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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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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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滂是党人名士,在汝南的名声很大,宗资不敢对他动怒,迁怒於佐朱零,“怒锤”之。朱零一边挨打,一边仰脸说道:“今日宁受笞死,而滂不可违”。宗资没办法,只得住手。

    这就是郡守镇不住掾吏,导致大权旁落的典型例子。

    姑且不说范滂“以其非人,寝而不召”的行为是对是错,只说宗资连对他动怒都不敢,只敢打打佐这种斗食小吏,而即便佐这种斗食小吏也不肯听他的话,口口声声“滂不可违”,就可想见宗资在汝南的日子过得多憋屈了。汝南郡人时做谣曰:“南阳太守范孟博,汝南宗资主画诺”,堂堂一郡太守,沦为“主画诺”,成了范滂的应声虫,甚是可悲可怜。

    荀贞一到郡,就把对他不敬的郡府吏员悉数逐走,在镇住郡府吏这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其二,就是还得能镇住县令、长。

    有些县的令、长任职郡中的时间要比郡守长,比如梁期令,荀贞是刚到任魏郡当太守,而这个梁期令在梁期已经待了好几年了,算是半个地头蛇了,和地方豪族、大姓皆熟,这种情况下,这类的县令、长就很可能会和地方勾结,与新太守作对。

    比如前汉时,名臣薛宣出任左冯翊,左冯翊境内有两个县令均贪猾不逊,“持郡短长”,也即攥着郡守的短处以作威胁,致使前任左冯翊明知他俩多行不法事,数次想治他俩的罪而却皆不能,最终都不了了之,这样的郡守当着也很是憋屈,故此薛宣到任,乃用一刚一柔之法将此二令分别逐走。

    其三,就是要能镇住本郡的豪强大姓。

    郡中豪强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要不能把他们镇住,郡守反过来就要被他们压迫,这类的事情在前汉、本朝不知发生过多次了,如前汉宣帝时,刘备的老家涿郡有个姓高的大姓,严格来说是两个大姓,分为“西高氏”和“东高氏”,“自郡吏以下皆畏避之”,不敢得罪他们,咸曰:“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这两姓家中的宾客有的倚仗主家之势行盗贼之事,事发,辄逃入高家,“吏不敢追”,宁肯得罪太守,受太守的责罚,也不敢得罪这两大姓。

    当太守当到这个程度,也很没意思,憋屈得很。

    郡府吏员、县令长、豪强大姓,这三者中,最难治的就是豪强大姓。尤其是魏郡,魏郡有赵氏,天子呼赵忠为“阿母”,一个二千石就想治赵家?基本不可能。不过对荀贞来说,豪强大姓这一条反而是最易的,因为他已决定诛灭赵氏,只等火候一到,便将之族灭就是。只不过,在族灭赵氏前,也就是火候未到时,要想把这个“火候”到,他还必须要做几件事。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必须要确立他在全郡吏员中的权威。

    郡吏也罢、县吏也好,至少要让他们不敢违背自家的意思。

    否则,不但会不利他暗中收集赵家的不法证据,而且也不利他日后对赵家动手。试想:郡县吏如果都畏惧赵家胜过畏惧他,那么就算他想收集赵家的不法证据,也没人敢配合是其一,就算他靠自己之力收集到了赵家的不法证据,要想治赵家的罪也找不到做事的人是其二。

    简而言之,不管是为了他以后的政令能被诸县认真落实还是为了诛灭赵家,这个梁期令都是必须要整治的,——政令被诸县落实这件事对荀贞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他从发家至今一直都是偏重军事,在民事上没有表现过,虽说军事很重要,可他不想被人认为他只是一个“武臣”,所以在魏郡太守的任上他是很想做出一点民事上的成绩的。

    梁期令听得审配之话,呆了一呆,不由自主地把魏球之事咽下,下意识地扭望堂外,说道:“天已近暮,时辰已晚,现在录囚?”

    审配问道:“县君可是有不便处?”

    “……这倒没有。”

    “既无不便,便请令吏掾把案宗呈上来吧。”

    看着神色平淡地坐在席上的荀贞,梁期令没来由地心中一虚。

    前几天找到赵然的传讯,他知道荀贞将要荀贞行县,已命人把所有的案宗全部审阅了一遍,虽然自觉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可看着荀贞淡漠的表情,他却是忽觉不安。

    大约因暮色渐重,堂上渐幽暗之故,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说道:“虽无不便,可天色已晚,明公车骑劳顿,不如今夜先歇息一晚,明日再案狱录囚不迟。”

    审配转脸看了眼荀贞。

    荀贞不动声色。

    审配转回脸,又问梁期令了一遍,说道:“县君可是有不便?”

    他上句问的是“县君可是有不便处”,这一句问的是“县君可是有不便”,虽然只少了一个字,但意思却隐有不同了。

    梁期令干笑两声,说道:“无有不便。”

    “那就请把案宗呈上来吧。”

    “是。”

    梁期令不敢再多说,令陪坐堂上的县功曹去县曹里取一年内的案宗。

    荀攸开了口,徐徐说道:“把吏员簿、钱粮簿等等诸簿也一并取来。”

    “……是。”

    荀攸咳嗽一声,使了个眼色,持戟侍立在堂外的典韦、左伯侯会意。待县功曹出堂后,左伯侯带了两个亲卫甲士紧紧跟从后边。梁期令变了面色,他瞧了眼荀攸,见此人身着儒服,未佩印绶,猜是荀贞的“门客”一流,不满意地对荀贞说道:“明公此是何意?”

    荀贞懒得理他。

    审配说道:“案宗、诸簿必多,明公的这几个亲卫甲士可以帮贵县功曹拿一拿。”

    梁期令大怒,心道:“当我傻子么?这几个甲士明明是去监视我的功曹的”欲待再吐露不满,却见荀贞从容起身,往堂外走去,他措手不及,不知荀贞何意,话到嘴边,改为,“明公欲往何去?”

    荀贞看了看,露牙一笑,说道:“贤令的鼻子不好么?”

    梁期令愕然,问道:“明公此话何意?”

    “贵县县寺有一腐臭之味,实难闻也……。”

    荀贞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若有所思地看着梁期令,目光从他稀疏的头发转到他额头的皱纹,又转到他的花白胡须,问道:“请问贤令,今年贵庚?”

    荀贞这两句话的跳跃幅度太大,梁期令莫测其意,如实答道:“下吏今年五十有六。”

    “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贵县县寺有一腐臭之味。”

    梁期令先是怔了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荀贞这是在骂他年老快死,故身有腐臭,以至染臭了整个的县寺,勃然大怒,猛然起身,怒道:“吏职虽微,亦不可辱也”

    “我今入贵县,未入城而路有求讼者,遮道弥满,不下数百之人,你治县治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无能之极我叫那些求讼的百姓来诣县寺,而我到县寺,在寺中却不见一人,可见你平日在县中必是政刑暴滥,如狼牧羊,以故县人惧怕你之淫威,所以不敢来县寺诉讼。无能,可见你尸位素餐,暴虐,可见你苛政猛於虎,治县如此,你还敢在我面咆哮无礼?”

    “你”

    梁期令被荀贞骂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他总不能对荀贞说:那数百百姓大多是他找来的,绝大部分并无什么诉讼之事,没有诉讼之事,自也不会来诣县寺。

    “我什么?”

    “那数百百姓……”

    “那数百百姓怎样?”

    梁期令瞪着眼,张大嘴,一个字也说不出。

    荀贞转问堂外:“陈到何在?”

    这次扈从他行县的共有五百义从步骑,典韦为其主,陈到、赵云为其辅。

    典韦在堂外廊上应道:“陈到在院外。”

    赵云负责寺门的保卫,陈到负责院外的保卫,典韦负责堂外的保卫。

    “传他上来。”

    院内院外几步路,很快,陈到负甲带剑来到,登堂下拜。

    “梁期令任事不能,我将劾之,今以陈到为守梁期令。”

    县中没有长吏的时候,郡守可以任命守令、长,县中有长吏的时候,只要郡守觉得这个长吏不能胜任吏事,一样可以任命守令、长,——只是太守很少这样做罢了,因为能出任县长吏的多是郡县士族家的子弟或是权贵子弟,这么做太伤他们家族的颜面,而且等於是断了他们的仕途,如前文所述,“不胜任”是对一个吏员最大的否认。

    梁期令又惊又怒,他自以有赵然为后台,热血冲头,指着荀贞,大骂道:“竖子焉敢如此”

    “非但不胜任,且辱上吏,典韦何在?”

    “韦在”

    “把他带下去,看押室中。”

    梁期令怒道:“我乃朝廷命卿,尔岂敢擅自看押我?”

    “贤令如愿挂印自辞,则我可暂不任守令,也可不看押你。贤令如不肯自辞,则我明日就上州府、朝中弹劾刺举贤令。”

    荀贞大步出堂,在堂门口穿上鞋,回头瞧了眼立在堂上的梁期令,冲着他笑了一笑,复又说道:“是自辞,以留余地,或可再展眉於后日,还是被我任命守令及劾举你,以使你的举主受辱,请贤令自思之。”

    又如前所述,两汉的治吏法有一特点,即不咎以往,梁期令如自辞,那么等以时日,还有出仕的机会,可他如不肯自辞,被荀贞任命一个守令,那么“不胜任”的这个评语就极可能会断绝他以后的仕途,同时两汉的治吏法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连坐,吏员犯法,不但处置这个吏员,还会会“选举不实”的罪名追究其举荐者的责任,这样一来,如因荀贞的弹劾而被治罪,他就会连累他的举主也会受到处罚,这在极其讲究“忠孝”的汉世是最可耻的行为之一,他必将会受到舆论的唾弃。

    梁期令脸色惨白,只觉得荀贞的这一笑令他浑身冰凉。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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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5 我公恩信结人深() 
邺县,赵宅。

    赵然惊愕地问道:“梁期令挂印自辞了?”

    堂下一人答道:“是。”

    “为何自辞?”

    “太守面斥他治县无方,威胁他如不自辞便以‘不胜任’的罪名上劾他,并会遣调守令。”

    回答的这人是赵然家的门客,赵然派他去梁期县配合梁期令为难荀贞,结果荀贞才到县中,梁期令就挂印自辞了。这个门客没办法,只好回到邺县,报与赵然知晓。

    赵然生在权贵之家,平素耳濡目染,知道“不胜任”这个罪名的可怕,也知道“遣调守令”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这两条加在一起的可怕。

    本朝开国功臣、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卓茂在前汉末年曾任河南郡密县的县令,到县之初,“有所废置,吏人笑之,邻城闻者皆嗤其不能”,在这么个情况下,河南郡守乃调置守令。

    也就是说,通常只有在县令长极其无能的情况下,郡守才会调置守令长,代原本的令长治县,这对原令长来说,毋庸置疑,在政治上是个极大的打击。

    荀贞抓住梁期令“不胜任”的把柄,威胁弹劾他,又威胁要调置守令,梁期令如果执意不肯自辞,那么等荀贞的弹劾送到州府、等守令到任,他在整个魏郡、乃至整个冀州的官场上都会成为一个笑话,会被人视为无能。毕竟,他没有卓茂的才干,——“守令与茂并居,久之吏人不归守令”,卓茂在守令和他并居的情况下,“理事自若”,仍然坚持用他的办法治县,数年,教化大行,路不拾遗,县中的吏员遂归他,而不再听从守令的命令。

    梁期令自问比不上卓茂,更重要的是,如他不肯自辞,连带他的举主也将会被人嘲笑,并且万一朝廷认可了荀贞的弹劾,以“不胜任”的罪名治他的罪,那么他的举主也会受到牵连。举主对他有举荐之恩,他不能报答,反使举主受累,这已不止关系到他的仕途,还牵涉到他本人、他家族的声誉了,这个打击太大了,他是宁愿死也不能接受的,所以只能自辞。

    赵然怒极,骂道:“豫州儿竟然霸道至此”

    来报讯的这个门客不敢答声,伏拜地上,默默无言。

    “他欲调何人为守梁期令?”

    “汝南陈到。”

    “此何人也?”

    “是太守的一个义从。”

    “用一兵子来任守令?郡朝的吏员难道能够接受?梁期县的吏、民难道能够接受?”

    依管理,守令多是从郡府吏中选出。

    “太守威重朝中,府吏无人敢有异议。太守方至梁期,人未入城,即遣功曹与甲士把县掾吏魏某下狱,刚到城里,席不暇暖,又把县令逐走,县吏、民惶恐震骇,亦无人敢有异议。”

    梁期县的吏民没有异议确如这个门客所言,是被荀贞的雷霆手段给吓住了,但郡府吏员没有异议却不仅是因为荀贞“威重朝中”,亦是因为荀贞此前已经接连调派了数个郡吏为各县的守令长,既然郡府吏的利益已被荀贞兼顾,郡府吏员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异议。

    赵然咬牙说道:“郡府吏或不敢有异议,但我就不信梁期县的吏民会永远没有异议……,你现在就回梁期,去找梁期的功曹、主簿,去找梁期的大姓冠族”

    “小人愚钝,见到这些人之后,小人该说些什么?请少君示下。”

    “什么都不用说,就问他们一句话。”

    “什么话?”

    “梁期可还有大丈夫?堂堂功曹,堂堂主簿,堂堂梁期冠族,难道甘心听命於一兵子?”

    “兵子”是对兵士的蔑称。

    在原本的历史中,刘备入主蜀地后,张飞想和少时就有才名的名士刘巴结交,尝去刘巴家借宿,可是刘巴不搭理他,诸葛亮乃亲自出面,帮张飞给刘巴说好话,说张飞“虽实武人”,然“敬慕足下”,希望刘巴能“少降意”,稍微放下点身段,但刘巴回答说道:“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如何与兵子共语乎?”张飞时为刘备的心腹重将,而刘巴却丝毫不给他脸面,可见当世的士子虽然多看重军功,不轻视武职,但对非士子出身的兵将却是瞧不起的。

    赵然这是在用激将法。

    这个门客听了,应诺接令,转归梁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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