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只一愣并机灵的朝张郃介绍道:“我家主公的爱妾之弟。”
张郃脸色一整,有些讨好的道:“原来是子武兄,某河间张郃张儁乂见过足下。”
“儁乂兄的武勇某亦有耳闻,改日切磋切磋。”
张郃一喜,他本因功升司马,后因没给十常侍行贿而被降为军侯,此时能结交刘备的小舅子,说不定能调进京城去:“那是某荣幸。”
“黄叙,黄子武怎么没听说过呀!”
刚刚大呼黑山偷城的士卒见张郃望着刘大善人的商队消失在城门口还留恋不舍撇嘴道。
张郃哼道:“人家是执金妾的弟弟,你有个漂亮姐妹吗?”
刘备等人在刘氏商队在邺城商铺内歇下,郑浑跟简雍有说有笑,丝毫没注意到一个儒生朝自己这边瞟了一眼,就笑着从这里走过,而后径直走进刺史府,一个从事官在一旁路过看着其潇洒的身影问门房:“这人是谁啊?”
门房躬身道:“回沮从事,是陈鲁相得友人,好像叫许子远。”
邺城的沮从事就是沮授,沮授听到陈鲁相一愣:“可是陈太傅之子陈逸陈鲁相。”
门房点头,沮授想起不久前平原相士襄楷之言:“天文不利宦者,常侍、黄门真族灭也!”那襄楷就是陈逸引荐给王冀州的吗?而如今许子远亲至,难道邺城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吗?沮授下意识的问出口,那门房搔头:“回沮从事,这个小人就不知道啦!”
一个弱冠儒生从门外走进道:“某倒可能知道。”
“正南兄。”
沮授闻言望去见是本地望族审氏才子审配作揖道。
审配还礼:“配在城中曾见刘氏商队从京师方向来,许子远必是为此而来。”
“哦!”
沮授一惊,执金吾刘备祸乱**被斩杀于廷尉府,其麾下诸将皆被罢免驱逐出京城,其义弟收拢其尸体后便投冀州来,算算时间应该刚到河内,何其速也!
沮授心存疑惑道:“正南兄,授还有要事处理,失陪。”
“公与兄自去。”
审配待沮授离开才直起身朝刺史府内走去,王芬并不在府内处理政事而是在后宅书房内接见许攸,审配嘴角一撇:“王冀州太着急了些,早晚必败。”
王芬书房内,许攸正高谈阔论:“明公想要收服刘氏诸将以增添成事几率之心某知之,然京师内伯求兄、公业兄乃至本初兄皆以为刘玄德不会如此俯首,何况灵帝之心又诡异莫测,虽大将军及本初兄将声势造的颇足,陛下也未必会真的斩杀刘玄德,何况某刚才看到郑文公与简宪和有说有笑,丝毫不像护送友人棺木回乡的情景。”
许攸虽然亦赞同王芬擒下灵帝,可王芬却想另立合肥侯,这是羊续与荆襄士族妥协的结果,何大将军却不一定同意,因此许攸的话王芬也有不太信:“刘玄德麾下皆猛士也!如果就这么放过,实在可惜。”
许攸瞟了王芬一眼,王芬的计划他早已知晓,就连袁绍、何颙都已知晓,那二位却是可有可无的心里,如王芬成功合肥侯上位,对袁绍及党人来说更好,没了大将军分权,党人士族政治更容易实现。
许攸笑道:“明公,不妨试他一试,若刘玄德已死他们必不会掺和此间事,若刘玄德不死就会跟明公合流,那时明公可埋伏一群刀斧手趁机铲除这帮猛士。”
王芬真的忍不住要翻白眼,说来说去你都不想让某收服这帮刘氏猛将啊!
第四十章沮授哭丧()
“这位从事大人,您要买什么吗?”
沮授略一打听就得知刘备下榻之地,就在沮授在商铺前逗留时一个小二上前问道。
“某乃沮授,前来吊谒刘执金吾。”
那小二脸色一变:“原来是沮从事,不过这个哪?且容小人通报一下。”
沮授在邺城名声不小,小二自然听过,可自家人刚从京师回来,小二自然不知道刘备已死,沮授的话不是在咒主公吗?不过沮授是邺城最有名的名士之一他也不敢放肆。
“沮从事,里面请吧!”
不一会,简雍亲自迎出来,沮授看到后宅内的棺木吊祭一番,哭道:“可怜玄德公生前功勋卓著,死后却遭戮尸之辱。”
张飞听到有人前来吊祭刘备就像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老远就听到沮授的哭声,顿时火冒三丈大吼:“你这酸儒胡说八道些什么?若不是看你是第一个前来吊祭某大哥的人,某一定把你扔出府去。”
“翼德。”
简雍是说客自然听出沮授的言外之意,拱手道:“公与兄乃广平名士,今日前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这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
沮授闻言起身,拍了拍棺木道:“既然如此,某也就开门见山啦!里面躺着的恐怕不是刘执金吾吧!”
郑浑脸色一变:“公与兄休要胡说。”
沮授冷笑:“许子远与王冀州都已尽知,二位仁兄又何必瞒吾。”
郑浑与简雍还想狡辩,刘备却拍着手带着戏志才、陈到等人进来:“沮公与不愧是冀州高士,某只是奇怪公与兄不在京城,又没见过某,怎么知道某没死呢?”
沮授朝刘备看向,只见其长臂大耳面若冠玉唇若涂朱,拱手道:“足下想必就是刘执金吾吧!”
“正是备。”
沮授道:“刘执金吾一向以胆大著名,又极热名利怎会做出祸乱**之蠢事,智者微微用脑就知刘执金吾是被人陷害的,而陛下当日未杀刘执金吾却在三日后在廷尉府杀之,还让执金吾麾下收尸返乡岂不怪哉!”
呃!刘备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有如此多的破绽,沮授又道:“执金吾平贼无数麾下又岂会五一死士,然却无一人为执金吾复仇,合乎常理吗?”
沮授越说刘备越心惊,看来自己来冀州查王芬造反根本就是自投死路,亏自己还以为王芬会傻乎乎的等着自己去抓呢?
沮授见刘备有些出汗,道:“玄德公无需如此惊慌,许攸虽然亦不信玄德公已死,可王冀州并不十分相信其言,毕竟他们目标不一致,玄德公未必不能将其拿下。”
“哦!那公与兄认为某该怎么做?”
戏志才一直河南游学,对河北之事并无太多了解故此一副洗耳恭聆的模样。
沮授毫不客气的道:“前些时日陈鲁相带平原襄楷在王冀州面前夸言:天文不利宦者,常侍、黄门真族灭也!王冀州当即便豪言:若果然,吾愿为前驱也!最近又听说王冀州跟合肥侯来往密切,刘执金吾假死前来就是为这件事吧!”
刘备点头,沮授虽然不是汉室的死忠分子,可在河北阵营中也是心向汉室的一员,没理由放着现成皇帝不效忠而去篡逆。刘备将自己原本的计划合盘托出,沮授边听边点头:“玄德公的计划若无许子远倒也能施行,可惜许子远已猜到玄德公未死,再施行先前的计划无疑是飞蛾扑火。”
刘备诚恳道:“不知公与兄何以教我?”
沮授在棺木转了三圈,突然停步道:“玄德公,有圣旨在手。”
刘备摇头道:“圣旨没有,只有陛下的密旨,不过上面盖着传国玉玺的大印。”
沮授拍手:“这就好说啦!冀州都尉鞠义驻扎在黑山脚下,快马只需一昼夜即至,城门卫军侯张郃颇有声望,其可以稳住城门卫。城内审家、耿家、闵家、田家、阴氏、蒋氏等士族都心向朝廷,如果玄德公信某,某可以为玄德公串联之,只需一二日这邺城就在执金吾掌控中。”
刘备明白沮授的意思,沮授需要朝廷的名义,也就是刘备手里的密旨,如果沮授心有歹意将密旨藏起或者交给王芬,那他刘备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啦!而且灵帝也绝不会承认自己派刘备来过,追究廷尉府放走刘备之责及刘备麾下诸将瞒天过海的罪名。可不给沮授密旨,许攸就会放过自己吗?答案是否定的,这就是说刘备没得选,只能选择相信沮授。
刘备看了看戏志才,戏志才喂喂点头,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沮授心向汉室了,刘备从贴身衣服内取出一黄色布帛,递给沮授深情的道:“陛下虽然早年荒唐可毕竟年少无知,如今虽有心重振朝纲,怎奈战乱不断?陛下实有心无力,吾等做臣子真是该死。可王芬等人不仅不为陛下尽忠反而欲阴谋叛乱,如不除之恐大汉又将陷入大乱之中,彼时羌乱、米贼之乱、南越蛮及北疆蛮夷连成一团,则大汉危矣!大汉亿兆子民危矣!还望公与兄以大汉数百年基业为重,以大汉亿兆子民为重。”
沮授微微有些激动:“玄德公放心,吾一定不让玄德公失望,不让陛下失望。”
沮授又跟刘备、戏志才细细商量一些细节问题,沮授才有些热血的走出刘氏商铺,外面的风有些大让沮授大脑很快清净下来,本来只是给刘备报信的,怎么成了跟他一同密谋算计党人了呢?算了,就当为大汉尽忠吧!
沮授刚走,审配就奉王芬的诏令来请简雍、郑浑、关羽等人晚间至刺史府赴宴,这是王芬的试探,正好刘备也想谈谈王芬的虚实也就答应啦!丝毫没感觉到危险的降临。
刘备跟戏志才等人商量过后决定自己依旧扮作黄叙前去,虽然许攸认识刘备,可拖延王芬的计划好让沮授有足够的时间去联系盟友、布置行动,这些因争取条件而不得不答应的事非得刘备拍板不行。
第四十一章先下手为强()
“正南兄,这几位就是自京城而来的贵客吗?”
刺史府门前站着一英俊儒生,看到审配领着几个气质不俗的大汉前来笑容可掬的大声道。
“配见过豹公子。”
审配见状上前首先见礼,方对关羽几人道:“诸位,这位就是王冀州兄子,假司马豹公子。”
审配知道王豹特爱面子,因此架势做的很足,一本正经给王豹介绍关羽等人,王豹鼻眼朝天,嘴里说着久仰,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就是几个游侠吗?自叔父履任冀州刺史以来,不知多少有名的游侠来投奔、巴结他豹公子,叔父至于让自己接这几个游侠儿吗?
“某家叔父已备好酒宴,等候多时也!尔等速随某来。”
说完,大袖一甩,大步朝刺史府内走去。
张飞见状双眼一瞪就要大骂出口,乖儿子,是你叔老子请吾等吃饭,你在这装什么大爷?不过出口前还是下意识的看向刘备,刘备微微蹙眉,张飞醒悟过来,现在大哥还在扮他小舅子呢?张飞不得不把怒气咽回肚子里。
张飞的小动作审配尽收眼底,看来自己猜测没错,刘备的借尸还魂,沮公与欲盖弥彰,哼!王冀州还尚不自知,离死不远矣!
审配瞬间收拾好心情,笑着对关羽等人道:“诸位义士莫要生气,豹公子性情桀骜了些,但毕竟是冀州一份心意不是?几位里面请。”
简雍大声应道:“恃才方能傲物,由此可见豹公子乃非凡人也!”
简雍的高喝让王豹极为受用,脚步不仅慢了些对身边的仆从道:“看来这个刘大耳身边还是有有智之士的嘛!可惜死的冤了点。”
审配与简雍谈笑风生的进府,关二爷丹凤眼微眯不知看向何方,张三爷无所畏惧,陈到一脸死板眼中精光不时在闪,唯有黄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到处乱瞅。
物极则反,刘执金吾过了。审配心里暗忖,眼光暗瞟,无意间看到蒋家庶子蒋义渠的身形,咦!这厮不在鞠义手下听令,跑刺史府来做什么?有古怪。
说话间,王芬带着几个从事大步而来,看到王豹独自走在前头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王豹撇撇嘴却不放在心上。王芬无奈叹口气,随即大笑朝简雍走去:“足下可是刘执金吾的首席智囊简宪和否?”
简雍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戴罪之人当不得明公如此礼遇。”
王芬亲自上前将其扶起,把住简雍之臂道:“宪和乃平贼功臣,此次被罢只是手奸人污蔑,待某上奏疏为宪和辩解一二如何?”
王芬目光灼灼的看向简雍,让我替你辩解不难,只要你率众投靠我即可。
简雍却没想到王芬如此直接,脑子迅速运转开来,就在简雍欲分辨拒绝时猛听一人大喝:“竖子无知,误入歧途,焉有脸为冀州坐上客乎?”
这一番呵斥让关张莫不大忿,无知、误入歧途,岂不是字字在羞辱大哥吗?刘备亦有些不忿,呵!哥的争霸路怎么是歧途了?
众人纷纷侧目而往,只见王芬身后的诸从事中有一年轻儒士怒目勃颜,王芬见有人打断自己正想发怒,却发现那人是郑玄郑康成的学生,还是一个很能干的人。王芬的怒火消散不少,他这个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护犊子,说白了就是烂好人一个。
王芬正在想该怎么安抚简雍,只见简雍上前大礼参拜:“小子雍见过叔父。”
叔父?众人顿惊随即释然,一个简雍一个简琦,都出自涿县简家,岂会不是叔侄吗?
王芬看向简雍叔侄的眸光不仅柔和几分,自己对简鹄也算有提拔之恩,郑康成更是自己好友,这帮刘氏诸将必将归在自己麾下。
“叔德,宪和,尔等叔侄久别重逢,理应让尔叔侄先叙旧一番,然今日明公宴请宪和,尔叔侄叙旧亦不急在一时。”
一四旬儒士捻须道。王芬忙道:“沮长史所言甚是,今日宪和不妨住在吾府上,夜间正好让尔叔侄好好叙叙旧。”
王芬说着,把着二人的手臂就往堂内走去,简雍只能苦笑的跟着。
席间王芬亲自介绍席上众人,长史沮峋、别驾关丰、治中耿修、主薄阴跬等人,简雍等人备受吹捧,后殿的许攸见王芬迟迟不肯进入正题,胡须都拽断数根,最后一咬牙转身溜出后殿。
第四十二章蒋义渠()
蒋义渠,邺城人,本大族蒋氏婢生子,后过继给其叔父兵贼曹蒋虢,改名蒋宇字义渠,成年后游侠冀州,颇有名声,黄巾乱起投卢植,后随皇甫嵩,颇有战功,封长子县尉。后因蒋氏出钱替蒋奇买官而无力替其出钱续功被罢免,蒋义渠以字为名奋而脱离蒋家,投在鞠义麾下。
鞠义,河北名将,麾下先登营更重纪律,兼黄巾余孽龟缩黑山不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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