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二哥?”吕成文愣了愣,然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将军,小人名叫秋二,家中排行老二,弟兄们抬爱,这才称呼我为‘二哥’,将军你如果要记功的话,就不要只记我一个人的,这都是兄弟们一起努力才完成的,不是秋二一个人的功劳!”
吕成文点了点头,这人居然还知道为自己的部下请功,看起来不仅有本事,而且还会做人,这样的人才可不能埋没了,于是便点头说道:“好,我记你们所有人一功,战事平息后就在军府那里给你们请赏去,好好干,争取多弄死几个幽州贼军,节帅可在定州看着呢,可千万别给我丢脸啊!”
几人连连称是,吕成文这才离开了这里,到别的地方去查看城防去了。
“二哥,吕将军说要给咱请功咧,咱会得到啥奖赏啊?会不会奖赏咱大把大把的黄金银锭啊,我听说节帅上一次就奖赏了他们骑兵斥候们一大笔黄金,那帮小子回头就花到窑子里面去了。”
另一人道:“我看不会,节帅一高兴八成知道咱需要啥了,说不定会将给咱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听说咱吕大人可是在难民中登过记的,难民中有好多小姑娘都没有嫁人呢,你们说说看,会不会有咱的份儿?”
又一人道:“那哪成啊,一个姑娘个不顶用,咱可是十几个大老爷们,那一个姑娘还不得连咱二哥的床都下不了了,哪轮得到我们啊,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一起起哄道:“是!”
秋二抬手就给他们一人一下,骂道:“直娘贼的,你们一个个嘴上都不把门,说这么大声干啥,还不赶紧给我上盘装填,表现的不好给吕将军看到了,啥奖励都没有了,你们就空想了一场了!”
众人说说笑笑,又开始喊着整齐的号子,开始一点点的给投石机装填和上盘了。
幽州军军此时已经冲到了距离城墙一百步的位置了,为了避免巨石砸坏城外挖掘的地道,李全忠今天选择的是东西方向攻击易州,防止城内生疑,南面的城墙处也看不到半个幽州军兵卒迹象。
吕成文一声令下,城墙上数千名士兵张弓搭箭,纷纷瞄准了快速靠近的敌军,幽州军最开始的时候在前面布置了一排铁裹盾牌兵,但是他们的阵型已经在之前的投石机的暴烈打击之下,变得松散和凌乱不堪了,而且从高处抛射,弓箭会越过最前面的这些盾牌兵,吕成文的目标是那后面的大批推动着攻城器具的毫无防备的士兵。
“放!”
敌军已经进入到了八十步了,吕成文再不迟疑,一声令下,城墙上迅速传来了一阵沉闷的弓弦声,一片黑色的羽箭犹如突然窜出来的一片黑色的乌云一般,凶狠的朝着幽州军密密麻麻的阵型扑了过来,幽州军阵中顿时传来了一片惨叫声,大量士兵被箭射中,也有不少的箭矢射在了盾牌之上,被厚重的盾牌挡住了,发出一阵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守军的弓箭似乎就像是一种信号一样,幽州军士兵不顾及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的弓箭,一个个又加快了自己的速度,他们心里明白,自己越是往前跑,危险就越小,因为越是靠近城墙,守军的投石机和弓箭会因为射击死角的原因而无法发挥作用,而如果守军的弓箭手选择探出身来射箭的话,他们就会成为自己这边弓箭手的靶子,所以,只要跑过这一段路程,他们的处境就会好得多。
幽州军士兵的动作非常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五十步的距离,而城头上更是箭如雨下,投石机也在一刻不停的向着城墙下面的敌军进行射击。
距离越近,守军的武器的威力也就越大,幽州士兵被一块块有如磨盘一样大的巨石砸成了肉饼,一块块巨石在幽州军阵中翻滚跳跃,带走了成片成片士兵的生命,留下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不过幽州军已然是已经杀红了眼,他们看都不看死去的同伴一眼,一个个眼冒凶光,红着眼睛大声吼叫着向前冲了过去,终于,士兵们都跑进了距离城墙三十部的位置了,城墙上的投石机瞬间变失去了自己的作用,他们开始全部调转方向,将目标对准了幽州军大军之后的那剩余的几台投石机。
一时间,密集的石块纷纷飞射过来,幽州军士兵硬撑了几轮,发现自己的战力远不如对方那么强大,他们一个个的都心惊胆裂,怪叫着四散逃开,再也不敢和守军对射了。
而此时,数千名幽州军正往城墙上架起攻城梯,惨烈的攻城战再次拉开了帷幕。
战鼓隆隆地响起,城头之上,易州城的守军们心头凛然,今番一起持兵的兄弟们又有几个能够活下来呢?
(本章完)
第481章 血腥攻防()
城头的号角呜呜地吹响了起来,城头守军们的情绪也被悲壮的号角声带动了起来。
一架架云梯被数以百计的幽州军士兵抬着搭上了城墙,但是迅速被守军给合力推翻了。
易州城可不是个小城池城,自打代宗以下,历代唐帝都精心地经营着易、定州郡,为侦视河朔蕃镇是做足了准备,因此易州城守军手中有很多工具和充足的兵力来对付突来进犯的幽州军。
幽、易两地毗邻相接,百余年来,幽州军镇与义武军镇交战不断,沿着涞水南北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军堡,此番幽州军势大,沿途堡寨纷纷溃退破败,但易州城却一时难以被攻克。
数百名幽州士兵们大声喊着口号,一起用力,缓缓地搅动着云梯上面的绞盘,云梯的目标太大,城墙上数百名弓箭手早已将目标对准了他们,不断有幽州军的士兵中箭倒下,但是早已等在一边的其他士兵也立即补了上来,终于云梯被渐渐地推动,沉重地靠在了墙上,两个铁钩勾住了城墙,幽州军士兵发出震天的喊声,一排排的冲上云梯,举着盾牌顶着弓箭和石块杀向了城墙。
不时有人爬到一半,就被两边城墙上射过来的弓箭命中,然后惨叫着从半空之中摔了下来,最终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云梯的长度在七丈左右,也就是十五米的距离,幽州军士兵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杀到了城墙边上,不过守军早有准备,在他们靠近的一瞬间,一齐扔出了一根粗壮的木头,这根木头重达两百余斤,上面还涂了一层厚腻光滑的油脂,云梯上的幽州军士兵被惊得心肝俱裂,他们举起盾牌想要将这个巨木挡住,怎奈一股大力传来,他们本来就处于云梯之上,身体并不是很平稳,被这股大力一撞,顿时便向后仰倒,而后面的士兵也被这股力道带倒,一瞬间整个云梯上数十名士兵全都被这根巨木砸翻下来,而守军士兵也立即朝云梯上倒上了不少的油脂,随后一把火将云梯给点燃了。
与此同时,幽州军顶着城头的箭雨,终于在城墙下面组成了一个弓弩阵,数百名盾牌兵高举着盾牌,挡在弓箭手的前面,为他们创造出安全的遮蔽,弓箭手随即迅速的朝着城墙上开始射箭,渐渐的,城墙上守军出现了伤亡了,不少士兵中箭,惨叫着从城墙上掉了下来,摔的面目全非。
吕成文心中大急,守军数量没有对方多,很快便被幽州军的箭势压制了,这样的话,城内面对幽州军的进攻只怕是很难防守了。
“李闵!”吕成文大声喊道。
副将李闵闻声连忙赶了过来,“将军有何吩咐?”
吕成文指了指下面那一片幽州军的弓箭手,对他说道:“你们的石砲能够打到他们吗?”
石砲是也是一种投石机,不过因为大小要小很多,所以被称为石砲,和投石机不同,它的力臂更短,因此射程要近很多,因此其射击死角也要小一些。
李闵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弓箭手的阵型选的很刁钻,就在距离城墙五十步左右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投石机因为角度太小,所以没办法攻击到他们,而城墙上射下来的弓箭也因为角度的关系,很容易就被他们的盾牌给挡住了,看来只有自己的石砲部队能够够得着他们了。
“能,能打到他们,不过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准备,敌军只怕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李闵有些担心,因为幽州军在他的投石机的方向上集中了近十辆云梯,很显然是想要率先摧毁他们的投石机。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亲军护军带人去保护你们!”
石砲又叫抛石机,是利用前段的重物的重力作用,将远端的物体投射出去,它的威力不大,易州守军手中的石砲多是由先前的军府府库内传下来的,一次只能讲五十斤的物体抛出一百步的距离,不过既然对方在五十步左右的位置上,那么他们就可以加大投掷物的重量了。
李闵传令下去,士兵们很快操·弄起城墙上的几台石砲,将目标瞄准了下面的幽州军,城下的幽州军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意图,一阵密集的羽箭射过来,瞬间便有好几名砲手中箭,哀叫着跌落城头。
李闵大怒,捡起一根长枪,飞掷下去,将两名幽州军士兵串在一起,钉死在地上,城墙上的士兵目堵了这一切都齐声喝彩,幽州军士兵们则胆寒不已,投枪的距离一般都不会超过二十步,也就是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超过这个距离投枪就没有了伤人的力道。
而五十步相当于七十多米,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够达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还能杀死两人,李闵有这样的力气简直是骇人听闻。
幽州军士兵大多数身经百战,他们是骑兵出身,骑兵作战的时候,在近距离上都会使用投枪以弥补弓箭的空档,因此对于对方的这一枪是很识货的,也正因为他们识货,所以心里才更加害怕。
李闵率先捡起一面盾牌,护在操作石砲的士兵前面,为他们遮挡流失,而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聚集过来,将盾牌举起,组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盾墙。
嘭!嘭!几声响声之后,几块巨石飞速而下,狠狠的砸向了地面上的幽州军,幽州军士兵大吃一惊,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的投石机居然在这个距离上还能使用,因此他们稍微慌乱了一下,而就在这时,城头上的弓箭手们身上的压力大减,一起对着幽州军的弓箭手放箭,将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幽州军的士兵在守军之前被短暂压制的时候,终于是抓住了空档杀上了城头来。
李全忠吸取之前攻打涞水旁的堡寨们受挫的教训,他意识到一员猛将对于大军的冲击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所以特地挑选了一批武艺高强的士兵充当先锋,想要依靠他们杀上城墙,并且护住身后的缺口,以便其他士兵能够登城。
这一做法确实是奏效了,尽管伤亡惨重,但是这批士兵登上城墙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的确不容小觑,守军士兵被他们杀倒一片,幽州军越聚越多,竟然渐渐的在城墙上占得一席之地了。
“将军,西边城墙上出现了险情,敌军杀上城墙来了,李将军他们只怕是抵挡不住了!”
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到吕成文面前,急匆匆地将这个消息向他禀报,吕成文此时状若疯虎,他手持一把一百余斤重的大锤,已经敲断了好几架攻城梯,听到士兵的话之后,将手中的两柄大锤往猛扑上来的幽州军兵士身上一扔,砸翻了一群士兵,然后从背后拔出两柄短戟,大声喊道:“跟我走,杀回去!”
(本章完)
第482章 攻杀()
激战,攻守双方进行着最血腥的激战,双方都杀红了眼,白刃之间,箭雨之中,血肉横飞。
隆隆的战鼓声响起,震天动地。
涌上来的幽州军军士们此刻在西城头已经站成了一条七八丈长城墙一般的队伍,他们互相紧紧的靠在一起,用木制的盾牌抵挡着守军射过来的弓箭,抵着守军向外推去,想要进一步的扩大他们的地盘。
吕成文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冲进幽州军临时结的阵中,他一戟快过一戟,两手舞动不停,三两招就将前面的几名西凉军手中的盾牌敲碎,跟着一戟横削,将好几名幽州士兵们拦腰被斩为两段,鲜血喷洒在他的全身上下,吕成文丝毫不以为意,兴奋地呼呼地喘着粗气。
“跟我冲,杀退这帮狗杂碎!”接着吕成文犹如一阵旋风一般,闪身再次冲进敌阵,他的短戟在这种贴身肉搏之中最是合适,幽州军士兵手中没有长兵器,都是一些几尺长的横刀和一面小圆盾,携带长兵器没办法快速的登城。
在血腥的杀戮之下,吕成文犹如杀神一般带领着守军迅速将幽州军重新赶下了城墙,数十名士兵一起用力,将这架云梯的倒勾敲开,喊着号子将它推翻在地,连同云梯上数十名幽州军一起摔得粉身碎骨。
李全忠在不远处立马看着这一幕,心里刚刚涌起的兴奋,又凉了下来,他摇了摇头,且看吧,今日若还不济,那就真只能看刘仁恭的了,他眼光不由地瞥了眼城北的方向。
随着云梯的轰然坍塌,城头上数十口盛满煮沸了的滚油的大锅一齐被士兵们推翻倾倒,“倒!”城头的号子喊道,“哗啦,”霎时间,城头上犹如挂了十几条瀑布一般,一道道黄色的油线飞溅而下,落在城下幽州军的身上,顿时发出一阵“滋滋”声,一股子烧焦的焦肉味道升腾了起来,充盈在城池城头之上。
数百名幽州军士兵们被烫得一下子面目全非,他们张口哀嚎着,滚烫的油汁顺着他们的铠甲缝隙附上了他们的皮肤,入骨刺痛不堪,士兵们痛得满地打滚,一些士兵们嘶吼着、叫喊着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甲,只是进了油之后的铠甲变得十分光滑,慌乱之中,士兵们一时半会难以解开,但是身上的那种割裂般的疼痛却让他们一时根本难以忍受,这种疼痛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割裂着兵士们的皮肤,血肉,一些士兵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最后宁愿拔刀自刎,来结束自己痛苦的生命,这种场面和这一幕恐怖的场景让其他幽州军军众人等都胆寒不已。
在远处观战的李全忠心中微微有些焦躁,易州军守军的顽强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似乎对方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自己主动来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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