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耶律思光数次前来皇宫,也遇到过小皇子,对这小外甥非常喜欢。
看到父汗逗着小皇子笑语不断,也为欣喜。
唯独耶律晋山板着面孔,似怒目金刚,抱拳站在旁边,对小皇子不理不睬。
偶然中,耶律尧察觉他的态度,连续转首怒视好几次。
傍晚,烛光弥漫,一片火红。
陪小皇子玩耍时,皇宫外,突然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闻声,耶律尧抱着皇子,与耶律纯熙,耶律思光,耶律晋山,匆忙起身,出门相迎。
皇宫外,杨钺从龙辇走出来,龙颜含笑正朝着寝宫走来。
耶律尧见状,躬身行礼:“罪臣耶律尧,拜见皇上!”
初见杨钺,耶律尧不敢托大。
耶律浦桦的结局历历在目,耶律思光又在长安遇冷,杨钺圣意难测。
得罪杨钺,前线战士受灾,百姓受难。
耶律思光,耶律纯熙纷纷行礼,唯独耶律晋山面生恶意,如山岳站在旁边,遭耶律尧怒斥时,心不甘,情不愿的草草行礼。
不过,杨钺没有搭理耶律晋山,反而笑容满面,快步上前扶起耶律尧,朗声道:“汗王不辞劳苦而来,辛苦了,辛苦了。”
不做犹豫,带着耶律尧向宫殿内走去。
观之,耶律纯熙花容失色,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耶律晋山,耶律思光亦诧异,错愕。
唐军,契丹在前线拼的你死我活,杨钺对父汗如此亲热,究竟有何图谋。
特别是耶律思光,他来长安数日,屡屡前往皇宫,莫说拜见杨钺了,大唐群臣对他都爱理不理。
此时,杨钺为何突然态度巨变。
顷刻间暗自高兴,祈祷夜宴上和谈成功。
耶律尧徐徐前行中,默不出声,一双精明的眸子,却始终秘密留意杨钺的神情变化。
他们虽为翁婿,实则为仇敌。
此番,他迫不得已前来长安乞和,按理说,唐军在战场处在优势,杨钺该故意刁难他才对。
不但没有恶语相向,却突然热情招待,究竟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一时,他竟然有点糊涂了。
抵达宫内,杨钺示意耶律尧落座,这才转身牵起耶律纯熙柔荑,徐徐坐在正上方。
众人落座,耶律纯熙微微颔首,示意丫鬟上菜。
不久,丫鬟,太监,陆陆续续端来美酒佳肴,一一摆在食案,几名姿色伊人的丫鬟,跪坐在旁边伺候。
丫鬟斟酒,耶律尧端起酒杯,侧身而坐,向杨钺敬酒道:“皇上宴请,罪臣倍感荣幸,这杯酒,罪臣敬给皇上。”
说罢,满饮而尽。
杨钺举杯轻笑,举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耶律尧端起第二杯酒道:“皇上,熙儿在长安生活数年,皇上把她照顾的极好,这杯酒,罪臣敬给皇上!”
语落,又一饮而尽。
他心知肚明,今夜酒宴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杨钺邀请他前来,必有所图谋。
若不能满足对方提议,必是一场血雨腥风。
稍之不慎,他将面临生命危险,休想活着走出皇宫。
所以了解私事后,谈及政务时,他绝不退缩。
宴席上,杨钺默然不语,始终暗中注意着耶律尧。
他在等,等待耶律尧提起和谈之事。
耶律尧倒也淡定,该吃吃,该喝喝,泰然处之。
反倒是耶律思光,耶律纯熙,神情谨慎,眼眸焦急,不时仰头望向杨钺。
不远处,耶律晋山神色冷酷,狼吞虎咽,把对杨钺的怒气,全部转移在食物上。
一餐快结束时,耶律尧把酒杯,竹筷放在案台,侧身望向杨钺,抱拳道:“皇上,罪臣前来长安,斗胆询问皇上打算如何处理契丹问题?”
这老家伙,总算按耐不住了。
闻声,杨钺抬起头,把竹筷放在案台。
耶律晋山,耶律思光停驻吃食,仰头望向杨钺。
耶律纯熙则侧首相望,花容上,带着几分期许之色。
杨钺龙颜无波,没有回答,指头弹在案台轻笑道:“汗王,你有何打算?”
如何解决契丹,如何安排契丹百姓,狼骑,他早有计划。
现今,全等耶律尧如何说道。
若他的提议,与大唐主张吻合,彼此一拍即合。
若耶律尧准备投机取巧,无视大唐军威,那么唯有战场兵戎相见。
契丹,留不得!
狼骑,亦留不得!
闻声,耶律尧朗声说:“罪臣听闻皇上准备收编契丹,吸收契丹狼骑为大唐征战。罪臣不知皇上具体有何要求。不过,罪臣只有两个要求!”
“汗王但说无妨!”杨钺道!
他倒想知道,耶律尧的两个要求是什么。
耶律尧仰头望了眼耶律纯熙,朗声道:“其一,皇上必须善待契丹百姓,将来狼骑随着皇上唐军西征时,皇上必须划出一片区域,送给契丹一处容身之处,保契丹一方百姓平安。
其二,皇上必须将杨睿封为王,保他一世荣华!”
闻声,杨钺暗暗吃惊,耶律尧提议如此简单吗,早知他如此提议,何须兴师动众,远征契丹呢?
第1072章 斩立决()
耶律尧的想法很简单,狼骑随唐军西征,有机会在西方打出片天地,保证部落有容身之处。
小皇子茁壮成长,将来必然给契丹带来恩惠。
奈何杨钺尚未评判,耶律晋山猛地起身,朗声喝道:“父汗,你怎能作出如此草率的决定,此举,分明把狼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没有狼骑保护,契丹将变成拔了牙的老虎,休想有立锥之地。”
唐军能否攻克安东尼,大军翻越茫茫沙漠,戈壁,尚且没有半点把握。
杨钺声称在西方给契丹留意容身之地,若是画饼充饥呢?
契丹解除武装后,杨钺出尔反尔,岂不酿成悲剧吗?
耶律思光,耶律纯熙同样惊讶,父汗所提的条件太简单了。
如此,当初何必派狼骑南征,致使莫沃尔率领的狼骑尽没呢?
三兄妹诧异时,耶律尧转首,朝着耶律晋山怒斥道:“闭嘴!”
他有自己的计划,为部落,为族人,破的不易放弃某些利益又如何?
何况,若不与唐军乞和,兵锋相见时,对部落,对王族,没有星末好处。
“父汗,小心驶得万年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耶律晋山面容狰狞,脖颈青筋暴涨,仍不屈服的劝说。
他不信,不信杨钺善待狼骑,善待契丹。
兄长耶律庆已经西部,此时乞和,兄长在西线处境凶险万分啊!
奈何耶律尧没有理会他,反而向杨钺询问道:“罪臣斗胆询问,所提的建议,皇上知否赞同。”
此间,杨钺始终在秘密注视着耶律尧的神情变化,发觉对方不像在敷衍了事。
郑重其事的询问:“汗王,你且当真?”
他隐约猜出耶律尧的想法。
这老头狡诈啊。
兵锋上不敌唐军,降唐后,欲借助唐军兵锋,令部落远离大唐,把族人迁徙到他乡,躲过灾难。
不过,凭借契丹目前的实力,莫说对付大唐了,单单对付萨珊,都面临极大的问题。
想到西方帝国的战力,杨钺自有打算。
若把契丹迁移过去,凭狼骑的战斗力,定然把西方搅的鸡犬不宁。
帝国分裂,百姓遭殃。
最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皇上,罪臣岂敢拿部落的前途开玩笑!”耶律尧起身,单膝跪地严肃的说。
杨钺默然点头说:“汗王圣明,此举对你,对朕,再好不过了!”
说罢,他继续道:“不过,朕也有两个要求,若汗王答应,唐军即刻从前线撤回来。”
闻声,耶律纯熙,耶律思光暗暗紧张。
耶律晋山越发愤怒,他便知道杨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耶律尧心情郁闷,却仍抱拳道:“皇上不妨严明。”
杨钺亦不做作,直言道:“契丹降唐,所有王族必须久居长安,其二,汗王必须交出兵符,所有狼骑效忠朕。”
久居长安?
岂不被囚禁在长安吗?
来之前,耶律尧已经有思想准备了。
毕竟,杨钺没有饶恕伊然,又岂会对他法外开恩呢?
不过交出兵符,此举颇令他怀疑,难道杨钺另有打算?
一时,耶律尧犹豫踌躇,难以抉择。
奈何,他也知道,既然杨钺提出来,自然对狼骑势在必得,若不满足他的条件,先前的商议将付之东流。
思索再三,耶律尧抱拳道:“还望皇上善待狼骑,他们全是精骑劲旅啊!”
说着,从怀里掏出兵符,寄给旁边的太监。
“父汗啊。。。”
瞧着耶律尧的举动,耶律晋山痛心疾首的大叫。
把兵符交给杨钺,意味着父汗彻底向杨钺臣服了,连他都要被囚禁在长安,从此彻底失去兵权。
杨钺接过兵符,拿在手里来回观望,嘴角上扬,噙着淡淡的微笑。
契丹曾经雄踞一方,威胁大唐安危。
不到十载,契丹汗王亲自把兵符呈给他,这在从前简直不敢想象。
今日,耶律尧降唐,契丹问题得到有效的解决。
今后,将全心全意准备西征之事了。
正欢喜时,余光留意到耶律晋山冷酷阴鹜的面容,杨钺突然起身,走向玉阶前。
“汗王降唐,狼骑归附,朕心大悦,然诸位王子中,若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作出背叛大唐之事,休怪朕拒绝履行承诺!”
闻言,耶律尧转首看向耶律晋山,自知杨钺在说什么。
他在担心耶律晋山,莫沃尔,阿提拉,慕容秀,耶律浦荣的将领啊!
特别是耶律晋山,莫沃尔,长期来对杨钺怀恨在心,降唐,亦有可能判唐。
尤其夜宴中,耶律晋山恶略的态度,很容易让人怀疑他心存歹念。
为彻底铲除隐患,一劳永逸,杨钺斩杀对方,不是没有可能。
思索少时,耶律尧语声冷酷,不念半点父子情义,道:“皇上,罪臣特意把耶律晋山,莫沃尔押送来长安请罪,今夜便把他们交给皇上,要杀要剐,任凭皇上处置。”
“父汗。。。”
耶律晋山不知耶律尧的计策,反而以为对方真的把他交给杨钺,一时面生寒意,暗生惶恐。
他憎恨杨钺,杨钺何尝能容的下他,若杨钺痛下杀手,他休想苟活。
岂料,耶律尧宛如石雕纹丝不动。
反倒是耶律思光,耶律纯熙,侧身纷纷望向杨钺。
杨钺冷酷,容不得任何威胁大唐的人。
耶律晋山处处与他作对,今父汗将兄长交给杨钺,任凭他处置,这不是把兄长推进火坑吗?
耶律尧心思缜密,身为汗王,他的诸多想法,处事方式几乎与杨钺一直,深知向杨钺求饶,会适得其反,得不到杨钺宽恕。
所以,干脆把问题退给杨钺。
他相信,若杨钺诚心实意吸纳狼骑,必然会笼络人心,即使对耶律晋山,莫沃尔恨之入骨,也轻易不杀两人。
玉阶上,杨钺闻声,龙颜渐渐变得冷酷,突然,高声向外面的侍卫喝道:“来人,把耶律晋山拖出去,斩立决。”
斩。。立。。决?
此言一出,耶律尧惊呆了?
杨钺反其道行之,执意斩杀耶律晋山,不把狼骑当回事吗?
此等没有容人之心的君王,也不配狼骑向他效忠。
第1073章 你可愿赌服输()
两名带刀禁军,气势昂扬走进来时!
软垫上,耶律晋山面容骤变,浑身布满寒意。
他骁勇善战!
他盛气凌人!
然而,死亡来临,他同样害怕。
这时,耶律纯熙慌忙侧身,焦急的说:“夫君,三哥性格执拗,口直心快,夫君大人有大量,莫与之计较。”
“皇上,晋山年少轻狂,言语冲撞皇上,却不失为一员虎将,与其杀之,不如令其参军征战!”耶律尧求情道。
杨钺的做法太出乎预料了,让他猝不提防。
丧子之痛,他承受不起啊!
奈何杨钺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生死之际,耶律晋山忍无可忍,欲殊死一搏。
正欲起身时,两名禁军上前,将他死死按住。
挣扎中,耶律晋山破口大骂:“杨钺,你仗着自己身份,恃强凌弱,休想以德服人,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畜生,还不闭嘴!”耶律尧怒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生怕耶律晋山的举动激怒杨钺,使得先前的约定付之东流。
杨钺闻声,非但不生气,还徐徐起身,挥手示意禁军放开耶律晋山。
“呵,朕恃强凌弱?”
“哼,你若是条汉子,敢不敢单打独斗?”耶律晋山质问。
从前在平卢时,他惨遭杨钺痛击,近年来苦练武艺,准备有朝一日,再战场击败杨钺,宣泄怒火。
此时,生命攸关,他没有机会在战场作战了,便想在临死前,在武艺上超过杨钺。
耶律家三人,目光纷纷望向杨钺,猜不出对方是否答应。
杨钺嘴角上扬,不怒自威高声道:“好,若你技高一筹,朕饶你不死,给你三千狼骑,任你离去,若你输了。。。!”
“若我输了,自裁谢罪!”耶律晋山没想到杨钺回答。
反正杨钺迟早杀他,何不殊死一战。
“你输了,命归朕!”杨钺冷酷的说。
命归朕?
闻声,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杨钺何意?
他不杀耶律晋山,却把对方变成自己奴隶,非但听从他,还要效忠他。
“好!”耶律晋山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这时,杨钺向禁军吩咐道:“把刀给他!”
那禁军不做犹豫,把佩刀寄给耶律晋山,另一人,把佩刀呈给杨钺。
皇上已经是天榜级强者,又有三恨在暗中秘密保护,他们丝毫不担心杨钺的安危、
反倒耶律尧,耶律思光面生忧色,颇为担心杨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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