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糟糕了,沮公与长期督军,其若反叛,或因沮鹄被俘而降,那场面可不敢想象。”
袁尚听完亦觉得遍身冷汗,当下道:“先生所虑极是,不过公与先生向来忠贞正直,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公子说的是,可人心难测,总得未雨绸缪不是,沮公与没有此心最好,若有此心也要把他掐灭在萌芽状态中。”
审配又道:“兵法之道,在于筹谋,多算总比少算一分好。”
“尚受教了。”
袁尚对着审配谦虚一礼,审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袁尚道:“公子鏖战一天,且去休息,这里的事交给某处理吧!”
“嗯!”
袁尚闻言举步离去,在路过审荣身边时拍了拍审荣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兄弟,暂且委屈你了。”
审配在袁尚走后,对审荣道:“去牢房好好反思反思,你究竟是何过错?”
何过错?我有何错?难道在大败时率先护袁尚杀回来是错吗?难道错的是失于阵中的是沮鹄,而不是他。
难道他就该替沮鹄死吗?
审配看着审荣被押下去的时候依然不知悔改,无奈的摇头,审家在审荣这一辈恐怕要没落了。
想到此,审配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又重了几分,看着下曲阳的方向,他觉得有必要给袁绍写一封信。
下曲阳,方向依旧稳若磐石,蒋奇照例巡视城头一番,又在城内的几个紧要处听了听瓮声。
把大瓮倒放在地上,是古代人探听敌军挖地道的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自从毋极战场陷入对峙状态,下曲阳及城内粮草就成为袁军跟晋军争夺越发炽热的一个点,如果下曲阳丢失,数万袁军将不战自溃。
于是张燕顿兵邯郸后,赵云部汇合韩莒子部外加一部分黑山军,北上下曲阳。
蒋奇坚守城池不出,下曲阳又有雄兵把守,运粮队伍又是重兵,虽然城内不时有小股晋军作乱,可都很快被蒋奇剿灭,因此战事迁延日久。
赵云为攻城想尽办法,如今在城外建高台,自高台上射箭入城头,蒋奇亦在城内建高台,双方互射。
赵云挖地道,蒋奇就立大瓮。
晋军有蒙车、楼车,袁军有敢死队。
晋军有投石车,袁军亦有投石车、床弩。
可谓下曲阳与毋极互攻防,只要一方有新主意,另一方就会在另一城下用来进攻。
第六十九章老辣的淳于琼()
荡阴地处中原腹地,自古就是南北要冲之地。
淳于琼屯兵荡阴,使得张飞无力向前,只能围起汤阴团团攻打。
张飞乃悍将,淳于琼乃老将,一个攻一个守相得益彰,张飞用尽才智,在荡阴丢下上千具尸体依然没能攻破荡阴,足见淳于琼的老辣。
张飞气得数次鞭打健儿,严令诸将勒期攻克,可是晋军死伤惨重,城头依然牢牢掌握在淳于琼手中。
淳于琼一味死守,对于张飞围三阙一的战术视而不见,张飞纵然有智也施展不开。
直到袁尚出兵来攻内黄,这让张飞突然心生一智,当下命孙礼率部大张旗鼓离开荡阴。
第二日,张飞只围城不攻。
本以为淳于琼会出城,没想到淳于琼在城头饮了一天大酒,气得张飞不顾天黑,强令士卒攻城,自然一夜无功。
张飞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下令徐晃俘虏的袁军都押到荡阴城下示众,其中还有袁尚的大纛以及逃窜时留下的衣甲。
甚至让一个极似袁尚的人穿上袁尚的衣甲到荡阴城下去劝降,袁军观后军心浮动。
这下连淳于琼也浮躁起来,虽然他认定那人不是袁尚,可这么多的袁军甲械以及俘虏,还有他们自报身份,无一不证实他们是从邺城出来的士卒,在这个紧要关头能从邺城带出兵来的只有袁尚。
淳于琼想到内黄失却的消息,袁尚有足够的理由来攻内黄,被晋军打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袁尚逃走了,可他到底败了多少兵力?邺城还能守住吗?
一旦邺城有失,荡阴也不用守了。
要不要把荡阴的兵力带回邺城去?
淳于琼第一次动了离开荡阴的心思。
上有疑虑,下必军心动摇。
几乎在一夜之间,整个荡阴袁军都笼罩在疑虑阴云当中。
这就是老将的威慑,只要他们露出一丁点的姿态,都会影响到整个军心。
淳于琼意识到不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晋军的攻势明显比往日更猛,这绝不是晋军一夜间实力大增,而是袁军军心不稳。
淳于琼想了几个办法,结果并不能提振军心。
其实连他自己都动摇了,如何提振别人的信心,不过好在没继续恶化下去。
等到第三日,淳于琼再也控制不住局势,他决定连夜突围。
晋军围三阙一,开的方向是内黄的方向——北门,不过淳于琼并没有顺着张飞的意愿从那个方向离开。
荡阴这个地方很有意思,也很有历史韵味,荡阴东16公里是夏帝堇、孔甲的都城,商朝的比干死在附近的高岗上,这个高岗有了名字,云枉人山,此地又有邶城,孔子于此做《邶风》。
城北4四公里,商纣囚文王于此,周文王于此做《周易》,这里也有名字,叫羑里城。
城南9公里处,魏公子无忌窃兵符,杀晋鄙于此,此地曰将城。
城东南7公里处,扁鹊被秦太医令李醯派人刺杀于此。
淳于琼乃将门世家,这些典故不说都知道了,可他算知道一半。
荡阴城南面靠荡水,北面就羑里城,张飞为了引淳于琼出城,特意没有攻取羑里城,就是希望淳于琼逃往羑里城。
淳于琼当然不会趁张飞之意,于是连夜挑选精兵准备从城西杀出。
城西乃张飞本营,西面紧靠太行山,又是黑山军总部所在,张飞靠西面才是最安全,按理说这面的晋军最精锐。
也的确如此这面城墙上的晋军攻势最猛,同时也是晋军损伤最严重的地方,淳于琼选择此城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西城晋军攻城不遗余力,其损伤就越大,越发容易突围。
夜,淳于琼亲率亲卫为先锋,其部按照精锐程度依次随后。
按理说,夜袭敌营,当先的应该是炮灰,精锐应该放在手中,等待最佳时机。
淳于琼把精锐放在前面,用意很明显用最快的速度破营而出,把尽可能的袁军带回邺城,既然是守城战,兵精不如兵多。
当夜,袁军蜂蛹而出,哪怕晋军斥候撒的多,张飞得到消息时袁军已在近前,晋军虽善夜战,可那是偷袭,光明正大的夜战还没有过经验,只见袁军漫山遍野都是。
单凭一营之力难以抵挡,何况都是攻城数月的疲兵。
张飞遂下令:主将各自谨守各营,不得不出援。
张飞独立对战袁军大队,结果可想而知,疲惫的晋军不是养精蓄锐袁军的对手,整个晋军大营被袁军杀透。
淳于琼随即率大军一拥而上,使得大营缺口越来越大,整个张飞营都被突出筛子,疲惫的晋军将士趁机溃散。
纵然张飞如何勇猛,身边的晋军也越杀越少,越杀越少,杀到最后张飞身边已不足百人,随着袁军越来越少,张飞才一一汇合溃散的晋军将士。
比之天明,晋军陆续回营,张飞点验损失,才发现死在乱军中的晋军不过数百,多是将领伤兵,普通晋军损失极少。
张飞脸阴沉的可怕,这是什么鬼?这是逃兵啊!大多数晋军都不战而退做了逃兵,张飞气得差点肺都炸了。
当下张飞被气得鞭打健儿,做了逃兵的晋军自然不敢说些什么。
简鹄率军至,才止住张飞,派人进城去打探消息,整个荡阴已是人去城空。
张飞虽得到荡阴,可却没有一丁点的成就感,不得不说昨夜他太谨慎了,若令各营前来接应,定然能留下大半袁军。
“翼德,荡阴已在我手,大军可长驱直入邺城,这是好事,一时小挫而已,待咱们杀到邺城,某还巴不得淳于琼再逃呢?”
简鹄见张飞脸色不好,忙宽慰他。
张飞亦恨恨道:“不错,看某在邺城再收拾这老小子。”
张飞取了荡阴,徐晃取了内黄,大半个魏郡都落入晋军之手。
如此袁军势力只在漳水以北、邯郸以南、广宗以西的狭窄区域,袁绍败亡再无异议,恐怕连几年都撑不到,能不能撑过今年,还要看晋军粮草有多少?
晋军缺粮吗?明显刚过春收,秋收又转眼可待,晋军不缺粮。
关于农场,种菜空间再说几句,原谅我当初写时心太大,想把三国写成洪荒三国,就是玄幻
幻版的三国,可惜写崩了,加上成绩不好,一气之下进宫了,再出来一点情节也拼凑不出来了,只能把玄幻部分阉割掉。
第七十章三张合围邺城()
邺城。
淳于琼最终带着一万袁军回到城下,审配大惊,让淳于琼于城外扎营,孤身入城。
淳于琼将自己突围一事详细道来。
审配感慨道:“仲简兄不愧是沙场悍将,他人若想从张翼德手上脱身非得掉一身皮不可,仲简全军而来,吾深敬佩之。”
淳于琼道:“张飞剽悍,勇不可当,某若不是趁其不备,恐也不能全身而退,昨夜突袭有些运气。”
“哎!话不能那么说。”
审配说着给淳于琼使了个眼色,淳于琼才发现坐在主位上的袁尚耷拉着脑袋,顿时明悟审配的意思,大声疾喝道:“张翼德虽猛,匹夫也!排兵布阵,他还嫩点,不然某也不能据守荡阴小城数月。”
袁尚听到淳于琼的大喝才提起些精神,问道:“淳于叔父,这邺城能守到父亲到来时吗?”
“嘿!三公子休要丧气,邺城城高池深,精兵数万,又有户口数十万,粮草数百万石,可敷数年所用,又有正南先生设谋,何愁不胜。别说张翼德这个匹夫,就是他刘玄德亲来,也奈邺城无可奈何,否则主公岂不早就退军而来了。”
淳于琼的硬气让袁尚一扫之前的颓气,道:“那某就在邺城跟张飞好好较量下。”
审配跟淳于琼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如袁尚无信心守城,邺城必定人心惶惶。
三日后,张飞督徐晃、孙礼、张白骑等于邺城外的九侯城扎营。
随着张飞兵过漳水,袁军紧张的气氛一紧。
消息传到邯郸,邯郸守将向张燕投降,赵国重镇邯郸落于晋军之手,张燕留刘当坐镇邯郸,兵锋直指邺城。
张燕破邯郸,大大激发了张辽的斗志,于是弃广宗,而走邺城,欲与张飞、张燕合兵围攻邺城。
广宗守将尹楷得到张辽撤围而走的消息迷惑不已,于是聚将商议,才得知邯郸失守,张飞已兵至九侯城,张燕也在朝邺城进发,张辽弃广宗而去邺城,这明显是在争功。
邺城乃袁绍根基,不说里面的财货,单说第一个攻破邺城的将领必定会在史书上重重写上一笔,张文远不傻就绝对会去争功。
“你们说咱们该怎么办?”
尹楷这话一说,本地人皆不言,从邺城跟后方调来的将领道:“那还用说绝对不能让张文远兵至邺城,有张飞、张燕已让三公子焦头烂额,绝不能让张辽再去。”
“可张辽骁勇,麾下将士皆是精锐,如何是好?”
本地的将领说道。
那将道:“张辽既然是去争功,必定会轻骑在前,辎重在后,咱们可先袭取其辎重,再破其轻骑,春收已毕,城外无余粮,张辽轻骑无法破城,必被我所败。”
“好。”
尹楷闻言抚掌大赞,随即又道:“不过嘛!不可浪战,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马延你派人打探一下张辽军的具体情况。”
“喏!”
马延就是那邺城来的将领,当下拱手道:“喏!”
张辽弃营而走,营中有大量物资没有带走,马延带人顺着张辽部所走的路线发现不同程度丢弃物资的现象,一切都表明这支军队在加快行军速度,这不是去争功,干嘛要把斩获的旗帜、物资丢弃。
马延脑海里已经深深被这个念头占据,待其看到张辽辎重部队扎营时并没有大队骑兵心中更是确定,不过谨慎的他还是派人前去搜索晋军骑兵大队的踪迹?
斥候们顺着马蹄印远远看到数千骑兵的踪迹,当下向马延报告。
马延大喜,遂回城向尹楷报告。
尹楷再无疑虑,以重赏说动广宗本地士卒的心,与马延一同出兵追袭张辽辎重。
大军一直追到曲周城外,尹楷才找到张辽辎重部队的踪迹,只是天色已晚,军队不善夜战。
最近有太多的战例告诉尹楷,跟晋军夜战,那无疑是在找死,于是率军进入曲周城,然后再派人前往张辽辎重部队扎营处监视。
随着尹楷大军进入曲周城,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几个斥候已勒马,其中一个甲士道:“什长,你说这尹楷好端端的进城干嘛?难道他识破了将军的谋略。”
什长凶狠的瞥了他一眼,道:“将军自有将军的用意,而不必多言,快去汇报将军。”
“喏!”
等张辽得到消息的时候,夜幕早已拉下来,张辽拨着火堆问吕蒙,道:“子明,你说这尹楷好端端的为何不夜袭?反而入城呢?”
不怪张辽疑惑,吕蒙抬头望天,只见月明星稀,这天比白昼也就是暗了几分,虽说袁军有夜盲症,不过这样的天气应该可以视物。
吕蒙亦不解的说道:“可能是他怕了吧?”
“怕了?”
张辽细思,他做的很隐秘,而且回邺城争功这理由亦没破绽,撒出去的斥候也都回来了,没有可能暴露行踪。
那恐怕就两个原因,一是尹楷军中有大能,也不对,如有大能,还能让自己压制那么长时间,二那就是真的可能是怕了。
只有尹楷怕了,才回入城休息。
“待天明再看看。”
“喏!”
天明后,尹楷见张辽辎重部队拔营而起,他已出营追击。
张辽得到消息这才舒了口气,对吕蒙道:“看来真是咱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