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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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3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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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驰行一天半,复路过襄国县城。

    姚昇办事麻利,已选出了百余县里的吏卒、壮士,均为县西的山民,交付给荀贞,又写了一道公文,是写给陈午的,令陈午从荀贞去邯郸。在县寺里吃了顿午饭,荀贞等带着这百余吏卒、壮士,出县南下,渡过两条河水,晚上到了苏人亭。

    这趟回程,不用再掩饰身份,——有姚昇拨付借给的那百余襄国县的吏卒、壮士从行,荀贞就算想掩饰身份也掩饰不了了,他提前遣了一个襄国吏卒去亭舍里通报。

    陈午闻本郡中尉驾临,连忙迎至亭界,远见夜下从北边来了一队人马,前有吏卒为导,数人骑马居中,百数熊罴虎士持矛刀、火把在后。他羡慕地心道:“久闻中尉英武,名不虚传。”

    不等人马近前,他便就捧彗下拜。

    这百余人来到近处,他听到一个吏卒大声说道:“中尉驾临,苏人亭亭长何在?”

    陈午不是一个人来的,苏人亭的求盗、亭父都跟着他来了。他不敢抬头,伏在地上,膝行向前了点,回答说道:“小人苏人亭亭长陈午,拜迎中尉大驾。”

    他头伏在地上,耳朵支棱着,听到有人从马上跳下来,走近过来。他微微抬眼,一双革履出现在他的眼前,紧接着,两只有力的手挽住他的胳臂,把他扶了起来。

    “陈君不认识我了么?”

    陈午站起身,看过去,立在对面的这人年约二十余,粗衣裹帻,腰插环刀,正笑吟吟地目注他。他惊讶心道:“却是前数日借宿我亭的许县陈君?”说道,“陈君?”

    “我非姓陈,我姓荀。许县陈氏是我妻家。前次路经贵亭,之所以托姓许县陈氏,是因为我此次行县不欲人知,并非有心欺瞒。尚请陈君毋怪啊。”

    “岂敢,岂敢。”

    这个惊愕太大了,饶是陈午素来沉毅,猛一下也没发应过来,脑中杂乱地连着转了好几个念头,又是想到:“陈君是荀君?”又是想到:“荀君上次微服过苏人亭部,这次却怎么大张旗鼓?”又是想到:“上次中尉是入夜来,这次又是入夜来,是又来借宿苏人亭的么?”见荀贞笑吟吟地看着他,心中一动,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哎呀莫不成这回是专门来见我的?”

    荀贞召来宣康,叫他取出中丘令姚昇的公文,递给陈午,笑道:“上次宿住贵亭,夜闻君击贼,深感君有干才。黄巾新破,赵地多贼,此豪杰奋武之时。贵县的姚令以为君屈就一亭,未免可惜,把你举荐给了我,我欲用君为我中尉府中门下记室史,君可愿邪?”

    听了荀贞的话,陈午狂喜涌上心头。

    他老黄牛似的在襄国县当了好些年的亭长,苦无出头日,却没想到入了荀贞的眼中,一跃被擢为中尉记室史。他强自镇定,再度拜倒,说道:“得为中尉选用,此午之荣耀,焉敢辞拒?只是午才能低薄,恐不能如中尉意。”

    “你的才干,我虽不尽知,却也知一二了。你放心,你会很如我的意的。”荀贞哈哈笑道。

    “午方任苏人亭半月,午这一走,不知姚令可选好接任午的人了么?”

    虽得拔擢,却仍不忘旧职。荀贞很欣赏陈午的责任心,笑道:“姚令已选好了。”姚昇选的接任陈午之人就在队中。宣康去把他叫过来,与陈午相见。

    众人这一晚便就宿在了苏人亭。陈午连夜和接任的亭长结交完毕,次日带着跟从他的那二十余襄国少年加入荀贞的队伍里,迤逦随之南下。

    回来随行的人多,多是步行,走得不快,走了两天,到得易阳。

    荀贞令诸人停在县外,带着荀攸、邯郸荣、陈午、宣康,亲入县内寻岑竦。

    找到岑竦的家里,岑竦和他的母亲出迎。

    岑竦家很贫困,土屋漏顶,篱笆掩扉。屋内仅榻、案、粗席,别无家居物。

    荀贞叹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却是把岑竦比作了颜回这样的贤士。

    他对岑竦的母亲说道:“有贤母乃有贤子。母,贤母也;岑君,贤士也。贞蒙圣恩,备位贵郡中尉,自知才德菲薄,渴求贤士匡扶,以母之高行,以岑君之贤德,我便是为母家扫洒门扉,犹惧会玷辱母与岑君的高德,实因渴贤之故,冒昧登门,请辟岑君为中尉门下主记史。”

    岑竦的母亲今年才四十多岁,常年操持家事,发髻已然花白,岁月在她的额上、眼角留下了层叠的皱纹。她个子不高,然跪坐席上,腰杆笔直。

    她细细地打量荀贞,先看荀贞的坐姿,再看他的衣着,又看他的相貌,再又看了看候立在院中的荀攸、邯郸荣、陈午、宣康诸人,说道:“竦嘴拙,无长才,惟知‘忠孝’,为君门下记室史,可能在别的地方帮不了君,然君只要有所嘱命,便是舍了性命他也能为君完成。”

    这却是答应让岑竦出仕,当荀贞的属吏了。

    荀贞大喜,说道:“我知母安贫乐道,有原宪、伯夷之节,可母只有岑君一子,岑君一去邯郸,就只余母在家,无人奉养膝前。岑君,孝子也。使孝子离家,不能孝顺他的母亲,此仁人之所不取。母若同意,可与岑君共来邯郸。我当为母买宅院,供母安居。”

    岑竦的母亲说道:“居家为孝,入仕为忠。在家侍奉父母,出仕侍奉主君。我腿脚便利,足能自己照顾自己,邯郸就不去了。中尉的好意,我多谢了。”婉拒了荀贞的邀请。

    是夜,荀贞等在县外宿了一晚。次日早,荀贞带着岑竦等人回邯郸。

    在回邯郸的路上,他们听到了一个新闻,却是冀州安平国王刘续坐“不道”被诛,国除。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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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搜山千骑入深幽(三十)() 
回邯郸的路上,荀贞听说了一个新闻。 却是冀州安平国王刘续坐“不道”被诛,国除。

    这个安平国王刘续即前文所说之那个数月前被黄巾俘虏、后又被朝廷赎回的刘续。

    听到这个新闻,荀贞、荀攸两人喜相视,头个反应就是:“李公可以脱罪了”

    李公,也即前文所说之李固之子李燮。

    朝廷赎回刘续后,议复其国,时任安平国相的李固之子李燮上奏说:“刘续在国无政,为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认为“不宜复国”,但没被朝廷接受。刘续复国,李燮反被以“谤毁宗室”的罪名“输作左校”。“输作左校”是本朝对犯罪吏员的一种惩罚,左校是将作大匠的下属机构,主要负责京师的工程劳作,输作左校就是服劳役。

    现今刘续坐“不道”被诛,“不道”主要是指“逆节绝理”之罪,所谓“逆节绝理”,也就是李燮所说的“在国无政”了。李燮的上奏既然说得对,那他的罪名肯定就能免去了。

    荀攸甚喜,弹冠为庆。

    他这么高兴,却是因为李燮与荀氏有旧,算是他与荀贞的长辈。

    早年间,荀爽和同郡的贾彪齐名州郡,荀爽温润内敛,贾彪志才慷慨,两人性格不合,彼此间却不和睦,李燮与他两人同时交往,“情无适莫,世称其平正”。

    李燮既与荀爽为友,当然就是荀贞、荀攸的长辈了。

    果如荀贞、荀攸所料,半天后,他们方入邯郸就又听到了另一个新闻:李燮被拜为议郎。

    随着这个新闻来的还有京师士子新编出来的一句谚谣:“父不肯立帝,子不肯立王。”

    子不肯立王说的自是李燮反对刘续复国,父不肯立帝说的则是在质帝被梁冀鸩杀后,李固坚决反对梁冀立蠡吾侯为帝。李固、李燮父子俱因此获罪。李固死在狱中,李燮的运气好点,又被朝廷起用了。

    荀攸笑对荀贞说道:“李公脱罪,朝廷征拜他为议郎,想必不日就要再获大用,此喜事也。中尉当写信贺之。”

    议郎是一个过渡性的职位。以李燮的家世、资历、名声,用不了多久应就能再出仕二千石了。

    荀贞以为然。

    荀氏虽是当世名门,因党锢之故,族中如今既无显宦,又故交零落,对荀贞而言,他现在极缺朝中大臣和地方州郡长吏的援手助力。他心道:“我听说阴修前不久被朝廷拜为了将作大匠,位居十二卿。出征以来,我许久没有给他写信了,这次也当以故吏的身份写封信给他。”

    将作大匠不是九卿,但只比九卿低一点,和执金吾、大长秋一起与九卿被时人并称为“十二卿”。依汉家故事,将作大匠再往上升迁就是九卿了。

    荀贞起家为繁阳亭长时阴修刚到颍川为太守,是阴修提拔他为西乡有秩蔷夫,又拔擢他为郡北部督邮,他不折不扣的是“阴修故吏”。

    阴修离任颍川后,他隔三差五地写信、遣人送礼物给阴修,礼尚往来,阴修也常给他回信。黄巾乱后,他忙於从军征战,却是已有多半年未曾再与阴修有过联系了。现今他被擢为比二千石,阴修在朝中肯定知道此事,他应该写封信送去,感谢感谢阴修当年的“知遇之恩”。

    有“故吏”这一层身份在,下些功夫,阴修是很有可能成为他在朝中的助力的。

    以前他任郡吏的时候,朝中有没有人对他的影响还不大,现在是赵国中尉,在朝中就必须要有人了。袁绍、曹操诸辈毕竟隔了一层,即使曹操倾心相对,他也不能全依靠曹、袁,自己在朝中也得有路子,阴修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从三个方面来说:首先,从亲近的关系上来说,阴修既是他昔日的长吏,阴氏与荀氏又是姻亲。其次,从阴修的家世来说,阴氏是南阳冠族,在明帝年间与樊、郭、马三姓外戚并称“四小侯”,是本朝有名的外戚之家,族里前后出过两个皇后,一个是光武帝的皇后阴丽华,一个是和帝的皇后阴某,自中兴后,阴氏族人出仕为吏、位居高职的人很多,后虽遭祸变,然如今也已复兴,即使难再比上往日之尊贵,可较之寻常士族却也强上许多。再次,从阴修本人来说,他有美名,现为十二卿之一,位高显贵,足能相助荀贞。

    荀贞又想道:“汝南太守赵谦,汝南一别,数月未有音信,我也应该写封信给他,问候问候。”

    赵谦的从父赵典於延熹九年在太常的任上时举荀爽为至孝,荀爽因被拜为郎中。赵典是荀爽的举主。荀贞从皇甫嵩击汝南前,荀爽曾叫荀贞多帮帮赵谦。赵谦日后的仕途荀贞并不清楚,但只凭他的家世以及他的弟弟名叫赵温这两条,就值得荀贞与之保持良好的关系了。

    家世上,赵谦的祖父历仕安、顺、冲、质、桓五帝,在顺、冲、质、桓之世历仕三公,其从父赵典在桓帝和本朝初年多次担任九卿之职。他的弟弟赵温,荀贞隐约记得在董卓乱后应该是数次为三公。——荀贞不知道的是,董卓乱后赵谦也两次担任过三公之职。

    他又想道:“还有李瓒。我闻他数月前被朝廷启用,征拜为东平相。我也该写封信给他。”

    李瓒即前文所说的襄县李氏现下的家长,李宣之父,李膺之子。李膺师事荀淑,荀爽又以晚辈礼敬事李膺。李、荀两家是故交。荀贞为颍川郡北部督邮时就与李瓒的儿子李宣定交,今春他击波才、何曼时又得到了李瓒、李宣父子的大力协助。党锢解后,昔日被禁锢的党人、党人的父兄子侄多被朝廷征用,李瓒因其父之名,起家就被拜为二千石的东平相。

    李瓒日后的仕途荀贞也不知道,可就如赵谦一样,只凭他现在的条件:李膺之子,与张邈交好,袁绍是他儿子李宣的外亲,就完全值得荀贞保持与他的联系了。

    细数下来,荀贞能搭上线的朝中大臣、地方长吏以及日后的名臣还算是有几个,荀彧、钟繇等年轻一代的不说,长一辈的人除了阴修、赵谦、李瓒,又还有王允、孔融,——给王允、孔融的信他早已写就,令荀成、陈褒顺路送去了。

    他由衷心道:“多亏了‘荀氏’,我才能结识这些人啊”

    阴修、赵谦、李瓒或多或少都与荀氏有关系。

    南阳阴氏与颍川荀氏是姻亲。赵谦的从父是荀爽的举主。李瓒的父亲李膺师事荀淑。荀贞又不由想道:“这还是在党锢之后,要没有党锢,我而今能借由荀氏而得到的助力肯定会更多。”

    何为州郡名族,这就是州郡名族了。

    士大夫间通过联姻、举主、故吏、门生等各种手段彼此亲近、互相吹捧,形成了一个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牢固关系,牢牢地把占着士林的舆论和通往朝廷上层的道路。要非有荀氏子弟的身份,看看刘备、孙坚等这些寒家子弟就知道想要出头该有多难了。

    说写就写,回到中尉府,先与戏志才等见过,留下邯郸荣、荀攸在前院给戏志才讲说此次出行之经过、沿途之路遇和安置姚昇送的那百余襄国吏卒、壮士,又遣吏领着岑竦、陈午先去吏舍里选择住室后,荀贞即入后院堂中,铺纸摩砚,手了给李燮、阴修、赵谦、李瓒的信笺,令宣康选了几件风雅的礼物,分别交付给几个可靠的亲兵,命各给此数人送去。

    数信写罢,荀贞投笔,待送信的亲兵们离去,堂上无人,他惋惜地叹道:“惜乎不识韩馥”

    韩馥这个日后的冀州牧是颍川人,与荀贞同郡,听说他现在朝中为吏。只可惜荀贞成名得晚,出仕得也晚,与韩馥却是没过交际。

    他正在堂上叹息,瞧见邯郸荣满面喜色地快步进到院中,三两步登上堂前的台阶,不及脱鞋入堂,在门槛外探身向内,欢声对他说道:“中尉,程嘉回来了”

    ——

    1,十二卿。

    “十二卿”这个说法来自汉末的刘熙。

    刘熙生於汉末桓帝、灵帝年间,字成国,北海人,献帝建安年间曾避居交州,是汉末的经学家,训诂学家。三国时任过蜀国大长秋的学者许慈和吴国的名臣薛综、程秉均曾从他问学。

    《西汉会要职官一》引刘熙释云:“汉置十二卿:一曰太常,二曰太仆,三曰卫尉,四曰光禄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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