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知道辛氏是荀氏的姻亲,辛瑷是荀贞的爱将,一向对辛瑷多有奉承。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很是熨帖,只可惜辛瑷性子疏懒,对他的这个马屁却没甚兴趣。
荀贞哈哈笑道:“君昌说得不错连张角都被玉郎给逼死了,何况一个假托张角之名起事的张牛角?小丑跳梁,不足道哉至若褚飞燕,他从作乱开始,至今不敢南下一步,只敢在真定以北猖狂肆虐,由此就可见他对我赵郡之畏,此畏我如虎之贼,亦不足道哉。再至於於毒、白饶、雷公诸贼,更是不值一提,此数贼者,原本都是山贼,是和王当一样的鼠辈,我郡不出兵则罢,一旦出兵,以我全赵之数千精锐,击之易耳,破之易耳。”
众人皆道:“正是”
荀攸虽无官身,但是荀贞的族侄,是荀贞最信用的人之一,位次仅在戏志才、邯郸荣、刘备之后,席位在邯郸荣之下。他起身说道:“张牛角、褚飞燕诸贼外强中干,观之似盛,实则不堪一击,中尉奋全赵之兵,扬诛张角之威,以攻则何城不破?以战则何贼不服?”
许仲、辛瑷、江禽、文聘、刘邓、陈午等等诸武臣热血沸腾,轰然而起,俱皆从席上站起,或抽剑在手,或攘臂奋昂,齐声呼道:“中尉奋全赵之兵,扬诛张角之威,以攻则何城不破?以战则何贼不服”
“军令”
诸武臣躬身抱拳,行军礼,应道:“请中尉下令。”
戏志才、邯郸荣、刘备等文吏亦起身下拜,应道:“请中尉下令。”
赵云这个“客卿”也起身下拜,等候荀贞的军令。
“今次奉刺史檄出郡击贼,贼固乌合,然用兵之道,首在一个稳字,卿等亦不可骄傲轻忽。”
众人齐声应道:“诺。”
鼓舞完士气,再提醒一下诸人不可大意,接下来就该调兵遣将,分派任务了。
“出郡之前,先得保我赵郡安稳,君卿、志才、公宰……。”
许仲、戏志才、邯郸荣应道:“在。”
“你三人此次不必从我出郡,我留一千五百步骑给你三人,你三人务必要守好邯郸,以防魏郡於毒奔袭。”
於毒如今还在围攻邺县,从常理判断,他应该不会来袭击赵郡,不过却也说不准,不能大意。
许仲、戏志才、邯郸荣应道:“诺。”
许仲是荀贞帐下的头号武臣,戏志才是头号谋士,邯郸荣是中尉府的头号府吏并且是邯郸本地人,有他三人留守邯郸,足以守城及安抚地方了。
“君昌、阿午,你两人也不必从我出郡,我带兵走后,你两人就分去易阳、襄国,坐镇此二县,为我安稳边界。”
程嘉、陈午应道:“诺。”
他两人一个是易阳人,一个是襄国人,一个多智,一个勇武,有他两人坐镇易阳、襄国,足能够勾通现如今率兵镇守在郡北柏人、中丘的陈褒与邯郸之间的联系。有他们几个人在,赵郡不敢说稳若金汤,至少短期内、在没有大股贼兵来袭的情况下,可以保证无失。
“玄德、子元,你两人也不必从我出郡,中尉府不可无人留守,等我走后,中尉府的诸般杂务就交由你二人与公宰全权负责了。”
刘备、李博、邯郸荣三人应诺。
“玄德,你与相府功曹魏畅相熟,我出郡之后,中尉府与相府的沟通就都交给你了,别的我不管,唯有一条:对留守邯郸诸营兵马的粮秣、军械供给绝不能断。”
刘备略有点失望,他本还想着趁此次荀贞出兵之机,博点军功回来,但荀贞的命令既下,且又合情合理,他也只能接受。
李博这个人虽然没有出众的才干,然胜在稳重细致,而且是荀贞的“旧人”,有他在中尉府协助刘备,足能保证府内与兵营的顺畅联系。
这些人事安排,荀贞是经过仔细考虑的,留下的这几个人,每一个都能在他们的岗位上发挥最大的作用。
“余下诸卿从我出郡。”
江禽、辛瑷、刘邓等人齐声应诺。
“元钦何在?”
李骧的位次很靠后,他的席位差不多在诸武臣的最末尾了,忙出列躬身,应道:“下吏在。”
“此次出兵,以你为先锋。”
李骧大喜,先锋之任非常重要,观荀贞此前历次进兵,担任此职的均是他的心腹重将,比如刘邓,而这次却用李骧为先锋,这说明功夫不负有心人,李骧在荀贞帐下的地位终於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大声应道:“诺骧必不负此任。”
“叔至何在?”
陈到的位次在中间靠前,次於许仲、辛瑷、江禽、刘邓等西乡旧人,和高素的位次持平,应声出列:“在。”
“此次出兵,以你为殿后。”
从某种程度而言,殿后之任比先锋之任更重要,尤其是在兵败、前部或中军遭到敌人偷袭时。陈到性沉稳果敢,有他殿后,荀贞无后顾之忧。
“诺。”
“玉郎。”
辛瑷出列:“在。”
“你统骑兵,与我中军同行。”
“诺。”
荀贞帐下现而今称得上是人才济济,诸武臣里有勇猛的、有稳重的、有智勇兼备的、有善攻的、有善守的,人才多了,在排兵布阵上自也就游刃有余,能做到人尽其用了。
任务分配完毕,荀贞令许仲、江禽等武臣道:“卿等各归本营,秣马厉兵,给你们两天的备战、动员时间,大后天上午,我即带兵出郡”
“诺。”
众人散去。
荀贞叫住了赵云,对他说道:“子龙,你不要着急,褚飞燕、张牛角、於毒诸贼并起,遥相呼应,要想破之,必须得一路一路来,等击灭了张牛角,夺回了巨鹿,下一步就可以联合高邑的州兵,攻复真定了。”
赵云虽然牵挂家乡,恨不得现在就把真定攻复,可也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而且荀贞这几天给他详细讲过平贼的方略,对荀贞所谓之“欲破诸贼,必先取巨鹿”的方略他也是非常赞同的,因此掩住忧心,应道:“是。”
“此次击贼,你如愿意,也和玉郎他们一起,与我中军同行吧。”
“诺。”
赵云此时对荀贞充满了感激之情,荀贞答应他上州府,说到做到,当天就上了州府,今天刚接到州府的回文,又马上着手布置出兵事宜,十分的雷厉风行,尽管说这一切并非都是为了帮他收复真定,事实上,即使没有他,荀贞也会在这几天上州府的,可就眼下看来,荀贞此次之所以请战击贼却确实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起的,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来投荀贞本是冲着荀贞知兵善战的威名和谦恭下士的态度,现而今已不止如此,并且多了感恩之情了。
“我见从你来的真定义从多无甲衣,……叔业。”
宣康应道:“在。”
“等会儿我写个条/子,你拿着去找君卿,叫他从军资里拨出一些甲械,交给子龙。”
“诺。”
赵云拜谢,说道:“多谢中尉。”
“区区小事,不值一提。”荀贞笑吟吟地把他扶起,叫他落座,转对留下来的戏志才、荀攸、邯郸荣、刘备说道,“相君想必也接到了方伯令我出郡的檄文,我得去给他说一声。”
朝廷、州府下发给诸侯国的檄文,向来是相、中尉并名,一府一份,特别是有关军事的檄令更是这样。
戏志才点头说道:“正该如此。”
“玄德,你和我一块儿去。”
荀贞走后,中尉府就要交给刘备、邯郸荣、李博代管,分配给刘备的任务是保持与相府的沟通联系,正好趁此机会,将此事说与刘衡。
刘备应道:“是。”
出了中尉府,荀贞与刘备同坐一车,典韦、简雍随行车侧。
荀贞撩起车帘,瞧了眼简雍,回头笑对刘备说道:“对了,玄德,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事?”
“云长、益德俱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次出兵,我想把他两人带上,不知卿以为如何?”
关羽、张飞现虽在兵营里挂了个职,可到底是刘备的“宾客”,得问问刘备的意见。
刘备心道:“就像中尉说的,魏郡的於毒正在围攻邺县,料来应无力击我邯郸,云长、益德便是留在邯郸,也无用武之地,与其如此,不如叫他两人跟着中尉出郡,以他二人的武勇,少说也能立个军功。有了军功,就能博个好点的出身。”应道,“悉从中尉之令。”
“车里又无外人,叫我阿兄就是了。”
“是,阿兄。”
荀贞去年打了大半年的仗,几十万敌我兵马对垒鏖战的场面都见过,对即将来临的这场与张牛角、褚飞燕交锋的战事虽然有足够的重视,但在心情上并无太大的起伏,可现在却不禁“激动”起来。关羽、张飞、赵云,五虎将之三,此次都将从他出征,值得“志得意满”一回。
他把“激动”的心情很好地掩藏了住,在刘备不注意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两眼,忽然升起来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道:“玄德啊玄德,你毋要怪我,非是我待你两面三刀,也非是我想夺你的班底,只是凡欲争国事者,岂能念私?天下在前,却是无半点情面可讲。”
两天后,诸营备战已毕,相府也召集够了民夫。
荀贞辞别送行的刘衡、黄宗、段聪和戏志才、许仲、邯郸荣、刘备、李博诸人,率步骑三千,民夫两千余,辎重数百车,出了兵营,向东北进发,入巨鹿郡,星夜兼程奔赴杨氏县。
却方过巨鹿任县,还没到大陆泽,前方传来了一道州府急报。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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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出身未捷身先死()
第一更。
——
荀贞率兵方过巨鹿任县,还没到大陆泽,前方传来了一道州府急报。
“杨氏县失陷,张牛角进兵瘿陶。褚飞燕率步骑万余入巨鹿,与张牛角合兵。”
这是急报的前半截,后半截是王芬的命令。
他命令荀贞火速驰援瘿陶,进击张牛角、褚飞燕。
“这是乱命啊中尉,断然不能遵奉。”
说话的徐福。为了锻炼徐福、许季的军事能力,荀贞这次出征把他俩也带上了。
对王芬的这道命令,宣康也强烈反对,他说道:“我部只有三千步骑,只打张牛角的话还可以,但如今褚飞燕已与张牛角会合,贼兵远多於我,这仗怎么打?方伯这是让咱们去送死啊……,中尉,在给方伯的上中,你不是说了么?如果褚飞燕与张牛角合兵,则上策是咱们先分兵北上常山,以此调褚飞燕回师,然后再击张牛角,方伯在回文里不也同意了中尉的此策么?却为何又变卦了?怎么又令我部进击张牛角、褚飞燕的联军?”
戏志才留在了邯郸,军中的首席谋士现在是荀攸。
荀贞蹙眉询问荀攸:“公达,你怎么看?”
“方伯怕是慌了神了。”
高邑、杨氏、瘿陶三个县在地理上成鼎足之势,杨氏在高邑的东北边,瘿陶在高邑的东南边,三县彼此相隔均是二三十里。杨氏一丢,就等於是三个鼎足断了一个,瘿陶如果再丢,那么高邑就难保了。如只有张牛角一部,高邑和瘿陶或许还可以彼此声援,支撑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多了一个褚飞燕,瘿陶和高邑已难支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自身的安全受到威胁,王芬自保尚且不及,又哪里还顾得上荀贞此前的上和荀贞部的安危?
荀贞心道:“褚飞燕、张牛角初起时,王芬坐守高邑,不肯弃城走,我还以为他是个有胆识的人,却没料到……。”没料到王芬不仅相信方术,而且事到临头出昏招。
他说道:“慌了神也好,没慌神也好,军令在此,该如何应对?”
张牛角、褚飞燕这一合兵,他们的兵力已达到至少三万余人,荀贞部只有三千步骑,如果冒然进击,后果堪忧。荀贞是不想接受王芬这道军令的,可不接受也不行,不接受就是违令。
两难的选择。
荀攸说道:“方伯的军令不能不从。我部可先进军至瘿陶城外,与贼垒隔河相对,如此,一来可以呼应瘿陶城内的守军,以观贼势,待机而动,二来也可使贼兵不敢改击高邑。”
瘿陶城南有条河叫泜水,离瘿陶最近处只有十来里地。荀攸说的“与贼垒隔河相对”指的就是在泜水南岸筑营。王芬之所以出此“乱命”,十有八九是因为担忧褚飞燕、张牛角进攻高邑,既然如此,那就看住张牛角、褚飞燕,不让他俩进攻高邑。
荀贞点头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在任县休整了一夜,次日上午,全军开拔,继续北上。
前行十余里,渡过渚水,绕过大陆泽,复行七八里,在距离泜水还有十几里地的时候,天已近暮,荀贞令全军停下,一面就地筑营,一面遣斥候潜赴瘿陶城外打探战情。
当天晚上,三更时分,斥候络绎归来。
综合他们得来的情报,褚飞燕、张牛角两部合兵以后,褚飞燕奉张牛角为帅,甘居副手,他二人目前没有改击高邑的意图,正在日夜不息地猛攻瘿陶,并且他两人应是已知荀贞带部将到,在汥水北岸布置了数千人马,防止荀贞渡河。
“贼兵共有多少?”
“绕城连营,内外三重,旗帜如林,火光燎天,人声马鸣十里外可清晰听闻,少说三万人。”
“除在泜水北岸布置了人马外,在别的地方还布置有人马么?”
“在瘿陶与高邑间,亦布置了数千人马,观其旗号,是由一个叫杨凤的贼渠帅统带的。”
“杨凤?……叔敬,你可听说过此人?”
叔敬是岑竦的字。岑竦恭谨地起身,摇了摇头,躬身答道:“下吏不曾听闻。”
“老迁,你可知此人?”
蔡迁就是黄髯,他是黄巾余部,又在黑山里当了多半年的大贼,此次起兵的各路人马的底细他大多清楚,因此荀贞把他带在了身边,以备咨询。他答道:“迁被旧部劫持时,听过此人的名字,他好像是中山人,是张牛角的朋党,颇有勇名。”
荀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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