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歌之五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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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歌之五代-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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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克用骑着马,看着高高耸立的上源驿,这座木制驿楼确实有些年头了,楼身通体散发着一股古质的气息,让人看了顿时感到这里应该很是庄严华贵的场所,没有现世那么多浮漂。

    “司空大人,赏光来我汴州,阖州上下,幸甚之至呐!”朱温老远就大声地喊道,并领着众军将快步上前迎去。

    李克用又策马走了几步,然后才翻身下马,“汴帅客气,你我都是同朝为臣,当年长安还有过一晤,这份交情还这么客气呀,汴帅莫要太客气了。”李克用一面寒暄推辞着,一面与朱温紧紧地搂抱在了一起,沙陀人对人热情,通常兄弟之间相互拳抱,朱温被李克用登时抱在怀里,顿时有些气凝,尴尬地推了开来。

    “司空不辞辛劳南下平定黄巢之乱,拯救中原藩镇于倒逆,实在是咱们这些藩镇的大恩人,别人朱温不敢说,只是这河东藩镇的兄弟们,咱永世不敢相忘,”朱温感慨地说道,“你们听好了,今后只要是河东军将路过宣武军镇,那咱们都要好好地招待着,谁要是敢慢待,轻侮了,别怪本帅翻脸无情!”朱温沉声对着手下一众将官吩咐道,人们纷纷躬身听令。

    李克用很受用,朱温的这个恭敬的态度让李克用感到了朱温的善意,自己本来就想最大程度上争取到宣武军的结盟,此刻见到朱温这个表态,更是觉得这件事情比较靠谱,他一面和朱温欢笑着,一面两人携手进入了上源驿的大门之内。

    上源驿此刻张灯结彩,华灯照亮了朱温和李克用的脸,两人互相看着,笑着,在这片华丽的氛围之内,显得特别的和谐,欢睦,众位河东将官见到了这么丰盛的酒宴,一个个的馋虫开始蠢蠢欲动了,人们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步入了这个“精心准备”的宴会大堂之内。

    “众宾入席喽,上酒宴了。”录事官员大声地唱事着,搬运美酒的役夫,布菜的杂役们穿插在各个席面之间,驿站中顿时热闹起来。

    (本章完)

第267章 上源驿() 
朱温和李克用分宾主坐定,然后各自手下的将领们也随之东西相坐,李克用这边的军将们从监军陈景思到掌书记任珪、李嗣源、李存孝、史敬思一众将领依次列坐,河东军此番南下出征的将领,十之八九尽数前来赴宴,李克用一来想向汴州军将们展示自己军将众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今后河东与宣武军镇友好相处,让手下的军将们与汴州军将们多一些熟悉,往后也好打交道方便些。

    朱温这边的将领也不少,从元从将领朱珍、氏叔宗等人,一直到新来归附的葛从周、霍存之辈,大家看着对面的河东军,这里面坐着的一些人曾经还是自己的强敌,现如今竟然还要一起把酒言欢,真是世事难料,造化弄人呐,当然河东军的将领们怎么也没有料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将永远走不出汴州了,而最后走出去的那些,将会永远铭记住对面这些宣武军将领们的面容,终其一生都在为复仇而努力着。

    “众将官们,河东军此番不辞辛劳,跨过黄河来到咱们宣武,为了拯救咱们的困厄,单这份情义就难以让人忘怀,来,咱们一起满起敬河东军一杯。”朱温令人斟满酒杯,然后端起敬向李克用和河东诸位将领。

    “汴帅高情,感谢宣武军的盛情美意。”李克用也随之端起酒杯大声地感谢道。

    下面的诸位将领们也都纷纷举起了案前的海碗,大口大口地痛饮起来,朱温先前早就吩咐下来了,一定要让河东军将士们畅意开怀,因此将士们的酒盅全部都更换为了海碗。

    “咕嘟嘟”大碗酒浆顺着喉管酣畅而下,一股热辣的劲头顿时泛了上来,河东军将们被这醇酿的口感顿时吸引住了,纷纷大喊着“倒酒!倒酒!”

    随着酒入深巷,酒宴中的歌舞也开始渐入佳境。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歌姬轻抚琵琶低声浅浅吟唱着,一丝一扣,一弦一抹,甚是入情,河东军内大多都是沙陀汉子,平日里都是骑在马背之上作战,何时见过这等柔弱如水的女子,歌喉巧如夜莺般的乐曲,一个个顿时痴醉了。

    “来来来,喝!”对面的宣武军将领们也不停地劝着酒,让河东军不知不觉间,每个人都已经下肚了数坛酒。

    朱温令人特地从胡人酒肆里面请了几个善舞的胡姬,这些胡女扭动着曼妙的身姿,随着轻歌慢慢地起舞着,让人看了心神也不由地随之摇曳起来。

    一见到这个场景,河东军和宣武军的将领们不由地言语之间多了很多污秽,“这小妞的腰,啧啧,真是能捏出一把水。”

    “要能是当俺媳妇就好了,嘻嘻。”在这片污言秽语中,这些军中的汉子们之间的感情反而进了一层。

    “汴帅豪情啊,”李克用喝得有些高了,他朦胧着眼睛,舌头有些模糊不清地说着。“论这天下人物,要说汴帅,你才是真豪杰啊。”

    “哦?司空此话何解啊?”朱温眯着眼,端起酒杯说道。

    “想当初汴帅你也是黄巢军中的人呐,倘若若没有当年的同州之变,汴帅没有下定决心的话,今日你我恐怕是坐不到一起把酒言欢了呀。”李克用笑着说道。“看这阶下众位降将,恐怕汴帅也是其中一员吧。”李克用喝得有些多了,说话也没有经过考虑,旁边的掌书记任珪听了不由地连连对其使眼色,希望能打断其的话语,再转头看朱温时,朱温虽然有些尴尬,但并没有表现出愠怒的表情,这倒让任珪放心之余也觉得这个朱温是个人物,喜怒哀乐藏于心间。

    “司空言笑了。”朱温尴尬地笑着,自己当年投降唐庭,乃属于叛变,本身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己一直也都不愿意提起此事,此刻又被李克用当众旧事重提,朱温不由地脸上一阵火辣,端起酒杯的手不由地僵硬在了空中。

    朱温揉了揉鼻子,他内心有些生气,脸上却表现得极为自然,这个李克用不管怎么表现放肆,等会儿就能让其吐血,朱温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让李克用损失些兵将脱身,如今他改变主意了,既然要你痛苦,那就让你非常痛苦吧,你的军将们就多留一些吧。

    夜色渐渐深浓,汴州军的将领们陆陆续续地告辞了,他们渐渐离开之后,上源驿中留下的河东军兵将们大多已经伏案醉倒,李克用躺在座榻之上,呼呼地打着呼噜,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味。

    朱温悄声地喊了声:“司空大人?司空大人!”看着李克用没有任何反应,朱温悄悄地退了下去,向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司空大人睡熟了,咱们就不打扰了,你们照顾好大人,别让大人受凉了。”

    杯盘交错,鼾声如雷,朱温轻轻地绕开众人俯卧的地面,走出了驿站大门,他看了看守候在一边的刘捍,刘捍此时站立在门侧,黑暗将其的身影吞没,只留下露在灯光下的脸庞,坚毅而沉稳。

    “都准备好了,请节帅放心。”刘捍点了点头,声音像块寒冰一样,没有半点感情。

    “除了李克用,别人就不用太在意了。”朱温低声地交待着,刘捍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轰隆隆的雷声从天际间传来,密集的云层随之翻滚起来,闪电如同虬龙般在天际间游走着,照亮了人间的一切,也照亮了上源驿的整座楼宇。

    火开始在上源驿周遭燃了起来,大团的火随着干柴和枯草熊熊地燃烧了起来,烟雾慢慢地向着上源驿内扩散着,上源驿内的人们,此刻还做着美梦,抱着酒坛子呼呼大睡着根本不知道一场惨烈的突袭,即将开始。

    河东军外围守护的兵士们此刻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他们循着味道向前看去,一个个燃烧着的推车,堆满了稻草和干柴,上面的火苗腾起了老高,一下子被推着冲进了护卫军队之内,顿时将前面的几个兵士推倒在了火堆之内,这几个人浑身燃烧着,在地上打着滚,哀痛地叫喊着,在寂静的夜空中,如同厉鬼般的凄厉。

    “起火了!走水了!”一时间,上源驿外面顿时大乱了起来,“快!保护节帅!”河东军的军士们顿时纷纷向里面冲去。

    (本章完)

第268章 惊变() 
??“嗖嗖嗖”一阵阵箭雨铺天盖地般倾泻而来,顿时将驿站外守护的河东军士们射倒了一大片,“保护节帅!”李存孝和史敬思在驿站门口统兵守护,突然遭遇此等变故,两人震惊之余都是一阵慌乱,再怎么也想不到,宣武军节度使朱温竟然会下此毒手,而河东军此番入城才不过数百人,一道闪电划过,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脸色,都是惨白惨白的。?

    大量的汴军兵众们从四处攻杀而出,周遭的屋檐之上伏着众多弓弩手,引弓控弦向着上源驿门、院落猛射,河东军被突袭的汴军打了个措不及防,狼狈不堪的人们只得渐渐退回上源驿内,依托着驿站院墙进行防御。

    一个个带着火焰的推车被推至墙下,大量的火把被汴军抛掷进院内,本来就是木质的上源驿,顿时就被烈火包围起来,木阶、木墙开始立即被引燃。?

    此刻朝廷天使就站在上源驿对面的酒肆的二楼之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黑暗之中,上源驿方向人影绰绰,纷杂的人影混合着糟杂的人声、烈火的“噼啵”声,喊杀声,此起彼伏,混乱无比,将整个汴州城都搅得无法入眠。?

    “天使大人,李克用此番肯定是不成了。”朱温就立在使者的旁边,他看着眼前的纷乱局面,对自己之前设想的要留下李克用一命,有些担忧,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之下,谁能够保证不会误杀李克用,单单飞如蝗虫的流矢都无法控制。

    唉,只能让李克用自求多福了,倘若其真是被杀死在汴梁城内,自己就要立即出兵攻击城外的河东军,拼着元气大伤也要歼灭这支精锐的河东军,以防其日后的南下复仇。?

    “轰隆隆”一阵石磙子碾过桥板面般沉闷的声音响过,天空上的闪电连连起闪,虬龙般的电光像是把天穹也撕裂了一般,老天爷也被这场人间惨剧彻底激怒了,它疯狂地扯着大风,呼呼地刮着。?

    “咔嚓”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整个大地,肃立着的使者眼中的瞳仁突然一缩,他僵直地抬起了手,一滴雨水滴落在其的手掌之内。

    下雨了,使者看着淅淅沥沥从天而降的雨水,不由地心中一阵慌乱,可千万别下大了,使者心里暗暗地感叹着。

    可是老天却偏偏不遂人意,几声响彻天际的炸雷之后,“哗啦啦”的雨水便从天空飘泼下来,上源驿内外正在厮杀的人们顿时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的浑身湿透。

    刚才还熊熊点燃的大火也被这场雨给迅速浇灭了,轻烟在空中还没来的及升起,便被兜头冲散了。

    雨水中,人们看不清对方,只是在雨中凭着感觉向前砍杀着,血飞溅出来,还未来的及流淌便被冲刷地干干净净,一场厮杀被这场突入起来的大雨顿时打乱了,朱温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突然有些如释重负了。

    上源驿内,先前平和的气氛此刻已经被彻底被打乱了,整个上源驿内外一片黑暗,大殿之内,酣醉的人们纷纷被叫醒,投入了抵抗者的行列。

    李克用的近侍郭景铢一看到上源驿门外的突变,就立即推晃起李克用,“节帅,节帅!”郭景铢不敢太过粗暴,但沉醉的李克用实在不是轻轻摇晃就可以叫醒的。

    “嗖嗖嗖”一些流矢也飞了进来,钉在了桌案前面,几个没有醒来的军将痛哼几声,便没了声息。

    郭景铢拖拉着李克用,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李克用一面呓语着,一面骂着是谁拉自己呢?

    郭景铢好容易才将李克用拉到了卧榻后面,驿站外的箭雨却更加密集了,箭矢钉在木柱之上“邦邦”作响。

    “节帅,节帅!”郭景铢又推了推,李克用还没有全醒,只是骂骂咧咧了几句。

    郭景铢的手在地上无助地摸索着,突然他手指碰到了一个冰凉的器具,这是一个打翻了的酒壶,他提起了酒壶,摇了摇,还有半壶酒水。

    “嗤”壶嘴里倾泻出一道冰凉的酒水,一下子都浇到了李克用的脸上,李克用被这股凉意刺激得打了个寒战,顿时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乱糟糟地景象,顿时一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李克用有些迷糊,他看着郭景铢问道。

    “汴帅歹毒,谋害司空大人,此刻外面的汴军正在围攻上源驿。”郭景铢颤声说道。

    “这条毒蛇,竟然谋害我河东军,”李克用听罢一咕噜爬起来,在黑夜中摸到了一张弓箭和壶矢,领着郭景铢向外走去。

    此刻雨已经下的大了,一个个被浇透了的汴军,手持刀刃,冲进了上源驿院内,像是一个个泥鳅一般。

    “嗖”羽箭从李克用手中射出,一个正冲到门前的汴军兵士,顿时被这凌厉的箭矢穿透,一下子僵直了身体,倒在了水泊之中。

    “河东军听着,李克用与你们共生死。”李克用大声地喊着,声音穿透了雨幕,驿站内外的人们听到了李克用的声音顿时一振,“保护节帅!”河东军上下大声地回应着。

    “监军和掌书记呢?”李克用首先想到了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自己真是懊悔,本想着带两人来赴宴,为以后河东和宣武两镇欢好铺设道路,没想到此刻竟然陷入了这么危险的境地,他不由地想起了任珪之前的提醒。

    任珪此刻正低声地喘息着,他和监军陈景思之前在外面谈话,汴军射出的第一波箭雨便波及到了两人。

    陈景思当场被射杀,而任珪身中了两箭,其中伤在胸口的那一箭特别深,鲜血顺着箭柄流出,将衣服染的通红,旋下的大雨兜头而下,将其淋得陷入了昏迷状态。

    “杀杀杀!”汴军大声地喊着,向着上源驿内继续冲去,河东军虽然勇猛但经不住汴军不畏死亡的冲击,将士们开始了溃退。

    “节帅!”李克用的脚踝突然被人拉住了,他低下头看到了石阶旁的任珪。

    “掌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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