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半眯着眼,听到刘备发问如睡醒一般,好半天道:“二位计策不错,可韩遂人称九曲黄河,马腾也不是凡夫俗子,如何能让他们放心决战才是问题的关键。”
荀彧道:“不错,除非主公率军出三辅或者再征蜀。”
“然而中原局势平静,曹操坐兖州,吕布守徐州,刘表在荆,袁术亦刚刚重新掌握寿春,恐怕中原一时半会不会起大战。”
荀攸接口道:“张飞在河内与文丑对峙,东郡袁绍围东武阳,这些根本无法组成强有力的借口,让马腾、韩遂以为主公真的出军。”
郭嘉笑道:“中原战局还不够糜烂,主公此番若出军中原,名不正言不顺,空费兵力与人力,与其如此不如再把目光投向蜀中。”
戏志才会意站起身道:“主公,自从主公率军回三辅,成都城的局势已在无数暗潮中酝酿,今年春恐怕就是他们各方爆发的时间,主公正好二次征蜀。”
“此番征蜀,必定是马到成功,一旦主公大军入蜀,恐怕各种跳梁小丑都会出现,去年未曾上演的一幕,今年恐怕会更加精彩。”
刘备点头,看向荀彧:“荀治中,子午道与褒斜道的整修情况怎么样?”
荀攸道:“在主公刻意关注下,两道整修分段整修,如今都已初步完成整修,但是离主公要求的都铺上青石与石砖还需要些时日。”
刘备点头,看向荀攸,荀攸虽然新来,可刘备却任命其为雍州牧长史,实际上的雍州政事长官,贾诩与荀彧乃整个刘备辖地的长官。
“今年军粮足够吗?”
荀攸点头:“三辅地区经过两年的屯田已初见成效,各地都有大丰收,如今不仅不需要晋阳、并州粮草支援,反而可以就近支援武都、安定各郡,不过军粮还是得从并州等地运。”
刘备摆手:“那倒不用,再次征蜀,不必求刘表,但用甲械从南阳、江淮、荆州换粮,他们必定会很乐意。”
“主公英明。”
刘备抬手:“这都是诸位的心血,既然大局已定,那派谁前去汉阳调停马超、阎行两人呢?”
荀彧道:“臣建议有钟长安(钟繇及张郃之后为长安令)前去。”
钟繇乃曹魏在雍凉的第一任得力大臣,派他前去汉阳,他的能力刘备不怀疑,何况历史上他曾数次说服马腾为曹魏出兵。
刘备一拍脑袋道:“吾记得有个叫张德容的,也让他去吧。”
“喏!”
其实刘备不知张既早已在荀彧腹中,准备让他做第二人选。
刘备道:“为了给蜀中减轻压力,命高顺进驻雒阳,贾逵督郝昭、鲍超等数部入河内,支持郑浑、张飞在中原站稳脚跟,旗号不防打救援臧洪的旗号。”
“喏!”
第一百零二章声东击西(谢谢飘飞雪大大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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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二年三月,刘备派钟繇为正使、张既为副使、毋丘兴为参军率一百白毦兵出三辅入汉阳调停马超、阎行之争。
同月,刘备麾下大将高顺率万余精打着救援臧洪的旗号自三辅出军,一路浩浩荡荡过弘农,出函谷,入河内,顿时吸引天下人的目光。
刘备此举骇得曹操不得不暂停对泰山王匡的围剿,专心于东郡、陈留郡一代。
吕布为呼应刘备,遣陈宫督大将郝萌、魏续联系泰山臧霸侵泰、华一代,曹操遣大将夏侯渊挡之。
袁术趁机加官进爵大肆收揽人心,比如其任郭毅为并州牧,对刘备举简雍为并州刺史的奏章视而不顾。
郭毅不就,又向三辅上表决定辞去太原郡太守一职。
刘备下奏斥其辞官之行为,又上表封其为列侯,又赏其金百,蜀锦十匹以示恩宠,这才使得陆城军与并州系的矛盾冲突缓和下来。
由此刘备与袁术不慕。
刘备在长安,袁术在寿春,而南帝在南阳宛城,经此一事袁术派张勋将南帝及百官强行迁往寿春,为此诸侯对其纷纷不满,荆州刘表、扬州刘繇、庐江陆康更是直接上表声讨袁术,可袁术依然一意孤行,由此南帝朝廷声衰,天下诸侯陆续断绝对南帝朝廷的朝贡。
最先断绝的是益州刘璋,刘璋以水路被刘备、刘表阻断为名拒绝再朝贡。
刘璋此举不仅在中原引得士族纷纷扬扬,就连成都城内亦是争论不息,蜀汉王朝内两大东州系将领吴匡、庞羲争权夺利几近白炽化,又因此事逼成都内各派系站队。
成都城的气氛为此一紧,吴匡、庞羲各据一城,两方将领各有争斗摩擦,但都被两人强行按压下去。
吴匡执掌禁军多年,手下禁军系将领自成一体,庞羲深得刘璋信任,再加上他东州而来的将领声息相关,尤其是邓贤等一干死党支持,庞羲在蜀汉王朝可谓树大根深,许靖乃其政治同盟,赵韪一心想做蜀王,极力反对陆城军全面入蜀,亦与庞羲苟合。
庞羲可以说一入成都就彻底成为蜀汉王朝的决策人,吴匡虽然占据大义,不过因其阴通刘备为人所不齿,虽然陆城军是大势所趋,可依然有不少政敌反对,其中最强烈者就是其政治同盟张松之兄长张肃。
张肃,张松之兄,素与张松不合,历史上张松阴结刘备入蜀,在其将要成功时被张肃揭发,张松因此被刘璋所杀。
如今张肃依然不赞同张松迎刘备入蜀的策略,极赞同董扶之言: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益州本地当有天子出,因此乃庞羲府中常客。
“车骑将军,大喜。”
张肃从张松处得到刘备一边调停马超、阎行,一边大张旗鼓的营救臧洪、出兵河内的消息,当下前往庞羲府上,老远看到庞羲就大声恭贺道。
庞羲正在赏花,闻听见是张肃,展颜笑道:“君矫,本将军何喜之有啊?”
张肃道:“刘备目光投向中原,岂不是喜事一件?”
“哦!”
庞羲为之动容,他已经掌握蜀汉王朝大权,驱逐吴匡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巴郡关羽、汉中于禁都不是善于之辈,然而只要北守雒城东守犍为,蜀汉王朝就能苟延残喘,这样他才能对得起刘焉的知遇之恩。
“此话当真。”
庞羲认真的问道。
张肃点头:“刘备的祭酒军师郭嘉亲自给子乔的信中提到:刘备将放眼中原,他希望子乔能联合吴匡一起和平解决成都,使得益州不战自降。”
“不战自降?”
庞羲闻言手中一用劲竟然撇下一花枝,当下弃花枝于地,怒哼道:“不战自降,他刘备也太看不起某了。”
张肃奉承道:“是啊!车骑将军,大耳贼竟视吾蜀中人物如草芥,真是欺人太甚。”
庞羲闻言收起怒容道:“君矫兄,若你所言乃真事,此番驱逐吴匡后,某定有重酬。”
张肃闻言大喜,道:“多谢车骑将军提携,若车骑将军没有别的吩咐,某先告退。”
张肃虽然是张松之兄,不过长的却与张松不一样,兄弟俩一个丑一个美,因此许多人都说他们不是亲兄弟,张松天资聪颖,这就导致张肃别人说道最多,因此张肃深恨张松。
张肃明进退知计议,因此做官比张松爬的不慢。
庞羲看着张肃离去的身影,因为疑虑甚多,包括张肃本人他都怀疑,没办法谁叫张松、张肃是亲兄弟呢?现在的一切或许只是他俩做给外人看的呢?
“来人,去请文休先生来。”
庞羲不能决断,只能请人来决断,他最信任的当然是汝南名士许靖许文休。
许靖得到消息,快速赶到庞羲府上,庞羲正等着他,二人寒暄婚后。
许靖直言道:“车骑将军,吾正在组织春耕,何事非得把吾叫来?”
庞羲道:“张君矫刚刚来,言刘备欲东顾中原,某想请文休先生帮某决断一下真假。”
许靖闻言思虑良久,道:“不论真假,刘备若东顾中原必定瞒不住人,何况如今袁术退却寿春,正是刘备逐鹿中原际,只是雍凉、巴蜀未定,刘备这么早东顾中原,恐怕有些心急了。”
庞羲闻言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刘备麾下谋士甚多,不会看不到这点,难道他这声东击西之计?明着东顾中原,实在欲平蜀中。”
许靖摇头:“如此拙劣之计,刘备不会傻到如此,吾建议车骑将军不如派人去三辅打探清楚,再议其他。”
“还是文休先生老成持重,某这就派人去打探。”
庞羲道。
许靖又提醒道:“车骑将军一边打探三辅形势一边暗自准备,以防刘备真的东顾中原,吴匡狗急跳墙下先下手为强,打车骑将军个措手不及。”
“先生所言甚是。”
庞羲面色沉重的道。想到吴匡竟然敢废刘诞而立刘璋,刘璋又意向不明,若吴匡真的先下手为强他真的就栽在吴匡手上,刘焉基业也将不保。
第一百零三章机不可失(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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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张松别院。
正直三月,春风拂来,张松院内一片桃花开的正声,桃花林前有一小亭,亭中有两人相对而坐,欣赏着灿烂桃花听着幽幽琴音捻棋而下。
一面目清奇(即丑陋,没办法古人都如此美称)男子一边执壶而饮一边大赞桃花下翩翩起舞的舞女,一边对眉头紧锁的弱冠男子道:“孝直兄,看某侍女起舞,脸似桃花起,美哉!香哉!”
孝直,法正字,整个成都也只有法正一人可配张松宴请。
法正久思才落一子,根本无心观舞女之舞,满园桃花春色亦不在其眼中,好不容易落下一子,刚抬头要催促张松,张松随便瞄了一眼便落子,随即引一口壶中美酒,饮过还啧啧几声,道:“秦公真不愧是天纵奇才,孝直兄你说如此醇厚的美酒,他是怎么酿出来的?”
法正正专心于棋局,听张松如此打岔,又被酒香勾起馋虫,当即弃子于棋盘上,嚷道:“不下了,不下了。”
张松不舍道:“孝直兄,怎么了?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你可别不下啊?大不了某让你几子,如何?”
怎么了?
法正闻言苦笑不得,你喝着美酒,看着美女起舞,赏着桃花,下着棋,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可没有,你还想要跟我下棋,真是欺负人呐!
法正不理他,夺过他手里的酒壶,朝自己酒樽里倒了一樽,道:“就连这酒壶都别出心裁,秦公得天下才是名正言顺。”
张松附和道:“是极,是极。”
两个人喝着酒、观赏着桃花、舞女,张松突然道:“孝直兄,听说也是在春天,也是在桃花林前,秦公与关羽、张飞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遂起兵平乱方有今日之格局,如今这益州情形与当年大汉差不多,你我何不效仿秦公?”
法正瞪眼道:“你的意思是我俩结拜?”
张松点头:“你我志同道合,又深为对方才智所折服,说为知音不过,如今又立志共扶汉室,结拜又怎么了?难道孝直兄嫌某长得丑?”
“这个倒不是。”
丑人多作怪,尤其怕人说其丑,纵然是自爆其丑也令人胆颤,法正当即利索的拒绝道。
结拜,那是游侠儿推行的,儒士们都是朋党。
法正看着意志坚定的张松当下无奈的点头,张松大喜:“你我既然志同道合亦不必拘于形势,今日就在桃林前捏土为香,拜孔夫子歃血为盟。”
“好。”
二人经过一阵不伦不类的结拜折腾,张松方取出郭嘉给自己的信。
法正看到信一惊,问道:“你什么时候跟陆城军有联系的?还有那郭奉孝不是被刘备边缘化了吗?”
张松冷笑:“掩人耳目的东西,孝直兄也信吗?”
张松在法正看完,道:“郭奉孝要某里间吴匡、庞羲二人,最好让二人打的不可开交,再劝吴匡迎陆城军入蜀。”
法正蹙眉道:“秦公暂时不东顾中原了?”
张松道:“巴蜀、雍凉不定,秦公无暇东顾。”
张松当下将自己的计谋说出,法正捻着棋子闭眼静思,良久道:“令兄,能如想象般那样吗?”
要知道张松的计谋都建立在其兄张肃心胸狭窄上,张松冷冽一笑,丑陋的脸此刻更显得狰狞,道:“哼!放心吧!他与某争十数年,其心中之恨岂是那么容易消散的。某的人告诉某,他已经去过庞羲府,随后不久庞羲便招来忙着春耕的许靖来商议,孝直兄且想,什么重要的事能让许靖放下春耕去庞羲府上。”
法正道:“定是驱除吴匡的时机要到了,如此说来汝之计谋已经展开。”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法正懂,可如张松、张肃兄弟这么激烈者少至甚少,更何况张肃明显更受张家家主的喜欢。
张松感受得到法正眼中传来的同情之意,当下爽朗一笑,道:“孝直兄,你像某这般大时可有独立一座宅院,有这么一队赏心悦目的婢女吗?不曾走吧!哈哈哈!”
虽然张松笑的开朗,法正却从中听出一丝孤独与凄凉,怪不得张松要与自己结拜,他这是想要一种家人的温暖感觉。
“子乔兄,你我即已结拜,吾之家人就是汝之家人,反之亦然。”
法正平静的看向张松,张松颇有些感激色彩,随即消失道:“你我当如一人。”
庞羲派人去三辅打探消息的人尚未回来,派去雒城跟江州的人都已回来,哪里的陆城军除了正常的训教,并没有兵马频繁调动以及筹措粮草的动静,成都城内的吴匡更是谨慎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有的政务都由专人送到其府邸处理,惜命的要紧。
如此看来,今年刘备不会对蜀中用兵。
庞羲的谋士及部下都言之凿凿的判断,唯有许靖依然坚持要等待三辅及三河细作回来。
庞羲只能私底下慢慢准备,准备越充足越容易被发现,可是不弄清楚刘备的意图,枉自发作就是找死。
“主公,细作回来啦!”
就在庞羲等得不耐烦时邓贤引着一商人模样的大汉进府,庞羲忙道:“消息如何?”
那细作道:“刘备麾下大将率精兵万人出三辅,现已出函谷关,一部出虎牢一部入河内,而且河内张飞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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