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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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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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了得,也太猖狂了吧!

    崔彦曾将所有的军将召集到了一起,征询这些人的意见。不要小看了这些下属,徐州军府历来父子相袭,关系盘根错节,他们这群人和那些桂州戍卒们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倘若这些人也心存犹豫不忍,临阵反戈一击,那就坏大事了。

    和庞勋他们所预料的不同,这些所谓的父老乡亲代表们,并不同情这些戍卒们,相反他们因为这些戍卒们的归来而感到恐惧和憎恨。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此刻这些军将们一提起这群久违谋面的老乡们,也是两眼泪汪汪的,不过这泪水夹杂的更多是愤恨和决绝。

    怎么会这个样子?原因很简单,承平日久,人心思安。王式先前的霹雳手段,用血腥和暴力扫除了徐州历来延续的骄军作乱顽疾,留给了崔彦曾可以实行休养生息政策的安宁环境,老百姓吃饱肚子了,都恋自己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会没事冒着家破人亡的风险去作乱造反。

    面对将领们纷纷请求主动出击的局面,崔彦曾依然保持着沉默,见主帅大人不发话,将领们也渐渐停止了喧哗,一起看着崔彦曾。

    领导犯难了,底下的人就要为其分忧呀,关键是总要知道崔彦曾现在还担忧什么呢?旁边的团练判官温庭皓已经猜出来了,崔大人最担心的是朝廷方面,现在徐州军士半万,自然不怕千把疲兵,可一旦大开杀戒后如何对朝廷方面做交代,毕竟朝廷定下的基调是赦免,而这群兵卒直到现在并未作乱,现在进攻这些兵卒们是违背朝廷意愿的。

    况且还有一个高品宦官作为勅使留在军中,一旦进击,玉石俱焚,到时候朝廷方面,左右护军中尉大人那方面,都不好交代。

    这才是崔彦曾最大的顾忌,温庭皓常伴观察使左右,自然清楚。

    唐代的判官多为地方长官任命,更多的是协助长官处理事务,实际上就是一位高级幕僚,与所属长官一般来说私人关系匪浅,因此温庭皓也敢于直说出来崔彦曾的顾忌。

    说起这位温庭皓温大人,他在历史上的知名度不高,但他却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哥哥,温庭筠,比起执笔“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的花间派鼻祖温庭筠,其弟弟更多了一份睿智和硬气。

    温庭皓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指出了崔彦曾的忧虑,一怕朝廷责怪,二不忍徐州父子兵丁相残,三不忍大开杀戒。后果都给你们亮明了,干还是不干,大家看着办,别到时候把责任都推到领导身上啊,没看领导这会儿正为难着呢。

    温庭皓接着剖析了不处罚这些戍卒们的危害,条条缕缕,列举的很明确,总之就是一句话,不处分这些戍卒们,贻害匪浅,放这些人进城,到时候大家都玩完。

    最后亲做表率,劝崔彦曾“惟明公去其三难,绝其五害,早定大计,以副众望。”虽然知道领导很为难,但请您勉为其难答应大家进击的请求吧。

    “唉,好吧,还不都是为了大家好,那就进击吧!”

    崔彦曾戏做足了,态度也矜持完了,听完温庭皓这番话,便振了振衣袖,开始了进军部署。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而南面的那群戍卒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位崔大人还真会抢先对自己下手。

    (本章完)

第42章 任山馆() 
此时戍卒们距徐州城只有四驿的距离,古时驿站之间的距离为三十里一驿,一百多里地的距离确实很近了。

    庞勋等人一面行进,一面紧张地准备着,徐州城内的回应至今还未收到,崔彦曾的沉默让庞勋等人有些惴惴不安,他是否会答应自己这群人的请求呢?如果真答应了,自己这群人下一步又该怎么做呢?一大堆问题困扰着这群疑惧的兵士们。

    随着徐州戍卒们的不断前行,一张庞大的军事包围网也正在紧张地密织着,南面,宿州出兵符离,沿濉水一带布防;东南面,泗州出兵于虹,沿濉水东部南岸布防;北面,都虞侯元密领兵三千出徐州城,准备从正面进击归还的戍卒们。

    当时的沙盘推演应该是这样的:

    红方:徐州军、宿州军、泗州军

    蓝方:桂州戍卒们

    首先红方在徐州西南部任山一带正面阻击蓝方,蓝方在红方精锐兵力的攻击下很快便溃不成军,迅速向南退去,然后红方徐州军在后紧追不舍,而于此同时红方宿州军以逸待劳在濉水南岸设伏,泗州军向北火速驰援靠拢,最后三军在濉水一带全歼蓝方。

    演习结束,红方大获全胜。

    但推演毕竟不是真实的战争,战场之上战机瞬息万变,错综复杂的因素都会影响战争的结果,当大家都认为是一把好牌的时候,往往打出来结果却有可能是爆冷,不尽人意。

    任山,位于徐州城西南处,夹在萧县与徐州城之间,高崖峭壁,山林茂密,只山间蜿蜒着一条羊肠小道,沟通着徐州与宿州的联系。

    元密领着三千多军士们出了徐州城,这些军士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敌寡我众、以逸待劳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怀疑战争的结果,包括元密本人。

    元密这会儿正倚在马上,思考着一个棘手的问题,颠簸的道路让他感到很烦躁,一遍又一遍拉扯缰绳的动作,让胯下的战马也顿感无所适从。

    临行时崔彦曾将自己拉到了一旁,命令自己务必确保敕使张敬思的安全,最好能够设法在进攻前将其救出来。

    这可是庞勋密谋造反的唯一人证啊,可不能被灭口了。

    但谈何容易,自己手下的兵士更多擅长的是舞刀弄枪,厮杀拼命,对于这种深入敌后、虎口拔牙的特殊工种(特工)却很稀缺。

    元密苦思冥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办法,夜袭,利用夜色的掩护,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样或许就能够趁着混乱之际救出敕使。

    袭击的地点被锁定在了任山山脚下的驿馆,一路行军劳累,这些戍卒们必然会进入驿馆歇息进补,酒足饭饱之后,睡觉是戍卒们最好的选择,此时是他们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刻,也是元密进攻的最佳时刻。

    元密一方面令人通知驿站准备布置,另一方面密派了些兵士乔装成樵夫,在任山中打柴负薪、打探消息,以便伺机行事。

    疾行的大军在任山北面数里外停驻了,元密在营帐中耐心地等待着,等待这轮红日渐渐西斜归山,等待着从任山传回来的消息。

    任山馆,这座离徐州最近的驿馆,平日里灯火通明,此刻却显得有些落寞,寂寥的院落中还残存着一丝丝饭香,炉灶中的柴火还未完全熄灭,半燃的秸秆微弱地散发着一缕缕轻烟。

    看得出来,驿馆里的人们走的很匆忙,从驿管,到驿吏,甚至仆役伙夫,全都走的一干二净。

    史书上没有记载这些人为何会突然撤离,但我想元密不至于愚蠢到把鸿门宴摆成空城计了吧,而且这空城计也太空了,完全没有人。

    这也太假了!

    一个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些演员也怕死呀。

    驿站管理本来就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差事,虽然琐碎,但也多少有些油水,平日里大家都是考虑着怎么过好自家的小日子,猛地被指派一份这么危险的卧底任务,顿时把这群人给吓着了。

    传令官走后,驿管、驿吏们聚在一起,一合计,这群戍卒们可都是敢杀人的主儿,元密那边更不是善茬,万一半夜杀起来,这群戍卒们第一个要宰的就是这些开黑店伙计们,退一步说,逃过了戍卒们的刀锋,这黑灯瞎火的,徐州军杀的起兴,哪里分得出良莠,大不了事后报个被贼子戕害的缘由,朝廷也不会追究。

    左右呆在这里都好不了,本来就是跑龙套的,突然要让干主角,还是那种过把瘾就死的主角,怎么算怎么觉得划不来,得了,反正也不是啥大官,丢了也不可惜,小命要紧,先躲躲吧,等徐州军和戍卒们战完了,咱们再跑回来看看风。

    就这样,这群人草草地收拾了一下细软,跑路了,都是一个单位的,大多数人还沾亲带故,领导们跑了,仆役、伙夫这群人更不可能留下当炮灰,于是也紧跟着离开了,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驿馆,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戍卒们。

    这个情况元密这边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他哪里想得到,自己苦心吩咐布置的一个陷阱,负责挖陷阱的人却扔掉铁锹跑路了。

    金乌西坠,余辉正慢慢地从山石、林稍处褪去,不远处的密林中忽地惊起了一群栖归的鸟雀,久久盘旋在空中不敢落下。

    一群疲惫的兵士们从林间小路穿行而出,连日赶路,这些兵士们的神态显得都很倦乏,当看到任山馆驿时,大家都很兴奋,终于可以吃顿饱饭,美美地睡一觉了。

    “咦?不对!”当众人走近任山馆驿的时候,庞勋等人就发现了不妥,太反常了,没有丝毫往日迎来送往的热闹场面。

    推开虚掩着的馆门,吱呀的门声,数点昏暗的烛盏,悠深的院落,悄无声息。

    “咋回事?人呢?”兵士们自然不会怕鬼,他们推开院落大门,四下一巡,竟然没有一个人。

    太诡异了!周围的古柏老松,林影重重,间或一两声野鸡山鹳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山馆里显得格外清晰。

    疑云重重的兵士们早已忘记了疲惫,他们将搜索的范围扩大开来,一些人摸黑上了山。

    不多时,几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被扭下山来,这些人樵夫打扮,背负的柴草早被打散,被揍得蹲在地上直哼哼。

    “说,你们是谁?半夜还打柴?”庞勋等人上前问道。

    “俺们是附近村民,农户人家,做活哪有计较,结伙打柴一时误了时辰罢了。”一个看似老成的樵夫挣扎回应道。

    “哦?”庞勋上下打量着这群人。“我且问你,这馆驿中的人都去哪里了?”

    馆驿中自有接应的人,这是临行时将军交代的,如今卧底的同志们竟然跑了,可把这些军卒们气坏了,但也不能说啊。“这个委实不知。”

    “押下去吧。”庞勋挥挥手,正要让人将他们带下去。

    “且慢,”许佶阻拦道,他上前抓起一个人手臂,一撸袖口,看了一眼那人的虎口。

    “嘿嘿”许佶冷笑道,“好个樵夫,手上竟是握军刀柄的茧子!你是军勇行伍中人,说!你们到底是谁?”

    几阵密集的捶挞声,数声嘶吼声音过后,一切平息了下来,细如蝇蚊的声音,如泣如诉地从这些乔装士兵流血的嘴里发出。

    这些话语一说出来,让庞勋等人如同白日突然听闻炸雷一样,顿时惊呆了。

    (本章完)

第43章 反戈宿州() 
被包围了!纵使这群戍卒们有造反的意图,但毕竟还没到徐州不是?在路上猛地被敲了这一记闷棍,顿时有些慌了神。

    夜色笼罩着的任山轮廓苍莽,如同一只俯卧恬息的怪兽,山的那边就是一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徐州兵,别人不晓得,这群戍卒们自己知道,咱们徐州兵士们的战力有多强悍,况且那些还是装备精良的士兵们。

    怎么办?父老乡亲们竟然真对自己这群人下得了手,太伤心了!

    虽然大家之前的口号喊得震天动地,但真的到了拼刀子,洒热血的时候,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之下,人性中的胆怯、恐惧的情绪还是一涌而上。

    既然打不过,还是撤了吧!一个人的提议很快变成了一群人的共识,为了既安全撤退,又不被对方发现,这些人竟照葫芦画瓢也摆了一次空城计。他们粗粗做了些草人,让这些人偶手里插着行伍旗帜,站在山馆外做出警戒模样,夜色朦胧,远远望去但见军旗舒展,人影绰绰,也看不清具体底细。

    这就够了,只要能迷惑到对方,就能为自己拖延一线逃亡的生机。

    夜深了,任山馆内依然静谧无声,没有发出任何行动的信号,任凭林间的徐州军卒“布谷布谷”嗓子都哑了,馆内依然寂静如常。

    怎么回事?按耐不住的军卒悄悄摸近馆驿附近,仔细观察了许久才觉察出,这些执旗的兵卒们,原来都是假的。

    上当了!当这些兵士们从驿馆角落里面搜出早先被抓俘的同伴们之后,才知道桂州戍卒们早已识破将军的计谋,逃跑了!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当任山馆的消息传回山后的大营之中,元密并没有火急火燎,气急败坏地下令追击,而是选择了继续等待,等待天明的到来。

    为将者必须沉得住气,毕竟自己率领的是徐州精兵,人多势众,犯不着深夜冒险追击,要知道,黑夜、茂林、峻岭这可都是以少胜多的反转必备因素,自己领军持重而行,稳扎稳打,最终决战的胜利还将是己方的。

    至于勅使嘛?元密揉了揉发疼额头,还是让其自求多福吧,自己已经尽力了,奈何天不遂人意啊。

    没有立即追击,也许在元密看来是无比正确的,但对于整个战况的影响,或许是灾难性的,特别是对于那五百余人的宿州军来说。

    好整以暇的宿州军正在濉水南岸戒备,天才蒙蒙亮,薄雾轻浮于岸边,两岸枯黄的芦苇杆茎被严霜涂抹了一层苍白。

    站在河岸边巡逻的兵士们向河对岸望去,突然发现对岸芦苇从中涌出了一大群兵士,正急匆匆地涉水向自己方向奔来。

    戒备!戒备!当巡逻的领队高声呼喊警示的同时,一根羽箭不偏不倚地射入了其的喉颈之中,刺眼的鲜红忽地一绽,便开启了这场临河之战。

    宿州的兵士们怎么也没料到,原来设计好的剧本竟然反转的如此之快,本应该被徐州军揍得丢盔弃甲的戍卒们,此刻竟全军而来,还大有一番破釜沉舟的慷慨悲歌之意。

    一场激战下来,本来想来个痛打落水狗的宿州军,结果被人揍成了落水狗,落荒而逃了。

    濉水上的宿州军被击溃之后,戍卒们继续狂奔突进,很快就到达了宿州城下,时间就是生命,要知道后面还有大批徐州军正赶着过来呢,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在徐州军赶到之前,拿下宿州,扩充实力,依托城池进行抵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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