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最大的功效在于在潜移默化中使人逐渐沉湎其中,无法自拔,从一开始接触到最后笃信成仙,随着年龄增长,高骈也慢慢开始考虑死亡的问题,怎样才能长生不老成为了权贵们永远追逐的问题,高骈也不能免俗,丹炉、炼制成为了其府内的日常之一。
有了求仙的诚心,就剩下神仙的到来了,高骈每日期待着,在其虔诚地祈祷中,其终于等到了蹁跹而来的吕大仙。
俞公楚恭敬地领着吕大仙进入了节帅府内,其信誓旦旦地向高骈极力推荐着吕用之,毕竟是由自己的,以后吕用之万一发达了,能不念着自己的好?俞公楚美滋滋地看着高骈对吕用之的大加赞赏,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吕用之一面回想着往事,一面信步走在后院的回廊之间,宽大的法袍拖在地面之上,轻带着周边的尘土和树叶,使得袍泽的边角有些肮脏。
“大师,您可来了!”高骈早已在房门外等候着,看到了吕用之,其眼神中顿时泛出了异样的光彩,连忙走上几步,迎着吕用之向房内走去。
“铛”法罄响起,院门悄然掩闭,满树繁花在夜风的轻袭中,铺落了一地,屋内高骈和吕用之的商议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不为所闻。
(本章完)
第129章 蔚州告急()
在剿灭黄巢乱军时,王铎选择了押宝到李晟孙子李系的身上,最后赔了个底朝天,而在平定沙陀叛乱的问题上,卢携将宝压到了李晟另一个孙子李琢的身上,不得不说,卢携选将的眼光还是相当独到的。
这是一个绝佳的组合,河东有郑从谠这样重量级的大员坐镇,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支援前方,而代州则有李琢率领大军与沙陀进行交战。
失去了振武军镇之后,沙陀军在卢龙李可举、吐谷浑赫连铎、官军李琢的联合大军围剿之下,三面受敌,先前云州城守将又被朝廷说服,驱逐了沙陀人与赫连铎连兵守卫,沙陀仅仅依托朔蔚两州之地,确实非常勉强。
李克用守西面的朔州,老爹李国昌守东面的蔚州,李克用这边勉强凑合着,可是李国昌那边就有点抵抗不住了,毕竟是在振武节度使任上享受多年,李国昌年轻时的猛劲儿和冲劲儿早就褪却,要不是儿子造反,自己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李国昌来到蔚州一直闷闷不乐,更让其头疼的是东面卢龙镇这个伙计——李可举那可是相当地烦人,三天两头地来蔚州找事。
顶不住了,在代州军和卢龙军联合打击下,李国昌很快就要守不住蔚州城了,求救吧,危机时刻,李国昌毫不犹豫地派出了求援兵士,飞速驰马向朔州城奔去。
李克用得知老爹快扛不住了的消息后,赶紧调拨军马前去增援,就剩下这两个州了,一个也不能少!
李克用离开朔州城,那么留下来的人必然是其最亲近也是最放心的属下,同时还得能够在李克用走后守住城池,武力值要高,同时忠诚度也要满分。
李克用最后选择了大将高文集,这个人军事方面过硬,而且为人很厚道,将城池交给他自己还是放心的。
与高文集交代完毕后,李克用放心地领兵东行前去抗击李可举部,他相信自己可以很快击败李可举,因此临行时给高文集等人交代的时间也不长。
塞外边风强劲,高文集站在城楼上,看着李克用等人越行越远,其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当中,振武丢失了、云州也丢失了,剩下这两个小州,真的可以抵抗朝廷的进攻吗?
夜色深浓,搬入到刺史府内暂替李克用的高文集正准备和衣而眠,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谁?”高文集坐起身子问道。
“属下李海求见。”来人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李海是朔州捉生使,平日里经常在代州刺探军情,这么晚其求见自己,想要干什么?“有什么事?”
“属下有要紧情报禀报,是南面的。”
李海轻声回答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高文集看着门外的李海,转身让其进来。
“有什么最新消息?”高文集对代州的的动向很忧心,因此每日都要询问边骑斥候那里的情况,李海经常在代州城潜伏,自然知道的更多些。
“李琢现在主政代州,其策划着吐谷浑和萨葛一起对付沙陀军,而且如今代州又已经屯兵数万之众,一等其下达消息后,便可以攻来。具体时间还未打探出来。”
李海缓缓地说着。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高文集有些困倦,没问出什么大的动向,其还是决定翁城自守比较安全。
“嗯?”高文集扭过头看着还在桌边纹丝不动的李海,“你怎么还不走啊?”
“因为大人不会让我走,”李海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大人这么聪明,现下的局势难道看不通?”
高文集撩帐的手指僵硬了起来,“你是朝廷的说客?”其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派去潜伏的军士竟然被对方洗脑,让自己这些人去投降。
“为大人计,卑职不敢隐瞒。”李海淡然地说道。
“哦?”高文集转过身来,看着李海的慵懒模样,恨不得突然将其砍杀,这家伙竟然让自己投降。
“不止是大人,您的周边很多人其实都已经与朝廷达成了条件,只要如今立即反正者,朝廷一律不追究其在叛军中的所为,而切之前涉及抢掠的财物也不再单算。”
李海轻声地劝着。
“还有谁?”高文集很好奇地问道。
李海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不怕我立即下令将你处死?”高文集突然变脸说道。
“你不会,因为您也知道,李克用快撑不住了,现在我们考虑的就是是否要为李克用他们一起陪葬,还是各自走各自的路?”
高文集陷入了沉思,对于朔蔚两城无法守下去的说法,他知道还是中肯的,自己也领兵南下激战,这几战下来明显感到了士气的低落,最要命的是对面派出一个开了挂的将军——李琢。
李琢的特点和别人不同,他喜欢拉着别人一起做,吐谷浑、萨葛、卢龙都被其征集调用兵力,更厉害的是其还能做地下工作,渗透与反渗透的工作做的也是非常棒。
高文集想了想,对李海说,李节帅刚走,我与其有七日之约,如果届时其不回还,那么我将率领部众开门投降。
李海很高兴的走了,但高文集失眠了,李克用你回来的时候恐怕要埋怨我们了,为了沙陀不被灭族,我决定归降朝廷了。
李克用的军使傅文达驰马回来,他要带领一万部众回蔚州,李克用那边吃力,蔚州城内十二岁儿童都手持冰刃上墙守卫,李克用在外围也是举步维艰,李可举的队伍有些庞大,前去救援的李克用也渐渐支撑不住,其需要赶紧增援。
高文集当然不会给,“拿下!”高文集正好缺了一个见面礼,其将傅文达当做了最好的见面礼,届时送给唐军乐呵乐呵。
高文集决定宣布朔州城反正归降的消息,当其颤着声音说出来时,才发现下面竟没几个人不同意,就连自己以为必然反对的沙陀酋长****金都双手赞成,看来李海的工作做的实在是到位啊。
****金是李国昌的兄弟,李克用的叔父,作为沙陀的一个酋长,其更多是为了部族的生存延续考虑,如今李国昌父子与朝廷鏖战,部族中男丁大量死亡,怎么办?
归顺了吧,沙陀酋长****金、萨葛都督米海万、安庆都督史敬存一起走到了城门前,打开了唐军没克的城门,“李大人,我们投降了。
”
沙陀叛军的朔州城被攻克了,从此沙陀将只有一个蔚州据点,苦苦坚守支撑着。
李克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顿时头晕目眩,栽下马来,我的朔州城啊,李克用压抑地喊着。
蔚州城外,风扬起了黄沙,这是唐军在修筑军事要塞。
高文集的眼都红了,李大人,您保重。
(本章完)
第130章 高骈的退缩()
长江三矶之首的采石矶,突兀在大江之中,两岸绝壁临空,横绝江面的水寨依托矶石,扼据大江要冲,江心水流湍急汹涌,此处地势险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天已经放亮,喊杀声渐渐平息,水湾之中漂满了兵士们的尸体,采石水寨木质的路面之上到处垂挂着未干透的血液,在江水的冲刷下,溶入水中,染红了半个江面。
黄巢大军经过了一个昼夜的厮杀最终击溃了扼守采石矶的淮南、镇海联军,自长江南岸杀入了北岸,一时间长天、六合诸州县纷纷告急,军报如雪片般飞如扬州城内,整个淮南震动了。
扬州城,耽雨亭外,梁缵、毕师铎、姚归礼等部将正一身白衣肃解剑跪在亭外请罪,高骈和吕用之两人在亭内凝神下着一局棋,正杀到要紧处,眼见棋盘中高骈方的黑子左突右窜,却始终难以摆脱被围杀的命运,高骈轻嘘口气,慢慢推秤而起,踱步走到亭前阶石之上,他扫眼看了看众将,“都起来吧,采石矶的事情本帅已经知道了。”
梁缵等人起身垂手而立,高骈眼里泛着寒光,“好个周宝啊,玩的好手段,不想黄巢在他镇海捣乱就放到我江北来了,还亏得本帅是诸道都统,倘若不然恐怕连本帅都要被其收拾了!这个老匹夫。”高骈一想起诸将回报上所提及周宝军临战推诿消极的表现,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长江天堑,采石矶处有着淮南和镇海两镇联兵,加之梁缵等将率领,怎么会拦不住黄巢军?
这个周宝是个祸害,他想干什么?高骈在和吕用之商议之后,一直认为周宝此人不简单,镇海地控吴越,富饶异常,朝廷将此人安排在此,而此人却处处保存实力,对黄巢军消极抵抗,那他是要干什么?自立山头还是蓄势待发?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如今提防的目标又是谁呢?高骈想想,不由地一股凉意顺着背脊延绵而上。
“传令下去,各军严守城邑,不得擅自出战,梁缵率五千军沿运河沿线巡防高邮、安宜、楚州一线,不得浪战。”高骈传令下去。“其他将官约束部众,即日起轮防城池,加筑城防。”
高骈这是要放弃抵抗,全面防守的节奏啊,黄巢军都惹到淮南地境内了,一干众将等着高骈布置出击的任务,却被兜头泼了凉水,顿时面面相觑。
“节帅,朝廷倚公为安危,今贼数十万众乘胜长驱,若涉无人之境,不据险要之地以击之,使逾长淮,不可复制,必为中原大患。”毕师铎硬着头皮说道,他是知道黄巢军对中原的熟悉,如果真的放弃了在淮南境内的出击,黄巢率军回到故地,那恐怕要掀起比如今还要大的多的声势,届时可就真不好收场了。
高骈看着众将,“如今黄巢数十万大军气势正胜,诸道剿匪人马又都已撤回淮水北岸,咱淮南军一道兵力如何抵挡得住他,连张璘都战殁了,谁还能小觑这帮乌合之众?”
“莫不如待其与北岸诸镇接锋之时,我淮南军再挥旗北上,届时岂不收功倍之效?”高骈的表情很坚毅,让人感到了一种指挥若定的气度。
吕用之站在高骈的身后,他没看到高骈此刻的表情,但其内心却忍不住乐起来了。通过这几天的密议,他已经很明白此刻这位道貌岸然的高大人真实的想法,几经战乱,曾经年轻的高骈也慢慢变老了,白头名将最怕的是什么,那就是失败,百战常胜的名头给高骈带来了无限的荣耀,也为其戴上了沉重的枷锁。
张璘一直随着高骈东征西讨,高骈的荣光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张璘为之死命搏杀出来的,作为高骈最锋利的剑,高骈已经习惯了用其大杀八方的滋味,在其看来,张璘就是自己派出去的一个结果,那就是胜利。
如今这个胜利大杀器被生生地折断在黄巢手中,让高骈心惊的同时感到了深深地恐惧,自己以后还是那位常胜将军吗?一旦战败,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名誉和威望就会毁于一旦,高骈输不起,他不愿意去赌一把。
当黄巢围住长天之时,迟迟不愿出兵的高骈也最终下定了决心,不去堵截黄巢北上,放任其越过淮南,自己保住淮南这块地面,也足以安享晚年了。
高骈望着西面,微风吹气,侧畔湖心的荷叶随之倚斜,送来阵阵清爽之气。西北的长安遥不可望,这次朝廷会如何看待自己的行为呢?高骈不愿意去想,长安离扬州太遥远了,遥远到了高骈不愿意去考虑。
大明宫内,当值的卢携仔细地打开了高骈的奏报,这几日没有收到其的消息,卢携的心内有些不安,被告捷奏报包围的日子过得实在是舒坦,猛地少了捷报,顿时感到了一阵空落,心里面空荡荡的难受。
打开了奏报,高骈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与之前不同的是,此番的字迹显得有些涩滞,开篇虽然拖沓,但卢携还是耐着心看了下去,然而其越看越是心惊,因为这封奏报不是捷报而是告急的。
从张璘战死到黄巢血洗采石,高骈原原本本地将战事做了呈报,之前一直隐瞒的败绩也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卢携的眼前。
卢携感到这事情太过荒谬,怎么之前一直报捷的淮南军会如此不堪一击,任由黄巢穿过淮南,中原将会立时战火连天,要知道刘汉宏部率着叛军如今可是在中原一带晃悠,各个藩镇已经疲于应对了。现在若高骈放弃了抵抗,那么整个大唐还有谁来庇护?
朝廷依之为柱石的高骈突然甩手不干了,让卢携陷入了深深地恐惧之中,高骈是自己极力推荐的将领,也是自己一点点将军事、度支、招讨权力交之付之,如今却变成了自保将军,辜负朝廷恩遇何其深也!
高骈,你这个挨千杀的贼,卢携抖动着胡子,浑身哆嗦着,其浑浊的眸子里面透露着无穷的怒火,其猛地站起身,准备喊人派令,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僵硬不听使唤了,紧接着一阵晕眩,卢携侧身倒地,坚硬地石板将其额头碰地血流如注。
“不好了,卢大人出事了!”堂内随值的小吏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缓过神后便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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