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里间,不时有军医从外面走进去,待在里面,久久不曾离开。
帐外,晨雾退去,天空明朗起来,军帐内也豁然亮堂许多。
两名军医,小心翼翼搀扶杨庆武,自军帐里间走出来!
此时,层层叠叠白色绷带,像抹胸来来回回缠绕在杨庆武身前后背!
郭破虏,陈少阳,武百昌,章晏,四名中郎将,目睹杨庆武走出来,纷纷上前,武百昌问道:“将军,你的伤势怎么样,没事吧?”
“还好,死不了!”杨庆武嘴角苍白,缓步书案后,吃力坐在软榻中,微微挪动身体,抬手示意帐中待命军医退下,失血过多有点蜡黄面孔升起怒气,冲郭破虏,武百昌询问:“你们伤势怎样,军中伤亡几何?”
昨夜遭遇林凯跃冷箭射击,多亏杨庆武反应过来时,主动改变逃离方向。
若非利箭射偏,杨庆武早去地狱向阎王报道,纵然侥幸逃过一劫,照旧在鬼门关外溜达一圈。
军医叮嘱,长则半年,短则三月,不能纵马征战!
同样负责阻击右武卫军团的郭破虏,武百昌,先后遭遇右武卫重创,两名西北悍将,亦在激战中,被林凯跃重伤。
若不是章晏,陈少阳两名中郎将,带兵回援,林凯跃为造成全军惊慌撤离假象。
郭破虏,武百昌,怕早黄土埋骨,战死沙场!
“将军,末将伤势无碍,不过…不过…”将军牵挂自己伤势,武百昌很欣慰,然对夜袭战损,却难以启齿。
杨庆武靠在软榻上,身子缩的像受惊的猫儿,听闻武百昌结巴言语,问道:“不过什么,赶紧说,不管发生什么,本将承受的起!”
武百昌轻轻迈步,向书案靠近两三步,带伤忍痛,抱拳道:“将军,昨夜袭击,粮草营遭遇大火焚毁,我军携带粮草,十之七八化为灰烬,剩下两三成,也多为熟粮,几乎无法食用!”
“咳咳,这群混蛋!”闻声,杨庆武面怒,气量似乎不是那么好,气得练练咳嗽,胸前后背缠绕地绷带,瞬时被伤口处渗出的血液染红!
十万河西军粮食,被右武卫付之一炬,军中无粮,今后局面很难打开。
杨庆武不生气才怪,长长喘息后,气息渐渐恢复平静,继续询问:“战损呢,我军伤亡多少?”
武百昌扭头与郭破虏相视对望,郭破虏移步上前,与武百昌并列,神情恭敬,抱拳道:“将军,骑兵战死六千,受伤八千,重伤者三千多,马屁损耗更多。
目前,能够沙场作战骑兵,仅有不足三万!”
昨夜袭击来的突然,河西军猝不及防,加之,右武卫多采取铁胎弓射杀,骑兵快如旋风,河西军慌乱中,像没头苍蝇四处乱窜,正中敌军下怀,伤亡惨重。
“可恶,可恶!”杨庆武了解夜战损失,不顾伤势,握拳狠狠砸在书案,震得书案中笔墨纸砚起伏:“咳咳,咳咳!”
试想数日前,河西军渡过黄河,雷霆之势,夺取灵州,重创左武卫,战功赫赫,气势汹汹。
对原州城形成包围态势,破城指日可待,大军挥师南下,兵临长安城下,指日可待。
大有重塑山河,江山易主迹象!
岂料,半路杀出右武卫,不仅重创河西军,更让大军损失惨重。
短短一宿,局势骤变,军中无粮,伤员众多。
若无粮草救济,没有医药救治,河西军无法坚持,怕唯有退守灵州,重寻时机。
杨庆武没有想到,军事生涯中,有这般窝囊境遇!
奇耻大辱,绝对是奇耻大辱!
“将军,切勿动怒,身体要紧!”武百昌劝导,杨庆武伤势有多重,他很清楚。
这般不顾伤势动怒,只会加重伤势,假若有三长两短,会造成军中无主。
“这点伤算什么,老子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大好局面,全被右武卫这群混蛋破坏了!”连续剧烈咳嗽,使得杨庆武蜡黄面孔变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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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80章 复仇,复仇!()
怒归怒,杨庆武却力争保持思绪平静。
正如杨庆武所言,身为河西军前锋将军,在原州城受阻,军队遭遇袭击,当前,该率先想方设法,扳回一局,改变被动处境!
一旦军队,撤向灵州。怎么向死去的河西军交代,怎么向节度使交代!
稍作沉思,杨庆武抚平心中怒火,冷目转移章晏,陈少阳两名中郎将身上,喝问:“章中郎,陈中郎,对原州城战事,怎么样了?”
粮草被摧毁,军中伤员众多,河西军欲继续南下,唯有迅速夺取原州城,
有原州称修整,不仅可补给粮草,也可招募新兵。
“将军,原州城守军,在高孝云,张韶鸣带领下,异常顽强,今日末将与陈中郎多次发动攻击,伤亡惨重。
获悉军营遭遇袭击时,为确保将军安危,末将与陈中郎带兵回援。
因此,目前仍旧尚未攻破原州城!”章晏神情无奈,站在军帐中央,向杨庆武汇报。
“废物,废物,全他+妈是一群废物,本将安危重要,还是原州城重要?”听闻原州城战况,杨庆武恼羞成怒,不顾伤势,挥动手臂,把书案中笔墨纸砚,及不少兵书,文件,全部打翻。
地面一片狼藉,好似杨庆武震怒面孔!
军帐中,因杨庆武震怒,静可罗雀,唯有杨庆武因伤痛,发出的粗重喘息声!
武百昌眼眸扫了眼地面散落兵书,书信,战战兢兢向杨庆武道:“将军,稍安毋躁,将军晕厥时,若非章中郎,陈中郎及时领兵回援,末将与郭中郎皆战死敌将手中。”
“那也不能擅离职守,私自撤回河西军!”杨庆武轻哼一声,章晏,陈少阳回援,虽解救河西军大营于危难,却错失进攻原州时机。
没有继续追究章晏,陈少阳职责,杨庆武有气无力靠在软榻,冷眸利箭似的自麾下四名中郎将身上扫过,询问:“昨夜受袭,河西军损失惨重,你们说说该怎么做?”
“将军,我们后背右武卫神出鬼没,数量不明,暂时又无法夺取原州城,大军伤亡惨重,军中无粮,将军受伤,末将建议,暂时退守灵州。”陈少阳站出来,神情谨慎进言。
章晏亦挺身而出,站出来,道:“将军,陈中郎所言不错,右武卫神出鬼没,战斗力强悍,庆州背部多为山地,我等防不胜防!”
“章中郎,陈中郎,河西军失利,两位中郎,却也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郭破虏闻声,急忙站出来,双目直视章陈两名中郎,怒不可遏道!
“那好,大军不退守,郭中郎说该怎么办,若有好方法,本中郎领兵与右武卫决一死战!”章晏言语盛怒,质问郭破虏。
郭破虏毫不留情反驳道:“章中郎,也是军中老将,难道只有蛮力,没有头脑吗,难怪原州城久攻不下,伤亡惨重?”
“郭破虏,你个王八蛋,老夫与你拼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接短,章晏当众受辱,怒不可遏抽出横刀,匆匆向郭破虏冲去。
砰!
杨庆武手掌狠狠拍在书案,书案边缘书信,被震下书案,杨庆武浑身吃力站起来,喝道:“反了,反了,目无王法,本将还没有死呢!”
闻声,章晏停止步伐,自愣愣站在军帐中央,郭破虏亦把抽出的横刀,插入刀鞘中。
杨庆武瞪了眼章晏,示意他返回自己位置,又向郭破虏询问:“郭中郎,你支持留下继续征战,有何具体部署?”
郭破虏上前,走到军帐中央,冷眸狠狠瞪了眼章晏,才向杨庆武道:“将军,目前局势复杂,对我军不利。
不过,末将昨夜派人打探清楚,夜袭军营的右武卫仅有万骑,袭击大营后,全部退守康沟。”
“郭破虏,你什么意思,万名右武卫,便给河西军带来大烦恼,难道还不够耻辱吗?”身体软瘫,靠在软榻的杨庆武,瞪了眼郭破虏,想到昨夜失利,怒不可遏质问!
郭破虏神色古怪,五味陈杂,依旧质疑进言:“将军,右武卫向来驻守渤海,震慑河东节度使,契丹,及新罗。战场杀敌,向来鸡犬不留,在东北人尽皆知。
昨夜,袭击河西军,偏偏快进快出,这与右武卫狠辣作战风格完全不同,将军不觉得奇怪吗?”
“郭破虏,你什么意思?”杨庆武闻声,不解其意!
郭破虏没有言语,武百昌站出来,走到军帐左侧屏风前,拿起斜靠旁边木杆,指在地图中,道:“将军,探子汇报,昨夜袭击军营的右武卫,可能来自庆州,将军仔细想想,假若右武卫全军抵达,依照右武卫冷酷杀伐手段,昨夜会采取夜袭吗?”
沉默稍许,杨庆武恍然大悟,道:“武中郎,你是说,右武卫主力尚在渤海,昨夜袭击军营骑兵,乃右武卫在西北主力?”
“将军,东北局势,有多复杂,长安的皇帝,不是不清楚。假若为消灭河西军,把镇守渤海三年的右武卫,全部调集西北,长安的皇帝,难道不怕河东节度使韩希范,契丹,新罗各部落属国起兵吗?
昨夜袭击军营的右武卫悄无声息出现西北,连我们的探子都不曾打探到,假若末将猜测不错,那万名骑兵,不过神不知鬼不觉,深入西北的孤军而已,
因此,末将与郭中郎商议过,带领帐下骑兵,向康沟追击,消灭这支右武卫孤军!”
“武中郎,切不可掉以轻心,轻敌大意啊!”章晏站出来,提醒道:“即使武中郎猜测没错,驻守庆州仅有万名右武卫。
但是,武中郎切莫忘记,原州通往庆州道路中,自康沟到黄河村,皆为山谷,冒然领兵追击,不仅无法全歼右武卫,还有可能适得其反,遭遇右武卫在康沟,黄河村一线设伏!”
“章中郎,兵行险招,方可出其不意。假若我军悄无声息出现康沟附近,会天降奇兵重创右武卫,一万敌军,河西军必胜!”武百昌详细解释,语气中,对章晏有几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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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81章 鱼儿上钩()
军帐内,落寞气氛,因武百昌,郭破虏两名中郎将,态度强势,力争复仇,气氛稍微缓和。
似从寒冬腊月回到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时!
软榻中,杨庆武微微挪动身子,倒吸口冷气,嘴角抽搐,似乎牵动伤口。
可想而知,暴跳如雷时,不顾伤势举动,怕会有刺骨刺痛。
不过,身体中伤痛,比起内心耻辱,又算得了什么?
无缘无故被袭击,粮草损失殆尽,战损一万多人,杨庆武不想复仇才怪。
听闻郭破虏,武百昌提议,事情好像没有彻底糟糕透顶,还有回旋余地!
杨庆武怒意渐渐退去的面孔中,泛起几份倔强,几份冷酷,冷声质问:“郭中郎,武中郎,假若领兵追击,你们有多少把握?”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杨庆武绝不忍辱负重,狼狈撤回灵州。
他是河西军前锋将军,战功赫赫,怎会被小小夜袭打垮。
“将军,目前胜败对半,确定右武卫为孤军,末将有九分把握!”郭破虏攥着拳头,青筋爆起,嘎吱作响,浑身充满戾气。
夜里,差点被林凯跃斩杀,侥幸逃过一劫,照样有伤在身。
这种屈辱,他忍受不了,河西军劲卒,也忍受不了!
复仇,必须复仇!
“好,追击右武卫之事,交由郭中郎,武中郎全权负责,本将等待你们捷报传回!”杨庆武缓缓松口气,面孔泛起微微笑意。
“将军放心,不全歼敌军,末将誓不归还!”郭破虏斩钉截铁道,言语中,充满戾气。
“没错,血债血偿!”武百昌亦咬牙切齿道。
落音,郭武二将,手握刀柄,迅速转身,阔步离开!
目送郭武二将离开,杨庆武冷眸扫了眼章晏,再转移在陈少阳身上,声音洪亮道:“章中郎,陈中郎,河西军什么处境,你们心中有数,两日内,不能攻破原州城,你们前线自裁吧!”
缺衣少粮情况下,攻陷原州城,是河西军继续南下唯一条件!
章晏,陈少阳,多次攻城失败,又遭遇夜袭,杨庆武忍耐快到极限!
帅帐内,静可罗雀,章晏与陈少阳相视,额头皆冒出冷汗,念及河西军处境,又不得不领命。
不得不硬着头皮,齐齐抱拳道:“将军放心,末将决不辜负将军心意!”
杨庆武暗暗点头,抬起手掌,示意两人中郎将退出。
仰着脑袋,留意到章晏两人离去,杨庆武骂骂咧咧喝道:“军医,军医,快给老子重新包扎,疼死老子了。”
军帐外,郭破虏,武百昌得到将领,双方迅速快速聚集帐下骑兵,欲马不停蹄追击右武卫。
章晏,陈少阳两名中郎将,失神落魄走出军帐,各自返回军营,也快速调兵遣将,欲趁夜继续猛攻原州城,打通河西军南下通道。
………
百里外,庆州城,一片祥和,挑夫挑着担子,穿梭城中街道,吆喝贩卖货物,
街道两旁,商铺开张,生意兴隆!酒楼内,宾朋满坐,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右武卫驻扎城中,城中虽有战争味道,城中百姓相处倒也平和。
日落西山时,庆州城被笼罩在夕阳余辉中。
城外,一匹快马,迅速自西门奔驰进来,雷厉风行穿过城中热闹街道,战马在府衙门前停下,信使快速跃下战马,急步走上高台,向门口守卫轻声交代两三句。
守卫推开大门,信使狂奔进去,喝道:“捷报,原州城捷报!”
声音落定,院落内,很快有守卫冲出来,主动引领信使,快速向书房走廊方向急步走出。
今日,王爷连续两次询问原州城及林凯跃情况,守卫没有接到消息,根本没有方法向王爷交代,
此时,信使回来,传回捷报,事情出现转机。
书房中,杨钺,张玄衡,李玄奇,常逢春,叶庆虎,在书房中,推演林凯跃进攻。
不断完善作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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