们的尸首,河岸边横七竖八地倒毙的官军,衣服早被纷纷剥去,大都裸露着****的残躯。

    此役新军被全歼。(官军大败,三将皆死,官军几尽。)

    裘甫站在土埂之上,连日被官军进逼的压力一扫而空,他身边站着的是自己的谋士刘暀,这次三溪战役的谋划者,两人立在夕阳下望着远方峻奇的山峦,对己方的未来充满了憧憬。

    是的,他们赢了,浙东即将迎来巨大的动荡。

    浙东新军被全歼,消息如同一声平地惊雷,轰动了整个东南,如同突然投入一颗石子,立即搅乱了整个浙东平静的湖心。原本隐匿在山中的绿林朋友,明着和朝廷为敌的海盗匪徒,观望中的流民百姓,大家都开始行动起来了。

    这些人纷纷投奔裘甫而来,就连临道的同志们也纷纷发来贺电(信件),要求加入造反这个有前途的组织,数日之间,裘甫名义下的力量竟然达到了数万人之众。

    其实大家的目的都比较直接、功利,说白了那就是投机,看着裘甫这边造反的形势不错,跟着加码搏一把,赢了改朝换代,自己也能洗白重新做人,混口饭吃,实在不济只要能像河朔三镇自治也好,乐得逍遥自在。

    总之大家的想法都是好的,可是却没有人站到朝廷立场上想一想,你们想独立,关键朝廷做不到啊。

    朝廷仰仗着东南的粮米赋税,两浙,福建贡献都非常很大,浙东更是北上漕运的关键地区,你说不玩就不玩了,让朝廷吃不饱,饿肚子,那怎么能行!

    朝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本章完)

第13章 裘甫的野望() 
先不去理会朝廷的怒火,毕竟长安距离浙东尚有千里之遥,一时半刻还降临不到浙东地境之内。

    越州城内,郑祇德心情极度地失落,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他始终难以明白裘甫到底是为何能够取胜。

    其实答案也很简单。

    首先从人员结构上来讲,裘甫的部属应该主要是由盐匪和彪悍的流民组成,这些人大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敢拼命。亡命之徒,死都不怕,哪里还会怕拼刀子?

    而郑祇德这边呢,老兵油子,新兵蛋子,没有一个是敢玩命的主儿。加之南方蕃镇多年未经大规模战乱,就算是那些经历过战火的老兵们,也早已经丧失了曾经的战力,在江南和煦的风中,军卒们曾经坚韧的心也随之蜕变软化,起哄、闹事、吃拿卡要是把好手,真一提起打仗就立即怂了。

    然后从领导层面说,裘甫人家打起仗来,那是身先士卒,一把手豁出去了玩命,下面的人谁也敢贪生怕死,因此其命令执行力很到位。

    而郑祇德这方面呢,请注意第一次他派的不是军将而是两个副使,这在晚唐后期很正常。打仗虽然需要强悍的将领,可是节度使们对手下的这些兵将们也不大放心,将领有了兵之后,拥兵作乱的案例也不在少数,安全起见,还是让自己放心的人带队伍吧,虽然他不一定懂军事。

    这就造成了将不知兵,兵不识将,这种情况下,仗自然很难以打好。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裘甫的叛乱是有预谋的,并不是临时起意,因此许多工作都做得比较完善,而郑祇德却是仓惶应战,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丝毫没有进行充足准备的时间。

    可是,成功往往总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这次裘甫赢了。

    赢了浙东军之后,裘甫接下来的行为挺有意思。

    他一方面自称天下都知兵马使,一方面竟然改元称罗平,

    这种一边自封元帅臣子,一边干着帝王才做的更改年号,单从表面上看这纯粹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举动啊,正常点的人还真干不出来这事情。

    但其实仔细一想也能解释的通,那就是裘甫攻下了剡县之后,接下来他必须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玩大还是玩小?

    玩大的话就直接攻打越州,捉住郑祇德,跟朝廷彻底翻脸;玩小的话那就是留条后路,攒足实力跟朝廷谈谈条件,弄点好处。

    历史最终记录的是,裘甫选择了玩小。

    天下都知兵马使裘甫大人过足了官瘾,粮草军械也在不停地积攒之中,事也闹得不小了,声势也造的够大了,可是怎么就不见朝廷的人来谈谈呢,裘甫很是纳闷,怎么就没人招安呢?

    因为朝廷对于东南的叛乱,没法妥协,终唐一朝,但凡中央政府有一点点实力,也会倾其力量剿灭南方的叛乱,粮食问题,关乎生死存亡,这不是可以谈的问题,而是你死我活的选项。

    裘甫还在等待,越州城的郑祇德却已经抓狂了,两次官军被歼灭,整个浙东正规军已经损失殆尽,躲在越州城内,纵使越州城高池深,奈何没有多少防御的兵卒啊,土军虽然还有些,但战力实在不怎么地,根本无法依靠啊。

    恐惧如同野草一样,开始在郑祇德的心头疯狂地蔓延起来。

    郑祇德一面向朝廷累表告急,一面比较务实地修书向周边邻道求救。

    “兄弟们,救救你郑哥,唇亡齿寒啊,我若完蛋了,大家都好不了。”

    在郑祇德的哀求和威胁下,浙西、宣歙纷纷行动起来,他们各自派出军队前往越州支援,(浙西遣牙将凌茂贞将四百人、宣歙遣牙将白琮将三百人赴之。)

    郑祇德毕竟是皇帝的姻亲,有这么一层关系,万一真被叛军攻克城池抓走剁了,周边这些藩镇保不准就和其驸马儿子结下深仇了。

    再说了,越州可是仅次于长安、洛阳的大都市,再怎么说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兵将都有了,防御暂时是没问题了,可是新问题又来了,邻镇兄弟单位们的待遇问题出现了。

    浙西、宣歙军大老远跑到浙东替你解决问题,辛苦费、军费怎么地也得浙东方面接洽解决下吧,当然差旅费也是不能少的啊,毕竟属于出差嘛。

    郑祇德咬咬牙,最后给出了比平日多十三倍的酬劳,就这样,浙西、宣歙军将们还不满足,毕竟是来出差,干一票就得回去,机会难得,能多榨点儿还是要再努力榨些的。

    郑祇德此刻也是有苦难言,他一方面尽量满足浙西、宣歙这些兵爷们的要求,一方面也不停催促这些人们帮忙就帮彻底吧,替咱把裘甫这个问题赶紧解决可好?

    很快,浙西、宣歙这些将领们提出了一个出兵的条件,而此条件一出,直接就让当时的局面陷入了僵局,那就是让本地土军做向导,领着各道官军前去剿匪。

    土著比较熟悉本地情况,带路来说,其实也能说得过去,但这种当炮灰的事情,土军又不傻,才不会干呢。

    于是乎奇葩的事情纷纷出现了,本州的军将们突然病了的、从马上摔下来的,情况频出。

    偶尔有个别军将实在推脱不了,那就坐地要价,领导,我要升职,我要加薪,不行?不行我,就不去!郑祇德头都大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样临阵推三阻四,大家以后还能不能一起好好玩耍了?

    浙东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朝廷那边对此事也不得不重视起来,郑祇德搞不定的奏折送达了朝廷,朝廷开始召开专项会议,大家一致认为郑祇德应该负主要领导责任,(朝廷知德怯懦,议选武将代之。),已经不适合继续担当浙东观察使一职。

    那就研究研究让谁去替代郑祇德吧,平叛的话,文的不行,必须用武的!

    那让谁去比较合适呢?正当朝廷之上议论纷纷,官员们或推荐或自荐之时,有一位官员站出来了,他很直接霸气地说道,你们说的这些人都不行,看我的!

    随后他提出了自己的举荐人,并最终被朝廷同意采纳。

    这位官员很有名,他就是当时的宰相夏侯孜,注意他之前有着兵部侍郎的履历,是个知兵的人,因此他的话还是有份量的。

    夏侯孜此人对晚唐最大的贡献就是为朝廷举荐了两个人,这两位都属于晚唐的名臣,其中一个便是这次他所力荐的——王式,另一位更加有名——高骈,高骈以后我们会多次提及。

    王式,晚唐的儒将,出身官儒世家,而且此人前期还与大宦官王守澄有过来往,可以说是南衙北司都可以接受的人选,因此此项提议一出,立即便全票通过,就是你了,王式。

    此时的王式还在遥远的西南,安南,朝廷的命令已经下达,裘甫真正的对手即将登台。

    (本章完)

第14章 晚唐消防员() 
纵观王式的生平,以其后半生的事迹可以称得上是晚唐专业消防员。

    王式的前半生一直默默无闻,唯一一次出名还是因与郑注略有瓜葛,托其牵线拜访了大宦官王守澄,被朝官们所不齿,因此常年被排挤在朝堂之外,只能在基层守着个铁饭碗混日子。

    大中十二年王式以康王傅的身份领安南都护使,去收拾安南(就是现在的越南,以前是唐朝的州郡)的烂摊子,自此便踏上了戎马生涯。

    在安南数年间,王式对内铁腕镇压骄兵悍将,驱逐豪酋乱民,对外抵御南诏蛮兵,沟通蕃属诸国。通过一系列整兵安民措施,将前任都护李涿留下的烂摊子收拾的总算有些起色,可以说,这位王师傅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有能力,看好你,领导自然就要给你再加一加担子,安南搞得差不多了,浙东这边吃紧,那你就来吧。

    王式可不是职场小白,他的背景其实很深,其父亲王播历任穆、敬、文三朝高官宰辅,而且王家又与内庭宫宦一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康王李汶的母亲据记载还是大宦官仇士良的养女,因此王式能成为康王傅也并不奇怪。

    要知道仇士良那可是唐朝宦官们心中的神一般的传奇偶像,杀两王一妃四宰相,最后还能得以善终,后面的宦官们心里对这位神级老大自然推崇备至。

    朝中有人好办事,王式的成功与其深厚的背景自然是分不开的,在古代单单拼爹有些单薄,更多是拼家族,家族才是个人在官场立身的根本。

    咸通元年三月,王式奉命入京,在壮丽宏伟的大明宫内,王式见到了新帝李漼。

    早在十六王宅时,作为八皇子康王李汶的老师,王式那时便见过李漼(即当时的郓王李温),因八皇子与皇位之争相隔甚远,所以双方当时相处的还算融洽。如今郓王一朝化龙,身登大宝,此番再次相见,天颜咫尺,威严难测。

    年轻的天子此刻正一脸肃穆,准备询问王式的浙东剿匪方略。

    “王式,你对浙东叛乱有何应对方略?”唐帝李漼坐在殿内的龙椅之上,微微探身看着站立在下首的王式。

    王式的回答很简约但很霸气,“只要给臣军队,就可以平叛了。”(但得兵,贼必可破。)

    皇帝还没吭声,唐帝旁边的宦官却先发话了:“调拨军队的话,花费太大,大军一动,军粮调运,军锱度支都要跟上,这是很大一笔开销啊!”言下的意思很明确,朝廷也不宽裕,王大人你能不能凑合着用浙东本地的警备力量,能不动就不要动用军队了。

    你或许会吃惊,皇帝还没开口,身边的宦官竟然这么放肆,抢在皇帝面前就这么擅论国家朝政。那么我可以很无奈地告诉你,他的确可以这样做,这个皇帝身边的宦官应该就是唐朝的枢密使或者两军都尉,他确实有这个资格来和王式探讨军方问题。

    提起宦官,大家一般会想起明朝那些大宦官,死太监们,无恶不作,陷害忠良等等,无法无天,然而比起唐朝的宦官的作为,这些后辈们恐怕也只能乖乖献上膝盖了。

    宦官,在整个封建王朝历史当中,唐朝可以说是其发展的高峰,整个王朝就在这群身残志坚的人士们带领之下,走出了一段不一样的风采。

    在唐朝中晚期,皇帝的嗣立,太后说了不算,先皇说了也不算,大臣说了更不算,只有这群宦官们能够策划和决定。在唐朝,大宦官们更改遗诏,擅权废立的事情很常见,甚至连一些皇帝的生死都在这群人们的掌控之中。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那就是后来的一句名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啊,在唐代的宦官是执掌军队的。

    宦官掌军,追根结地还是唐德宗当年因泾原之变,仓惶无助离京时,被朝臣们的冷漠给伤着了,心灰意冷之下,建立了一套宦官典军的制度。原本是一颗受伤的心,想找一群可以慰藉取暖的人们,没想到却给后世的子孙们留下了永恒的困扰。而宦官虽然势大,但终究是皇权的附庸,硬件上的缺陷决定了其不能取而代之,因此纵使宦官们可以废立皇帝,但也必须扶植一位皇帝,而皇帝就算再怎么讨厌宦官,没有绝对的兵权,也只能依靠宦官起事和协理朝政。

    这种畸形的关系一直伴到唐朝的覆亡,宦官与皇帝之间始终保持着相爱相伤。

    在这里简单扯了一下宦官,后续我们还会着重介绍宦官这一唐朝时期的奇葩现象,让我们继续回过头看看殿内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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