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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行动,为能够一举功成,刘备把他帐下的精兵强将都带了,都尉卓膺、司马士仁两人各带别部,士仁包抄郡府的后门,卓膺控制郡府四边的墙下,刘备亲率栈潜、陈式等攻郡府的正门。临行前,刘备下达军令,命:郡府里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走,国相郑遂务要活捉。
任城虽小,亦一郡国,有相、有丞,和别的郡国一样,郡丞的地位虽仅次守相,却没有多少实权,所以,对任城的郡丞,刘备没有投入太多的重视,只是遣了一曲的兵士去郡丞府擒拿。同为汉家宗室,刘备对任城王倒是很优待,专门派了长史殷纯去任城王府,以免万一郑遂负隅顽抗,导致兵战,以使城大乱的话,可以保证任城王府不受波及,确保任城王的安全。
郑遂、吕虔在城亦有驻兵,他们的驻兵在郡府西侧。
刘备以为:一来,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把郑遂擒获,那么城的任城兵不足为虑,二来,已是二更,任城营的兵士定已入睡,蓦然间断难组织起有效的攻防,是以,对任城营,他只遣了些许兵马以应,这些兵马以弓弩手为主,叫他们抢先占据任城营周边的制高点、关键处,如果任城营的兵士出来驰救郡府,便临高下射,阻之使乱。
整个的兵力部署、兵种遣调,刘备都安排得不错,重点突出,搭配适宜,尤其是对任城王府预作的保护性措施,显出了他的思虑周密,在政治的较为成熟。
各路兵马相继抵至指定的位置,在前边开道的都是精锐,凡郑遂在自己控制的半个城区所设置之值夜岗哨,都在无声无息被解决掉了,直到郡府完全被包围,郡府的人尚不知晓。
郑遂在郡府的四角建了望楼,只是天气太冷,又一直以来,徐州兵与任城兵虽有摩擦,陈褒也好,刘备也罢,却都没有袭夺全城的意图表现,所以望楼值岗的吏、卒都围在盆火边儿昏昏欲睡,压根没有发现刘备的率兵到来。刘备立在部,仰头看了看近处的望楼,能看见望楼火盆光芒的明灭以及值岗吏卒的身形,顾对栈潜说道:“公道之计得成矣”
陈褒自入任城县后,虽与郑遂、吕虔交锋争斗,但对任城兵的吏卒却颇多示好,有时械斗过了,还会送些医药给他们,军改善伙食,弄些牛羊吃时,也会派人专门给任城营送去点,不管任城营的将校们敢不敢要、会不会收,至少让他们觉得陈褒对他们没什么敌意。这也是为何郡府值岗的吏卒居然会这么松懈的一个重要缘故。
刘备挥了挥手,示意随军的鼓手击响战鼓。
寂静的夜,激昂的鼓声顿时响起,几乎是在鼓声响起的同一时间,郡府的前后两门并及四边围墙相继开始遭受刘备部曲的猛烈进攻。刘备、陈褒部各有攻城时用的器械,郡府不城池,因而那些器械自也用不到这里,刘、陈临时令兵士赶制了些小号的攻城车、云梯之类,此时,这些器械各被拿出,郡府的前、后门只撑了几下,被攻城车撞开了,如潮水般的兵士或从门而进,或攀援云梯越过高墙,到入府,不过片刻功夫,郡府内即喊杀四起。
刘备毛发不旺,胡子软而稀疏,留了不好看,不如不留,因是他颔下无有蓄须,这时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看着郡府火光突起,听着喊杀声震,身处在这寒夜的袭杀场,本该觉得振奋的,却颇觉无趣,原以为郑遂会拼死抵抗,也许会有一场激战要打,结果没想到竟这么轻松地攻入了郡府之,他深觉没有成感,对栈潜说道:“彦皇,卿可入府去了。”
认识郑遂的将士不多,需要栈潜去辨认。
栈潜应诺,由十余甲士护卫着,跟在往郡府冲杀的兵士后边,踏着被撞倒在地的府门,进了府,直奔后宅,去寻郑遂。陈式作为刘备的亲兵队率,与刘备朝夕相处,略为了解他,知道他的心思,见没有外人在近处了,便对刘备说道:“破郡府虽易,因方能显将军用兵如神,擒获郑遂,控有全城的这份战功还是跑不了的。”
刘备回头瞧了陈式一眼,正色地纠正他,说道:“郑相虽敌,士大夫也,卿不可直呼其名”
陈式应道:“是。”
后续的将士持续地往郡府去,冲进去的将士又不断地有人出来,出来的都是抓住了俘虏,来献给刘备。吏舍在郡府里边,只要是没有休沐的郡吏都在吏舍住,也是在攻打吏舍的时候,刘备的部曲受到了一点阻碍,数个刚勇的郡吏各近聚集了些吏员,试图反抗,但很快各个击破了,不到三更,吏舍全部被拿下,舍的百余郡吏除个别因顽抗而被杀的外,其余的俱皆俘获。对那几个敢反抗的郡吏之未死者,刘备高看一眼,即使被他们大骂,也是唾面自干,笑容不变,命军医给之疗伤,严令部曲不许轻辱,好生照看。
忽有兵士奔至,报:后门遇急,请刘备遣援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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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擒得郑相逃吕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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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士仁本来打得挺顺利,与前门相似,也是很轻松地攻破了郡府的后门,却在向内推进时遇到了数十兵士的阻击,这数十兵士和普通兵士不同,甲刃斗具齐全,尽皆悍勇,虽只数十,足能当数百,这出乎了士仁的意料,攻势遂受挫,苦战不下,於是遣人向刘备求援。 w w wnbsp;。 。 c o m
任城兵的战斗力,刘备和陈褒都很清楚,通过几次械斗可以看出,绝非精锐,即使驻守郡府的是他们的佼佼者,也断难是士仁所率刘部精卒之对手,接到士仁求援的急报,刘备觉得怪,一边调兵士往去后门支援,一边与栈潜说道:“郡府竟有此等精兵?”
栈潜也觉得纳闷,首先,任城兵的战斗力不如刘备部的精锐,其次,刘备又是夜袭,按说郡府内应该是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的,却怎么把刘备帐下有名的悍将士仁都给挡住了?
很快,又一个被士仁遣来报信的兵卒解开了刘备和栈潜的疑惑:已然侦知清楚,於后门顽抗者,不是郑相的部曲,而是任城都尉吕虔的家兵,吕虔在其亲自指挥。
刘备、栈潜这才恍然。
吕虔是任城人,依按汉家制度,他原是不能在本地为官的,但为了抵御黄巾,他被刘岱拜为任城都尉,所带部曲,除了郡兵之外,还有一些他的家兵。通常来说,家兵是要郡兵能战的,不管是衣甲兵械,抑或武勇战力,都要强过郡兵,当年朱俊出守河内,便是以家兵击破了寇掠境土的张燕部黑山军,以此推之,吕虔的数十家兵能挡住士仁的攻势也不足为了。
刘备大喜,说道:“没想到吕子恪居然来了城”令左右的亲兵武士,“速援后门,不可伤了吕都尉的性命,以生擒为要”再一次遣派援兵去助士仁,下完命令,他转首往城外任城营的方向望了眼,笑对栈潜说道,“吕子恪在郡府,城外任城营无主,公道取如反掌易也”
陈褒取城外敌营确是易如反掌,一鼓而下,搜遍营,不见吕虔,命兵士带了俘虏的营校来问,这才知道吕虔昨晚进了城。
陈褒登营望楼,朝城看去,遥见城内郡府的位置火光闪现,侧耳听之,可隐闻杀声,他传令部曲,命不许掠夺营内,留下了半数人马暂看住俘虏,带着余下的回援城。方到城外,远远望见一支兵马,人数不多,约三十余,奔杀驰冲,突破了城门的防御,护着一人朝城南而去,陈褒不知这人是谁,担忧或许会是郑遂,因立即遣部的骑兵去追。
进了城,陈褒令主簿史绝督管各部的军法官,命之分别巡行城内,既禁兵士扰掠,也防豪强生乱,有犯军纪或图谋生乱者,可地格杀。待至郡府,刘备已经把前院、吏舍、后宅尽数拿下,听说陈褒回来了,他急忙命栈潜去迎,把陈褒请到了郡府堂。
这会儿,天已经微微亮。
从郡府前门进来,府内一片狼藉,伏尸尚未收拾,到处血迹斑斑,残垣断壁,沿途皆有甲士警戒,有几处起火的地方,火势还没有被完全扑灭,又有不少的兵卒在什长、屯长的带领下,或从府内的湖取水灭火,或从花苑挖了浮土出来,用筐、袋盛了,抛压到火。
二更出的城,疾驰十余里,攻战一番,马不停蹄地又回到城内,陈褒虽是乘马,也出了一身的汗,黎明的寒风一吹,他不觉打了个寒颤,吩咐从他入府的亲兵们:“去帮着把火灭了。”
这任城县以后是徐州的任城县了,郡府里的任何东西都要尽力保存,早把火扑灭一会儿,能多留下一些东西,也省得来日再大费工夫地重建。亲兵们领命,留了十余人继续扈从陈褒,余下的都赶去帮忙灭火。在栈潜的引领下,陈褒来到了郡府的堂。
登入堂,陈褒一眼看见了郑遂。
刘备攻郡府时,郑遂应该是已经寝了,此时未拢发髻,头发散乱,衣冠不整,没有束带,也无配饰,脸、衣稍有血渍,衣服并且烂了好几个口子。尽管模样狼狈,他跽坐席,姿态却是勉力保持高贵。刘备拿了件大氅,正俯身在他的身侧,亲手给他往肩披。
“郑相,胜败兵家事,况乎你措不及防,我与刘将军是趁夜突袭,此战之败,非君之过也。”陈褒来到刘备和郑遂的边儿,帮着刘备给郑遂披穿厚氅,笑嘻嘻地对郑遂说道。
郑遂一人难敌刘备、陈褒二人之力,挣扎不过,只好任由他两人给自己披穿,哼了声,偏过脸,不去看刘备和陈褒,对陈褒的话更不作回答。
陈褒不以为意,转问刘备,说道:“城内任城营如何?”
“直到郡府被我部攻破,城内的任城营也无半个兵马出救。取下郡府后,吾遣了卓膺、士仁带兵去任城营,现已将营内的兵士、将吏都控制住了。”刘备答道,说完,问陈褒,“城外如何?”
“几无伤亡,一战而破。”陈褒想起了在城门外见到的那一幕,问道,“适才还城,在城门外时,我见有数十任城兵,极是悍勇,护着一人杀往了城南去,这被护之人可是吕子恪?”
吕虔在城,而这时的堂只见郑遂,却不见吕虔,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吕虔死在了乱战,要么便是刚才在城门外看到被护着突围的那人是吕虔。
刘备答道:“不错,那人正是吕子恪。”叹道,“吕都尉的家兵果是骁勇,我连遣了两路援兵,都没能把他留下,硬是被他们突杀而出。”
陈褒说道:“不妨。我已遣了骑兵追赶,想来至多半个时辰,必有捷报送来。”
刘备点了点头,说道:“好在校尉适至城门,要不然,还真被吕子恪给逃走了。”
在陈褒、刘备看来,吕虔的家兵再勇锐,鏖战了半宿,损失大半,已是强弩之末,想来定是难逃骑兵追捕的,可结果却使他两人倍感惊,小半个时辰后,追捕的骑兵回来报告:吕虔的家兵分成两股,一股以步敌骑,拖延骑兵的追击,另一股护卫着吕虔奔逃,也许是藏进了城郊的林,也许是遁入了河,沿水路而逃,总而言之,在攻破了截击的那股吕虔家兵后,骑兵们追出了十好几里地,都没能再发现吕虔的影踪。刘备、陈褒面面相觑。
半晌,陈褒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倒是小看了吕子恪。”
刘备说道:“此吾之责也。吾当主公,自请求罚。”
“我也署个名,与将军共领责罚。”
相被吕虔逃掉,接下来获知的一件事,更是令刘备、陈褒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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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宁舍济北取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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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州府的办公地点都在郡府里边,分在不同的院区,戏志才、荀攸、袁绥、宣康、荀彧、陈群等各从本院出来,匆匆地来到正堂。 荀贞在这里等他们。
“明公,何事如此紧急?”
“你们来看看,这是玄德、公道刚送来的军报。”荀贞站起身,下到堂,把军报先递给了戏志才,等戏志才几人落座,他又对袁绥、宣康解释说道,“因为此道军情紧急,所以玄德令信使直接把这道军报呈给了我。”
袁绥、宣康管着幕府的大小事务,各地的军报本该是送呈到他们那里,然后由他们判断,按照事情的急缓、轻重,再从把该呈递给荀贞的拿出来,报给荀贞知晓、决策。
袁绥、宣康也知,任城此时地处前线,像以前的战事一样,军情如火,有时难免会有紧急的突发情况,当这种时候,军报自然是不能再先给他们,然后再由他们转呈了,因是,他两人皆无意见,俱道:“正该如此。”说着,看向戏志才,等他看完了好把军报往下传。
荀贞回到席坐下,却是没有等戏志才看完军报,对荀彧诸人说道:“玄德、公道加急送来的这道军报内容倒也简单,卿等不必等着传看了。我来说一下,昨天凌晨,玄德、公道顺利拿下了任城县,生擒郑遂,被吕虔给跑了,从俘虏处得知:孟德的精锐现在巨野、金乡。”
荀贞讲话,尤其在说军事时,向来言简意赅,短短的两句话把刘备、陈褒的军报内容讲说清楚。顿了下,稍微环顾堂,荀贞接着说道:“兵不厌诈。看来,孟德把吾等都给哄住了。底下我军应如何应对,卿等畅所欲言。”
一直得到的军报都是说:兖州的州兵主力由鲍信暂领,现屯汶水北岸,曹军和陈留等郡遣派相助的郡兵则是由曹操统领,现屯谷城、临邑。这使得荀贞等早先做出了误判,以为曹操将要用兵的方向可能会使济北、东平,却不料他的主力精兵却早悄然地入屯到了巨野、金乡。
巨野、金乡属山阳,两县一北一南,都与任城国接壤,从金乡向东南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