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儒、马殷两人点了点头,低声称是。
“黄巢如果要征集咱们军队随行,该怎么办?”孙儒有些担忧,如今所有的兵权全部被黄巢军把控着,营内原来蔡州的将领们都被架空成了副将。
“我自有应对方法,”秦宗权一派胸有成竹地样子。“这件事情交给马殷你来办,不能让黄巢在咱们这里坐安稳了,否则长了,他就不想走了。”
秦宗权咬着牙说道,“马殷,我在降黄巢之前,派出了三千兵士在城西黑松树林子里面,你今晚就走,带着我的手令,他们都会听你调遣,你在西面假装唐军追军,造出声势来,我自会逼黄巢他们离开。”
马殷领命匆匆离开了后院。
秦宗权和孙儒假装无事,两人慢悠悠地又回到了酒席当中,秦宗权又给每位将领轮番敬了一轮酒后,大家就撤宴散了。
第二日,天还未明,黄巢军的斥候就策骑闯入了城内,“报!急。”
斥候呼喊着急令一溜烟地奔到了蔡州刺史府内,翻身下马向府内传递军报。
黄巢等人刚刚起身,昨夜的酒水还没有完全消化,两侧的鬓角还隐隐作痛,许久没有这么痛饮了,自打入了大明宫,自己已经没开怀饮酒好久了。
一想到大明宫,黄巢的心情就开始压抑起来,是啊,哪里可以比的上大明宫的风姿呢,不过大明宫如今也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黄巢想到临走时下令焚烧大明宫,其就感到了一种残酷的痛快,唐帝如今也无法入住大明宫,咱们都凑合着吧。
“什么事?”孟楷拦住了报事者,“一大早就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孟楷呼斥着来人。
“报,报大将军,西面出现唐军,应该是唐军大部队追过来了。”因为紧张,报事者有些结结巴巴的。
“哦?有多少人?”孟楷问道。
“漫山遍野的都是唐军旗帜,沙陀、河中、黄头军都有,分不清,至少应该五六万吧,扬起的烟尘老高,如今已经过了确山,向着汝水来了。”报事者有些胆怯,其实他也没有看清楚,只是将营中回报的斥候跟自己的描述又夸大一番。
“噫!”这让孟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的军队一起追将出来,看来是大有不灭自己誓不罢休的样子。
可是一想到沙陀军那黑衣劲服的样子,孟楷就变得很泄气,他回过神后,立即转身向黄巢禀报去了。
(本章完)
第225章 孟楷的大意()
黄巢听着孟楷关于唐军追兵的汇报,感到很是头疼,都出了长安了,这帮人竟然还尾行至此,真是阴魂不散啊。
不行,如今还不是跟他们硬拼的时候,黄巢第一个想法就是走。
当他将撤退的提议提出的时候,秦宗权提出了蔡州死守拖住唐军的想法,他提的很委婉,而且没有提出由自己来担任守将的要求,这让黄巢感到了一丝安心。
黄巢看着秦宗权,冷静地问道:“你想留下来?”
“是,我不想离开,毕竟这里我更熟悉,而且您如果想做一番大事业,我这里至少可以牵制住不少唐军,倘若真的力量不支,我也会尽最大力量,摧毁唐军的战力,来削弱其对您的威胁?”
“你就对我这么忠心?”黄巢盯着秦宗权说道,他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不得不忠,宗权还有别的选择吗?”秦宗权狡黠地笑着。
黄巢也笑了,笑得很放心。
黄巢大军离开了蔡州,黄巢不仅没有带走蔡州兵,还慷慨调拨了一万兵卒驻防蔡州,当然蔡州名义上的长官也由秦宗权变更为黄巢的亲信仇原,秦宗权作为二把手表现得相当温顺配合,这让仇原很高兴,有这么听话的副手,真好啊,其整日在蔡州城内无所事事,以至于他都忘了,之前不是说有唐军大部队要追上来了吗?
那些唐军怎么都没了?秦宗权自然知道,他一面笑着向仇原斟满了酒,一面命歌姬们赶紧舞起来。
靡靡的乐音响起,秦宗权在这一片醉意浓浓气氛之中,冷冷地看着醉醺醺的仇原,黄巢,你以为真的能控制的了我秦宗权?靠这个蠢货,还太嫩了点儿吧。
蔡州北面便是陈州,大批的黄巢军渡过了溵水,向陈州城进发。
孟楷率领着五百骑兵脱离了前锋军中,步卒的行进太慢了,实在是让人烦闷,他策着马靠向了陈州城。
陈州境内各个县邑全都开门投降,这让孟楷对这个陈州城产生了一种轻视,一群怂货们的领导肯定也硬气不到哪里去。
与自己想的一样,前来应战稀稀拉拉的陈州军卒在孟楷的骑军冲击下,顿时溃不成军,孟楷挥着刀刃,酣畅淋漓地砍杀着,他感到了一阵久违痛快,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随着黄巢在南面征战的日子。
“杀,”孟楷一挥横刀,指着溃败而套的陈州军沉声喝道。
数百骑兵就这样驰下了坡地,向着唐军逃亡的方向追去。
孟楷追杀着,他没有注意到,一双双眼睛此刻正在旁边的密林中看着自己这帮人们。
“扑腾!”随着一张巨大的陷马坑出现在眼前,孟楷等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人顿时纷纷收势不住,跌入这个大深坑内,顿时一阵人仰马翻,痛苦的喊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后面的人们发觉不对后立即掉头想溜,然而等他们转身时才发现,身后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量的唐军,他们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残忍地冷笑着,像是欣赏一只惊慌失措的猎物。
唐军冷冷地摆平了短弩,向着冲锋而来的骑军抠动着扳机,“嗖嗖嗖”弩箭如同暴雨般倾泻到了黄巢军骑兵的身上,空旷的地面上没有任何遮挡,一阵人喧马嘶,黄巢军又倒下了一大片。
“噌楞!”唐军纷纷抽出长刀,嗬嗬地叫着冲向了黄巢军,对着还在地上挣扎的军士们就是一顿劈砍,鲜血染红了身下大片的土地,风中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孟楷被灰头土脸的绑缚上来,与其一起被俘虏的还有几位校尉,他们一起将目光投向了孟楷,可此时的孟楷也毫无办法,只能接受这悲哀可耻的命运。
“禀将军,抓了几个,当中还有个大的。”唐军押着这群俘虏回到了陈州城。
“押上来!”陈州防遏都指挥使赵昶倚坐在箭垛之上,他听到了抓了个大的俘虏,呼喊这帮人把其押上来。
“你是什么人?”赵昶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黄巢将领,胡子拉碴的一脸,看着倒是像有一些蛮力。
孟楷摇了摇头,没有吱声,被俘已然可耻,如今又要被敌酋肆意嘲弄,自己怎么能自报姓名,徒增羞辱。
“他是谁?”赵昶扭头问旁边那几位俘虏的校尉。
几个人相视一眼,却没人吭声。
赵昶笑了笑,走到其中一人身边,突然抽出腰间长刀,刷地一下便劈掉了那人的脑袋,那人的脑袋顿时被劈飞老远,腔子里鲜血顿时喷了附近的校尉一身一脸,人们一下子被这惨像震惊了。
“说吧。”赵昶淡淡地说道,刀尖抵着地面,流淌着还未干固的鲜血。
剩下的几个校尉眼中喷着怒火,瞪着眼睛看着赵昶,若不是身边的唐军按压着,早就恨不得扑了上去撕碎了赵昶,纵使被死亡威胁,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屈服。
这个结果有些出乎赵昶的意料,他挺着刀继续向前走了一步,用刀尖挑到了下一个校尉的心口,双手扶住刀柄,准备刺入。
“这算什么?滥杀人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嘛,不用费周章了,我这就告诉你,我就是孟楷,大齐国尚书左仆射,平东大将军兼先锋使。”孟楷大声地说道。
赵昶停住了刀锋前进的动作,孟楷这个名头自己还是听说过的,当年在长安击败拓跋思恭、在富平击破鄜延两镇联军的齐国大将军,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给活捉了。
“你就是孟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果然如此啊!”赵昶感叹道。
“少罗嗦,孟楷士可杀不可辱!”孟楷听到这讽刺语气,脸皮气得发紫,这次是自己大意了,否则凭这些陈州士兵们,在旷野之地根本不是自己的前锋军的对手。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孟楷摇晃着脑袋,感叹道,他想到了黄巢,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皇帝陛下了,应该是不能了,如今这个田地恐怕自己再也活不成了。
“带下去!仔细看守着。”赵昶命令道,一队士兵们随即将这几个人押了下去,赵昶转身下了城楼,向着刺史府内走去,自己要向大哥赵犨禀报今天的收获,让其来定夺该如何处置这个大齐国的先锋大将军。
赵犨正在房内和三弟赵珝,长子赵麓、次子赵霖看着房内的沙盘,这是陈州城的城防布局,里面每个地方的布置都标明的清清楚楚,几个人这些日子一直以来都在这里推演着沙盘上的攻防,试图先提前找到陈州城的薄弱环节,以便提前修补该处的不足和缺陷。
(本章完)
第226章 孟楷之死()
赵犨听了赵昶的汇报,没有太大的惊讶,作为陈州刺史他不像别的牧守那样期待着黄巢军安安静静过境不找自己麻烦,陈州作为黄巢进入中原必经要道,赵犨早就决定选择抗击而不是屈服。
周岌得知了赵犨的决定之后,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单单一个忠武军,是无法阻挡着黄巢军的,但下面的小弟如此血性,自己也没有理由让其退缩,自求多福吧,但我真的还是很佩服你,赵犨。
早在黄巢没有溃退长安的时候,赵犨就开始修筑防御工事,为后来可能的局面做准备。
初,巢在长安,陈州刺史宛丘赵犨谓将佐曰:“巢不死长安,必东走,陈其冲也。且巢素与忠武为仇,不可不为之备。”乃完城堑,缮甲兵,积刍粟;六十里之内,民有资粮者,悉徙之入城。多募勇士,使其弟昶珝、子麓林分将之。
“孟楷?”赵犨盯着沙盘没有抬头,“既然抓住了就不要放在牢里了,留着还占地方。”
“以后抓到黄巢逆军者,就地正法,不必再带回询问我的意思了。”赵犨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
赵昶本想着这回好容易抓了个大的,大哥肯定会对自己有所表赞,谁知被大哥这么不咸不淡地顶了回来,弄得很是没趣。
赵昶扭捏着坐了会儿便揭开帘子匆匆出门去了。
“大哥,孟楷是黄巢的爱将,他若一死,黄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赵珝看着赵昶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其急着赶往牢中处死孟楷,他知道孟楷与黄巢关系匪浅,因此提醒道。
“陈州本来就没有想过和黄巢好好相处,陈州就挡在其面前,黄巢怎么可能放过咱们。”
赵犨微微一蹙眉,“不要抱着任何幻想,黄巢既然想攻击我们,我们就要扳掉他的牙来。”
看着赵犨一脸决然的样子,赵珝张了张嘴,但没再吭声了。
陈州大牢内,孟楷和几个校尉们被绑缚的结结实实扔到了潮湿的牢狱地面之上,四周弥漫着腥臭令人作呕的味道,几个人围聚在一起,看着昏暗中的周遭。
“将军!这下该怎么办?”旁边的校尉轻声地问道,孟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在这种环境下,他们依然保有一丝希望,悄声询问孟楷。
“不用担心,皇帝一定会率兵救我们的,届时必定会踏平这个陈州城,打破这个牢笼。”
孟楷安慰道。
“咱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孟楷的话还未落,就看见牢头领着一群唐兵进入牢房内来,孟楷看着这些人,心里猛地一揪,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把他们都带走!”领队的唐军将领冷冷地说道。
孟楷等人就又被押了出去,牢房里的其他囚犯好奇地打量着,这群刚被关进来又被匆匆带走的人们,牢头和狱吏们也是感到一头雾水。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夜空中的星斗纷繁地布在天上,孟楷等人被押送到了牢狱旁的旷地旁,野草疯狂地生长着,将这片土地覆满了绿绒绒的杂草。
赵昶一身软甲,披着一件暗青色的披风,他冷冷地看着孟楷等人,当他们走近时,他伸出手,止住了这个押解队伍。
“黄巢军逆犯我陈州,着立即处死。”赵昶轻轻说道。
孟楷等人却像听到了一声霹雳,虽然大家一路上也泛着嘀咕,但总还是抱着幻想,当死亡突如其来的时候,还是令人措不及防。
“跪下!”身后的唐军命令道。
孟楷等人各个面如死灰,孟楷想坚强一点,表现得壮烈一点,但最终其发现其还是不能抗拒对死亡的恐惧,双腿一软,被后面的唐军踢倒在了草丛间。
“噌楞”雪亮的长刀齐齐抽出,几个唐军对着跪在前面的人们冷静地砍头,一个个头颅被砍掉,咕噜噜地掉在地上滚动着,孟楷排在最后面,听着一声声惨叫,钢刀砍入骨头的声音,他的精神也快崩溃了,拼了,当唐军靠近其的时候,一股失去的勇气重新回到了体内。
他猛地站起身,奋力撞向了砍杀自己的唐军,将其撞了个踉跄,几名唐军纷纷靠近了孟楷,将其围了起来。
“啊!”孟楷嘶吼着,向这些人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恐惧。
“唰唰唰!”雪刃翻飞,孟楷的身体迸射出无数血浆,血肆意地覆盖着其脚下的土地,片刻后,已经被砍杀的看不清模样的孟楷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嗯,这倒像是孟楷了,是条汉子,你们几个,将其抬下去,找个地方,将其葬了吧。”赵昶看着眼前这一幕残酷的杀戮,点了点头,吩咐道。
夜色,无边的夜色笼罩着整个陈州城,人们沉沉地睡着,他们不知道,今晚陈州城捅下了个多么大的篓子。
赵犨看着漫天的星斗,心中默默地盘算着,“发向四周藩镇的求援书都写好了吗?”他轻声的问道。
“已经着人分发出去了,”赵珝回答道,“但现下这个情况,会有人来分兵救援咱们陈州吗?”
“我也不知道。”赵犨摇头说道,“希望有吧。”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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