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位权公公的眉毛如此有特点,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要是见过的话肯定是不会忘记,怎么自己就一点映像都没有呢。
萧莫不禁想难不成是以前的萧四见过这权公公?可仔细想来,那也不应该啊,那时候的萧四怎么也不可能去到能见到这种人物的场所吧?
就连韩老头和韩擒虎都楞了一下,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萧莫,见萧莫一脸的茫然,才收回了目光。
韩擒虎是最不喜欢正儿八经的束甲的,连上阵杀敌有时都只是披个锁子甲,这会儿韩擒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一脸不乐意的对着权志安道:“我说你这有完没完?这么大太阳的,穿这么身铁衣杵着,我这火气可越来越压不住了,可别逼老子我动手。”
权志安似乎很了解韩擒虎的脾气,听韩擒虎这么说也不生气,笑着告罪道:“韩大将军莫怒,洒家也是为了帝国和陛下,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然后又微笑着对着韩老头道:“老将军,咱们进去坐下细谈,如何?”
韩老头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这时候萧莫可就没有话语权了,只剩下跟在着这几位大佬的后面默默的吃土的份了。
权志安脚刚踏进酒楼大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便对着身后的羽林军内卫道:“火一,山一,你们二人跟我进去,其余人各处警戒。”
只听三十几人齐声应是,然后就有两人快步走到了萧莫一行四人的后面,其中一人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一道伤疤。
萧莫注意到,仔细一看下,这两人的服侍似乎与其他人有一些细微的不同。或者说是多了一些细微不同的装饰。
这两人的佩刀上有都刻有一条很小的银色蛟龙,头盔上的白羽顶端也刷成了银亮色。
不过让萧莫瘪嘴的是,这两人的名字也太土气了吧。火一,山一?怎么听,都有点像当初自己去奴隶市场时,那些人贩子给小孩子们的编号。
萧莫所买的酒楼虽然着实不小,但酒楼后面的院子也比不得权贵人家。
走进院子,距离小白不远的时候,韩老头和韩擒虎的脸上都是明显的有些紧张,韩擒虎甚至是刻意侧身挡住了权志安的视线。
不过因为天气炎热加上小白一身厚毛的原因,这货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厚厚的长毛覆盖下,怎么看也只是只可爱的宠物。
看到小白的这个样子,韩擒虎似乎是松了口气。
没有多久几人就到了内院的大厅之中,然后便是分主次坐了下来。
韩老头很是自然的坐在了左侧首坐家主的位置,没有一丝的变扭。相对的,权志安自然是坐在了右侧首座贵宾的位置。
萧莫这个真正的家主反而是坐在了右边的次席,在四人之中算是最低的位置了。旁边的上位坐着的就是权志安
小丫这时候早就伺候在了一旁,对于这样的情况居然是一脸的笑意和骄傲。萧莫就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丫头?难不成就这么叛变了?
萧莫想了想,挥挥手对着小丫道:“将少爷自制的那种青茶,一人端上一盏,记得用煮开后微冷过一会儿的井水泡茶。”
小丫巧笑着应声出了大厅。
这青茶是萧莫买香料时一并买的,还用来做过茶叶蛋。
这年头还没有泡茶一说,茶道更是没有兴盛,清茶是远远还没有出现的。这时候喝的茶都是用茶叶研磨成粉,混合着香油肉蔻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水冲着喝,粘稠度不下于一杯芝麻糊。
萧莫是实在喝不了这么重口味的茶,但平常又没什么饮料,所以便自制了一些青茶,泡着当做饮品自娱自乐。
权志安一坐下不久,就笑呵呵的对着萧莫道:“韩老将军密函中所提之事关乎甚大,祁雨福泽苍生,造福后世,军费则关乎国之存亡。
韩老将军十五年未问朝事,此番亲呈密函,陛下那里很是重视。
现今,萧公子一人之安危影响深远,在祁雨与军费之事了结前,火一与山一都会贴身保护萧公子。
虽然韩大将军手里也有不少的好手,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羽林军内卫遇事可先斩后奏,此番安排希望萧公子可以体谅。”
萧莫拱手道:“小子承蒙厚恩,自当竭力。”
心里却有些暗爽,活了这么些年,别说保镖了,保姆都没有过,更别说贴身侍卫了,而且还是天子亲卫做自己的贴身侍卫。貌似后世的那些衙内公子都没有这种待遇吧。
不过转身一想,贴身保护是有那么一点点拉风,可相对的要是自己办不成事,那贴身保护岂不就成了贴身监视了?这样一来,和在自己身边放两个贴身炸弹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到时候第一个抓自己归案的就是自己这两个贴身侍卫。
萧莫不禁心里一声长叹,果然世上是没有白捡的好事啊。
第七十六章 青茶与信号()
没过多久,小丫便端上了盏清茶,茶杯很是普通,甚至是有些廉价,倒是里面的茶水有些奇特。
权志安看着面前这一盏汤色透明清亮的茶,不禁面露好奇之色。
这茶与以往权志安所见的所有茶都很不同,揭开茶杯,一股浓郁的芳香直入鼻中,双眼看去,绿油油的茶叶漂浮于杯中水面之上,将茶盏之中的清水染成了翠绿透亮之色,看上去颇为讨喜。
权志安闻了闻茶香,笑道:“此种喝茶之法,洒家倒是从未见过,不知道萧公子可否讲解一二。”
韩老头也是脸上有些好奇的样子道:“这东西老夫也未曾见过,你小子是不是刻意私藏?不想让老夫知道还有这样一物?”
权志安一听眯着眼睛脸带笑意道:“看来洒家的面子还真不小,韩老将军都未曾见过,倒是被洒家见到了这萧公子的珍藏。”
萧莫则是看了看韩老头道:“你说我私藏,这可是说错我了,平常您老那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种细品茶水的事,就算是我请您,您老也不见得就待见吧?
然后萧莫又对着权志安道:“说到这清茶,其实也没什么独特之处,不用理会那漂浮水中的茶叶,只需喝那茶汤即可。”
当然关于茶叶的泡制方法和茶叶的制作流程,以及怎么区分茶叶的好坏,萧莫并细说。这些都算是商业机密,萧莫还准备留着以后赚钱呢。
权志安听了,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呡了一口。然后发现这茶水入口微苦还带点涩味,但喝下之后慢慢的却有一种奇特的回甘,是越喝越觉得有意思。
韩老头也是喝了几口点点头称赞道:“你这小子,果然是鬼点子多。”
至于韩擒虎,喝了一口就皱着眉头直呼难喝。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其余三人喝的津津有味。其实也难怪韩擒虎说难喝,一杯茶水连带着茶叶一口闷,能不难喝么?
权志安慢悠悠的喝了半盏青茶后,对着韩老头沉声道:“韩老将军,洒家此来所为何事之前已是说明,只是不知那祁雨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韩老头听了略一沉思道:“那仙宫秘术老夫我是一点也不懂,不过那小子要求准备的东西现在倒是都已制作完好。料想是可以准备祁雨了。”
权志安听了满意的微笑道:“如此甚好!自古至今大能之辈者繁多,种种神通秘术世间多有传闻,但却不曾得见其真貌!如今没想到洒家倒是有幸亲眼见见那祁雨秘术,实在是万幸。
陛下的意思,那祁雨之事在入秋之前,要遍及我大隋干旱之地,所以咱们这里也是越早实施越好。”
韩老头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洛都龙门山上祁雨,只是为了试验那祈雨秘术是否有效,自然是越快越好,这祁雨试验不是在明晚,就在后日晚间。权公公您今日就可遣人去龙门山选择适合的各处驻点,这驻点自然是越高越好。
不过有一点要提一提的是,虽然萧小子知晓仙宫秘术,但毕竟萧小子不是仙人,以凡间之法施仙宫秘术怕是有颇多限制。
如今大隋多处大旱,但据老夫从萧小子那里了解,这些大旱之地,并非处处可以祁雨,因为这秘术的限制,只有在高山云雾之地才可祈下雨来。
所以陛下所说的入秋之前需遍及大隋旱情之地,恐怕是有些为难。还希望权总管可以上一道折子告知陛下。”
权志安听了也不觉得奇怪,点点头道:“这个洒家自然理会得,陛下那里也自然同样是理会得。萧公子只要尽力而为,陛下自然是会记在心里的。”
然后又有些疑惑道:“只是洒家不知这祁雨为何一定要在夜间?高山之地,颇难攀登,又何况是在夜间!且那些地方,常有野兽出没,军卒遇之实有性命之忧。若是在白天祁雨,岂不更为方便?”
韩老头摇摇头道:“这个缘由老夫我也并不知晓,萧小子说要在晚上祁雨,老夫也未多问。”
然后韩老头就用询问的眼光看向了萧莫。
萧莫随即开口解释道:“其实祁雨并无白天黑夜之分,天气适宜的情况下,什么时候都可以进行。
只是以我的法子来看,祈雨的限制太多,远远达不到仙宫秘术所要求的程度。
我所用来祁雨的东西,我把它叫做特制烟花,因为我这是最最原始的烟花,射程威力都不是很大,所以必须要在高山云雾缭绕之地才能顺利的将东西送去云层里,然后由一处的化学反应,引起成片的连锁反应。
而祁雨之时并非一根特制烟花就可以达到效果,有时候是需要成百甚至上千根特制烟花,也有可能会更多。这是根据祁雨范围的大小来调整的。
这些特制烟花也并非放在一地,而是散布在整个山脉的各处,待得驻点的军卒看到信号的时候就会在同一时间点过将特制烟花送去云中。
若是在白天,光线明亮,越是离得远就会越难看到信号,那样的话便无法同时对烟花点火,自然达不到效果。所以才会设定在晚上祁雨,因为夜间黑暗,信号什空后很是明显,会方便得多。”
权志安此时听得十分的认真,虽然有好多的名词权志安根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大体的意思权志安还算理解。
权志安听完,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信号是否和狼烟类似?若是如此,岂不是在白天更有效果?”
萧莫则是摇摇头答道:“并非狼烟,而是我制作的烟花,现在这么空口解释也有些为难,权总管若是想了解也并不难,今晚权总管可让所有驻军之中的头目来此熟悉一番,到时候自然会知晓这烟花是何物,也好明白信号是怎么样的。”
权志安听了笑道:“如此甚好。那今晚就麻烦萧公子了,到时候洒家一定会亲自来看看这神奇的仙宫之法。”
萧莫心道,还是少爷我聪明,借此机会,到了晚上这烟花一起,少爷我这酒楼怕是还没开业就得出名了。
倒是萧莫发现权志安的一言一行都颇为得体,没有丝毫官家的脾气,长相穿着和气质都很像个真正的邻家老大爷。你要是就那么看过去,他也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绝对是发现不了面前的这位,是一位大内公公。
这权志安完全不是萧莫映像中后世电视剧里那些涂脂抹粉翘着兰花指的公公。
这不禁让萧莫对于公公这一职业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善。
权志安喝了一口茶,又对着韩擒虎道:“韩大将军此次擅离职守,陛下是知晓其中缘由,自然不会怪罪将军。
但是朝中之人知晓缘由者甚少,况且大将军又是大张旗鼓的返回洛都,搞得人尽皆知,南陈那边最近颇为不平静,常有探子过江,朝内对大将军也是怨言颇多。
还望大将军注意言行,最好是上个折子,以防弹劾。”
韩擒虎听了一脸不屑道:“南陈那帮孙子也就会搞点虚的,真刀真枪的时候全都是些不带种的。
至于朝中那帮酸儒,老子更懒得理会,靠嘴皮子可打不下江山。”
显然韩擒虎是不愿意那么做的。
韩老头听了眉头一皱,微怒道:“你这臭脾气是该改改了,让你上折子就好好的上折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这点为官之道都不懂?”
韩擒虎听了虽然还是一脸的不乐意,但也只好对着自己老爹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萧莫看到这里,也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来韩擒虎的脾气的确臭的很,而且确实很有些目中无人,尤其是看不起朝廷的文臣。却不知道越是文臣越能搬弄是非,越是武将死在文臣手里的就越多。
权志安眼看基本要说的事都说的差不多了,便起身道:“那洒家就不逗多留了,有些事还需洒家亲自去交代一番。
等天黑之后洒家再来叨扰,就不劳亲送了。”
说着便起身径直朝着大厅外走去,而火一和山一则是留了下来,站在了萧莫的身后。
韩老头也没有留权志安吃饭的意思,只是起身相送一段路。
这官场就是如此,公务就是公务,绝不带一点私人性质,尤其是朝廷官员与内宫宦官的关系,那更需多加谨慎。
在这样的年代,被皇帝猜疑可不是什么好事,那是要掉脑袋的。
萧莫看着走远的权志安,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复杂,自己明明只想过过清闲的大少爷日子,却在这个时代越陷越深,萧莫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第七十七章 天子六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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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官场之上不乏私交甚好者,暗地里更是有各种派系。而那结党营私者,每个朝代中都大有人在,到了后世都不例外。
但在萧莫的记忆中,几千年的封建王朝,自从有了太监这一职业后。每朝每代的为官者都会刻意的与宦官之间保持距离。即使平常真有什么私下交往,那也不会摆在众人面前。
祸起萧墙,在皇帝的眼中,这皇城萧墙之后可不仅仅是内宫妃子,宦官可也算在其中,而宦官比之妃子有时候还要可怕。
放在文帝杨坚的身上,就尤其如此了。人家杨坚能坐上这个皇位,本来就离不开北周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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